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没有十全十美的生活

    艺术的求学之路相比较而言就显得那么一言难尽。大家都很高傲和孤僻。绝大数的学生的家庭都是家境非常好的。他们有自己的圈子。招娣融入不进去。只能一个人独来独往。孤独赋予了招娣力量，让她的想象力自由飞翔。终于找到了释放的窗口，也她在创作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但是孤独也让招娣痛苦。无人诉说的苦恼在无数个深夜折磨着招娣。有时候，孤独的快要发疯。就像泥土里深埋的树根，不停地对抗黑暗，但又无时无刻不在汲取着养分。

    “每一种选择，每一种生活，都不可能十全十美”。招娣恍然一抬头，发现那个人一直在她身边。招娣不知做何回应。她还在想着学校雕塑比赛她拿什么样的参赛作品。“今天时间差不多了，下次再来吧”，那个人说到。说着，他带着招娣离开了。招娣只觉得一阵晕眩，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在地铁站了。“你回去之后，快乐币会扣除，今天这次会扣除的比较多哦”，那个人跟招娣一边告别一边说到。不知道上次是不是也没有做什么选择，说是扣除快乐币，但是招娣回到自己的实际生活中，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也许，我本来也不是很开心吧。招娣自嘲到。招娣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一时不知道思绪该做何处安放。生命的旅程到底是一次可选择还是不可选择的单程线？我们到底能不能自由地按照自己的意识生活呢？我们到底能不能讨价还价呢？

    胡思乱想着回到了家。招娣至今也捋不清头绪。在艺术系上学的经历还历历在目，那种孤独的感受也刻骨铭心。常听人说，大艺术家在生前的时候都是异常孤独的，而且命运悲惨，同样，孤独和悲惨的命运给了他们顽强的创作能力。总是在孤独的时刻，灵感一崩而发，你止都止不住。而人人想要的快乐，快乐的时刻总是那么短暂，而且，后来回味起来，又总是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明天就是弟弟的篮球比赛。想起弟弟，招娣又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萦绕心头。从小，弟弟什么都不缺，虽然家境条件不是很好，但是父母总是尽自己所能满足弟弟所有物质上的需要。家务，农活儿也不让弟弟多干。秋收忙不过来的时候。弟弟学业不忙的时候，才下田间干干。这在招娣小时候，是根本无法想象的。招娣对弟弟充满了嫉妒，怨恨，又带着些许怜爱。弟弟出生的时候，招娣觉得自己不孤独了，终于有伴儿一起玩儿了，虽然年纪相差很大，身边有个小跟班儿的自己也神气。但是弟弟剥夺了父母本就给予招娣不多的爱和关注，让招娣说不出的怨恨和妒忌。当着父母的面，还要处处表现出做姐姐的谦让和大度。有脾气更不能发出来。有一次弟弟打碎了招娣花了好多空闲时间弄出来的泥巴雕塑，招娣忍不住冲弟弟大喊，反而被母亲吼了好久，当天的晚饭也没得吃。从那以后，招娣从不会当着父母的面训斥弟弟，弟弟犯了错，只会在父母不在的时候小小地教训他一下。弟弟说来也乖，一边依赖招娣，这个唯一的姐姐，一方面又比较惧怕姐姐。当那天听到弟弟将来会为了家族的利益和自己不爱的人结婚时，招娣感到诧异。一方面，她会有些怀疑，一方面，心中又有一种说不清的快感和暗爽。老天是公平的，命运早就把每一件礼物的背后贴好了价格。凭什么我招娣就得忍受种种不公？不好的待遇？而你生来就可以什么都有？想到这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我这么阴暗吗？那是从小跟在我屁股后面，流着鼻涕的亲弟弟啊！想到这里招娣又觉得羞愧无比。

    四季当中，BJ的秋天是最美的。天空显得格外高远，蓝的透亮。而且，微风不燥，稍稍还带着些许凉意，凉的正好，吹到人的心里，带来阵阵舒爽。周末的大学校园是寂静的，倒是图书里三五结队的。体育馆里充斥着喊叫声，到处是荷尔蒙的味道。弟弟1米85的个子，四肢修长，体格健硕，打篮球正好。小时候爸爸妈妈怕弟弟像招娣一样长不高，想尽办法做好吃的，农活儿也不让干重的，生怕把个子压低了似的。光凭这一点，招娣想想就会生气好几天。弟弟穿着招娣给买的新球鞋，其实，招娣也没什么钱，每次看见弟弟对篮球鞋喜欢的不得了，就会选一些不那么贵的买给弟弟。一般在500-600左右的算是比较便宜的。招娣自己穿的高跟鞋还是三年前刚到这家公司面试的时候买的呢！表面的漆有些地方都有些擦掉了，但是招娣还是不舍得换。话说回来，招娣也不是一个特别喜欢注重打扮的女生。平时不化妆，不喷香水，不涂口红。高跟鞋其实也不想穿，因为要搭配职业装才不得不穿。平时的招娣，也是一双运动休闲鞋，穿了5年了，只要还没坏，就不买新的。弟弟在学校拿了第一笔奖学金，给招娣买了一只大牌的口红，招娣只是在广告里见过，这次没想到看见真的了。工作几年，招娣自己都没舍得给自己买过一只口红。她嫌擦口红太麻烦，吃饭喝水什么的又会蹭掉，多可惜，浪费了。招娣接过口红的时候的心情现在还记忆犹新。当着弟弟的面责怪他乱花钱，事后哭了好久。刚拿到口红的时候，招娣试涂了一下，看到口红有溢出的部分，心疼得不得了，赶紧不涂了，用纸巾把弄到外面去的口红小心翼翼地擦掉之后，就再也没有用过。那只口红现在还放在柜子里，不知道有没有过期，反正，招娣从来不擦，过不过期也永远不会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