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战
谁都知道这一战避免不了。
日本人想吞并整个东北的野心，从九月十八日的晚上就已展露无遗。
小年夜里，乔团长的侦查排长惊慌失措的跑进指挥部。
“团长，日本人还有一百公里到保山！铁路被我们炸了，能拖到明天早上！”
“别自乱了阵脚。来了多少人。”
“一个联队。”
保山城在日本人眼里，果然是块肥肉。能出动一个步兵联队。
早期的日军，一个联队在三千五百人左右，包括三个步兵大队，一个炮兵中队，以及弹药排、运输队这些杂七杂八的辅助作战人员。
若不论装备和战斗力，光是人数就较乔团长多了三分之一。
乔团长的重武器，除了几百挺轻重机枪，几门迫击炮，几乎没有。而日军的联队，还会再下设一个炮兵中队，装备几十门野炮山炮。
其实胜算如何，已经不需要实战证明了。乔团长站在指挥部广播室，对着麦克风，开始向全城讲话。
“父老乡亲们，日本人已经来了，就离我们有二百多里！按照日本人的机动性，已经相当近了！侦察排刚刚破坏了铁路，所以他们被拖延了一会，预计明天早上到达。我乔某人说实话，这一仗，打不赢。无论是人数上，还是装备上，我们都是劣势！但是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战？保家卫国！我们有理！不打才是没理！难道因为打不过，就要把老家拱手让人？那我们这辈子，还能让人看得起？东北已经全线失陷了！只有我们！我们还在坚守！乔某自知只是个小小的团长，手下不过千来条枪，顶不上什么大用。但是，位卑未敢忘忧国，乔某为何死守？就是为了让那狗娘养的日本人知道，中国人！不都是孬种，想拿下保山城？不他*的撂下几百条尸体，老子绝不同意！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一仗，会死很多弟兄，但是你们不会白死！你们的兄弟，你们的儿子，还有我们，会记住你们死在了保卫东北，保卫中国的路上！死战不退！”
全城热血沸腾。乔团长派一个连在必经之路上埋下地雷。埋了一夜。其他人擦枪的擦枪，压子弹的压子弹，高天雄带着马帮的兄弟们，临时组了一个排，也加入了守城的战斗中。
“我们要死守住城头。居高临下，对日本人才能稍有些优势，也能占据主动，起码，不会那么被动。”
“可是父亲，炮兵怎么办？”志伟发问。
“……””乔团长面露难色。
“这个活儿，我揽下了！”高天雄走进指挥室。
“不瞒乔团长，高天雄以前是在松原南鹰山做胡子的，手下几十号兄弟，全他*的是我以前手下的崽子，等我们骑上马，不敢说全歼，端他几架山炮没问题！”
“好！”乔团长感动的差点老泪纵横。
“那么……”乔团长继续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清晨。
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爆炸，硝烟味被风带过来。所有人端起枪戒备起来。
未见其人，炮弹破空的尖锐声音不断传来。城门下的高天雄抬起头“团长！从哪打来的！”喊的格外声嘶力竭。他今天把长发编成一绺一绺的鞭子，穿上皮氅，格外像一个山大王。脖子上还挂了好几颗手榴弹。
“西！北！”乔团长几近破音。
高天雄一勒马头，朝城门口去“崽子们！跟上！砸窑咯！”声音格外兴奋，一鞭子下去，加速冲了出去。
“呜呼！”胡彪等人紧随其后。
大概他们也没想到，从前的本事有一天，能拿来保家卫国。对于曾经不堪的过往，这是他们寻求的救赎。
不到一刻钟，远处传来几声爆炸，炮声渐渐停了，枪声四起。
又过了一刻钟，枪声渐渐熄了，只是没看见人回来。
乔团长有些瘫软，尽管已预想到最坏的结果，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佟宁聂和高世泽。
又过了一会，胡彪领着几十匹马跑回来，大部分只剩下一匹马，有的背上驮着一个人。
一进城门，胡彪让马停下，刚下马，自己也一头栽倒在地上。
“卫生员！”乔团长从城头上冲下去。
高天雄还活着。但身上不见枪伤却莫名其妙晕了过去，胡彪身上有几个枪眼，好在都不在要害处。先止住了血，预备待会取子弹。
