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2）

    两个情绪彻底失控的人慢慢平静下来。

    “这么多年，你去干什么了。”安夕文突然问他“你怎么会变成佟纪中。”。

    “我？”金阙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安夕文知道他并不是佟纪中，安夕文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如果说出去了，他该怎么办。

    他看着安夕文雪白纤细的玉颈，陷入了矛盾。

    “不想说吗？那我不问了。”安夕文知道做这一行就是要识趣，决不能问个不停，可她对于他竟然连这么些年的遭遇都不肯告诉她，还是有些伤心。

    “我跟着药店老板闯荡了几年，在黑龙江遇到了佟家三爷，他看我人机灵，说话也讨喜，无父无母的有些可怜，索性收我做了义子，但条件是得改名改姓。”金阙想着反正没人认识佟家人。可怜的佟纪中莫名其妙变成了亲爹的义子。

    “姐姐，那时候想着如果是为了你，改名改姓又有什么，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可是等我回去的时候，你已经走了。”金阙的话里满是遗憾。

    “那个日本人占了我的身子，好吃好喝的养着我，我怎么回那个破庙里，等着生死不明，这么多年杳无音信的你？”

    “那你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方。”

    “因为那个日本人有家室，那天那个东洋婆冲进来，揪着我的头发，打我的脸，带着几个大汉，把我卖到了青楼去。后来那个日本人也来找过我，跟我保证一定会赎回我来。可没多久，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有人跟我说他回了日本去。”安夕文提起往事，满是委屈。

    “那天以后，我就知道男人是靠不住的，你也是，那个日本人也是，靠得住的只有钱，我不能指望一群朝令夕改，花天酒地的人。”

    “他们在这种地方能认识我，就不会认识其他人吗？把我赎回去，再碰到一个有家室的，我该怎么办？我是个女人，我没力气，我只能是吃亏的那一个。”安夕文说着说着，又哭起来。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金阙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能抱着安夕文不断的道歉，祈求能安慰她。

    “你早一点，早一点回来找我多好，我就不会一步一步沦落到今天，沦落到现在这个被你看笑话的样子。”安夕文哭着。

    “我没有，姐姐，我没有看你笑话，那天见到你之前，我都一直爱着你。”金阙只能安慰她。

    “现在，我已经不配被爱了。”安夕文渐渐停止了哭声。

    “不，姐姐，只要你想，我可以带你走，带你重新开始生活。”

    安夕文叹了口气，强颜欢笑“不必了，青书，我回不了头了。”

    那笑容里全没有平时的妩媚，满是苦涩和悲哀。

    金阙叹了口气，既然糊弄过了安夕文，他就不必承担亲手杀死自己曾经爱过的人的这种酷刑了。

    金阙留下剩下的所有小黄鱼，最后抱了抱安夕文，走出包间去。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