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赐婚
果然，宪宗皇帝见了谢迁，虽是一幅询问的姿态，却全程都在自说自话，他颇为伤感地说道：“谢爱卿向有大才，蒙不少闺阁女子爱重，今日联收到原兵部侍郎滕昭一折子，为女请命，父爱深沉，联实不忍拒，欲为谢爱卿你指婚。”说完让一旁的小太监将折子递给了谢迁。
谢迁草草看完，跪下说道：“蒙滕侍郎厚爱，臣感激不尽，只是臣尚不想娶妻。”
“爱卿已近而立，为何还孤身一人不肯成婚，难不成已私下定了亲事？”宪宗诧异地问道，脸上的神色却已有些不悦。
“那倒是不曾！”谢迁无奈说道。
“那不就行了。况滕氏一门也算是勋贵世家，并不会辱没了你！”皇帝说着，神情已有些不耐烦。当着满朝文武，谢迁竟然驳了自己面子，他很是不喜。
“谢兄弟当真是有些不识抬举，那滕英我识得，通情达理，才貌出众，配你小子也算是绰绰有余，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哼！”站在一旁的一员武将见了，突然不满地高声说道，他多年前原是滕昭手下的一员副将。自然是要勉力维护昔日旧主的面子。
“陈将军若喜欢，自可前去求娶，不必勉强别人。”谢迁一听毫不客气地回击道。
“好了，尔等殿前失仪，成何体统！谢卿，联再问你一句，到底娶是不娶？”宪宗皇帝早已沉了脸，怒喝一声，锐利的眼睛如刀子一般刮在谢迁脸上。
谢迁不免打了个寒噤。他明白，君命不可违，皇帝这是在给他下最后通碟。他犹豫了一下，终是泄了气，叩头说道：“但凭万岁爷作主。”
“好，传旨，谢迁教导太子有功，晋升一级。着娶滕氏之女滕英为妻，三日后完婚。”
“谢万岁爷赐婚！”
“万岁爷英明！”大殿上一片贺颂之声，有人真心，有人假意。有待嫁女的几人心中却是后悔莫名，早知道请人前去说媒，那谢迁年青有为，才貌都颇不俗，倒是便宜了滕家那丫头，听说成日里病怏怏的，是个不折不扣的药罐子，真真是可惜了谢修撰了。
第二日傍晚时分，太后将瑾儿喊了去，爱怜地说道：“太子午膳时来求过哀家，让我将你许配给谢迁作平妻。你可愿意？”
瑾儿吃了一惊，忙跪了下来恭敬说道：“奴不愿意。”
“别以为你天天陪着太子去读书，哀家不知道。哀家只是想，太子有你盯着，自是万无一失。那个谢修撰，听说是个有大才情的，怨不得个个女子都喜欢。丫头要是也钟意于他，哀家倒是可以下道谕旨。”
“万岁爷已经为谢修撰许了婚了，便是那滕家小姐，听说是个才貌双全的！”瑾儿小声说道，心里很是酸楚。
“那倒是无妨，男人三妻四妾也没什么，何况是将你许作平妻，也算不得辱没了你。”
“太后，瑾儿不才，只求能安心服侍太子殿下，旁的一概不想。即便一辈子不婚不嫁，也是使得的。”
“罢了罢了，哀家素知你是个有骨气的，不愿与人共享一夫。日后若有合适的，哀家会为你操持的。你且退下吧，太子那里，你仍需多多费心！”
“是，谨遵太后懿旨！”瑾儿又恭敬地磕了个头，起身慢慢退了出去。她虽深喜谢迁，但若要与人共侍一夫，却也是不愿。她明白，太后或许是恼恨她的，如此不知进退。但她有自己的坚持。
谢迁大婚那天，太子亲去现场贺喜，瑾儿并未随行。她一个人在自己寝宫门口，对着月亮喝得酩酊大醉。直到太子回宫，才着人将她扶了进去。
谢迁只休了一天假，便又回了文华殿讲学。却一连三天，都只见太子孤身前来。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是失落的。那个清朗蔬阔的女子，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吧。
太子见先生虽强自镇定，但眼睛里的失望却无法遮掩，心中便略略好受了些。他最敬重的人，是容不得别人轻慢的。看来先生心中还是有瑾姨的，只不过造化弄人罢了。
