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才觉思故人
打坐了三个时辰后，我自由坐在床上开始掰着手指头算着日子如水流过。我下山也有一月，不知此时灵均师兄他们还好吗？是否各自解散，去寻求自己的“道”？
今夜，夜凉如水；今夜，明月高照；今夜，我心悠悠。
夙沙玉明家府里，有一处极好的池子，只因为池子在天气晴好的夜，能容纳一枚天上的圆月。每至子时，池子里的圆月好似夜明珠一般皎洁无暇，通体透白。倒映出的光能照满整个池子，如白雪如银霜，甚是好看。
我亥时就赶到了此处，只为见到那美丽的一幕。等待世上最美好的景致，无论是早来一步，还是晚来一步都不行，需得恰到好处。就好比看最美的日落，总是要恰到好处的等待，才能等来美好的景色，方能不辜负刹那永恒的好时光。这时，我才记起凡间的诗人的咏叹：
“月影尚西斜，徘徊于林下。
复观天上月，才觉思故人。”
月亮爬上树梢，探出半个头来，银晃晃地倒映在池面上，我寻思着，隔得这么近，何不掬起这水中月？虽然自我感觉这个想法是多么的愚蠢，但是我还是要坚持这么做，就算是掉到水里，大病一场，那也是值得的。因为我实在是等得有些无聊，索性就无聊地做回蠢事吧。
于是，我真的就去够那个水中的缺月，我身子缓缓往池面试探性地倾倒而去，绷紧全身的肌肉，抿紧嘴唇，略微锁了锁眉头。快了，快要够到了……我心中这样默念着，可惜没有够到，反而脚下一滑，我吓得尖叫一声，眼看就要跌到水里，一只手从身后轻巧地将我的一只手抓住，身体因为有了那只手的拉力，从而惯性地一下就撞入了那人的怀中。
我惊魂未定地不停喘着气，赶紧退了几步，始终没有抬头看他的脸，只是看着我被露水沾湿的鞋尖，想着，等会儿回去又等重换一双，不禁发自肺腑地叹了一口气。
良久，他沉声道:“一个月来，历练的如何了？”
我没答，反而问他，“你不是马上要与蓝姈儿成亲了么？不在家准备成亲事宜，还跑来风城做甚？”
他道:“谈事情。”
“谈什么事情？”
“神界传来消息，蚩尤已然蠢蠢欲动。此番来风城，是防患于未然……”他沉声道。
不知为什么，一谈起涿鹿之战以后的事，我就很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行了！跟我说这些做甚？”顿了顿，又道:“可，让我没想到，这种事你也掺和进来。”
他问:“你还恨他？”
我道:“这个世界上对一个人情感上最好的惩罚就是不恨，何来狠与不恨一说呢。”话锋一转，又惆怅道:“只是，我很孤独，我好想有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家里有爹爹，有娘亲，还有兄长，司徒，他们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对不对？”我泪眼朦胧地将司徒云鹤望着。
他眼里闪着晶莹的微光，转瞬间，漆黑似深潭的眸子黯淡如星，道:“会的。”说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揩了揩过我的脸颊上的泪，他的袖子不轻易间触到我的鼻尖，我闻到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味。
我蹙眉讓道:“你骗人！”
他淡淡道:“会骗旁人，却从不骗你。”
“真的？”
“真的。”
我吸了吸鼻子，揩了揩眼泪，心情逐渐平复，又高兴起来。
“对不起，你不该知道这些的，你才是不该被卷进来的那一个。”司徒小声说道，语气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而此时的我却被夜空吸引，并没听到他说的话。一轮圆月当空照，照得池面波光粼粼，犹如洒下一片星光。我惊喜如获珍宝，激动地指了指池面，道:“司徒你看，好美呀！”
云鹤朝我指的方向望去，他依旧不喜不悲。
“自我认识你一来，从未见你笑过，也未见你哭过，你说，你这不哭不笑的，你的人生是否也太无趣了些。”
他举头望着那一转冰轮皓月，默默无言。
我又道:“其实，认识你这么久，我依然猜不透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良久，他像是没听见我说的话一样，与我语重心长道:“修仙得心无旁骛，你近日来，想是懈怠了。如此，那便违了去蜀山的初衷。”
我道:“清尘掌门师父愿意收我做徒弟，靠的是你的关系还是紫微的关系？”
云鹤淡淡道:“我与蜀山交情不深，你既知道，何必多问。”
