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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郑厉公复位 楚文王获美

    齐桓公问了管仲同样的问题。

    管仲说:“这正是我想要的。北杏之盟,您亲自参加,宋公却不到场,这是对您的不尊重。宋国既然撕毁盟约,就应当受到讨伐。”

    齐国联合陈国、曹国,攻打宋国。管仲建议齐桓公请求周天子出兵,共同讨伐。

    齐桓公很是不解:难道我们打不过宋国吗?

    管仲说:“天子秉承了上天的意志。天子出兵,代表上天要惩罚宋国。我们替天行道,就要得到天子的支持,代表天子讨伐那些不仁义的国家,只有这样,齐国才能成为真正的霸主。这就是奉天子以令诸侯。”

    齐桓公道:“行!我们就一边出兵宋国,一边邀请王师,两不耽误。”

    齐、陈、曹三国联军压境,就连最铁的陈国都加入了讨伐大军,听说周王室也派出了军队,宋桓公一下子醒悟过来,他想起了郑、齐、鲁三国伐宋的事情,立刻派使者向齐国请降,并送来很多贵重礼物,并主动要求,以齐国为盟主,进行一次大型会盟活动。

    齐桓公对宋桓公的知趣很满意,宣布支持他继承宋国国君之位。直到这时,单伯才率领王师姗姗而来。齐国又让宋国向王师再投降一次,并把宋国赠送的礼物都给了单伯。单伯不打仗白拿功劳,很是高兴,拍胸口表示一定会在天子面前多多美言,然后就胜利班师了。

    郑国。

    六年前,郑国发生了一件怪事:郑国都城南门的大门洞下,人们看到两条大蛇在争斗。一条大蛇要进门,另外一条大蛇不让,结果打了起来,门里的大蛇被咬死了。

    这件事越传越广,越传越邪乎,连鲁庄公都知道了,他问学术大师申繻怎么看这件事。申繻说:“把不相关的事情联系起来,是别有用心的人才会做的事情。妖孽不会凭空出现,它所映照的是人的内心世界。有些人无非是想把这两条蛇比作子突和子仪,把现实和怪异的现象强行联系在一起,映射一些事情罢了。”

    两年前,祭足去世,子仪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顶梁柱。子仪也想灭掉郑厉公,但很多国家不希望有一个统一而又强大的郑国存在,明里暗里支持郑厉公,栎邑反而一天天强大起来。祭足死了,郑厉公终于有了反击的机会。

    在宋国等外部势力的帮助下,郑厉公虽然积蓄了不小的力量,但郑军的强大是出了名的,他也不过是能勉强自保罢了,何谈反攻。郑厉公思前想后,终于认识到,他必须得到更强的外援。

    郑厉公想到了齐国。这几年,齐国风头正劲,收服鲁国和宋国两个大国,比当年的郑国强多了。他决定向齐国请求支援。

    齐国本来是不想支持郑厉公的,他们想支持的是郑昭公。但郑昭公死得早,眼看着宋国、楚国都在郑厉公身上下了注,齐国也不能无动于衷,熟视无睹。既然郑厉公找上门了,齐国决定也下重注,派出精锐部队帮助郑厉公复位:一个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郑国实在是太重要了。

    郑厉公率领齐国的精锐部队袭击大陵,俘获大陵守将傅瑕。大陵是栎邑通往新郑的咽喉要道,一直是郑国打击压制郑厉公的前哨,郑厉公没少吃傅瑕的亏。

    郑厉公要杀掉傅瑕,傅瑕害怕了,就说自己跟新郑那边很熟,可以帮助郑厉公复位。郑厉公就放了傅瑕,让他回新郑策应自己。

    傅瑕回到新郑,联络党羽,发动政变,杀掉了子仪和他的两个儿子,迎接郑厉公归国复位。郑厉公终于在被驱逐十七年后,重登国君宝座。

    十七年!人的一生有几个十七年?郑厉公等得太久了,他要报复,他绝不能让历史再重演。

    郑厉公杀掉了傅瑕。傅瑕很不理解:我为你复国立下首功,你不仅不奖赏我,还要杀掉我。为什么?

