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怒火
那个棕色卷发的女人绝对是年轻时的黛西。她形容急切，也悄悄地接近了那个呼呼大睡的实验人员，来回探查了几遍都没发现钥匙。
她又来到密封的文件柜前来回摆弄了几下坚固的柜门锁，终于放弃了徒手撬开它，站在柜门前面陷入沉思。
看着她沉思的样子，安桐紧紧靠着自己藏身的桌子，对系统说：“你说她来干什么？看起来跟我一样偷鸡摸狗的。”
『你也知道自己偷鸡摸狗啊。』系统的吐槽从不缺席。『我没有跟踪系统。不过资料不是说了吗，她是负责物资管理的官员，跟实验室绝对搭不上关系。』
文件柜前像是石雕似站着的黛西忽然动了。她走出了门外，关上了门。接着，让安桐没想到的是，她大力地再次推开门，那动静直接吓醒了值班的实验员。
看着大步走到自己面前的女人，实验员还有点懵地看着她，但好歹认出了她胸前的级别勋章，口齿结巴地说：“长...长长...长官？”
黛西面色冷酷地看着他：“文件柜钥匙在哪里？”
糟了！安桐目瞪口呆。这位委托人是否有点过于大胆直接了？比她可胆肥多了！她低头迅速看了一眼仍在自己手中的钥匙。
实验员这回也一激灵醒了。他警觉地摇头，视线连连看向黛西胸前的级别勋章：“长官，这我不能给你，有规定。”
黛西发出了不耐烦的一声啧声，从胸口掏出一张白色的文件，打开拍在桌上：“机密任务，少废话，也别问。”
实验员使劲扶了扶眼镜，一把扯过那张盖了章的文件纸细细看了好几遍，又抬头看向黛西，终于喉结动了动，不敢再多问，手忙脚乱地翻起身上的钥匙。
他当然不可能翻到钥匙。安桐在桌子后仰天瞪圆了眼睛。早知道黛西是个疯批，她刚才就把钥匙随便扔地上了！
现在纵使她有系统，也没办法了。
安桐暗骂自己好几遍，但没有别的办法，脑子里只能迅速计算黛西的战斗力以及自己如何拖延时间从这里逃出去。
找不到钥匙的实验员这下子彻底白了脸色，他急急忙忙冲向大门的方向，一定是想按紧急事件按钮。
妈...的，安桐恼火极了。如果那家伙按下按钮，自己可能逃都逃不掉。作为有系统外挂的保安人员，她太熟悉这座实验室的构造，也更清楚那下场。
只能搏一搏了！
她必须阻止那实验员按紧急按钮！
刚从桌下猛地站起身，她正好看见黛西动了。黛西三两步踩着桌子冲向实验员，长腿飞踢而去，直接把实验员从跑动的轨迹上踹飞了起来，狠狠砸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安桐眼皮一跳，趁黛西还没看见直挺挺站在不远处的自己时，再次迅速蹲下。
“你......”实验员痛的冷哼一声。
“我说了，机密任务。”黛西毫不留情地站到他面前，俯视着他。
“可是那是文件柜钥匙！”实验员疼得冷汗冒了满脸。
“身上找不到就在旁边找，值班偷懒弄掉钥匙多正常，你搞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好猛一黛西。安桐无声支持地挥了挥拳头。
实验员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冷静了一点，加上弄丢钥匙本来就心虚，暂且听了黛西的话，从地上捂着肚子爬了起来，开始到处翻找。
这下动静大了，安桐就趁机把钥匙顺着地板“嚓”地划了过去，并祈祷他千万别找到自己这来。
或许上天真的怜悯了太不走运的安桐，那实验员惊喜的声音传来：“找到了！”
接着他嘟囔道：“怪了，我记得也没来这边......”
