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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无题

    “汪守静病死了???”

    “死了!”

    “当真死了!”

    “当真死了!”大黄纳闷的挠了挠头。

    “大黄,去给我把骆彦找过来。”韩二凤凝了凝神。

    “就是我带回来那个披头散发的像疯子一样的丑八怪。”

    “哦!您说是他啊,他可不丑,您猜怎么着!”

    “????”

    大黄抿了抿嘴唇道:“他洗漱打扮之后可英俊了,您那些姐姐妹妹都去西厢房那边瞧着人家呢?”

    “????”

    “坏了坏了!引狼入室啊!”

    “小侯爷,您说什么?”

    “我说你还不赶紧把他给我叫过来,立刻,马上!”韩二凤气急败坏道。

    “是是是,我这就去!”

    人生无常啊,想不到汪守静这么快就去见了佛祖,难道是老爹干的?按理说按照他的尿性如果要搞汪守静,肯定是拿着把大刀直接打上门去才是。可如今这汪守静莫名其妙的挂了,而且是说死就死,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死,看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想到这里,韩二凤突然觉得有点冷了,紧了紧衣领。真刀真枪的搞事情韩二凤还真不怕,就怕某些人搞阴的,历史上的大忠臣,大豪杰不都是被阴逼给阴死的么,商鞅被车裂,李斯被腰斩,韩信被夷三族,关羽岳飞被人阴死,刘伯温被毒死............

    “公子,您找我?”

    “来啦。”

    骆彦一袭白衣,剑眉星目,走起路来轻盈有序,神态自若。

    “来了。”

    “你觉得是谁杀了他。”韩二凤目光炯炯的盯着骆彦。

    骆彦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公子是说汪守静?”

    仇人死了,这骆彦怎么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知道还问!!!”韩二凤撇撇嘴。

    骆彦冷冷道:“我想除了皇帝,这个世上应该没有第二个人说让谁死就让谁死!”

    “皇帝为什么杀汪守静?”韩二凤面带疑惑。

    骆彦似笑非笑的看了韩二凤一眼:“皇帝杀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韩二凤想了想,皇帝杀人还真不需要什么理由,这斯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需要吗?”

    韩二凤狐疑的瞅了瞅骆彦,这斯能蠢到去将自己的事情报官,如今却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也是后面才想清楚其中的关节的,在牢房里的几天时间我想了很多事,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事情慢慢的就想通了。”

    韩二凤摸了摸鼻子道:“所以你这身打扮是想重新活一次?”

    “不!我想这才是我真正的自己!”

    “我还是想不通你为什么突然变了!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你是别有用心,我虽然钱多,但不是傻子,我可不想帮一个别有用心的人,你还是做回昨天那个疯疯癫癫的人才能让我放心,至少我知道你是无害的。因为有时候我宁愿相信一个疯子的话,也不愿意相信道貌岸然的外表下有一颗豺狼之心的人。”

    “你不信我?”骆彦眼睛微眯。

    “如果是昨天的你,我会义无反顾的帮你,因为那时候你很不正常,所以才正常。现在么......不好说。”韩二凤一本正经道。

    碰!骆彦变戏法似的从腰里抽出一柄软剑,舞了个剑花扔在桌子上道:“简单!”

    “杀了我,我死了,你就不会有任何顾虑,玲玲也能活着!”

    “这.........你欺负我没杀过人是不!”韩二凤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呆了。

    “你要是下不了手可以找你爹的亲兵。”骆彦面无表情道。

    亲兵???韩二凤突然想起了老爹门口站岗的那个铁面人,那天刺客行刺的时候就数他杀人最多,沉默良久~~韩二凤摇了摇头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放了那个女刺客~——玲玲。”

    骆彦幽幽道:“一个漂亮女孩扮做刺客去刺杀北直隶总督却没有死,反而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这难道还吸引不了你?”

