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健脾阴与奶奶
司马力双手撑在铺满药方的桌子上，疲倦地捂住眼睛揉了揉，深深呼吸。
过了好一阵，精神才稍稍恢复，他透过采光孔看了眼室外，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掏出手机点亮屏幕，上面“凌晨5：53”的字样微微有些刺眼，此时此刻，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黄晓娟的功血问题治疗并不顺利，他特意和对方交涉了一番，暂停了调理，然后废寝忘食了一周时间对整个治疗过程进行了全面复盘。
不断的思考和推导，运用之前掌握的拆解药方的方法，一点点的拆解药方，一点点的从中排除错误信息，一点点的寻找真正答案的线索。
很辛苦，非常消耗脑力，好在并不是无用功，手边密密麻麻写满字的一小沓A4纸就是一周的劳动成果。
后续的调理思路已经基本理顺，回头给外公汇报之后，应该就能拟定出新的方子，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
“叮铃铃……”
司马力在沉睡中被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是自家老爸的电话。
点了接听键，他继续闭上眼睛，把手机放在枕边道：“亲爹……”
电话那头传来司马康着急的声音：“我现在在你奶奶旁边，她前两天开始有点感冒咳嗽，现在精神很萎靡，一直在床上睡，今天已经是第3天。和你外公商量一下，开点药搭公交车到镇上，等下我去取。”
听到是奶奶生病了，司马力立马惊醒了大半，从床上坐起，用手快速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更清醒些，然后问道：“还有什么其他症状？”
“奶姥，还有什么不舒服的？”电话那头断断续续传来老爸询问奶奶的声音。
“还有一些排不出便。”声音突然清晰，显然是老爸已经问完奶奶情况。
“知道了，我会尽快配好药的。”司马力挂断电话，看了一眼时间，10点15分。
睡眠不足让头脑有些昏沉，司马力还是挣扎着起来快速洗漱。
下到一楼诊所的时候，莫词和莫富强、司马文都在。
司马力坐到莫词旁边，给他反馈奶奶的病情。
“有些排不出便，大黄用15g怎么样？”司马力一边草拟方子，一边征询莫词的意见。
莫词看着方子：“15g有些高了，她年纪大了，先用10g更稳妥些，还要再加一些补气血扶正的药物。”
很快，司马力拟好初稿交给莫词审订，莫词看过订正之后，他再将方子重新工整抄写一遍便交给司马文和莫富强配药。
司马力的奶奶今年已经89岁，住在老家农村，村里不通直达车，不过可以配好药搭公交车到达附近的镇上，然后司马康那边开车到镇上取药，这样最快就能一个半小时内把药送到她的身边。
把发药的事情交给司马文，司马力出门吃了一碗螺蛳粉，简单解决了早餐问题后，重新回到座位上继续开始工作。
他拿出黄晓娟的方子和写满笔记的A4纸一一摆放好，然后向莫词道：“我昨晚弄完了方子的第3次全面复盘，这次又有新的想法。”
“我在想一个问题，所谓健脾，到底是怎么个健法？”
“你看这里，类似白术、苍术这些，是以燥湿的方式来达到健脾的效果，燥湿自然就是相对偏热的，也就是说这种健脾健的实际上应该是脾阳。”司马力一边解说，一边为莫词指出所说的方子。
“那么问题来了，阳为热，本身血热妄行的话，增强脾阳是否会加重血热？哪怕不加重血热，总不能会改善血热吧？”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功血需要的健脾，实际上不是健脾阳，而是健脾阴？”
说到这里，司马力从莫词旁边的小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中药学》，翻到其中一页，继续道：“我翻了一下这本书，能够做到健脾阴的药物比较少，常用的有黄芪和西洋参，所以是不是黄芪和西洋参才是治疗功血的真正主药？”
莫词跟着司马力的思路道：“有道理。”
得到莫词的肯定，司马力立刻以黄芪和西洋参为主药初步拟定了方子，然后交给莫词审订。
之后，司马力给黄晓娟发信息进行了简单的交流，调理继续推进。
……
“叮铃铃……”
司马力补觉中被电话再次吵醒，顿时有些无名火大，他点了接听：“亲爹……”
“你奶奶喝完药就上吐下泻，现在3个小时不到都拉第三回了，你们到底开了什么药？”电话那头是司马康，语气比司马力更加火大。
司马力很意外：“不应该啊，大黄我们只用了10g，她才喝一次，就算要拉肚子也不可能这么频繁的呀？”
