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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怕了?!”薛良的突然问话把闫墨吓了一跳。

    闫墨收回向四周扫视的目光,咽了口唾沫,“没……没!我怎么可能……怕鬼!呃,不!……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鬼!”

    “我活了这好几十年也没见过鬼。身为捕快,更不可能相信鬼。可正如你刚才所说,除去不可能的,剩下的再不可思议,那都是真相!”薛良居然记住了这句闫墨随口胡诌的话,“案子已然如此,非人力可为,剩下的只有这唯一的答案了。而且县令已经下了命令,此案必须十日之内告破,以还梅镇的太平。现在镇上的所有老百姓都人心惶惶,鬼杀人之说,流匪作案之说都在谣传。所以案件不得不尽快侦破,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那现在岂不是可以结案了!明天县衙发个告示,说沈员外被鬼附身,然后自缢而死,不就行了。”闫墨出了个馊主意。

    “这是下策!”薛良立刻否决,“如果承认了鬼杀人之说,梅镇将更不太平。自我大明朝以来,朝中就极力压制这种怪力乱神的邪说。因这种人力所无法抗拒的存在将蛊惑人心,一旦再有命案或其他无法破获的案件发生,老百姓首先就会想到鬼神。官府的可信度将大大降低,甚至严重到会产生骚乱!……退一步讲,即使是鬼魅作祟,那鬼来自哪里?为何会杀害沈员外?这都要有个说法的,而不能糊里糊涂地草草结案。”

    “那你什么意思?找我干嘛?我既不能抓鬼,又不能破案。难不成还是想让我背黑锅啊?!我可不干!”闫墨言辞拒接。

    “当然不是!只是想同你探讨一下,看看有没有突破口。”薛良摆了摆手。

    “没有!你不用惦记我。我只是一个读书人,什么帮助都给不了你!”闫墨虽然对这个案子无比好奇,但是不免担心薛良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弄不好最后还把自己搭进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放心!保证不会对你怎样的。只要你帮个小忙而已!”薛良给闫墨吃个定心丸,柔声说道。脸上居然露出了闫墨从未见过的笑容,不过闫墨总感觉这笑容很阴险。之前他一直认为薛良虽然不近人情,但好歹是个心直口快、直来直去的爷们,可此时……却觉得并非如此了。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就像上了别人的贼船一般。

    “小忙?!多小的忙?”闫墨想了想,试探着问。他觉得现在要万分小心才是,绝不能随意答应对方的请求,不然自己就可能“万劫不复”。

    “很小。只是去见一个人而已。”薛良笑意更浓。

    “仅仅是去见一个人?”闫墨认真地确认了一下。

    “我发誓!只是见一个人。”薛良举手朝天。

    “那还好。”闫墨放下心来。不过他总觉得对方的笑容下隐藏着什么,但是想了半天,也猜不透那是什么?

    ……

    薛良果真没有食言,他确实带着闫墨只见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只不过……是个已经死了好几天的女人!

    戌时刚过,闫家老宅的大门就被敲响了。闫墨从西厢房小跑着出来开门,门外站立的正是已经换了一身青衣便装的薛良。

    薛良借着月光上下把闫墨瞅了瞅,发现他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这是干嘛?还换了身衣服。”薛良问。

    “白天分别时,你说把见面时间定在了晚上。我问你为什么,你说白天人太多,不方便。回来我就想,白天应酬那多的人肯定是什么达官显贵。所以我特意把我平时舍不得穿的衣服找了出来。再怎么样也不能给你丢面子,是不是?”闫墨撩起长衫故意在薛良眼前“显摆”了一下。

    薛良抿着嘴,似乎在憋着笑。

    “怎么了?不合适?”闫墨疑惑地看着薛良。

    “不,不!合适,非常合适!”薛良“言不由衷”地赞美道。

    闫墨放了心,回身把院门关上。

    “跟爹娘打招呼了吧?”薛良还挺关心闫墨。

    “那是自然!起初我娘不同意,我一说是同衙门的薛捕头同去,她也就放心了。我爹啥也不管。我们走吧!”闫墨有些迫不及待了。

    薛良点点头,转身走去……

    两人沿着河边小路走了两百米就拐上了簋街,然后一路向东而行。

    此时的簋街已经没有了白日的喧嚣,来往的行人寥寥。几个摆摊卖混沌、热汤面的在街角正招呼着顾客,锅里蒸汽升腾,烟火气十足。

    喷香的混沌味道飘进了路过的闫墨鼻中,他禁不住深吸了几口。

    “薛大哥!咱们见朋友是去吟诗作对,还是花前月下、饮酒听曲?”闫墨突然转头问薛良,刚才他已经对今夜的约会憧憬了许久。

    “那……你觉得呢?”薛良故作神秘。

    “晚上赴约,那肯定是饮酒听曲了!你看,今晚的月亮高挂,又恰逢秋高气爽。正是‘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的好时辰!”闫墨一边手舞足蹈,一边诌了两句李白的诗。

    “一会你就知道了。”薛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面带微笑,大步而去。

    ……

    当二人穿过簋街,来到大白灯笼高挂的沈府门口时,闫墨的心里已经凉了大半。

    “薛大哥莫不是开玩笑?”闫墨强装笑脸,问薛良。

    “不开玩笑!就是这里。”薛良双手掐腰,一挑浓眉。

    “我看……我还是改日再赴约吧。我突然想到,我娘让我给她买几个包子吃。我先告退了!”自知有些不妙的闫墨转身就走。

    “唉——!既来之则安之,还没歌一曲呢,怎能就走!”说着,薛良一把抓住闫墨的胳膊,拎着衣领,走向如血的朱漆大门。

    就在此时,一阵阴风平地而起,就连门口那庄严威武的两只石狮都仿佛在瑟瑟发抖……

    扣响了门环。没多久,一个急匆匆又有些笨拙的脚步声从院里由远及近,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是谁呀?这么晚还来敲门。”

    “吱呀”一声,大门被拉开了一道缝,一个六十多岁、长着花白胡子的人脸出现在门内。这人显然是认识薛良,一眼见到他立刻就换了副笑脸,“我当时谁呢?原来是薛捕头!”随后他又看到了被薛良拎着的闫墨,眼中满是疑惑,“您二位这是……”

    “沈管家!我们来吊唁一下沈员外和夫人!”薛良抱拳拱手,客客气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