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学医日常
王格：“老哥，俺爹走了。他就像睡着了一样，我亲眼看见他的手有动了一下的。”
……
8月30日早晨，司马力起床后，看到的第一眼手机信息，是王格的留言。
他沉默了良久，内心一时有无能为力的遗憾，有对女孩的同情，有肩上压力突然消散一部分的空落感，也有没有被找麻烦的稍稍心安。
心情的复杂无以言表，最终他只是默默回复了三个双手合十的表情。
王格那边很快回复：“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帮助，等我处理完俺爹的事情，我也需要找你们继续调理身体，到时候麻烦你们了。”
真的是很懂事坚强的女生，司马力应道：“好的。”
……
放下手机，司马力从司马文的烟盒里掏了一支烟。
“哟~你也想抽烟了？”司马文察觉到他的动作，从追剧状态收回注意力，下意识调侃起来，但很快发现司马力表情沉寂，便问道：“怎么了？”
“王格她爸爸走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司马文没有再说话，也默默掏出了一支烟。
司马力平时基本不抽烟，第一次是高考结束后，同桌买了包廉价烟，两人各抽了几支，通过这种稍微触犯校规的方式对青春做了一个告别。
第二次是大学当上学生会主席的时候抽了一支，这次算是第三次抽烟。
他静静抽完一支烟，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默默接受了自己学医生涯中出现第一位去世患者的事实。
……
生活还要继续，自己还需要更快的强大起来。
给自己稍稍做了鼓励，司马力收拾心情，开始继续一天的工作。
张夏义：“司马兄，我老婆昨天去做了复查，肺部结节有缩小了0.3cm，看来治疗是有效的，谢谢，谢谢！”
司马力查看的是张夏义的留言，是个好消息，后面附送了详细的检查报告。
不过他还是冷静分析道：“李姐之前有做了1次化疗，现在也有同时吃靶向药和喝中药，暂时不确定是什么药发挥的效果，我们会继续保持观察，希望后续能够继续有消息。”
张夏义：“好的，拜托你和老爷子了。”
……
除了老患者的复诊和症状反馈，还有一些新的VX好友申请。
陆陆续续有一些外地的患者通过各种方式获得司马力的VX账号，添加好友之后，因为路途遥远之类的关系，实在不便进行面诊，便选择了远程看诊，一段时间下来，司马力也渐渐熟悉了与莫词配合的网络看诊方式。
打开申请列表，过滤掉垃圾广告的好友申请和没有备注的申请，剩下三条好友申请，两条备注的是“求医”，一条备注的是“求医，功血患者”。
什么是功血患者？
三条好友申请全部给通过后，司马力立马上网查询资料，好一会才明白，功血就是功能失调性子/宫出血的简称，简单的理解就是，女生一个月多次月经或者月经持续时间超长的一个症状。
好友申请通过不久，便有人发来了信息，司马力一看，是备注“求医，功血患者”的那位，对方昵称叫信仰。
信仰：“医生你好，请问你外公会调理功血吗？”
司马力第一时间给外公解释了什么叫功血，然后请示道：“这个能治吗？”
莫词：“这有什么难的？用点地榆炭益母炭不就行了？”
确认外公能治之后，司马力肯定的回复对方：“会的。”
……
学医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一些治疗陆续收到反馈。
原本以为很容易治疗的功血问题翻车了，莫词以往有效的经验全部没有产生理想的效果，徒弟三人原本以为师父无所不能，经此一事，信念直接崩塌大半。
“外公，地榆炭和益母炭没有效果，张锡纯在《医学衷中参西录》里记载的《固冲汤》也试了，也是毫无效果，是否可以试试王清任的《血府逐瘀汤》？”
面对司马力的汇报，莫词还是有些想不通：“怎么会一点效果都没有呢？”
