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闺帏窃秘事
彭莹玉道：“武当山又不是刀山火海，又有何不敢？”
韦小宝一翘大拇指：“好，你这和尚倒也挺有胆气。那咱们就说定了。”
长须道人皱眉道：“要是他三个月后不去，那又如何？”
彭莹玉道：“郝道士，你问问他们，明教五散人可有说话不算数的？”
峨嵋派纪晓芙道：“魔教中人虽然作恶多端，但像白眉鹰王、青翼蝠王、五散人之辈，只要是亲口答应的事，却都极信守承诺。江湖之中，倒没听说他们有自食其言的。”
丁敏君插口道：“师姐忘了说一个人，还有他们的光明左使杨逍。”
纪晓芙脸上微红，不说话了，好在夜色朦胧，倒没人看清。
长须道人知道武当张翠山和谢逊是结义兄弟，交情非同一般。这宋青书武功极高，今日有他在场，休想擒住彭莹玉，逼他交出白龟寿，以吐露谢逊屠龙刀的下落。事已至此，不如卖个人情给他。
便笑道：“贫道就算信不过彭和尚，总该信得过宋少侠。既如此，我等就静候佳音了。”施了一礼，和众人散去。
彭莹玉也朝韦小宝双掌合十行礼，道：“三个月后，自当上武当山，向阁下讨教袖里霹雳指高招。”
韦小宝道：“大和尚客气。”心想：老子这次下山，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回去，你去了见不着我，那也不算咱俩不守约定。
常遇春道：“宋兄弟，蝴蝶谷就在附近，明日一早便到。我与彭大师为伴，你无需再送啦。”
韦小宝本来也不愿和那脾气不好的“见死不救”碰面，点点头，道：“常大哥，你多多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目送二人渐渐远去。转过身，只见峨嵋派两名女弟子依旧站在原地，笑道：“两位姑娘，还有何事？”
丁敏君道：“宋公子，深宵雾重，林中露宿，多有不便。离此地三四里便有一座市镇，何不同去客栈暂住一宿。”
韦小宝心道：“同住一家客栈，同不同住一间客房呐？”不过现在自己是武当宋少侠，这些轻薄的话可说不出口。只道：“如此甚好，还请两位姑娘带路。”
纪晓芙咬了咬嘴唇，问道：“宋少侠，你殷六叔近来可好么？”
韦小宝道：“啊？你莫非是纪姑姑？”他知道六叔殷梨亭在峨嵋派有一位未过门的妻子，只一直未曾会面。
纪晓芙听他叫自己姑姑，身子微微一晃，似乎站立不稳，道：“我正是纪晓芙。”
韦小宝道：“回纪姑姑的话，我下山之前，殷六叔为了给无忌弟弟治病，用内力替他吸取寒毒，自己受了寒，曾大病了一场，现在应该已经无碍了。”
纪晓芙道：“你……你叫我纪姑娘罢，只盼你六叔吉人自有天相，早日痊愈。”
韦小宝见她一直神情恍惚，暗想：我这六姑可有些不太对头。
三人来到市镇，已是深夜，韦小宝敲开一家客栈大门。店小二打着哈欠，满脸不耐，等看清来人一男两女，俱都仪表不凡，像是江湖人物后，才堆笑道：“三位客官，是来住店吗？”
韦小宝道：“店家，我们要两间上等客房。”
店小二道：“哎呦，真对不住，今日小店人多，天字、地字客房都住满啦，玄字客房倒还剩着两间，三位客官如不介意，便请将就一宿吧。”
韦小宝对两女道：“两位姑娘，要不换一家客栈问问？”
纪晓芙道：“夜色已深，咱们武林中人，没那么多讲究，就在此住宿一晚吧。”
韦小宝自无不可。店小二领三人来到后院，经过一间客房时，忽听房内有一老妇咳嗽不止。跟着有一个声音娇媚的少女道：“婆婆，你的病又犯啦，要不要再服一次药？”
那老妇声音嘶哑：“吃什么吃，想毒死我吗。”咳嗽声渐渐小了下去。
一老一少带病投宿，实属寻常。韦小宝等也不在意，径去客房住下。他奔波一晚，着实有些累了，一沾上枕头，睡意便昏昏袭来。
正在欲睡未睡之际，只听隔壁丁敏君小声道：“师妹，你今天为什么要向宋公子打听殷六侠？”
纪晓芙道：“他是我未婚夫，问他近况，有什么稀奇。”
丁敏君道：“亏师姐还记得，自己和殷六侠已有婚姻之约。”