黛西走过去从他手里一把扯过钥匙。视线忽然环顾周围，划过安桐藏身的位置，吓得安桐一下子缩了探望的脑袋。
黛西的脸上露出了一种疑惑的神色，但那神色没持续多久，她的注意力更放在文件柜上。
实验员收拾着打斗后乱七八糟的桌子，黛西迅速翻动着文件柜里的文件，并从中抽出了一份，把钥匙抛回给实验员，转身就要走。
实验员颤颤巍巍地拉住她：“不...不行！文件可以看！真的不能带走！”
黛西转过身，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实验员被盯得浑身发虚，瑟缩了一下，终于收了手：“机...机密任务是吧，我知道了。”
“今晚的事，管好你的嘴。”
随着黛西的离去，实验员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嘟囔了几句话，开始收拾残局。
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只有隐瞒下今晚的一切。不管那个所谓的机密任务是不是真的，只要他敢对今晚的事情透露一个字，那么掉的就是他自己的脑袋。
安桐在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悄悄挪动位置，迅速钻进了管子里。
真是惊心动魄的一晚上。
“黛西拿走的那份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安桐额头青筋暴起：“你还能干什么？！”
『我是来辅助你的系统，不是神！』
系统无感情的机械音飞速蹦在安桐脑海里，安桐闭嘴了，系统也不再说话，双方都带着一种沉默的怒气。
悄悄回到观察室时，安桐迅速瞟了一眼仍在熟睡的两个变异人，见他们仍在原地没什么动静，便也松了口气，
虽然是个惊险的夜晚，但至少她能粉饰太平。
但让她一直在意的是，很在乎前途的黛西不惜背上背叛组织的罪名，也要冒领带走的到底是什么资料？
脑子越动越多，安桐忽然感到一种难耐的饥饿感。如果不是因为她已经算不得人类，她真觉得在保安处这地方讨生活可能会比在生存处更让她短命。
狗屁的铁饭碗。现在她不仅动的脑子更多了，生命也没安全到哪里去。
看着四面监控环绕的观察室，腹中的饥饿感更让她难以忍受了。安桐的怒气忽然升腾，她狠狠地踹了一脚室内的大树，然后蜷缩在草丛里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早上，隔离服照例来送饭，并且生硬地将熬了大夜的安桐拽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抽了她一管血。
安桐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狠狠地盯着他们。隔离服们才不在乎这样的眼神，他们收了血，便砰的一声关了厚重的铁门。
安桐挂着黑眼圈，看着面前的真-铁饭碗，抓了那干巴巴的狗粮似的褐色颗粒在手里揉搓了一下，想起昨晚的经历和一问三不知的倒霉系统，一股子无名火突然窜了上来。
为了考上岸！她在和鬼共处一室的时候都在背例题！她在宝贵的系统休息空间里都在上专业课！她在掉下悬崖的时候都在想受伤昏迷的话会不会耽误考试！她任务完成得兢兢业业！想死也不敢死！不就为了那点平时分！刷刷她的绩点！
说好的安逸办公室只坐了半天就接了这种奇葩客户！进了任务还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那她考这保安处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知封存多久的记忆们像是疯了一样从脑海深处涌出，最后定格在她刚到这个世界时遇到的小狼崽那失望的眼神。安桐一下子炸毛了。
她猛地一甩手，可怜的食物颗粒被她砸得四处飞溅。她看着那装着狗粮的铁盆，火气更大了，一脚就要踹上去。
一条尾巴飞快地伸了过来，将她抬起的腿缠住，用一种巧妙的力气化掉了她那强硬一脚，虽然那劲没有攻击性，但安桐还是被这力气带得失了重心，一屁股坐到地上。
“桐，停下。”
赫姆斯的声音不容置疑地响起，安桐直接朝他吼道：“别，碰，我！”
吼出这一句后，她大喘着气，怒气稍许平息了一点，而腿上缠绕的柔软鳞片似乎更加冰凉，强迫着她冷静。
看到安桐冷静下来，赫姆斯的尾巴便悄然而迅速地松开来。他游移着盘踞在安桐旁边，尾巴尖轻轻摆了几下，小声说道：“被鉴定具有强烈攻击性的变异人的下场，你不会不知道吧？”
安桐看着装着狗粮的铁饭碗，又扭头看了一眼缩在远处以免姑奶奶殃及池鱼的嘎布，最后抬头看向盯着她的赫姆斯。
“来吧，我教你怎么让这玩意变得更好吃。”赫姆斯见她不说话，笑了一下，抓了一把狗粮游移着来到草丛里。
安桐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赫姆斯薅了几片叶子和草，在地上摆弄了一会儿，然后退开一点：“看，这样是不是显得好吃点？”