司马力与莫词探讨问题的时候，很容易就会进入演讲状态：“地榆炭益母炭和《固冲汤》都算单纯的止血效果药物，它们没有效果，是不是代表功血有多种证型？简单的止血药只能针对病症程度较轻和病因较单一的出血，而黄晓娟（信仰的真名）这里可能并不是简单的出血？”
“女生的月经，通常出血是为了排出体内的瘀血，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黄晓娟这里正是因为体内还有比较顽固的瘀血总是无法排出来，所以身体才会条件反射一直持续出血？假设是这种可能，那么只要我们活血化瘀，将顽固瘀血祛除，自然就能达到止血的效果，理论上，以活血来止血我觉得完全是可行的。”
思考渐入佳境的司马力不待其他人回答，直接继续举一反三道：“另外还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医书上对于出血有“血热妄行”的说法，会出血是因为血太热导致，那么通过凉血是否可以改善功血？如果同时凉气是否可以增强效果？”
“此外，医书上还有“气不固血”的说法，认为气对血有固摄作用，所以气虚就会有可能引发出血的症状，那么假设是这种情况，是不是着重健脾补气就能改善功血？”
司马力说完，场面一时安静。
面对司马力的滔滔不绝，莫富强几次欲言又止，他性子比较慢，刚想对一个论点发表看法，司马力就已经说到下一个了，反复几次，索性放弃了参与讨论。
司马文只觉得老哥绕来绕去的，思维完全跟不上，也退出了讨论。
莫词认真听完司马力的推导，沉稳的给出了意见：“你说得有道理。”
得到外公的肯定，司马力立刻从手机上调出《血府逐瘀汤》的详细资料，将方子抄录在纸上之后问道：“是否需要加减一些什么药物？”
莫词认真检查着方子道：“加一味凉血的，剂量可以再加些。”
司马力将纸笔放在莫词面前，让他动笔修改。
稍后，司马力将方子重新抄写好，便交给莫富强和司马文配药。
……
相比功血治疗的不顺，肛瘘的治疗倒算是基本顺利。
女人花，也就是陈静香喝完第一疗程的药后便给司马力和莫词反馈：“我认为是有效果的，化脓有减少了。”
“4天前我就喝完药了，后续这几天只是外敷药粉，昨天今天有些反弹，我的伤口只有针孔大小，属于窄口类型，药粉无法直接接触到伤口里面，所以我认为外用药粉对瘘管的治疗效果是不明显的，后续不用再给我配置外用药了。”
司马力觉得有道理，征询了莫词的意见后，便从善如流道：“行的，那第二个疗程配20剂药如何？”
陈静香：“好的。”
……
很快，25天过去，陈静香再次复诊。
陈静香：“医生，我全好了，太谢谢你们了！多年的噩梦尽去，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真的谢谢！”
“恭喜恭喜！”看到留言，司马力也很开心。
经过前后一个多月对肛瘘和伤口感染等关键词的知识恶补，司马力对于这次治疗的认知已经与一开始截然不同。
西医之所以能够在近代成就霸主地位，把中医排挤得接近传承断绝，一开始靠的正是青霉素在二战中对伤口感染的治疗效果，青霉素是西医封神登天的擎天支柱。
无论是青霉素在战争年代伤员救治中积累的口碑，还是当时国人用黄金买青霉素对中医界的信仰冲击，都将西医治疗伤口感染远胜于中医的观念进行了超强固化。
当今市面上所有主流的认知，包括中西医，都普遍公认中医不擅长处理伤口感染类的疾病，认为这是中医的典型弱项之一。
但通过这次对陈静香的治疗，司马力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恰恰相反，治疗伤口感染刚好应该是中医的强势领域才对，中医在这块领域对上西医完全应该是碾压级优势！
然而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中医可以在手拿王炸的情况下被对手打得接近团灭？
真的是匪夷所思，难以理解！
想不通的事情，司马力也没有过于深究，送上祝福之后，陈静香表示想继续再喝半个月巩固疗效，他自然是没有异议。
只是最后，是不是忘了什么？
对了，说好的两个病友大群多多宣传呢？
……
