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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耻辱之战

    尹心扬接过酒坛,递给张敞后冲他道谢:“末将谢过陛下。”

    他望了望一旁安乐公主所乘坐的车辇,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回头冲顾南枝说道:“这酒并不浓烈,女子也可饮用,安乐就很喜欢,将军放心喝便可。”

    尹心扬再次谢过的同时,也总算是弄清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安乐这次和亲乌稥,恐怕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精心筹划。尹心扬可绝对不相信要是安乐不愿意的话,有人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出现在这里。

    看着元暮清带着送亲的队伍越走越远,尹心扬仍是没弄明白他特意过来送这坛酒的含义。

    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顺手送的?若是有意为之,那他图的又是什么?若是顺手送的貌似完全也没有这个必要。

    身为大历的驻边守将,拿着大历皇帝给的俸禄,为大历皇帝尽忠办事完全是职责所在,尹心扬觉得元元暮清今天来这一出简直是毫无道理。但是作为一个九五之尊的帝王,尹心扬又有理由相信这绝不是他一时心血来潮。

    古往今来但凡能在官场上混的,没有一个是心思单纯的,更不要说是万人之上的帝王了。

    就跟她之前跟张敞说过的那样,心思单纯的人混不了官场。

    假使官场中真的有心思单纯的人,那么经过积年累月的熏染之后,也不可能是白纸一张了。普通人都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耍一些小心思,更何况官场之人了。耍到明面上的那就心计,耍到背地里的那叫心机,能把两者巧妙地结合的才能成为合格的帝王将相。

    张敞对此甚是不敢苟同。

    他说:“我们就一群戍边守土的武将而已,那里会需要有什么手段心机啊!”

    尹心扬循循善诱的开导他:“我们戍边守土行军作战需不需要兵法,需不需要排兵布阵?排兵布阵和兵法就是我们武将的手段和心计。所谓双方交战,一方面拼的是双方国家的实力,另一方面也不过就是双方将领之间的手段和心计的比拼而已。”

    十三郎在一旁更是默默地点头,觉得尹心扬说的对。

    最终张敞被她成功洗脑。

    还给出了一个他觉得十分符合尹心扬的评价,他说:“由此可见,你真的天生就是一个阴谋家的好苗子。只可惜你呆错了地方。若是你现在还呆在京都中,跟那些高坐庙堂的脑满肠肥的家伙们搞搞阴谋诡计的话,肯定不会输给他们。”

    对他的这一番高谈阔论尹心扬自然是不认同的。

    若是她在正好的年纪结婚成家,想必现在也是儿女绕膝,既然能享天伦之乐,那么这些个手段心计自然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而今,她虽然镇守边关,却连个仗都没得打,除了营中将士很难见到几个朝廷官员。

    要对手对手没有,政敌政敌没有,这些都直接断绝了她成为一个阴谋家的可能。

    张敞看着远去的迎亲队伍,上上下下反复打量了尹心扬几眼,貌似今天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哎哎哎,我说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他拍拍尹心扬的肩膀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都走这么远了,那元暮城还一个劲的回头死死盯着你不放,我看这个情况不太对啊!”

    张敞一手提着酒坛子,一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看这个情况他也不像是看上你了呀!”

    十三郎看着一本正经分析的张敞,顿时深感无语。

    尹心扬更是忍无可忍,不顾身边一众的官员和将士,抡圆了胳膊一巴掌呼了过去。然后按着他的后脖颈,极力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道:“死一边去!他就一个半大孩子,你他妈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浆糊!”

    一旁跟来送亲的一众官员看见这一幕,都是一愣探究的看向他们这边。结果尹心扬只不过是转头回去看了他们一眼,谁知他们一个个的都悻悻地立即别过了头,各自讨论各自的去了,只有张逸仙一脸看不出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们。

    张敞吃力的挣脱开尹心扬的手,一边活动着脖子一边说:“你把这幅活阎王似的表情收收,别把他们一个个吓出毛病来。”

    十三郎看他们不再闹了,就说道:“将军你可千万别小看元暮城这个半大孩子,三年前要不是你口中这个半大孩子亲率禁卫军包围了整个乌稥王宫的话,元暮清哪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当上乌稥皇帝。据说后来乌稥王宫的大血洗也是他一手指挥的,这个半大孩子可不仅仅是双手沾满鲜血这么简单啊!”

    他顿了好一阵子才有说道:“况且,我们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不也都是半大孩子吗?”

    其实关于乌稥烈王元暮城,尹心扬也是颇有所耳闻的。

    据说在元暮清当上皇帝之前,元暮城几乎是一个小透明般的存在,关于他的传闻几乎没有。直到元暮清上位,把这个小透明封为烈王之后,关于他的传闻才渐渐多了起来。

    传闻说元暮城的母亲出身极为低贱,但是具体低贱到什么样子也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元暮城从小跟在元暮清身边长大,两人感情极好。五年前元暮清毫无征兆的逼宫夺位,其中出力最大的就是元暮城,另一个是元暮端。

    这些本来跟尹心扬关系都不是很大的,她也就是闲来无事将这些当成戏本子听听而已。毕竟元暮清执政这五年来对内积极发展生产,对外重建友好关系发展贸易往来,边关也渐渐趋于和平。

    虽说小摩擦时常发生,却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冲突了,也倒是真的让尹心扬做了几年的太平将军。

    “如果说这半大孩子不可能,那这乌稥皇帝可是的的确确的在向你示好啊!”但凡张敞一开口,尹心扬总能从他的话中品出不一样的滋味。

    他冲尹心扬摇摇手里提着的酒坛子:“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一个敌国将领示好,这乌稥皇帝可真够气量。”

    “的确不是一般人。”尹心扬赞叹。

    能在短短几年间从一个无权无势,不受宠的王子一跃成为睥睨天下的乌稥皇帝,这已然是不简单了。更不要提一上台就大刀阔斧的改革朝政,革除前代乌稥皇帝在位期间遗留下来的种种弊端,这岂是一般人能有的魄力?

    十三郎附和道:“的确不是一般人。一般人谁会把自己当年被敌国将领俘获的这件事,毫不避讳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这也就罢了,而且过分的是,竟然丝毫不掩饰对这位敌国将领的青眼相加。”

    “哦,元暮清还被人俘虏过?被谁?”尹心扬好奇的问。

    张敞一脸审视的看着她:“你难道就没觉得这乌稥皇帝有些眼熟?”

    “的确是有些眼熟,可是我不记得我在哪里见过他啊。”这倒不是她胡说。

    尹心扬自从镇守边关的那一年算起来,差不多也有七年多了,这七年期间从永淳府进出的官员平民甚至难民都不算少数,可是要说这敌国的皇亲国戚她绝对敢打包票,没有一个。

    张敞恨铁不成的瞥了尹心扬一眼,痛心疾首的额说:“你好好想想。”

    见尹心扬仍是一头雾水的模样,十三郎最终忍不住了,开口提醒:“八年前,驻马坡。”

    尹心扬一听,猛然间醒悟。

    原来是在驻马坡之战中见到过他们,怪不得他们念念不忘,那可是一场被他们视为乌稥建国以来最大耻辱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