“你们还开什么大黄？她本来就有些拉肚子，你们还开泻药干什么？”电话那头，司马康语气顿时就炸裂了。
这会司马力完全不困了，“是你说她有些排不出便我们才开大黄的，你什么时候有说她是拉肚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排不出便？我一直是说她有些拉肚子，你听电话都不认真听的吗？我都说了老人家生病绝对不能大意，一点点小问题都有可能出现万一，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怎么可以如此粗心马虎？”司马康向来是个暴脾气，此时发现儿子犯了错还敢狡辩顶嘴，立马整个人都燃起来了。
“我……”也就是亲爸，不然司马力觉得自己一定忍不住要爆粗，是不是电话没录音就可以乱甩锅啊！？
好不容易按捺下脾气，司马力回道：“我现在暂时不跟你争这个，你赶紧去菜园边找点紫苏煮水给她喝，先处理呕吐的问题，后续的药把大黄挑出来，可以继续再熬给她喝的。”
“嗯。”司马康气呼呼的挂断了电话。
……
1小时之后，司马力再次接到电话，司马康在电话那头情绪没那么冲了：“我摘了一把紫苏煮水，你奶奶死活不愿意喝，她说闻到紫苏的味道都想吐。现在她对中药很抗拒，怎么劝都不愿意再喝，我想先给她休息一下。”
听到这么说，司马力也只好妥协道：“行吧，先让她休息一下。不过后面还是要继续做她工作让她喝药才行，不喝药几乎不可能自己好的。”
“嗯，你叔伯他们一直在叫送你奶奶去医院，他们还通知了附近的亲戚回来看她。”
听到这里，司马力好不容易按捺的脾气蹭的又上来了：“他们懂个毛线！医院怎么可能有我们治得快？”
司马康也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他们什么时候信任过中医？更别说你奶奶现在喝完中药还上吐下泻的。”
“……”司马力顿时无言以对，他知道老爸其实也很不容易，家里人多口杂，知道奶奶生病了，说什么的都有。
老爸这时候站出来，一个人顶住了所有叔伯亲戚的意见，这才争取到给奶奶使用中药进行治疗的机会，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关键时候还是掉了链子。
“行了，先这样吧，后面观察看看再说。”司马康结束了通话。
……
过了好一阵，精神才稍稍恢复，他透过采光孔看了眼室外，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掏出手机点亮屏幕，上面“凌晨5：53”的字样微微有些刺眼，此时此刻，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黄晓娟的功血问题治疗并不顺利，他特意和对方交涉了一番，暂停了调理，然后废寝忘食了一周时间对整个治疗过程进行了全面复盘。
不断的思考和推导，运用之前掌握的拆解药方的方法，一点点的拆解药方，一点点的从中排除错误信息，一点点的寻找真正答案的线索。
很辛苦，非常消耗脑力，好在并不是无用功，手边密密麻麻写满字的一小沓A4纸就是一周的劳动成果。
后续的调理思路已经基本理顺，回头给外公汇报之后，应该就能拟定出新的方子，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
“叮铃铃……”
司马力在沉睡中被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是自家老爸的电话。
点了接听键，他继续闭上眼睛，把手机放在枕边道：“亲爹……”
电话那头传来司马康着急的声音：“我现在在你奶奶旁边，她前两天开始有点感冒咳嗽，现在精神很萎靡，一直在床上睡，今天已经是第3天。和你外公商量一下，开点药搭公交车到镇上，等下我去取。”
听到是奶奶生病了，司马力立马惊醒了大半，从床上坐起，用手快速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更清醒些，然后问道：“还有什么其他症状？”
“奶姥，还有什么不舒服的？”电话那头断断续续传来老爸询问奶奶的声音。
“还有一些排不出便。”声音突然清晰，显然是老爸已经问完奶奶情况。
“知道了，我会尽快配好药的。”司马力挂断电话，看了一眼时间，10点15分。
睡眠不足让头脑有些昏沉，司马力还是挣扎着起来快速洗漱。
下到一楼诊所的时候，莫词和莫富强、司马文都在。
司马力坐到莫词旁边，给他反馈奶奶的病情。
“有些排不出便，大黄用15g怎么样？”司马力一边草拟方子，一边征询莫词的意见。
莫词看着方子：“15g有些高了，她年纪大了，先用10g更稳妥些，还要再加一些补气血扶正的药物。”
