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晋文侯的改革

    申国。

    邑姜对申侯发脾气：“昏君封伯服为丰王，太过分了。我大周朝何时册封过王爵，只有天子才能称王。他这是要为剥夺太子的地位作准备。”

    申侯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能封就能废。南方楚国的熊渠曾自称天子，封他的长子熊康为句亶（dàn）王，次子熊红为鄂王，少子熊执疵（cī）为越章王。厉王即位后要讨伐他们，他们就自动取消了王号。”

    邑姜道：“我们也要讨伐昏君吗？”

    申侯摇摇头：“我们也可以拥立太子称王。”

    邑姜道：“就凭我们姜姓诸侯，可以吗？”

    申侯道：“可以把晋国和卫国拉过来。”

    邑姜道：“共伯和曾代行天子之职，与守旧派水火不容，被迫离开朝廷。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可以争取卫国的支持，但晋侯与昏君走得很近，也可以争取吗？”

    申侯道：“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给出足够的好处，晋国会答应的。上次会盟，太子的表现堪称完美，就让他去一趟晋国吧。”

    太子宜臼来到晋国，受到晋文侯的热情接待。

    宜臼开门见山：“晋国讨伐戎狄和不守礼法的国家，理应受到奖励。我现在向你颁布太子令，讨伐不臣所得土地，皆赏赐给晋国，世代相传。”

    晋文侯赶紧行叩首礼：“谢太子厚德。”

    宜臼道：“晋国是周朝的兄弟之国。从前，姜太公辅助周国，伐灭残暴的殷商，建立大周王朝。如今，我大周朝内生妖孽，天灾频仍，希望晋侯能像当年的姜太公那样，扶社稷之将颓，重现昔日之荣光。”

    晋文侯激动地站起来说：“仇定不负使命。”

    宜臼道：“朝廷有很多积弊，积重难返。听说晋国有不少新举措，能否与我详说。”

    晋文侯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顺应民心罢了。”

    宜臼道：“哦，你说说是如何顺应民心的。”

    晋文侯道：“老百姓最关心什么？他们最关心土地。以前，土地都归王公贵族所有，他们制井田，组织百姓共同劳作，国家所得甚少，大部分财富都被王公贵族们得去了，国家利益受损，百姓被盘剥。我就想把土地收归国有，由国家分配给百姓，直接向百姓征税。少了中间环节，国家和百姓都可获利。”

    宜臼道：“王公贵族们能答应吗？”

    晋文侯笑道：“他们当然不答应。”

    宜臼问：“你们是怎么做的？”

    晋文侯道：“开拓新的土地。在新开辟的土地上实行新政策，王公贵族们自然无话可说。国家的土地多了，百姓们就会富足。百姓富足，国家就强大了。”

    宜臼道：“真是前无古人的创举啊！若实行此策，我大周王朝何愁不兴。”

    晋文侯道：“朝廷已经很久没有开拓疆域了，因循守旧，不思进取，守着老本过日子，终是会出问题的。”

    宜臼道：“确实如此。你们还有别的法子吗？”

    晋文侯道：“有，就是用铁制造农具。”

    宜臼问：“铁？铁是什么东西？”

    晋文侯道：“哦，忘记解释了，铁就是恶金。”

    宜臼道：“恶金坚顽不熔，不能铸造礼器和兵器，要之何用？”

    晋文侯道：“我们发现了石炭。石炭可以熔化恶金，虽然仍不能铸造礼器和兵器，但却可以制造农具，坚固耐用，价格低廉。百姓们有了铁制农具，粮食产量大大增加。”

    宜臼道：“又是一个超越圣人的创举啊！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晋文侯陪同宜臼参观了冶铁作坊，又看了新式农田。带着感慨，宜臼离开了晋国。

    这年夏季，申国、晋国、卫国、鄫国、吕国、许国在申国会盟，共同拥立宜臼为天王。听名字就知道，天王要比丰王大。

    周幽王听说宜臼被拥立为天王，很是愤怒，他对晋国拥立宜臼更是不解，问虢石父：“赵叔带不是在晋国吗？他为什么不阻止？”

    虢石父道：“晋侯派他去辅助曲沃桓叔了。”

    周幽王道：“怎么会这样？”

    虢石父道：“叔带有大才，晋侯为了眼前利益而放弃他，以后一定会有大麻烦。”

    周幽王又问：“皇父在卫国是干什么的？”

    虢石父道：“死了，老死的。”

    周幽王道：“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虢石父道：“太子擅自称王，是忤逆，必须废除他太子之位，宣布他的王爵为非法，是无效的。”

    于是，周幽王下令，废除宜臼的太子之位，并命令他取消天王的称号。宜臼和申侯不仅对此置之不理，宜臼还以天王的身份视察鄫国，申侯公开召见西戎使者，说要和西戎建立友好同盟关系。

    斗争开始进入白热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