不知为何，我的心好像被针扎，惆怅且沮丧道:“也是了，若不是有紫微，恐怕如今我已是废物。”我一向不想欠哪个人情，却总是欠着别人人情。
云鹤道:“如今，你若三心二意，当真是辜负了紫微对你的一番苦心了。”
一时间，我对云鹤的话了然于心，于是乖巧地点点头，“嗯嗯，我知道了。”
司徒云鹤告诉我，即墨楚瑶之父与夙沙玉明之父当年乃是蚩尤的下属，在涿鹿之战中为蚩尤立下汗马功劳，他们就是风伯和雨师，皆法力高强，能呼风唤雨。上古卷轴之《天地无常》有云:
乾坤斗转，日月诸天，千载风云，万载云雨。遵无常道，行无常事。令无常为寻常，使寻常为非常。常则为变，变则通常。
民间颂歌曰:“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养成万物，有功於人。王者祀以报功也。”
近一千年来，随着人类的文明进步和发展，“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已成为人类发展的生存规则，加之人类信天命，奉天神，砌出垒垒高台，以供祭祀，祁佑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于是他们化为忠臣之士辅佐天子。纵然掩神耳目千年，但一直对蚩尤忠心耿耿，其吞并六界的野心尚有，潜伏朝堂多年，只要蚩尤一声令下，他们便会立即响应。
他们手中各有神通法器，皆是洪荒时期孕育出的通灵神器，分别是:“风幡令”、“雨歌诀”。
风幡一祭，可使风云变色，雨歌一泣，化作雷电风雨。当年涿鹿之战，也正是因为这两件神兵利器，致使神界大将军后卿战死，可见两件神器名不虚传。
听完云鹤的一番话，我心中暗自猜想，这两件神器若真的能鼓动风雨，扰乱天时，地利人和。那么，十八年前，归海采茵父亲战死沙场难道跟夙沙文强和即墨长忠有关？是因为归海采茵喜欢夙沙玉明，怕她的出现搅黄两家婚事？也不至于，那时，归海采茵也不过三岁的娃娃，再者说，夙沙文强也断不会收留归海采茵在府中。难道是即墨长忠一人所为？也是了，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夜更深了，我们并排着走，然后又各自回房歇息。这一夜，我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今夜，夜凉如水；今夜，明月高照；今夜，我心悠悠。
夙沙玉明家府里，有一处极好的池子，只因为池子在天气晴好的夜，能容纳一枚天上的圆月。每至子时，池子里的圆月好似夜明珠一般皎洁无暇，通体透白。倒映出的光能照满整个池子，如白雪如银霜，甚是好看。
我亥时就赶到了此处，只为见到那美丽的一幕。等待世上最美好的景致，无论是早来一步，还是晚来一步都不行，需得恰到好处。就好比看最美的日落，总是要恰到好处的等待，才能等来美好的景色，方能不辜负刹那永恒的好时光。这时，我才记起凡间的诗人的咏叹：
“月影尚西斜，徘徊于林下。
复观天上月，才觉思故人。”
月亮爬上树梢，探出半个头来，银晃晃地倒映在池面上，我寻思着，隔得这么近，何不掬起这水中月？虽然自我感觉这个想法是多么的愚蠢，但是我还是要坚持这么做，就算是掉到水里，大病一场，那也是值得的。因为我实在是等得有些无聊，索性就无聊地做回蠢事吧。
于是，我真的就去够那个水中的缺月，我身子缓缓往池面试探性地倾倒而去，绷紧全身的肌肉，抿紧嘴唇，略微锁了锁眉头。快了，快要够到了……我心中这样默念着，可惜没有够到，反而脚下一滑，我吓得尖叫一声，眼看就要跌到水里，一只手从身后轻巧地将我的一只手抓住，身体因为有了那只手的拉力，从而惯性地一下就撞入了那人的怀中。
我惊魂未定地不停喘着气，赶紧退了几步，始终没有抬头看他的脸，只是看着我被露水沾湿的鞋尖，想着，等会儿回去又等重换一双，不禁发自肺腑地叹了一口气。
良久，他沉声道:“一个月来，历练的如何了？”
我没答，反而问他，“你不是马上要与蓝姈儿成亲了么？不在家准备成亲事宜，还跑来风城做甚？”
他道:“谈事情。”
“谈什么事情？”
“神界传来消息，蚩尤已然蠢蠢欲动。此番来风城，是防患于未然……”他沉声道。
不知为什么，一谈起涿鹿之战以后的事，我就很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行了！跟我说这些做甚？”顿了顿，又道:“可，让我没想到，这种事你也掺和进来。”
他问:“你还恨他？”
