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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金阙还想再见安夕文一面。

    但他要先搞到钱,才有资本进去哪样的地方。虽然他天天吃高世泽的住高世泽的,但是如果去那种地方都找高世泽伸手要钱,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组织纪律严明,他也不能干什么倒卖烟土,替人消灾的勾当。那么,钱要从哪里搞呢。

    金阙在门口愁眉苦脸的坐着,突然听见日本巡逻队的叫骂声。

    这不是老天爷给他送的银子吗?

    健次郎这小子手上肯定有不少钱。

    深夜。站岗的日本哨兵突然发现身边的同伴莫名其妙的倒了下去,刚刚端起枪警戒,就感觉后脑勺挨了一下重击,也昏昏沉沉的失去了意识。

    随后,他们俩被五花大绑的丢进了一辆马车里。

    金阙一身黑衣,蹑手蹑脚的在日军的团指挥部里行走,手上拿着一根方便面,啊不,是铁丝。

    日本人仓库用的锁并不是特别精密,只是很笨重,防止蛮力破坏,想来也是很自信不会有人能潜入进来。

    可惜这种锁防不住金阙。

    他一道一道的打开每一个仓库,看见里面的武器装备,叹了口气,没什么用得上的啊。

    直到打开一座平平无奇的仓库,既不是第一座也不是最后一座,金阙终于感觉到了惊喜。

    里面密密麻麻的摆了几箱子大黄鱼。金阙顺手抄起几块,这玩意确实很重,拿不了多少。

    他觉得这么走就有点便宜健次郎这么三番五次的算计他们。坏笑着点燃一根火柴,真金不怕火炼,真枪怕啊。

    他挨个仓库的丢引燃物,看着火势渐渐起来,满意的在案发现场留下一张纸条。“今借皇军五根金条急用,择日归还。另借皇军两名巡逻兵使用,望皇军以金条二根赎回,明日丑时三刻,城门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望皇军为了同僚的生命安全,按时赴约。”金阙想了想要署什么名,灵机一动,坏笑着写上了张柏菱三个字。

    张柏菱突然打了个喷嚏,“*的,谁又咒小爷呢。”转过头继续睡觉。

    金阙拉着马车没走多远,就听见日本兵全醒了,一个个手忙脚乱的喊着八嘎去救火了。

    “唉,日本人睡眠质量真差,多睡一会不好吗?”金阙同情起了日本人。

    偷来的金条肯定不能直接用,金阙找高天雄借了一个炉子,把五根黄鱼熔炼成数十根小黄鱼,他佟纪中好歹放在前清也是个贝勒爷,有这些家私,当然不过分。

    至于那两个日本兵?蒙上了眼睛关在了猪圈里,这俩人也没个消停,手脚都被背靠背绑住了,还是在那嗷嗷轱辘个不停,一不小心撞到了老母猪身上,气的老母猪把两个人拱在墙上摩擦。这俩人好歹能听出猪叫,在那八嘎八嘎的大骂,高世泽怕他俩引来人,索性把嘴也堵上了。

    金阙回了家,看到猪圈里两个日本兵的惨状,和一众看热闹的家眷,拍了拍高世泽的肩膀,“还是你狠。”

    高世泽不好意思的讪笑。

    当天黑下来的时候,云鼎宫的白天就开始了。

    老鸨一眼认出这是上次张队长请的贵客,“哟,佟公子怎么有闲心来我们这了?”

    上次金阙来,见一个姑娘推开一个,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她本来以为这位爷不近女色,没想到今天来了。

    “您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我这就给您找几个姑娘乐呵乐呵。”

    “不必了,我找若柳。”

    “若柳可是忙人儿啊,您看?”老鸨一脸不好意思,实则心里的算盘都快打到松花江去了。

    金阙也不磨叽,掏出一根小黄鱼塞她手里。

    老鸨看见手上的小黄鱼,不敢置信的塞在嘴里咬了一口,随后看金阙的眼神比亲爹还要亲。

    “哎哟,您可真是我贵人啊,您放心,我这就安排。”

    老鸨百米冲刺上了楼,顺便让手下的姑娘领着金阙上了楼。

    进了包间,端上酒菜,金阙便屏退了其他人,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没多久,安夕文就进来了,坐在金阙旁边,一把搂住金阙的胳膊。

    “姐姐,你坐在对面就好。”金阙脸红了。

    “你可是大主顾,妈妈特意交代我好好伺候你。何况我还没见过上来就拿出一条小黄鱼的。”安夕文笑得异常妩媚。

    “坐在对面。”金阙调整回面无表情的状态。

    安夕文听话的换了位置。

    “那么,好好聊聊吧?”金阙又抛过去一根小黄鱼。“我知道你可能不想和我说话,放心,我不差你的。”

    安夕文满怀笑意的收下去。

    “你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我一个女孩子,流露街头,还有哮喘,不来这里,你现在还能活着见到我吗?”安夕文笑笑。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是会自己选择来这里的女人。”金阙低声回忆着。

    “那是很多年以前了,不是吗?人是会变得,弟弟,就像你从关青书,变成了佟纪中。”

    “好多好多年没人这么叫我了。”金阙苦笑。

    “很久很久以前,我特别希望关青书有一天能回来,能把我从这个破庙带走,不说锦衣玉食,哪怕只是我们两个买座小院,后半辈子种地过活也好。”安夕文不再看金阙,慢慢想起以前的事。

    “可是你让我等太久了,那年冬天我很冷,还犯了哮喘,我以为我要死了,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准备走的体面点,骂你负心,想着和你下辈子再见。”

    “但是,那个日本人进来,拿着一瓶东西冲我喉咙里喷了一喷,我就好多了。他还给我披上他的衣服,当他对我伸出手的时候,你要我怎么拒绝他,要我怎么为一个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生死不明的男人拒绝他?”安夕文不由自主的咬紧了嘴唇,落下泪来。

    “我……我有回来过,我回了那个破庙,我看见你的衣服散在地上,还有你平常用的锅碗瓢盆。我以为……我以为你死了。你觉得我很好过吗?”

    两个人相拥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