……
8月30日早晨，司马力起床后，看到的第一眼手机信息，是王格的留言。
他沉默了良久，内心一时有无能为力的遗憾，有对女孩的同情，有肩上压力突然消散一部分的空落感，也有没有被找麻烦的稍稍心安。
心情的复杂无以言表，最终他只是默默回复了三个双手合十的表情。
王格那边很快回复：“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帮助，等我处理完俺爹的事情，我也需要找你们继续调理身体，到时候麻烦你们了。”
真的是很懂事坚强的女生，司马力应道：“好的。”
……
放下手机，司马力从司马文的烟盒里掏了一支烟。
“哟~你也想抽烟了？”司马文察觉到他的动作，从追剧状态收回注意力，下意识调侃起来，但很快发现司马力表情沉寂，便问道：“怎么了？”
“王格她爸爸走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司马文没有再说话，也默默掏出了一支烟。
司马力平时基本不抽烟，第一次是高考结束后，同桌买了包廉价烟，两人各抽了几支，通过这种稍微触犯校规的方式对青春做了一个告别。
第二次是大学当上学生会主席的时候抽了一支，这次算是第三次抽烟。
他静静抽完一支烟，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默默接受了自己学医生涯中出现第一位去世患者的事实。
……
生活还要继续，自己还需要更快的强大起来。
给自己稍稍做了鼓励，司马力收拾心情，开始继续一天的工作。
张夏义：“司马兄，我老婆昨天去做了复查，肺部结节有缩小了0.3cm，看来治疗是有效的，谢谢，谢谢！”
司马力查看的是张夏义的留言，是个好消息，后面附送了详细的检查报告。
不过他还是冷静分析道：“李姐之前有做了1次化疗，现在也有同时吃靶向药和喝中药，暂时不确定是什么药发挥的效果，我们会继续保持观察，希望后续能够继续有消息。”
张夏义：“好的，拜托你和老爷子了。”
……
除了老患者的复诊和症状反馈，还有一些新的VX好友申请。
陆陆续续有一些外地的患者通过各种方式获得司马力的VX账号，添加好友之后，因为路途遥远之类的关系，实在不便进行面诊，便选择了远程看诊，一段时间下来，司马力也渐渐熟悉了与莫词配合的网络看诊方式。
打开申请列表，过滤掉垃圾广告的好友申请和没有备注的申请，剩下三条好友申请，两条备注的是“求医”，一条备注的是“求医，功血患者”。
什么是功血患者？
三条好友申请全部给通过后，司马力立马上网查询资料，好一会才明白，功血就是功能失调性子/宫出血的简称，简单的理解就是，女生一个月多次月经或者月经持续时间超长的一个症状。
好友申请通过不久，便有人发来了信息，司马力一看，是备注“求医，功血患者”的那位，对方昵称叫信仰。
信仰：“医生你好，请问你外公会调理功血吗？”
司马力第一时间给外公解释了什么叫功血，然后请示道：“这个能治吗？”
莫词：“这有什么难的？用点地榆炭益母炭不就行了？”
确认外公能治之后，司马力肯定的回复对方：“会的。”
……
学医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一些治疗陆续收到反馈。
原本以为很容易治疗的功血问题翻车了，莫词以往有效的经验全部没有产生理想的效果，徒弟三人原本以为师父无所不能，经此一事，信念直接崩塌大半。
“外公，地榆炭和益母炭没有效果，张锡纯在《医学衷中参西录》里记载的《固冲汤》也试了，也是毫无效果，是否可以试试王清任的《血府逐瘀汤》？”
面对司马力的汇报，莫词还是有些想不通：“怎么会一点效果都没有呢？”
司马力与莫词探讨问题的时候，很容易就会进入演讲状态：“地榆炭益母炭和《固冲汤》都算单纯的止血效果药物，它们没有效果，是不是代表功血有多种证型？简单的止血药只能针对病症程度较轻和病因较单一的出血，而黄晓娟（信仰的真名）这里可能并不是简单的出血？”