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口。也有的马拖回来一具尸体。几十个人出去，就剩十几个回来。
乔团长不知道高天雄醒来会怎么想。
不待他多想，城头上的志伟喊了一声，“飞机！卧倒！”
一架零式战斗机从头顶俯冲而下，城头上顿时死伤一片。
不待修整过来，乌压压的日军已经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乔团长连忙又爬上城头，手榴弹不要钱的往下招呼。
密密麻麻的子弹如雨点一般，在两军阵前穿梭。
胡彪被取出子弹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连忙爬上城头，“乔团长，鬼子一共六门大炮，我们炸了三门，打死了三十几个炮兵。火力太猛了，我们只能先冲出来。”
“已经够了，你们大炮头怎么还没醒。”
“撤的时候，他旁边炸了颗手雷，被震晕过去了。”
“别说那些，给我把枪，我还能让打！”没等乔团长反应，他从地上的尸体手上拽过一把枪，蹲在城墙上。
“砰！”鬼子躲在掩体后的指挥官被他一枪爆头，血溅了一地。
未待胡彪高兴，一颗子弹打在他的左肩上，刚醒过来的胡彪又晕过去。
冲上来的鬼子见指挥官死了，先退了回去。
乔团长赶紧叫来卫生员，把胡彪重新抬下去。
鬼子留下百十来具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组织下一场进攻。
收尸、挖坑，临时做战地医院的院子里，响彻着此起彼伏的哀嚎。第一场仗下来就折了三四百人，乔团长不知道接下来还能继续守多久。
他靠在指挥所的椅子上若有所思。
不少士兵瘫在城楼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张柏菱拿着张矿长的香烟，一根一根的散给伤员和城楼上的士兵。
在这一刻，大口大口的吞云吐雾确实能让他们忘记刚才的残酷。
日本人想吞并整个东北的野心，从九月十八日的晚上就已展露无遗。
小年夜里，乔团长的侦查排长惊慌失措的跑进指挥部。
“团长，日本人还有一百公里到保山！铁路被我们炸了，能拖到明天早上！”
“别自乱了阵脚。来了多少人。”
“一个联队。”
保山城在日本人眼里，果然是块肥肉。能出动一个步兵联队。
早期的日军，一个联队在三千五百人左右，包括三个步兵大队，一个炮兵中队，以及弹药排、运输队这些杂七杂八的辅助作战人员。
若不论装备和战斗力，光是人数就较乔团长多了三分之一。
乔团长的重武器，除了几百挺轻重机枪，几门迫击炮，几乎没有。而日军的联队，还会再下设一个炮兵中队，装备几十门野炮山炮。
其实胜算如何，已经不需要实战证明了。乔团长站在指挥部广播室，对着麦克风，开始向全城讲话。
“父老乡亲们，日本人已经来了，就离我们有二百多里！按照日本人的机动性，已经相当近了！侦察排刚刚破坏了铁路，所以他们被拖延了一会，预计明天早上到达。我乔某人说实话，这一仗，打不赢。无论是人数上，还是装备上，我们都是劣势！但是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战？保家卫国！我们有理！不打才是没理！难道因为打不过，就要把老家拱手让人？那我们这辈子，还能让人看得起？东北已经全线失陷了！只有我们！我们还在坚守！乔某自知只是个小小的团长，手下不过千来条枪，顶不上什么大用。但是，位卑未敢忘忧国，乔某为何死守？就是为了让那狗娘养的日本人知道，中国人！不都是孬种，想拿下保山城？不他*的撂下几百条尸体，老子绝不同意！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一仗，会死很多弟兄，但是你们不会白死！你们的兄弟，你们的儿子，还有我们，会记住你们死在了保卫东北，保卫中国的路上！死战不退！”
全城热血沸腾。乔团长派一个连在必经之路上埋下地雷。埋了一夜。其他人擦枪的擦枪，压子弹的压子弹，高天雄带着马帮的兄弟们，临时组了一个排，也加入了守城的战斗中。
“我们要死守住城头。居高临下，对日本人才能稍有些优势，也能占据主动，起码，不会那么被动。”
