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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风险

    还得多跟金阙学学。高世泽垂头丧气的瘫在房间里。

    快一个星期了,什么也没打探着,要是就这么回去了,估计得让金阙笑话死。他自己也不会甘心。

    所以还是得出去,哪怕只是碰碰运气。只是大街上估计打听不出什么了。

    “酒香不怕巷子深”,虽然日本人没什么光彩事,但道理总是通用的。长春的支部被伪满大力打压,自身难保,不然高世泽也不至于到着小巷子里来,早就替金阙联络去了。

    家家户户的大门前都挂着伪满旗帜,这也是日本人逼迫的。高世泽挨家挨户的串,但是从这些普通的老百姓嘴里,自然问不出什么。

    巷子的深处,高世泽看见有一家往外支了一张桌子,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一张摇椅上,那男人三角眼鹰钩鼻,看着就不像好人。

    他走近了去,正要开口。男人抬手打了个响指,背后几户人家的院子里窜出几个大汉,把高世泽围起来。

    高世泽摸向怀里的手枪。

    “你在街上逛好几天了,前几天还看着有几个满洲国的官老爷围着你转。”男人啜饮一口茶水。“正想着怎么下手,自己送上门了。”

    “你想怎么样。”高世泽紧锁喝茶眉头。同时回头看了看,身后站了四个人,皆拿着短刀虎视眈眈的望着他。

    “不怎么样,看你年纪也不大,哪家的小少爷?冲你家里借点钱花花。”

    *的,第一次单独出来就碰着这种事。高世泽感叹时运不济。身后的大汉却已掏出刀步步紧逼,他知道即使现在开枪,也会在射死所有人之前被一刀攮死。动了枪,才会让双方陷入一种必然见血的僵局。高世泽深呼吸,尽可能的让自己放松下来。

    “*的,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其实他内心慌的一批,杵在这里肯定没什么用,他故作镇定,凑到男人喝茶的茶桌前,拉过一把凳子坐下。“你想要多少?”

    “先要一百块大洋吧?看他们什么反应,答应的利落就再加五十块,加到他们嫌多了,就割你一只耳朵给他们。”男人看着高世泽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高世泽觉得这人是真没底线。一抬头,几乎脸贴着脸“我就值一百大洋?”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出其不意。他挡住男人的视线,背对着后面的马仔,趁机从怀里掏出枪来。

    男人刚想说什么,突然感觉脑袋一震。高世泽一个头槌砸上去,转头对着身后不知所措的大汉连开数枪。

    金阙给他的花口橹子只有七发子弹。他的枪法也不是那么……炉火纯青。一轮射击下来,就放倒了三个。另外一个已经冲上来,反手控制住他单薄的躯体,冷冰冰的刀刃架在脖子上。

    反抗似乎告终失败。

    那男人一惊,回过神来迅速走上来,一耳光抽在高世泽脸上。“*的,小比崽子,还敢阴老子。

    下一秒,他腹部一疼,低头一看正是一道刀口横亘,不住的往外流着血。

    再抬头一看,一把精致的小折刀插在自己手下马仔的手上,那大汉①吃痛,被高世泽趁机挣脱开来,随即头也不回的跑出了胡同。

    男人捂着腹部,艰难的靠在墙上,吩咐手下去叫大夫。随即低下头。

    “嘣”又是一声枪响。他一抬头,高世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杀回来,一枪打死他仅剩的手下。

    不等他求饶,高世泽再次扣动扳机,正中眉心。男人眼前一黑,无力的栽倒在地上。

    高世泽当然不想回来。可是枪已经响了,巡逻的日本人很快就会找过来,这两个家伙要是没死,他可不想被人供出来手上有枪。所以他压了两颗子弹,又杀回来了。

    此地不宜久留,高世泽在错综复杂的胡同里绕了几圈,瘫坐在大树下大口的喘着气。

    这是他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次杀人。从前暗杀相良长在、保山城外开坦克,要么是金阙主C,要么隔的很远。

    但是刚才,他亲眼见到被自己打中的人,身上的枪眼喷出血花,他一刀捅在那男人身上的时候,还清楚的听见了他的哀嚎。

    万事开头难,虽然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善类,死有余辜,但他们死前的惨状还是让他生出了极大的心理负担。

    他深吸几口气,费力的站起身来,突然发现穿来的大衣上溅上了血,好在并不明显,他把大衣脱下来,拿在手上,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了街道。

    一队日本兵急急忙忙的朝枪响的方向赶去,高世泽庆幸自己跑出来的及时。

    今天闹这么一出,是没什么心思继续了,他往招待所的方向走去。

    几个穿着西装打扮的人正抱着一摞厚厚的刊物,见人就发,看见高世泽,也上来硬塞了一份。高世泽看着这几个人的打扮,估计是汉奸,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收下刊物,也没仔细看,便回招待所去了。

    一进屋,他就把大衣塞回箱子里,换上另一件夹袄。门突然被人急急忙忙的敲响,他起身开门,正是前几天招待他的伪满官员。

    “世泽老弟,你没事啊,可吓死老朽了。”那白胡子老头就跟把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一样激动。

    “出什么事了?”虽然高世泽大致猜到是因为刚刚的事,但他必须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哎呦,你不知道,长春城一个出了名的地痞无赖,连着手下好几个人,让人光天化日之下开枪打死了,凶手还没抓到,我们知道你这两天经常在外面溜达,这不是担心你,赶紧过来了。”

    高世泽在想他亲儿子要是丢了能有这么着急?还是装糊涂“竟有此事?多谢各位担心,我没什么大碍。”

    他们赶紧调了几个人过来,嘱咐高世泽上街的时候贴身保护,高世泽不好拒绝。几番客套,算是给他们打发回去了。

    多了这几个尾巴,再打听情报就难了。高世泽百无聊赖,翻开了在街上拿到的名为《御大礼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