“女生的月经，通常出血是为了排出体内的瘀血，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黄晓娟这里正是因为体内还有比较顽固的瘀血总是无法排出来，所以身体才会条件反射一直持续出血？假设是这种可能，那么只要我们活血化瘀，将顽固瘀血祛除，自然就能达到止血的效果，理论上，以活血来止血我觉得完全是可行的。”
思考渐入佳境的司马力不待其他人回答，直接继续举一反三道：“另外还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医书上对于出血有“血热妄行”的说法，会出血是因为血太热导致，那么通过凉血是否可以改善功血？如果同时凉气是否可以增强效果？”
“此外，医书上还有“气不固血”的说法，认为气对血有固摄作用，所以气虚就会有可能引发出血的症状，那么假设是这种情况，是不是着重健脾补气就能改善功血？”
司马力说完，场面一时安静。
面对司马力的滔滔不绝，莫富强几次欲言又止，他性子比较慢，刚想对一个论点发表看法，司马力就已经说到下一个了，反复几次，索性放弃了参与讨论。
司马文只觉得老哥绕来绕去的，思维完全跟不上，也退出了讨论。
莫词认真听完司马力的推导，沉稳的给出了意见：“你说得有道理。”
得到外公的肯定，司马力立刻从手机上调出《血府逐瘀汤》的详细资料，将方子抄录在纸上之后问道：“是否需要加减一些什么药物？”
莫词认真检查着方子道：“加一味凉血的，剂量可以再加些。”
司马力将纸笔放在莫词面前，让他动笔修改。
稍后，司马力将方子重新抄写好，便交给莫富强和司马文配药。
……
相比功血治疗的不顺，肛瘘的治疗倒算是基本顺利。
女人花，也就是陈静香喝完第一疗程的药后便给司马力和莫词反馈：“我认为是有效果的，化脓有减少了。”
“4天前我就喝完药了，后续这几天只是外敷药粉，昨天今天有些反弹，我的伤口只有针孔大小，属于窄口类型，药粉无法直接接触到伤口里面，所以我认为外用药粉对瘘管的治疗效果是不明显的，后续不用再给我配置外用药了。”
司马力觉得有道理，征询了莫词的意见后，便从善如流道：“行的，那第二个疗程配20剂药如何？”
陈静香：“好的。”
……
很快，25天过去，陈静香再次复诊。
陈静香：“医生，我全好了，太谢谢你们了！多年的噩梦尽去，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真的谢谢！”
“恭喜恭喜！”看到留言，司马力也很开心。
经过前后一个多月对肛瘘和伤口感染等关键词的知识恶补，司马力对于这次治疗的认知已经与一开始截然不同。
西医之所以能够在近代成就霸主地位，把中医排挤得接近传承断绝，一开始靠的正是青霉素在二战中对伤口感染的治疗效果，青霉素是西医封神登天的擎天支柱。
无论是青霉素在战争年代伤员救治中积累的口碑，还是当时国人用黄金买青霉素对中医界的信仰冲击，都将西医治疗伤口感染远胜于中医的观念进行了超强固化。
当今市面上所有主流的认知，包括中西医，都普遍公认中医不擅长处理伤口感染类的疾病，认为这是中医的典型弱项之一。
但通过这次对陈静香的治疗，司马力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恰恰相反，治疗伤口感染刚好应该是中医的强势领域才对，中医在这块领域对上西医完全应该是碾压级优势！
然而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中医可以在手拿王炸的情况下被对手打得接近团灭？
真的是匪夷所思，难以理解！
想不通的事情，司马力也没有过于深究，送上祝福之后，陈静香表示想继续再喝半个月巩固疗效，他自然是没有异议。
只是最后，是不是忘了什么？
对了，说好的两个病友大群多多宣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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