他摆了一条小蛇的图案。
“呃......”安桐实在不太忍心拂了他的好意，但又实在说不出半句恭维的话。
“丑爆了。”二人身后冷不丁响起了嘎布沙哑冰凉的声音。
二人齐齐回头看他。赫姆斯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嘎布挑了下眉，尾巴弓了起来。
安桐很明白他想干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秒粗壮的蛇尾朝着嘎布直袭而去。
好在嘎布四肢健壮，灵活的往后一窜，躲开了这次恐怖的反击。
“哇哦，恐怖蛇蛇袭击！”他不忘补了一句。
这句话嘲讽力度很强，但还没等赫姆斯再出手收拾他，安桐便一把捏住了他的尾巴尖：“嘿！”
赫姆斯浑身猛地颤了一下，迅速从安桐手里抽回了尾巴，睁大眼睛盯着她。
“被鉴定具有强烈攻击性的变异人的下场，你不会不知道吧？”安桐原句返还给了他。
赫姆斯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一个人游移走，闷声盘踞在了旁边角落里。
“小红？”安桐看向嘎布。
嘎布耸了耸肩，认命地走向生闷气的赫姆斯。
那边兄弟二人进行了什么样的谈话暂且不管，安桐低头看向地上狗粮摆成的小蛇，啼笑皆非地轻嗤了一声。
好吧。她想。
勉强填饱肚子，安桐开始策划起今晚的行动。
昨天去的是办公区资料室，今天她必须冒险去实验区。她无法看懂资料柜里那些过于专业的生物公式，所以她至少得知道，这间实验室在捣什么鬼。
夜晚降临，安桐从假装入睡中张开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嘎布和赫姆斯，再次操纵系统黑了实验室的监控，并打开门溜了出去。
“还有多远？”
『二百五十米，中间有一个哨岗，可以用吸盘从上方通过。』
昨天吵了架之后，安桐和系统就处于一种诡异的冷战合作状态。二者公事公办，系统不再吐槽安桐，安桐也不再对着系统骂骂咧咧。
这种状态让安桐想起了以前在生存处的日子。那时候她的系统也像现在这样，甚至还没有现在这样智能。她从来是一个人查资料，一个人交任务，一个人升级，没有这烦人的系统在旁边指指点点，或者吐槽犯贱。
那时候的系统是个人工智障似的存在，绝没有现在这个智能。现在这个系统仿佛又太智能了，聒噪得让人感觉它不像个系统。
仔细想想，安桐也觉得自己对系统的怒意和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了。不过她不打算道歉。这小玩意，说是帮手，也不过是总系统造出来监工她的产物，是压榨她完成任务的小喇叭。
安桐灵活地像猫一样从岗哨上方爬过，并在不远处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这里离实验区非常近，她能够看到那些闪烁的仪器。
实验区的夜晚，是有固定巡逻队巡逻的，一个小时一趟。上一波巡逻刚刚离开，她的调查，需要在一小时内完成。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她翻进了实验区，并且看到了那些奇怪的培养桶。
她又来到密封的文件柜前来回摆弄了几下坚固的柜门锁，终于放弃了徒手撬开它，站在柜门前面陷入沉思。
看着她沉思的样子，安桐紧紧靠着自己藏身的桌子，对系统说：“你说她来干什么？看起来跟我一样偷鸡摸狗的。”
『你也知道自己偷鸡摸狗啊。』系统的吐槽从不缺席。『我没有跟踪系统。不过资料不是说了吗，她是负责物资管理的官员，跟实验室绝对搭不上关系。』
文件柜前像是石雕似站着的黛西忽然动了。她走出了门外，关上了门。接着，让安桐没想到的是，她大力地再次推开门，那动静直接吓醒了值班的实验员。
看着大步走到自己面前的女人，实验员还有点懵地看着她，但好歹认出了她胸前的级别勋章，口齿结巴地说：“长...长长...长官？”
黛西面色冷酷地看着他：“文件柜钥匙在哪里？”
糟了！安桐目瞪口呆。这位委托人是否有点过于大胆直接了？比她可胆肥多了！她低头迅速看了一眼仍在自己手中的钥匙。
实验员这回也一激灵醒了。他警觉地摇头，视线连连看向黛西胸前的级别勋章：“长官，这我不能给你，有规定。”
黛西发出了不耐烦的一声啧声，从胸口掏出一张白色的文件，打开拍在桌上：“机密任务，少废话，也别问。”
实验员使劲扶了扶眼镜，一把扯过那张盖了章的文件纸细细看了好几遍，又抬头看向黛西，终于喉结动了动，不敢再多问，手忙脚乱地翻起身上的钥匙。
他当然不可能翻到钥匙。安桐在桌子后仰天瞪圆了眼睛。早知道黛西是个疯批，她刚才就把钥匙随便扔地上了！
现在纵使她有系统，也没办法了。
安桐暗骂自己好几遍，但没有别的办法，脑子里只能迅速计算黛西的战斗力以及自己如何拖延时间从这里逃出去。
找不到钥匙的实验员这下子彻底白了脸色，他急急忙忙冲向大门的方向，一定是想按紧急事件按钮。
