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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探

    车程不远,高世泽没多久便下了车,拿着健次郎的手谕,检查的二鬼子一看是个中佐,也就没敢为难他。如果说保山城还是暗流涌动,长春就完全是日本人的天下,日本人用各种形式占领了这座城市。

    街道上挂满了日本人的鲤鱼旗,就连墙上都是日本人挽着“满洲人”的共荣宣传画。道上走着浩浩荡荡的日军巡逻队。

    金阙要是想在这里搞点事,估计不可能。高世泽这么想着。

    要打探情报,最好的地方无外乎路边的茶摊茶馆,总会有那么一帮谈天说地吹牛*的人,虽然他们说的话只能半信半疑,但总能大体勾勒出事件的轮廓。当然,这种地方也更有可能埋伏着日本人的特务。

    高世泽随便找了个茶摊,坐下要了一碗茶,便默默听起长春最近的留言。

    好吧,多是些二世祖冲冠一怒为红颜,这家的老爷又纳了一房姨太太这种没什么用的消息。

    几个大老爷们,怎么比女人还八卦。高世泽鄙夷。

    他看着蓝天下迎风招展的鲤鱼旗,这不就是突破口吗,一个有理有据,不唐突的问题。招手让小二续茶,便顺势问起“兄弟,这街上飘的旗,是做什么用的,这不年不节的,挂这个干什么?”

    小二边沏茶边苦着脸“日本人的什么鲤鱼节,他们都挂这个旗帜,叫我们也自费购买,这么一个东西,要一块大洋呢?”

    虽然没受过正经训练,但看人下菜碟的觉悟总是有的,这个时候要是不和日本人对着干,多半要被小二当成汉奸或者特务。“嗯?日本人的节日,跟我们有个鸟关系。”高世泽装作不悦。

    “您慎言”小二一副紧张的神情“这是关东军的总参谋长,德仁景宫提的。现在可都倡满蒙亲善,您这话让人听去,要被当做破坏团结,拉去杀头的。”

    高世泽听着这个名字,突然觉得有点熟悉。

    今年除夕夜,金阙过来的时候,正是这个人,要带着一个师团围攻保山城。

    他继续追问“这德仁景宫,是个什么人物?”

    “这我可不知道,听说啊,来头挺大的,连关东军的总司令都得让他三分。”作为茶摊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小二把八卦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高世泽丢给小二一角钱,算是赏钱,便闷头思考起来。

    德仁景宫、朝九宫健次郎,虽然高世泽不懂日语,不知道这两个字用日文写出来是什么样的,但是这个德仁景宫也有什么不得了的来头,那么这两个人会不会有关系呢?

    高世泽起身结了茶钱,看着天色将晚,决定先找个地方安顿一晚,再去搜集情报也不迟。

    毕竟他得多待几天,哪有回了姥爷家,刚待一天就回来的。

    关东军管的严,住个店还要良民证。高世泽懒得去箱子里再拿良民证,索性直接从衣袋里掏出健次郎的手谕,问这个好不好使。

    查证的二鬼子一看是中佐的签名盖章,还特意要好好关照,说什么也不让高世泽在这住了,直接拉到伪满官方的招待所,进了屋就是端茶送水的殷勤伺候,还直接来了几个伪军的官员,上来就是自我介绍,要拉他吃晚饭,高世泽一听,都是什么经济部,外交部,虽然不是什么高官,好歹是管事的,好一顿交代在长春碰到事一定要找他们,席间不停的夸高世泽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高世泽再一次发挥见人下菜碟的原则,讲述着自己和健次郎的关系多么多么好,两个人是多么牢不可破的兄弟情。一听这小子和中佐交情匪浅,有一个一把胡子的老头都要把闺女许配给他了,吓得高世泽连忙说家里已有婚配,择日就成婚了,哪成想那老家伙那么不要脸,一把岁数了,诚恳的跟他说做妾也可以,小女不介意的。

    弄的高世泽有点不知所措,照理说自己难道还得感谢健次郎这小子了?索性贯彻张柏菱的精神,白吃白喝白住白拿,花敌人的钱就是放敌人的血。

    好在碍于日本人的面子,他表现出不想喝酒的样子,这些人便不再为难他,劝了几杯就消停了,高世泽这才好好观察起房间来。

    装修不错,陈列摆设也挺有味道,就是中间挂着的……等会,这人是谁啊?高世泽凑近了看,正是宣统和天皇的照片,各占一半。

    “*的,这帮人当初脑子被驴踢了吗?谁他*愿意被人盯着睡觉啊。”高世泽觉得还是他高看了这帮二鬼子一眼。

    等等,二鬼子?高世泽突然想起这帮二鬼子这么招待自己,不会想接机找健次郎邀功请赏吧?那自己没去松原去了长春的事,不就暴露了?

    于是第二天,高世泽一顿旁敲侧击,表示自己和健次郎的关系多么多么的君子之交淡如水、自己这位好兄弟日理万机,实在不忍心去打扰他麻烦他、现在是敏感时期、各位的好意我一定会记住的云云。算是承诺了一定会在健次郎面前替他们美言几句。

    随后又要各种委婉拒绝这些人让他在伪满的各种单位里挂名吃空饷的“好意”,毕竟要是真在伪满的官方机构里有了名字,何况伪满给他开的工资也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这么做,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汉奸了。

    现在不用担心这些,可以专心搜集情报了。高世泽算是天天走街串巷的跑,三教九流的各种认识打听。

    可是从坊间问到的多是些含糊其辞、真假参半的消息,自己现在可是健次郎的手足兄弟,挚爱亲朋,绝对不能明目张胆的和汉奸们打听健次郎。

    他也不会日语,想和日本人套套近乎也不可能。会中国话的日本人多半是特务,估计他早上问了什么,中午特高课就来问他为什么要问这些了。

    似乎陷入了僵局之中,除了得到了“关东军总参谋长德仁景宫也不是一般人,可能和健次郎有关系”这条模糊不清的情报,总的来说还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