“可是父亲，炮兵怎么办？”志伟发问。
“……””乔团长面露难色。
“这个活儿，我揽下了！”高天雄走进指挥室。
“不瞒乔团长，高天雄以前是在松原南鹰山做胡子的，手下几十号兄弟，全他*的是我以前手下的崽子，等我们骑上马，不敢说全歼，端他几架山炮没问题！”
“好！”乔团长感动的差点老泪纵横。
“那么……”乔团长继续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清晨。
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爆炸，硝烟味被风带过来。所有人端起枪戒备起来。
未见其人，炮弹破空的尖锐声音不断传来。城门下的高天雄抬起头“团长！从哪打来的！”喊的格外声嘶力竭。他今天把长发编成一绺一绺的鞭子，穿上皮氅，格外像一个山大王。脖子上还挂了好几颗手榴弹。
“西！北！”乔团长几近破音。
高天雄一勒马头，朝城门口去“崽子们！跟上！砸窑咯！”声音格外兴奋，一鞭子下去，加速冲了出去。
“呜呼！”胡彪等人紧随其后。
大概他们也没想到，从前的本事有一天，能拿来保家卫国。对于曾经不堪的过往，这是他们寻求的救赎。
不到一刻钟，远处传来几声爆炸，炮声渐渐停了，枪声四起。
又过了一刻钟，枪声渐渐熄了，只是没看见人回来。
乔团长有些瘫软，尽管已预想到最坏的结果，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佟宁聂和高世泽。
又过了一会，胡彪领着几十匹马跑回来，大部分只剩下一匹马，有的背上驮着一个人。
一进城门，胡彪让马停下，刚下马，自己也一头栽倒在地上。
“卫生员！”乔团长从城头上冲下去。
高天雄还活着。但身上不见枪伤却莫名其妙晕了过去，胡彪身上有几个枪眼，好在都不在要害处。先止住了血，预备待会取子弹。
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口。也有的马拖回来一具尸体。几十个人出去，就剩十几个回来。
乔团长不知道高天雄醒来会怎么想。
不待他多想，城头上的志伟喊了一声，“飞机！卧倒！”
一架零式战斗机从头顶俯冲而下，城头上顿时死伤一片。
不待修整过来，乌压压的日军已经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乔团长连忙又爬上城头，手榴弹不要钱的往下招呼。
密密麻麻的子弹如雨点一般，在两军阵前穿梭。
胡彪被取出子弹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连忙爬上城头，“乔团长，鬼子一共六门大炮，我们炸了三门，打死了三十几个炮兵。火力太猛了，我们只能先冲出来。”
“已经够了，你们大炮头怎么还没醒。”
“撤的时候，他旁边炸了颗手雷，被震晕过去了。”
“别说那些，给我把枪，我还能让打！”没等乔团长反应，他从地上的尸体手上拽过一把枪，蹲在城墙上。
“砰！”鬼子躲在掩体后的指挥官被他一枪爆头，血溅了一地。
未待胡彪高兴，一颗子弹打在他的左肩上，刚醒过来的胡彪又晕过去。
冲上来的鬼子见指挥官死了，先退了回去。
乔团长赶紧叫来卫生员，把胡彪重新抬下去。
鬼子留下百十来具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组织下一场进攻。
收尸、挖坑，临时做战地医院的院子里，响彻着此起彼伏的哀嚎。第一场仗下来就折了三四百人，乔团长不知道接下来还能继续守多久。
他靠在指挥所的椅子上若有所思。
不少士兵瘫在城楼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张柏菱拿着张矿长的香烟，一根一根的散给伤员和城楼上的士兵。
在这一刻，大口大口的吞云吐雾确实能让他们忘记刚才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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