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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短棍对菜刀

    院子非常安静,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那是因为静药施展的如常结界。结界还在模拟正常时候的半边院,院子里有人进出都不会发现这样的恶战。

    突然黑暗中传出了鬼哭狼嚎的叫声。然后是剧烈的呼吸声,一个人形从黑暗里走出。

    孙二贵吊死鬼般的面孔好似不死的进入了阳光。

    从黑暗中回到战场的孙二贵没有太大变化,嘴角有些液体流出。他只是被打吐了?

    “没想到你也会分鬼之道!”三福说,但不是他的声音,是孙二贵熟悉的沧州口音。

    孙二贵点了点头,“我以为你只会卖羊肉汤。”

    “我还会切羊头肉呢!”马老炸操纵三福说道。

    三福撩开上衣,拿出别在裤腰上的菜刀。刀头向下,刀背向着孙二贵,刀身贴着自己的裤腿。刀头向下,刀刃不对人,这是一个礼节,表示休战。孙二贵吓的头发全湿了。

    “我有两次可以把你开膛的。但我是讲江湖道义的。你可以去拿兵器了。”沧州口音的术士说。

    孙二贵看了一下药儿。她的脸有些惨白,她应该看出些问题了。风把她的垂发吹起,小鹅蛋脸,深眼窝,英气的八字眉。是一个江湖女儿的长相。“也许她能为我报仇”,孙二贵心想。药儿吃力的拎起水火齐眉棍,向三福砸去。

    孙二贵,垫步拧腰,两脚上墙,用手托住半空的棍子。又脚点墙壁,跳了下去,稳稳的落在院子里。

    “你也很懂规矩。咱们开始把。”三福立刀,双手抱拳,往前伸,做了一个请的架式。

    孙二棍立棍,双手抱拳,往前伸,回请。

    菜刀短于正常军刀。军刀的攻守平衡在菜刀上是难以体现的。棍子是长兵器中的短兵器。有长兵器的优势和短兵器的灵巧。对短刀有天然的优势。

    马老炸控制的三福拿着一把短菜刀,要想打过水火齐眉棍,就得在速度上有绝对优势。

    三福翻手腕打了一个立圈,试了试菜刀的重量。孙二贵一点脚,前手不动,后手一推,腰运转一个扎枪取三福的咽喉。

    三福一个劈刀挡开棍的架势。连上两步,闯到二贵近身,菜刀对准孙二贵的咽喉横砍出去。孙二贵向后收棍,再用力向前打出顶上三福的咽喉。三福也不敢硬抗,塌身扑步,矮身形,刀砍向孙二贵的膝盖。

    孙二棍直接换把从上劈下,打三福的脑袋。三福一个侧滚,逃出着一击。孙二贵,连续砸棍逼向三福。逼着三福满地打滚。三福只得发力侧踢孙二贵的下肋。孙二贵知道是骗招,但防御不住,只能侧身躲避。

    孙二贵只感觉肋下生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和自己插肩而过。孙二贵知道自己躲过了致命一击。

    三福起身,手打刀花,防御可能的棍击。孙二贵并没有出棍。刚才的击打浪费了太多体力。再来一场,对他的身体有很大压力。

    浪费太多气力的不只有孙二贵。吴绶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累的饭。要各种应酬,讲恭维话,还要点曲,划拳,行酒令。幸亏有杜娘能应付过去。吴绶是没有听过南方小曲的,但他知道杜娘弹着琵琶正在唱照花台,黄老板打着一个长木桶子给他伴奏。