瑾儿病了场，高烧不退，在床上躺了三日，起身后总算又恢复了原状。她的脸上仍是一片清明，举手投足间还是那样气定神闲。太子让她多休息几日，她却是不肯，整日忙忙碌碌的。
“瑾姨，文华殿你还去嘛？”这日早起，瑾儿服侍太子穿衣，太子貌似不经意问道。
“去啊，今日学什么内容？小顺子，赶紧将殿下今日要学的书准备好。”瑾儿系腰带的手丝毫未停，淡淡吩咐道。
“早备齐了！嘿嘿。。”小顺子在一旁高兴地说道，瑾儿病了几天，太子殿下的脸色也不好看，宫里的气氛颇为沉闷，大家都闷了多日了。
瑾儿第一次着女装进了文华殿。今日的她，刻意妆扮了一下，穿了那件素日里最喜欢的浅绿长裙，头上簪一支同色的碧玉簪子，虽看着简单，却很是端庄大气，又透出点活泼的意味来。
进了书房，迎着谢迁怔怔的眼神，瑾儿大方地行了个半礼，淡淡问候道：“先生好！”
“好，瑾儿、姑娘好！”谢迁也淡淡地回道，内心却波涛汹涌。他的眼神看似无意地在瑾儿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移开到面前的书本上。可那些字却象是瞬间花了，竟成了白茫茫一片，看不真切。他掩饰地轻轻咳嗽了几声，才缓缓说道：“殿下，今日咱们学第九章。”
他听见自己一向沉稳的声音，今日竟有了几分破碎感，明显带了鼻音。他的眼睛也很是酸涩，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眶而出。但他极力忍耐着，低了头，借着翻书的空当，用袖子狠狠拭了去。
好了，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她回来了。虽然面色清淡，语气冰冷，但他知道，那个明媚坚定的女子，真的回来了。虽然两人如今象隔了半重山，但他明白：只要她一日还在自己视线里，她就一日不曾离去。
日子仿佛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大家心照不宣，除了学业，不提其他。瑾儿也渐渐放下了重重的心事，只安静地陪着太子读书。
这日，一向守时的谢迁过了辰时尚未到值。太子问起，才知先生家母病重，听说谢府已在准备后事。太子一听，非要闹着出宫探望。瑾儿见拦不住，只得乔装一番，一行人扮做富家公子出了宫。
等众人打听着一路到了谢府，已近午时。谢府坐落在城西巷子，一座四进的院子，算不得金碧辉煌，却透着诗书人家的清贵之气。门房见来人个个气度不凡，连忙跑着前去通传。
谢迁很快便亲自迎了出来。见到太子正欲倒头便拜，却被太子拦住了。“先生切不可声张。听说先生母亲病重，我等偷偷出宫，探望一番便欲回去。无需大动干戈，也不用惊动旁人，有先生陪着即可。”
谢迁感动不已，红着眼圈说道：“太子殿下如此重情，臣感动不已，快请进屋！”说完他对着瑾儿也做了个请的姿势：“瑾儿姑娘请！”
瑾儿微笑着点点头，随在太子身后走了进去。穿过长长的回廊，一行人到了前厅，有仆人上来敬了茶点，太子略品了一口便起身道：“还是先去见过老夫人才是。”
众人又在谢迁的陪同下到了后院。一进谢母寝殿，便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药草味。只见靠墙的床榻上，仰卧着一个年迈的老夫人，枯瘦的脸上无一丝神采，双眼紧闭着，沉重的喘气声象拉风箱一般，显是已油尽灯枯了。
榻边有一个白衫女子，正端着碗药，候在一旁。见众人进来，忙放下碗上前见礼。瑾儿知道，这便是滕氏了。只见她，身材苗条匀称，瓜子脸柳叶眉，脸色苍白似有病态，见了太子忙俯下身子行了个半礼道：“太子殿下驾临，臣妾有失远迎。”
“师娘不必客气，快快请起！”太子虚扶了一把，低声说道。他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瑾儿一眼，深怕她有所不适。