妈...的，安桐恼火极了。如果那家伙按下按钮，自己可能逃都逃不掉。作为有系统外挂的保安人员，她太熟悉这座实验室的构造，也更清楚那下场。
只能搏一搏了！
她必须阻止那实验员按紧急按钮！
刚从桌下猛地站起身，她正好看见黛西动了。黛西三两步踩着桌子冲向实验员，长腿飞踢而去，直接把实验员从跑动的轨迹上踹飞了起来，狠狠砸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安桐眼皮一跳，趁黛西还没看见直挺挺站在不远处的自己时，再次迅速蹲下。
“你......”实验员痛的冷哼一声。
“我说了，机密任务。”黛西毫不留情地站到他面前，俯视着他。
“可是那是文件柜钥匙！”实验员疼得冷汗冒了满脸。
“身上找不到就在旁边找，值班偷懒弄掉钥匙多正常，你搞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好猛一黛西。安桐无声支持地挥了挥拳头。
实验员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冷静了一点，加上弄丢钥匙本来就心虚，暂且听了黛西的话，从地上捂着肚子爬了起来，开始到处翻找。
这下动静大了，安桐就趁机把钥匙顺着地板“嚓”地划了过去，并祈祷他千万别找到自己这来。
或许上天真的怜悯了太不走运的安桐，那实验员惊喜的声音传来：“找到了！”
接着他嘟囔道：“怪了，我记得也没来这边......”
黛西走过去从他手里一把扯过钥匙。视线忽然环顾周围，划过安桐藏身的位置，吓得安桐一下子缩了探望的脑袋。
黛西的脸上露出了一种疑惑的神色，但那神色没持续多久，她的注意力更放在文件柜上。
实验员收拾着打斗后乱七八糟的桌子，黛西迅速翻动着文件柜里的文件，并从中抽出了一份，把钥匙抛回给实验员，转身就要走。
实验员颤颤巍巍地拉住她：“不...不行！文件可以看！真的不能带走！”
黛西转过身，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实验员被盯得浑身发虚，瑟缩了一下，终于收了手：“机...机密任务是吧，我知道了。”
“今晚的事，管好你的嘴。”
随着黛西的离去，实验员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嘟囔了几句话，开始收拾残局。
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只有隐瞒下今晚的一切。不管那个所谓的机密任务是不是真的，只要他敢对今晚的事情透露一个字，那么掉的就是他自己的脑袋。
安桐在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悄悄挪动位置，迅速钻进了管子里。
真是惊心动魄的一晚上。
“黛西拿走的那份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安桐额头青筋暴起：“你还能干什么？！”
『我是来辅助你的系统，不是神！』
系统无感情的机械音飞速蹦在安桐脑海里，安桐闭嘴了，系统也不再说话，双方都带着一种沉默的怒气。
悄悄回到观察室时，安桐迅速瞟了一眼仍在熟睡的两个变异人，见他们仍在原地没什么动静，便也松了口气，
虽然是个惊险的夜晚，但至少她能粉饰太平。
但让她一直在意的是，很在乎前途的黛西不惜背上背叛组织的罪名，也要冒领带走的到底是什么资料？
脑子越动越多，安桐忽然感到一种难耐的饥饿感。如果不是因为她已经算不得人类，她真觉得在保安处这地方讨生活可能会比在生存处更让她短命。
狗屁的铁饭碗。现在她不仅动的脑子更多了，生命也没安全到哪里去。
看着四面监控环绕的观察室，腹中的饥饿感更让她难以忍受了。安桐的怒气忽然升腾，她狠狠地踹了一脚室内的大树，然后蜷缩在草丛里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早上，隔离服照例来送饭，并且生硬地将熬了大夜的安桐拽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抽了她一管血。
安桐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狠狠地盯着他们。隔离服们才不在乎这样的眼神，他们收了血，便砰的一声关了厚重的铁门。
安桐挂着黑眼圈，看着面前的真-铁饭碗，抓了那干巴巴的狗粮似的褐色颗粒在手里揉搓了一下，想起昨晚的经历和一问三不知的倒霉系统，一股子无名火突然窜了上来。
为了考上岸！她在和鬼共处一室的时候都在背例题！她在宝贵的系统休息空间里都在上专业课！她在掉下悬崖的时候都在想受伤昏迷的话会不会耽误考试！她任务完成得兢兢业业！想死也不敢死！不就为了那点平时分！刷刷她的绩点！
