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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噩梦

    在医院住的第五天晚上,我做了个恶梦。

    我被关在了一个密闭的小房间里,似乎有人再对我做生化实验,我是被五花大绑绑在床上的实验体,身上是血腥的伤痕,似乎被打了麻药,怎么也动弹不得。隐隐约约只能看到紧锁的门,以及拿着手术刀的冷漠的人。

    我知道这是在做梦,于是我想着要赶紧醒来,最后终于在床上醒来了。

    可随后屋外真的走来医生,是不认识的面孔,他们又把我绑起来,说我病得太重了,可能会伤害到别人,捂着我的嘴不让我说话。

    我觉得医生们太不人道了,心中恐惧特别大,挣扎着想要逃离,却怎么也动不了。想在身边找到亲人,找到妈妈,也怎么也看不到她的踪影,我的眼泪都溢了出来,孤独无助感裹挟着我,将我拖进泥潭,身边却空空如也,没有其他人能够帮助我。

    于是我又醒了。反应过来刚刚是梦中梦,身边是熟悉的医院场景,妈妈也在我身边醒来,在我身边看着我,轻声问道:“露露,你怎么了?做噩梦被吓醒了吗?”

    我哭着把这个梦告诉了妈妈,妈妈安慰着我,我心中得到了些宽慰。

    外面突然有穿着黑白条纹衣服的精神病人冲进来,拿着银白色的砍刀,把妈妈在我面前硬生生砍死,血肉模糊,鲜血飚在了我身上,我被吓得魂飞魄散。随后他拿刀砍向我,疯疯癫癫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把你的梦告诉别人?你这个告密狂,我要杀了你!”

    最深度的恐惧压倒了我,似乎要把我带进鲜血淋漓的漩涡。

    终于,我最终醒来了,四周是静谧的,走廊里开着灯,灯影透过玻璃斜照进来,光线在漆黑的屋子里显得特别薄弱。

    周围的病友和照顾者都在睡觉,妈妈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奶奶睡在一旁照护者的床上。

    我量久都沉浸在连环梦的情绪里,甚至还怀疑现在是不是依旧在做梦,看着妈妈还在,我放心下来,掐了一下自己的脸,是痛的,半夜于害怕到失眠没睡着。

    不敢把这个梦告诉妈妈,怕把她吵醒,又生怕告诉她我做噩梦后,她会像梦中一样被杀掉。

    辗转反侧,听到病房里项衷放了几个响屁,一个照顾抑郁症妻子的丈夫在打呼噜,妈妈在旁边轻微地磨牙。

    我以为项衷醒了,蹑手蹑脚走到他病床前面看了看,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装睡,我走过去他也没反应,于是我又走回来躺在床上。

    思绪在头脑中狂奔,一秒钟切换一千种情绪。电影里的变态实验和精神病院里的场景进入到梦里,把我吓得够呛,尽管住进了心理科的病房,明白病房里是很温馨的,可是梦醒后却依然非要这样任想象泛滥,于是各种恐怖画面在我大脑中放映。

    大脑处于兴奋状态,反复都睡不着,于是我干脆坐起来,拿起纸笔,轻轻推门走到走廊,把纸抵在墙上,借着亮光继续给苏乾懿写了第三封信。

    “苏乾懿,你好,晚上做了连环嵌套的噩梦,现在脑海里全是恐怖事件,想着给你写信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会不会好一点。

    我以前很怕黑暗和鬼怪这一类的事情,晚上睡觉都要开灯,甚至要妈妈陪着睡才好。

    但是到了高中后自然而然可以适应黑暗,甚至有些喜欢在黑暗的地下室行走,感觉自己就是黑夜的主人,甚至会想着要在黑夜中隐藏起来,吓到别人。

    因此,现在在昏暗的走廊里,我一点都不因黑暗而害怕,只是我的梦让我有些惊魂未定。

    有时候做梦的场景真的会在现实中出现,因为之前在现实中某个经历过某件事后,总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梦里好像出现过,特别是人生中的某个重大转折点,例如我初中转学到新的学校,就有很深的印象我去过那幢教学楼里,一切的摆设与我梦中别无二致。

    虽然人一生中会做太多个梦,数量上取胜的梦里场景遇到与现实相似也实属正常,再加上梦是大脑对现实的再现和再加工,可能也有第六感之类的神秘因素影响,梦境成真也不算稀奇事。

    但是我很害怕一些噩梦会成真,今天连环的梦,让我总以为自己已经处在现实中,以为自己已经醒来,却要面临心中更可怕的一层考验,就像不断坠落,一层层下到更深层级的地狱,体会剜心割肉般的痛苦,甚至让我怀疑现实世界是否也只是持续更久一点的梦境。

    就像《盗梦空间》中演的那样,也许现实生活中代表在梦境里出现的陀螺就一直没有停下来过,我们都生活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真实世界其实也像是和别人存在交流互动的梦,像是你的梦境延伸到我的脑海里,我在你的头脑中梦游一般。

    也许我对你的喜欢也是被媒体织就的梦境,在电视里,你的一颦一蹙都被放大,在二次的解读中变成这样或那样,反应机敏、实诚可爱、拥有很多良好的品质,那都是我向往的梦。

    而我想象的世界中,也可以把你描绘得多姿多彩,变得和现实中不一样,或者拥有某些超越真实的特质。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我也梦到过你,我在梦里甚至到过你的演唱会现场看你唱歌。尽管我家经济条件不允许我追星,而且我意识中很抗拒自己追星的标签,因此从来没有参加过与你相关的活动,却在梦里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不知道梦的机制到底是怎样的,那些日常被忽略的细节,很久以前的事情,内心中强烈的愿望、脑洞、紧张和焦虑的情绪,往往都会进入梦里,甚至有一段时间梦见自己在飞行,家长告诉我那是在长高。

    可能我最近还是不太适应在医院里的生活,也有些不接受不理解自己的疾病,把和我有同样疾病的他人想象得太可怕了,所以才会做恶梦吧!

    给你写信,写着写着慢慢的情绪平复一些了,祝你每天都有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