哪想瑾儿却神色如常，全无半分拘泥。太子不免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放了心。他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在榻边站定。
老太太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游移着，落在了谢迁脸上，立时脸上便有了一丝安心。
谢迁忙跪在榻前，大声说道：“母亲，太子殿下亲自来看望您老人家了，您要快快好起来啊！”话音未落，声音已经哽咽。
太子弯腰握住老太太的手，附在老人耳边大声说道：“老夫人，您养了个好儿子，这些年，得谢修撰悉心教导，本太子明白了不少知识道理。本太子很感谢他。您好好养病，总有一天，谢家会享有无上尊荣。”
老太太听着太子这番言语，垂死的脸上瞬间有了些异样的神采。她哆嗦着嘴唇，似是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无法出声，稍倾，又昏睡了过去。
一行人安静地退了出来，候在外院的大夫，立马进去又忙活了起来。
太子见场面如此混乱，便无精打采地告辞。哪知谢迁及夫人却极力挽留，尤其是滕英，热情得象是早认识了众人多年。
谢府的午膳准备得很是丰盛，大家席间都喝了些酒。瑾儿不擅饮，只两盅便喝得双颊绯红。谢迁见了，忙将她的杯盏拿开，亲自倒了杯茶水递了过来。
瑾儿笑着接了，两人手指无意间的碰触，竟象遇了火般，各自惊惶不定。瑾儿忙低头饮了口茶，假装无意的掩饰了过去。
殊不知，有道怨毒的目光，却在不经意间向她射了过来，如刀子般在她脸上逡巡。待她后知后觉地看过去，却只见到一脸的风平浪静，仿佛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无声又无息地消散在，这恍若真实的岁月静好里。
谢迁草草看完，跪下说道：“蒙滕侍郎厚爱，臣感激不尽，只是臣尚不想娶妻。”
“爱卿已近而立，为何还孤身一人不肯成婚，难不成已私下定了亲事？”宪宗诧异地问道，脸上的神色却已有些不悦。
“那倒是不曾！”谢迁无奈说道。
“那不就行了。况滕氏一门也算是勋贵世家，并不会辱没了你！”皇帝说着，神情已有些不耐烦。当着满朝文武，谢迁竟然驳了自己面子，他很是不喜。
“谢兄弟当真是有些不识抬举，那滕英我识得，通情达理，才貌出众，配你小子也算是绰绰有余，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哼！”站在一旁的一员武将见了，突然不满地高声说道，他多年前原是滕昭手下的一员副将。自然是要勉力维护昔日旧主的面子。
“陈将军若喜欢，自可前去求娶，不必勉强别人。”谢迁一听毫不客气地回击道。
“好了，尔等殿前失仪，成何体统！谢卿，联再问你一句，到底娶是不娶？”宪宗皇帝早已沉了脸，怒喝一声，锐利的眼睛如刀子一般刮在谢迁脸上。
谢迁不免打了个寒噤。他明白，君命不可违，皇帝这是在给他下最后通碟。他犹豫了一下，终是泄了气，叩头说道：“但凭万岁爷作主。”
“好，传旨，谢迁教导太子有功，晋升一级。着娶滕氏之女滕英为妻，三日后完婚。”
“谢万岁爷赐婚！”
“万岁爷英明！”大殿上一片贺颂之声，有人真心，有人假意。有待嫁女的几人心中却是后悔莫名，早知道请人前去说媒，那谢迁年青有为，才貌都颇不俗，倒是便宜了滕家那丫头，听说成日里病怏怏的，是个不折不扣的药罐子，真真是可惜了谢修撰了。
第二日傍晚时分，太后将瑾儿喊了去，爱怜地说道：“太子午膳时来求过哀家，让我将你许配给谢迁作平妻。你可愿意？”
瑾儿吃了一惊，忙跪了下来恭敬说道：“奴不愿意。”
