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螳螂捕蝉

    “这妖婆使用的是身冥术。是利用万物浑浊之气，腐蚀死物，再将身体水化，渗透进死物中达到依附死物的效果。是釜字篇秘术。”杜娘说。

    孙二贵非常诧异，改变外貌形体的幻术和眼前可以潜入墙体的邪术居然同出一门。釜字篇数术范围有多广？

    “吴百户怎么办？”王升说到，看得出来他已经累了。

    “他很安全，这院子里有三个敌对术士，对方的优先解决目标是我们。”

    王升叹了口气，“万一妖人逃走呢？”

    “我们已经布置下法阵了，”杜娘说。

    的确，中路后院，已经贴满符咒和冲虚真经首篇的缩印版，只有吴绶住的二楼故意没有贴符。这是狩猎场，吴绶是诱饵，符咒是套锁。但杀死猎物的还得是猎犬。现在二楼有四只猎狗还能动，都是朝廷的狗。

    静药趴在屋顶，早已启动了讷胜术。讷胜术是一种高级阵法，原理简单，实操复杂的可怕。足以让研习者究其一生去探索。甚至是药侍奉字篇术士长得离谱的寿命。

    阵法的心决只是文始真经中的三句话：智之极者，知智果不足以周物；故愚。辩之极者，知辩果不足以喻物；故讷。勇之极者，知勇果不足以胜物；故怯。

    这便是此法的奥妙所在：利用自然运行的大道理破一切法。一般术法，都要建立在凭，借二诀上的。凭是召唤，借是使用自然力量。这两者在使用时，都会造成自然运行的短暂变异。而讷胜术就是运用五行和十二地支运行十二长生，以此恢复自然状态。使无争可破一切邪魔。

    这妖妇虽然化水隐入墙中，但一触碰楼板，房顶就感觉手指要被迫具象化，脱离隐蔽法术。她很着急。

    杜娘也知道她为什么着急。因为粪便会影响身冥术中水化的施展，术士在行动之前是要清空肠胃。妖妇的体力是她最大的缺陷。饥饿也会扰乱身体气脉运行，对法术的维持有大阻碍。杜娘跳出包围，退到了南墙。

    等待敌人犯错，这是孙二贵最喜欢环节。他扎了一个弓步，把棍子立在地上，双手持棍，右臂横于腰间。

    北墙的水浸的范围陡然扩大。障眼法！敌人要逃跑了。

    孙二贵，杜娘和王升提起精神。突然墙中下部突出鼓包。孙二贵提腕立肘，把胳膊向后。

    突然鼓包向下移动，是要逃跑吗？

    孙二贵下腰，突然直腰。整个身体暴起，两臂从下往上画弧，发力手推棍，挑出的枪从下向上拽出一阵热风往鼓包划去。

    包破了，留出了黄色的胃液。

    金蝉脱壳！这妖人太狠了。居然扣嗓子眼催吐。

    但见地板上，突然冒出大量水泡，如河流一样往南墙流去。孙二贵，抡棍就砸，但没有什么效果。

    之间大量水泡向南墙漫去，忽然有一个人形出现在地上，又起身马上爬到柱子上。

    水化差不多失效了，但现在攻击很容易被对方缠住。要是对方但求一死，把敌人的口鼻拉入墙体，然后咬舌自尽。水化术瞬间失灵，对手也会溺死在墙上，脸都拔不出来。

    这柱子上的人形看杜娘未有动作，便知道自己早已失算。妖妇立刻显形，向栏杆扑去。杜娘一矮身，突然扑向妇人，双手抱住敌人腰部，顺势把她摔在楼板上。

    杜娘感觉自己的腹部突然一热，然后是剧烈的疼痛。杜娘觉得他的突然失去了依靠。

    我在腾空，杜娘突然意识到。

    原来那妖人倒后地立刻屈膝踹向杜娘的腹部。力量很大将从妇人杜娘蹬开。

    人在空中是无法主动发力的。杜娘在等接触地面的一瞬间。突然他的右肩感觉到了火辣的疼痛，是摩擦地面的疼痛。杜娘能感觉到冰凉潮湿的地板托住了他的手。

    她的眼睛从来没有从妖人的身上离开。即使是腾空的眩晕，落地的疼痛几乎要冲破她的肚子。污秽几乎要从她的喉咙里喷出。她从来没有让妖人离开的她的视线。这是她唯一的自卫措施。

    杜娘顺势一滚起身。对妖人面同时站起。杜娘闻到了一种潮湿的腥臭，好像是刚钓上来的草鱼。腥臭后面跟着愤怒的拳风。杜娘偏头躲避，同时快速出拳打向对方的下巴，这是任脉廉泉穴能封闭人的经脉。妖美人侧身躲开。两人左右开弓，互为攻守打在一处。

    这妖妇是女子自然力量不如阉人。过了五六拳便知不敌，抬起左脚就向杜娘头上踹去。杜娘躲过，对方因踢空，顺势转向左边，后背暴露。杜娘飞起一脚踢到妖妇后脑勺。这一下，妖妇撞到地板上，额头磕破血流如注。

    妖妇见状不妙，赶忙水化，藏于地板中。但见地板上，血水涌动，一条直线往北墙方向去。孙二贵直接劈棍打向血水。几棍下去，便渐渐显出人形来。是个妇人模样，嘴中突然喷出大量鲜血，吐出一节舌头。想要嚼舌自尽？

    孙二贵提出一个马嚼头，压在妇人舌头上。又拿出个扁平的黑铁棍后面缠着棉布。拿黑铁棍，在吴绶房子里的炭盆上烧红。往妇人舌头断面上一放。

    鬼哭狼嚎！整个八大胡同都能听着。

    这烙铁一下去，妇人的伤口马上止血。妇人疼得全身打颤，失去了抵抗能力。孙二贵用水火棍压着妇人的膀子，拿牛皮捆带把妇人结结实实的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