我道:“这个世界上对一个人情感上最好的惩罚就是不恨，何来狠与不恨一说呢。”话锋一转，又惆怅道:“只是，我很孤独，我好想有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家里有爹爹，有娘亲，还有兄长，司徒，他们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对不对？”我泪眼朦胧地将司徒云鹤望着。
他眼里闪着晶莹的微光，转瞬间，漆黑似深潭的眸子黯淡如星，道:“会的。”说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揩了揩过我的脸颊上的泪，他的袖子不轻易间触到我的鼻尖，我闻到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味。
我蹙眉讓道:“你骗人！”
他淡淡道:“会骗旁人，却从不骗你。”
“真的？”
“真的。”
我吸了吸鼻子，揩了揩眼泪，心情逐渐平复，又高兴起来。
“对不起，你不该知道这些的，你才是不该被卷进来的那一个。”司徒小声说道，语气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而此时的我却被夜空吸引，并没听到他说的话。一轮圆月当空照，照得池面波光粼粼，犹如洒下一片星光。我惊喜如获珍宝，激动地指了指池面，道:“司徒你看，好美呀！”
云鹤朝我指的方向望去，他依旧不喜不悲。
“自我认识你一来，从未见你笑过，也未见你哭过，你说，你这不哭不笑的，你的人生是否也太无趣了些。”
他举头望着那一转冰轮皓月，默默无言。
我又道:“其实，认识你这么久，我依然猜不透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良久，他像是没听见我说的话一样，与我语重心长道:“修仙得心无旁骛，你近日来，想是懈怠了。如此，那便违了去蜀山的初衷。”
我道:“清尘掌门师父愿意收我做徒弟，靠的是你的关系还是紫微的关系？”
云鹤淡淡道:“我与蜀山交情不深，你既知道，何必多问。”
不知为何，我的心好像被针扎，惆怅且沮丧道:“也是了，若不是有紫微，恐怕如今我已是废物。”我一向不想欠哪个人情，却总是欠着别人人情。
云鹤道:“如今，你若三心二意，当真是辜负了紫微对你的一番苦心了。”
一时间，我对云鹤的话了然于心，于是乖巧地点点头，“嗯嗯，我知道了。”
司徒云鹤告诉我，即墨楚瑶之父与夙沙玉明之父当年乃是蚩尤的下属，在涿鹿之战中为蚩尤立下汗马功劳，他们就是风伯和雨师，皆法力高强，能呼风唤雨。上古卷轴之《天地无常》有云:
乾坤斗转，日月诸天，千载风云，万载云雨。遵无常道，行无常事。令无常为寻常，使寻常为非常。常则为变，变则通常。
民间颂歌曰:“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养成万物，有功於人。王者祀以报功也。”
近一千年来，随着人类的文明进步和发展，“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已成为人类发展的生存规则，加之人类信天命，奉天神，砌出垒垒高台，以供祭祀，祁佑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于是他们化为忠臣之士辅佐天子。纵然掩神耳目千年，但一直对蚩尤忠心耿耿，其吞并六界的野心尚有，潜伏朝堂多年，只要蚩尤一声令下，他们便会立即响应。
他们手中各有神通法器，皆是洪荒时期孕育出的通灵神器，分别是:“风幡令”、“雨歌诀”。
风幡一祭，可使风云变色，雨歌一泣，化作雷电风雨。当年涿鹿之战，也正是因为这两件神兵利器，致使神界大将军后卿战死，可见两件神器名不虚传。
听完云鹤的一番话，我心中暗自猜想，这两件神器若真的能鼓动风雨，扰乱天时，地利人和。那么，十八年前，归海采茵父亲战死沙场难道跟夙沙文强和即墨长忠有关？是因为归海采茵喜欢夙沙玉明，怕她的出现搅黄两家婚事？也不至于，那时，归海采茵也不过三岁的娃娃，再者说，夙沙文强也断不会收留归海采茵在府中。难道是即墨长忠一人所为？也是了，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夜更深了，我们并排着走，然后又各自回房歇息。这一夜，我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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