“别以为你天天陪着太子去读书，哀家不知道。哀家只是想，太子有你盯着，自是万无一失。那个谢修撰，听说是个有大才情的，怨不得个个女子都喜欢。丫头要是也钟意于他，哀家倒是可以下道谕旨。”
“万岁爷已经为谢修撰许了婚了，便是那滕家小姐，听说是个才貌双全的！”瑾儿小声说道，心里很是酸楚。
“那倒是无妨，男人三妻四妾也没什么，何况是将你许作平妻，也算不得辱没了你。”
“太后，瑾儿不才，只求能安心服侍太子殿下，旁的一概不想。即便一辈子不婚不嫁，也是使得的。”
“罢了罢了，哀家素知你是个有骨气的，不愿与人共享一夫。日后若有合适的，哀家会为你操持的。你且退下吧，太子那里，你仍需多多费心！”
“是，谨遵太后懿旨！”瑾儿又恭敬地磕了个头，起身慢慢退了出去。她虽深喜谢迁，但若要与人共侍一夫，却也是不愿。她明白，太后或许是恼恨她的，如此不知进退。但她有自己的坚持。
谢迁大婚那天，太子亲去现场贺喜，瑾儿并未随行。她一个人在自己寝宫门口，对着月亮喝得酩酊大醉。直到太子回宫，才着人将她扶了进去。
谢迁只休了一天假，便又回了文华殿讲学。却一连三天，都只见太子孤身前来。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是失落的。那个清朗蔬阔的女子，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吧。
太子见先生虽强自镇定，但眼睛里的失望却无法遮掩，心中便略略好受了些。他最敬重的人，是容不得别人轻慢的。看来先生心中还是有瑾姨的，只不过造化弄人罢了。
瑾儿病了场，高烧不退，在床上躺了三日，起身后总算又恢复了原状。她的脸上仍是一片清明，举手投足间还是那样气定神闲。太子让她多休息几日，她却是不肯，整日忙忙碌碌的。
“瑾姨，文华殿你还去嘛？”这日早起，瑾儿服侍太子穿衣，太子貌似不经意问道。
“去啊，今日学什么内容？小顺子，赶紧将殿下今日要学的书准备好。”瑾儿系腰带的手丝毫未停，淡淡吩咐道。
“早备齐了！嘿嘿。。”小顺子在一旁高兴地说道，瑾儿病了几天，太子殿下的脸色也不好看，宫里的气氛颇为沉闷，大家都闷了多日了。
瑾儿第一次着女装进了文华殿。今日的她，刻意妆扮了一下，穿了那件素日里最喜欢的浅绿长裙，头上簪一支同色的碧玉簪子，虽看着简单，却很是端庄大气，又透出点活泼的意味来。
进了书房，迎着谢迁怔怔的眼神，瑾儿大方地行了个半礼，淡淡问候道：“先生好！”
“好，瑾儿、姑娘好！”谢迁也淡淡地回道，内心却波涛汹涌。他的眼神看似无意地在瑾儿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移开到面前的书本上。可那些字却象是瞬间花了，竟成了白茫茫一片，看不真切。他掩饰地轻轻咳嗽了几声，才缓缓说道：“殿下，今日咱们学第九章。”
他听见自己一向沉稳的声音，今日竟有了几分破碎感，明显带了鼻音。他的眼睛也很是酸涩，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眶而出。但他极力忍耐着，低了头，借着翻书的空当，用袖子狠狠拭了去。
好了，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她回来了。虽然面色清淡，语气冰冷，但他知道，那个明媚坚定的女子，真的回来了。虽然两人如今象隔了半重山，但他明白：只要她一日还在自己视线里，她就一日不曾离去。
日子仿佛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大家心照不宣，除了学业，不提其他。瑾儿也渐渐放下了重重的心事，只安静地陪着太子读书。
这日，一向守时的谢迁过了辰时尚未到值。太子问起，才知先生家母病重，听说谢府已在准备后事。太子一听，非要闹着出宫探望。瑾儿见拦不住，只得乔装一番，一行人扮做富家公子出了宫。