    吴绶想哼着唱,但词没有一句对的上。对面一个美人正在给黄脸汉子喂冰糖莲子羹解酒。另一个美人正在替他挡酒。陆老灶还在喝,酒量大的可怕。

    “陆老大也光喝酒了。奴家也想听您的故事,”杜娘边吃樱桃脯边说,衬得他的嘴唇格外的红。阿哥儿是妓女间为了避讳年龄的称呼。

    “他的故事有什么好讲的?”明翰嚼着莲子说到。

    “耐这么知道我勿好故事!我偏要讲一个震住乃们的。”陆老灶的兴致真的起来了。

    “就讲一个刚在通州张家湾听到的新鲜事吧。说是通州转运仓附近出现阴兵过境,还冲撞死了人哉!”陆老灶说。

    “放屁!转运仓有漕军把守,又供着关圣人。哪有鬼敢靠近。”明翰表示反对。

    “侬想也是哉!但那事说到很确凿的,勿是瞎港的。说是正月初七晚上,张家湾有一户王姓人家,女人起来奶孩子。就看见屋里出来一个白色的人影。伊以为是贼,就叫嚷。伊的男人起来看,发现那个白色人影没有脚,是飘着的。顶盔掼甲,拿着鬼头刀,面目狰狞。那一家子人,女人带着孩子出去躲难,男人拿着菜刀对着那个阴兵。然后男人听到凭空出现了大马车走过的声响,一辆接着一辆。那个阴兵奔着墙去,居然从墙里走了。第二天邻居发现他家女人给吓死在了巷子里,伊身上还有没有脱壳的米。”

    “我知道这个是谁干的了,宁远侯!他…不是正月十五让我们给城北六铺炕一千多苦力送薪水吗。那些粮食都是晚上从通州调过来的。肯定是宁远侯府的护卫吓死了…嗝…人家。那帮苦力…穿的都是棉布裤褂,有号坎!哪里是…苦…力。分明是打手!”明翰醉醺醺的说。

    隔壁的黄恕感觉很有意思。这个可能是一个重要情报,因为有其他来源的消息能佐证。但他不太确定,还需要再套话。

    陆老灶突然想起什么,问明翰,“通州粮道赊的三千石粮食,咱们怎么还的?”

    “宁远侯是每用三千斤,给十四两二钱九分的本加一成五的利息。通州粮道赊账是一成利息。算上利息还有三百五十多两银子。”

    明翰也是粗中有细。

    “咱们算浮利,每石赚一百文,加上利息一共五百一十多两。还是薄了,”陆老板吃着瓜子说道。

    赊卖库粮是可以杀头的重罪。吴绶怎么也想不清楚宁远侯要担这么大的干系也要把粮食白给人吃。宁远侯可是个吃人的赌棍。在牌局上输了钱,就让家兵到驻地外圈地,搞得农民地主家破人亡。山陕两道民怨沸腾,有参他们的御史,现在还在诏狱里挨饿呢。这混蛋要是也能发善心,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

    黄恕越发怀疑雁鸿合粮行还有明翰。明翰粗中有细,又做生意,又打仗。两个时点挨的非常近。好像是他在做打仗的生意。会不会雁鸿合是一个壳子,除了经营北路的粮食运输,还开展雇佣兵业务。明翰是雇佣兵的头目?这个推测不无道理,就是没有证据。

    另一方面,黄恕得到了他师傅司礼监秉笔黄褒想要的证据。宁远侯石彪用库粮养私兵,参照蓝玉案,是要灭三族的大事。是时候出面了。

    吴绶还在听曲。杜娘拿着茶碗盖和筷子打节奏,陆老灶正在唱春去秋来秋又来。突然有一个龟公拿着一张黄单子给黄老板。黄老板吃了酒看不太清,就让红倌人帮他念。那女人看了,对黄老板耳语了几句。黄老板吓的一激灵,忙对众人说:“下院有个客人要成一桩美事,请大家移坐吞萍楼,秀云间。”

    陆老灶听了,以为是来了熟人,觉得上残席没有面子,要再开一台。就撺掇明翰和吴绶去吞萍楼上看风景。明翰很爽快,一直身站起,胸脯剧烈起伏了一下,满脸酒色全部消失。是气功散气法。吴绶看见杜老灶醉的并不是很厉害,一个妓女扶着他肥胖的腰,带着他走出房间。吴绶站起来,感觉头晕耳鸣。杜娘拉着他的手,表现得和他很恩爱。“我应该再叫一个局替你挡酒的,”杜娘笑了。吴绶觉得这也是报复。

    这一去不在紧要,引出一段热闹故事:红白龙虎斗,黑杀手搅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