很快，司马力拟好初稿交给莫词审订，莫词看过订正之后，他再将方子重新工整抄写一遍便交给司马文和莫富强配药。
司马力的奶奶今年已经89岁，住在老家农村，村里不通直达车，不过可以配好药搭公交车到达附近的镇上，然后司马康那边开车到镇上取药，这样最快就能一个半小时内把药送到她的身边。
把发药的事情交给司马文，司马力出门吃了一碗螺蛳粉，简单解决了早餐问题后，重新回到座位上继续开始工作。
他拿出黄晓娟的方子和写满笔记的A4纸一一摆放好，然后向莫词道：“我昨晚弄完了方子的第3次全面复盘，这次又有新的想法。”
“我在想一个问题，所谓健脾，到底是怎么个健法？”
“你看这里，类似白术、苍术这些，是以燥湿的方式来达到健脾的效果，燥湿自然就是相对偏热的，也就是说这种健脾健的实际上应该是脾阳。”司马力一边解说，一边为莫词指出所说的方子。
“那么问题来了，阳为热，本身血热妄行的话，增强脾阳是否会加重血热？哪怕不加重血热，总不能会改善血热吧？”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功血需要的健脾，实际上不是健脾阳，而是健脾阴？”
说到这里，司马力从莫词旁边的小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中药学》，翻到其中一页，继续道：“我翻了一下这本书，能够做到健脾阴的药物比较少，常用的有黄芪和西洋参，所以是不是黄芪和西洋参才是治疗功血的真正主药？”
莫词跟着司马力的思路道：“有道理。”
得到莫词的肯定，司马力立刻以黄芪和西洋参为主药初步拟定了方子，然后交给莫词审订。
之后，司马力给黄晓娟发信息进行了简单的交流，调理继续推进。
……
“叮铃铃……”
司马力补觉中被电话再次吵醒，顿时有些无名火大，他点了接听：“亲爹……”
“你奶奶喝完药就上吐下泻，现在3个小时不到都拉第三回了，你们到底开了什么药？”电话那头是司马康，语气比司马力更加火大。
司马力很意外：“不应该啊，大黄我们只用了10g，她才喝一次，就算要拉肚子也不可能这么频繁的呀？”
“你们还开什么大黄？她本来就有些拉肚子，你们还开泻药干什么？”电话那头，司马康语气顿时就炸裂了。
这会司马力完全不困了，“是你说她有些排不出便我们才开大黄的，你什么时候有说她是拉肚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排不出便？我一直是说她有些拉肚子，你听电话都不认真听的吗？我都说了老人家生病绝对不能大意，一点点小问题都有可能出现万一，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怎么可以如此粗心马虎？”司马康向来是个暴脾气，此时发现儿子犯了错还敢狡辩顶嘴，立马整个人都燃起来了。
“我……”也就是亲爸，不然司马力觉得自己一定忍不住要爆粗，是不是电话没录音就可以乱甩锅啊！？
好不容易按捺下脾气，司马力回道：“我现在暂时不跟你争这个，你赶紧去菜园边找点紫苏煮水给她喝，先处理呕吐的问题，后续的药把大黄挑出来，可以继续再熬给她喝的。”
“嗯。”司马康气呼呼的挂断了电话。
……
1小时之后，司马力再次接到电话，司马康在电话那头情绪没那么冲了：“我摘了一把紫苏煮水，你奶奶死活不愿意喝，她说闻到紫苏的味道都想吐。现在她对中药很抗拒，怎么劝都不愿意再喝，我想先给她休息一下。”
听到这么说，司马力也只好妥协道：“行吧，先让她休息一下。不过后面还是要继续做她工作让她喝药才行，不喝药几乎不可能自己好的。”
“嗯，你叔伯他们一直在叫送你奶奶去医院，他们还通知了附近的亲戚回来看她。”
听到这里，司马力好不容易按捺的脾气蹭的又上来了：“他们懂个毛线！医院怎么可能有我们治得快？”
司马康也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他们什么时候信任过中医？更别说你奶奶现在喝完中药还上吐下泻的。”
“……”司马力顿时无言以对，他知道老爸其实也很不容易，家里人多口杂，知道奶奶生病了，说什么的都有。
老爸这时候站出来，一个人顶住了所有叔伯亲戚的意见，这才争取到给奶奶使用中药进行治疗的机会，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关键时候还是掉了链子。
“行了，先这样吧，后面观察看看再说。”司马康结束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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