    郑厉公说:“你是一个不忠诚的人,大周律法不能容忍一个怀有二心的人。你可以背叛子仪,也就可以背叛我。让你这样的人在身边,实在令人寝食难安。你说该怎么办?”傅瑕无言以对。

    原繁是郑庄公的哥哥,郑厉公的伯父,郑国元老中的元老。

    郑厉公派人对原繁说:“傅瑕有弑君之罪,这样的人应当受到惩罚。子仪碌碌无为,我要让郑国重新强大。支持和帮助我的人,我愿意给他们高官厚禄。伯父是国之栋梁,我愿意与您共商国是。但伯父在我流亡之时,不向我通报国内的情况,我回国后又对我不理不睬,这让我很困惑。我该怎么办呢?”

    原繁说:“我奉先君之命管理郑国的宗庙,忠诚是最重要的。国有君主而向国外的人通风报信,这就是二心。率土之滨,百姓们都是君主的臣民,都要忠诚于君上。我是子仪的臣子,又岂能像有些人一样怀有二心!庄公还有八个儿子,如果都能靠官爵让人心怀二心,就真的国将不国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办!”

    原繁说完,就上吊自尽了。

    郑厉公以雷霆手段,清理掉异己,终于坐稳了国君宝座。

    楚国。

    蔡哀侯因为调戏息夫人而被息侯设计陷害,被俘后流落楚国已经四年了。蔡哀侯越想越气:偷鸡不成反惹一身骚。他发誓一定不能让息侯好过。

    蔡哀侯抓住一个面见楚文王的机会,问楚文王:“你知道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吗?”

    楚文王一脸懵逼,弄不清蔡哀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摇头道:“不知道”。

    蔡哀侯道:“我见过无数的美女,但没有一个能及得上息夫人的半分。她出生的时候桃花为之开放,又被唤作桃花夫人。天下再也没有比她更美丽的女人了。我就因为多看了她一眼,竟被息侯设计陷害。”

    楚文王正想北伐,他听蔡哀侯此言,说:“若是因为美女而发动战争,也不失一桩美谈!反正也是要北伐的,这个借口岂不更妙!”

    于是,楚文王以巡查边境的名义到达息国边境,宴请息侯。息侯明知凶多吉少,但也不敢拒绝。他向息夫人辞行。息夫人说:“我当想方设法,保全息国百姓。”

    楚文王果然在宴会上袭杀了息侯。楚文王见到息夫人,惊为天人,要她跟随自己回楚国。

    息夫人道:“我不能侍奉杀害我丈夫的人,除非有比这更大的善举。希望大王能善待息地的百姓,不要让他们背井离乡,流离失所。”

    楚文王答应了息夫人的要求,设立息邑,直属楚王管理。息邑的设立,开创了我国郡县制的先河。息邑后来成为楚国的战略要地。息地的百姓在国家灭亡后,依旧可以安稳生活,甚至日子越过越好,他们十分感念息夫人,就建庙纪念,把他奉为平安之神。

    息夫人到楚国后,为楚文王生下两个儿子:长子堵敖和次子熊恽(yùn)。

    息夫人在楚国,从不主动说话。楚文王很奇怪,就问题为何。

    息夫人说:“我一个女人,侍奉两个丈夫,当初不能去死,如今又能说什么呢?”

    于是,楚文王更加敬重息夫人,但心里总是堵着一口气。蔡哀侯见楚文王得到了息夫人,自以为有功,请求回到蔡国。楚文王不仅拒绝了他,楚国还再次兴兵,攻打蔡国。

    齐国。

    这年冬天,齐国按照宋国的请求,在鄄(juàn)地会盟诸侯,齐桓公、宋桓公、郑厉公、卫惠公参加了这次会盟。

    这次会盟的主题是管仲提出的,他建议四国签订关贸总协定,组建世界贸易组织。周僖王听说齐桓公要会盟诸侯,很高兴,特意派单伯参加这次会盟,以表示王室对齐国的支持。

    单伯不请自来,搞得齐桓公有点小尴尬:王室能派代表来,自然是好事。但这次会盟的主要内容是如何开展国际贸易,话题似乎不够高大上,齐桓公觉得应该增加一些更高尚的东西。于是,他决定临时更改会议议程,向各国介绍了齐国的社会保障制度,并要求参加会盟的各国加强民生建设。齐桓公的建议得到各诸侯国的一致响应和单伯的高度评价。最后,在单伯的见证下,各国达成了“养孤老、食常疾、收孤寡”的国际慈善公约,同意设立慈善机构,赡养孤寡老人,供养长期生病的人,收养孤儿寡妇。

    单伯对此次会盟的成果很满意,高高兴兴地回洛邑汇报工作去了。

    打发走单伯,诸侯们继续在鄄地开会,商讨大家更关心的国际贸易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