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真做假时假亦真

    锦衣卫现在的计划是。给石亨和曹吉祥一定的压力。逼对方盲动干出非法的大事，露出破绽。只要锦衣卫找到确实的证据，就能动用朝廷的一切资源消灭对方。

    现在有密探提供线索：

    一，曹吉祥贪污各藩王的营造款项。

    二，曹吉祥雇佣杀手清除异己。

    这两样罪状只要能证明一样，就能清算曹吉祥的党羽。

    而锦衣卫要用一石二鸟的机会。假借查营造款，诱出曹吉祥的雇佣的杀手组织。如果顺利，曹吉祥二罪并罚是个死。如果不顺利，务必找出曹吉祥畜养私人武装的证据。这是必死的罪名。

    但谁会是那个诱饵呢？

    司礼监秉笔黄褒推荐了自己的干儿子东厂提督佥事黄恕去冒这个险。

    怎么让这个机密情报转到曹吉祥呢

    锦衣卫怀疑自己的情报站——怜花院里有内鬼。指挥同知袁彬已经将秘密情报透露给了妓院老板黄春。

    接下来就要等鱼落入网中，会有多大的鱼呢？

    爆炸严重影响了八大胡同的生意。妓院老板黄春为降低开销。现在怜花院只开放后面两个跨院。一个对嫖客开放，另一个被襄阳大商人包下取乐。

    这其实是锦衣卫的伪装，是个真中带假的圈套。这个大富商是襄王府的总管太监假扮的。

    襄王府太监来京商议王陵工程是真事。锦衣卫只向妓院老板黄春泄露过：襄王府太监是东厂假扮的。实际身份是来调查司设监吞没工程款的密探。

    负责王陵建设的司设监曹吉祥最近两年没少贪污各藩王的工程款项。听到风声，曹吉祥一定非常虚。贪墨王陵工程款是死罪。

    曹吉祥是个异常狠毒，杀伐利落的武夫。曹吉祥是边关镇守太监出身，打过仗杀过人的。杀手下人和玩斗蛐蛐一样随意。如果曹吉祥得到这个消息断然是不会留对方活口的。派杀手杀人灭口是曹吉祥常用的伎俩。

    这就是他步伐混乱的地方，用一个更大的罪行去掩盖较小的罪行。

    利用混乱，锦衣卫可以找出曹吉祥畜养私人武装的证据并治曹的死罪。这才是锦衣卫的优先目标。

    在这张拉开的大网上，不止锦衣卫一只蜘蛛。江湖豪杰，石曹二贼的势力都在暗中行动。锦衣卫有证据指向一个事实：自己的情报站——怜花院里有其他势力。而且他们怀疑这个势力只和妓院老板黄春单线联系。

    这个势力是石亨还是曹吉祥引入的？锦衣卫很想细细的去查。但时间不允许他们先排查后行动。北镇抚司的头脑，指挥同知袁彬决定用黄太监的人当诱饵调查这个势力。

    三月初五，锦衣卫的行动部队在东厂的监视下进入怜花院。

    怜花院是非常气派的双开双进半院子。院门开在陕西巷口，是离珠市口大街爆炸最近的建筑。靠街的窗户碎了几扇，经过锦衣卫的检查后，商家进行了更换。

    孙二贵和杜娘在进驻怜花院吞萍楼之前就推敲了一番说辞。

    吴大哥是口外皮大货商号“诚有朋”的小爷，在家里不学好，被父亲安排上京学习生意。带着自己的通房丫鬟嫖宿妓院吞萍楼。“诚有朋”本来就是锦衣卫为了监视蒙古中央万户部（音译察哈尔部）建立的。来回都是自己人，谎话说不破。

    孙二贵监视的重点是东跨院的妓女，他们是那场爆炸的见证人。孙二贵怀疑其中有施术者。缩地盈尺是符字篇的神术，他见过师傅使用过，一次用光了那个老人所有的神，当场坐化。那是他真正的师傅，一个反贼。

    缩地盈尺是空间叠加。发动这个术至少要两个人，一个观察者确定施法术的空间，一个施法者将自己所在的空间叠加到施法空间中。维持这个法术要消耗人的灵魂力量，也就是神。这样的术难以维持很长时间。

    时间越短，越留不下证据。静药和她师傅机药勘察过了现场，找不到残留的力量。孙二贵认为这是必然的。观察者需要开阔的空间才能看见马队的整体情况，靠门院落都是雕花窗棂，怕嫖客带妓女私奔，都是锁着不让开。这不符合条件。

    现在唯一的证据指向能从侧面俯瞰街道建筑：吞萍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