说好的安逸办公室只坐了半天就接了这种奇葩客户！进了任务还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那她考这保安处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知封存多久的记忆们像是疯了一样从脑海深处涌出，最后定格在她刚到这个世界时遇到的小狼崽那失望的眼神。安桐一下子炸毛了。
她猛地一甩手，可怜的食物颗粒被她砸得四处飞溅。她看着那装着狗粮的铁盆，火气更大了，一脚就要踹上去。
一条尾巴飞快地伸了过来，将她抬起的腿缠住，用一种巧妙的力气化掉了她那强硬一脚，虽然那劲没有攻击性，但安桐还是被这力气带得失了重心，一屁股坐到地上。
“桐，停下。”
赫姆斯的声音不容置疑地响起，安桐直接朝他吼道：“别，碰，我！”
吼出这一句后，她大喘着气，怒气稍许平息了一点，而腿上缠绕的柔软鳞片似乎更加冰凉，强迫着她冷静。
看到安桐冷静下来，赫姆斯的尾巴便悄然而迅速地松开来。他游移着盘踞在安桐旁边，尾巴尖轻轻摆了几下，小声说道：“被鉴定具有强烈攻击性的变异人的下场，你不会不知道吧？”
安桐看着装着狗粮的铁饭碗，又扭头看了一眼缩在远处以免姑奶奶殃及池鱼的嘎布，最后抬头看向盯着她的赫姆斯。
“来吧，我教你怎么让这玩意变得更好吃。”赫姆斯见她不说话，笑了一下，抓了一把狗粮游移着来到草丛里。
安桐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赫姆斯薅了几片叶子和草，在地上摆弄了一会儿，然后退开一点：“看，这样是不是显得好吃点？”
他摆了一条小蛇的图案。
“呃......”安桐实在不太忍心拂了他的好意，但又实在说不出半句恭维的话。
“丑爆了。”二人身后冷不丁响起了嘎布沙哑冰凉的声音。
二人齐齐回头看他。赫姆斯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嘎布挑了下眉，尾巴弓了起来。
安桐很明白他想干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秒粗壮的蛇尾朝着嘎布直袭而去。
好在嘎布四肢健壮，灵活的往后一窜，躲开了这次恐怖的反击。
“哇哦，恐怖蛇蛇袭击！”他不忘补了一句。
这句话嘲讽力度很强，但还没等赫姆斯再出手收拾他，安桐便一把捏住了他的尾巴尖：“嘿！”
赫姆斯浑身猛地颤了一下，迅速从安桐手里抽回了尾巴，睁大眼睛盯着她。
“被鉴定具有强烈攻击性的变异人的下场，你不会不知道吧？”安桐原句返还给了他。
赫姆斯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一个人游移走，闷声盘踞在了旁边角落里。
“小红？”安桐看向嘎布。
嘎布耸了耸肩，认命地走向生闷气的赫姆斯。
那边兄弟二人进行了什么样的谈话暂且不管，安桐低头看向地上狗粮摆成的小蛇，啼笑皆非地轻嗤了一声。
好吧。她想。
勉强填饱肚子，安桐开始策划起今晚的行动。
昨天去的是办公区资料室，今天她必须冒险去实验区。她无法看懂资料柜里那些过于专业的生物公式，所以她至少得知道，这间实验室在捣什么鬼。
夜晚降临，安桐从假装入睡中张开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嘎布和赫姆斯，再次操纵系统黑了实验室的监控，并打开门溜了出去。
“还有多远？”
『二百五十米，中间有一个哨岗，可以用吸盘从上方通过。』
昨天吵了架之后，安桐和系统就处于一种诡异的冷战合作状态。二者公事公办，系统不再吐槽安桐，安桐也不再对着系统骂骂咧咧。
这种状态让安桐想起了以前在生存处的日子。那时候她的系统也像现在这样，甚至还没有现在这样智能。她从来是一个人查资料，一个人交任务，一个人升级，没有这烦人的系统在旁边指指点点，或者吐槽犯贱。
那时候的系统是个人工智障似的存在，绝没有现在这个智能。现在这个系统仿佛又太智能了，聒噪得让人感觉它不像个系统。
仔细想想，安桐也觉得自己对系统的怒意和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了。不过她不打算道歉。这小玩意，说是帮手，也不过是总系统造出来监工她的产物，是压榨她完成任务的小喇叭。
安桐灵活地像猫一样从岗哨上方爬过，并在不远处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这里离实验区非常近，她能够看到那些闪烁的仪器。
实验区的夜晚，是有固定巡逻队巡逻的，一个小时一趟。上一波巡逻刚刚离开，她的调查，需要在一小时内完成。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她翻进了实验区，并且看到了那些奇怪的培养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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