等众人打听着一路到了谢府，已近午时。谢府坐落在城西巷子，一座四进的院子，算不得金碧辉煌，却透着诗书人家的清贵之气。门房见来人个个气度不凡，连忙跑着前去通传。
谢迁很快便亲自迎了出来。见到太子正欲倒头便拜，却被太子拦住了。“先生切不可声张。听说先生母亲病重，我等偷偷出宫，探望一番便欲回去。无需大动干戈，也不用惊动旁人，有先生陪着即可。”
谢迁感动不已，红着眼圈说道：“太子殿下如此重情，臣感动不已，快请进屋！”说完他对着瑾儿也做了个请的姿势：“瑾儿姑娘请！”
瑾儿微笑着点点头，随在太子身后走了进去。穿过长长的回廊，一行人到了前厅，有仆人上来敬了茶点，太子略品了一口便起身道：“还是先去见过老夫人才是。”
众人又在谢迁的陪同下到了后院。一进谢母寝殿，便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药草味。只见靠墙的床榻上，仰卧着一个年迈的老夫人，枯瘦的脸上无一丝神采，双眼紧闭着，沉重的喘气声象拉风箱一般，显是已油尽灯枯了。
榻边有一个白衫女子，正端着碗药，候在一旁。见众人进来，忙放下碗上前见礼。瑾儿知道，这便是滕氏了。只见她，身材苗条匀称，瓜子脸柳叶眉，脸色苍白似有病态，见了太子忙俯下身子行了个半礼道：“太子殿下驾临，臣妾有失远迎。”
“师娘不必客气，快快请起！”太子虚扶了一把，低声说道。他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瑾儿一眼，深怕她有所不适。
哪想瑾儿却神色如常，全无半分拘泥。太子不免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放了心。他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在榻边站定。
老太太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游移着，落在了谢迁脸上，立时脸上便有了一丝安心。
谢迁忙跪在榻前，大声说道：“母亲，太子殿下亲自来看望您老人家了，您要快快好起来啊！”话音未落，声音已经哽咽。
太子弯腰握住老太太的手，附在老人耳边大声说道：“老夫人，您养了个好儿子，这些年，得谢修撰悉心教导，本太子明白了不少知识道理。本太子很感谢他。您好好养病，总有一天，谢家会享有无上尊荣。”
老太太听着太子这番言语，垂死的脸上瞬间有了些异样的神采。她哆嗦着嘴唇，似是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无法出声，稍倾，又昏睡了过去。
一行人安静地退了出来，候在外院的大夫，立马进去又忙活了起来。
太子见场面如此混乱，便无精打采地告辞。哪知谢迁及夫人却极力挽留，尤其是滕英，热情得象是早认识了众人多年。
谢府的午膳准备得很是丰盛，大家席间都喝了些酒。瑾儿不擅饮，只两盅便喝得双颊绯红。谢迁见了，忙将她的杯盏拿开，亲自倒了杯茶水递了过来。
瑾儿笑着接了，两人手指无意间的碰触，竟象遇了火般，各自惊惶不定。瑾儿忙低头饮了口茶，假装无意的掩饰了过去。
殊不知，有道怨毒的目光，却在不经意间向她射了过来，如刀子般在她脸上逡巡。待她后知后觉地看过去，却只见到一脸的风平浪静，仿佛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无声又无息地消散在，这恍若真实的岁月静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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