    “你......你怎的凭空诬人清白!”韩二凤有点脸红。

    骆彦似乎察觉到了韩二凤的异样,淡淡道:“我是说你这样一个游手好闲,爱管闲事的人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管闲事的机会。”

    韩二凤点点头:“说的也对,这么些年我不就是图个乐子么。大黄那个狗东西老是在我面前聒噪,说什么那女刺客肤若凝脂,美若天仙云云,平白惹人烦躁,要不然我早放了那女贼!”

    “公子果真要放了玲玲?”骆彦面带喜色。

    “可以考虑,我不是一个好人,但也不是一个坏人。”韩二凤点点头。

    “那公子究竟何人?”骆彦面露疑惑之色。

    韩二凤幽幽道:“我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打我记事起我就只想着游戏人间,结果玩着玩着我就好像迷失了自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呢?有想做的事吗?”

    骆彦苦笑道:“只有什么都有的人才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像我这种人一个人在外漂泊,能填饱肚子就已精疲力尽,还谈什么想法,要真说有什么想法,那就是努力活着,将所有的苦水咽进一腔热血的胸口。”

    “同是天涯沦落人,想不到大哥也是个性情中人!我们总是在追寻遥不可及的快乐,它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韩二凤感同身受。

    “你一个未及冠纨绔子弟有什么想不开的?”骆彦神情复杂的看着韩二凤。

    韩二凤撇撇嘴:“我想不开的事情多了,在这个世界或者说在过去或者将来的某个世界都不可能有答案的问题一直在困扰着我。”

    骆彦呆呆道:“你.....懂你在说什么吗?”

    韩二凤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天上的云彩:“我想不通为什么我爹不是皇帝,我不可以为所欲为,我想不通为什么激情过后总是惨淡收场,我想不通天上的星辰为什么那么遥不可及,我最想不通的是生命的意义在哪?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给他命名为人,那么人在神明的眼中又是什么?神明之外会不会有更高智慧的神明在窥视着它,我们生而为人,从一生下来就被告知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好像非要证明以前的所有正确的事都是正确的,所有错误的事都是错误的,被圈养着,被同化着,异类野蛮的人被驱逐流放甚至杀死,所有能被证明的和未被证明的事件都在我们所能认知的范围里给它冠上合理的标签,那么,什么是合理,什么又是不合理?当年天皇地皇人皇带领着部族迁徙各地寻求生存,一路上披荆斩棘,历尽险阻才有了华夏文化,所以我们都被称作炎黄子孙,或许有了部落,村子,寨子,乡,县,州,国这些代名词之后,我们就都有了规矩,皇帝有皇帝的规矩,臣子有臣子的规矩,因为很多沉痛的教训告诉人们必须得有规矩,不然很快所有人都没了规矩,那么这天下岂不大乱,人类怎么可能正常的延续下来,有些规则是人制定的,所以制定规则的那些人有了更多的自由,有些规则是大自然法则,生老病死,既然人都要死,那活着的意义在哪里?无论怎样挣扎求活,到头来结局已经注定要回归尘土。那些每天都叫嚷着对这个世界不满的人们无非都是欲壑难填,而名利都有的人却在默默的享受一切,直到他生命终结的那一刻,人跟人总是有差距,这差距或许在你上几代先祖就已经注定,我们唯一可以选择的是面对现实的的无可奈何,还是在精神里永远自由。”

    骆彦张大嘴巴:“我........我哪句话把你刺激成这样了!!!?”

    韩二凤摆摆手:“嘿嘿!我只是在思考,我觉得人不应该只为活着而活着,我们总在受利益的驱动和生存环境的制约,只有不断地思考才是唯一无限制的自由。”

    骆彦有点抓狂,三根手指不停的摩挲着自己的头发,韩二凤清晰可见的看到他竟将自己的头发拽下来不少。

    “思考?这........你..........我.........如果一切都将归于尘土,那么我究竟........”骆彦喃喃自语。

    “别究竟了!走吧,我们去看看你的玲玲!”

    等韩二凤走远了,骆彦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