纪晓芙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丁师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丁敏君道：“我的意思，师姐自己清楚的很。你倒扪心自问：殷六侠几次三番催你完婚，为什么你总推三阻四，为什么你爹爹也来催你时，你宁可离家出走？”
韦小宝听到这里，睡意渐消，只听纪晓芙道：“本派自郭祖师以来，历代同门就算不出家为尼，自守不嫁的女子亦屡见不鲜，小妹不愿出嫁，事属寻常。师妹何必苦苦相逼？”
丁敏君道：“呵呵，师姐不嫁殷六侠，只怕另有其因。”
纪晓芙道：“你不妨把话说明白些。”
丁敏君道：“说明白些，又有何难，你是身在峨眉，心在魔教。”
韦小宝心想：难怪一直觉得这位纪姑姑神情奇怪，原来她跟魔教勾勾搭搭，不清不楚。
纪晓芙声音发颤：“你虽是师妹，但我从来敬你，没得罪过你半分啊，为什么今日这般出言辱我？”
丁敏君道：“小妹哪敢，师父常赞你剑法狠辣，性格刚毅，一直有意将衣钵传你。小妹胆子再大，也不敢有辱未来的掌门啊。”
纪晓芙道：“师妹，你放心，师父便要传我衣钵，我也决计不敢承受。”
丁敏君道：“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只盼将来在师父面前，师姐也记得今天说的话。”
纪晓芙道：“我心意已决，这一生不再嫁人，也绝不会接任峨眉掌门。师妹，望你念在同门之情，勿再逼我。”
只听丁敏君幽幽道：“师姐，你一直待我很好。你入门早，武功也高，由你出任本派掌门，本来谁都没有二话。我只是不服气，师父明知你做出这等事后，仍然不改传承之意。”
纪晓芙声音显得十分害怕：“你说……你说，师父也知道了？”
丁敏君道：“师父是什么人，什么事她老人家不知道？那年师父在峨嵋金顶召聚本门徒众，传授她老人家手创的‘灭剑’和‘绝剑’两套剑法，你迟迟不到，她老人家大发雷霆，便派我去查清其中缘由。”
纪晓芙道：“那日我在甘州忽患急病，动弹不得。此事早已禀明师父，怎么……怎么还是派你去查。”
韦小宝一翘大拇指：“好，你这和尚倒也挺有胆气。那咱们就说定了。”
长须道人皱眉道：“要是他三个月后不去，那又如何？”
彭莹玉道：“郝道士，你问问他们，明教五散人可有说话不算数的？”
峨嵋派纪晓芙道：“魔教中人虽然作恶多端，但像白眉鹰王、青翼蝠王、五散人之辈，只要是亲口答应的事，却都极信守承诺。江湖之中，倒没听说他们有自食其言的。”
丁敏君插口道：“师姐忘了说一个人，还有他们的光明左使杨逍。”
纪晓芙脸上微红，不说话了，好在夜色朦胧，倒没人看清。
长须道人知道武当张翠山和谢逊是结义兄弟，交情非同一般。这宋青书武功极高，今日有他在场，休想擒住彭莹玉，逼他交出白龟寿，以吐露谢逊屠龙刀的下落。事已至此，不如卖个人情给他。
便笑道：“贫道就算信不过彭和尚，总该信得过宋少侠。既如此，我等就静候佳音了。”施了一礼，和众人散去。
彭莹玉也朝韦小宝双掌合十行礼，道：“三个月后，自当上武当山，向阁下讨教袖里霹雳指高招。”
韦小宝道：“大和尚客气。”心想：老子这次下山，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回去，你去了见不着我，那也不算咱俩不守约定。
常遇春道：“宋兄弟，蝴蝶谷就在附近，明日一早便到。我与彭大师为伴，你无需再送啦。”
韦小宝本来也不愿和那脾气不好的“见死不救”碰面，点点头，道：“常大哥，你多多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目送二人渐渐远去。转过身，只见峨嵋派两名女弟子依旧站在原地，笑道：“两位姑娘，还有何事？”
丁敏君道：“宋公子，深宵雾重，林中露宿，多有不便。离此地三四里便有一座市镇，何不同去客栈暂住一宿。”
韦小宝心道：“同住一家客栈，同不同住一间客房呐？”不过现在自己是武当宋少侠，这些轻薄的话可说不出口。只道：“如此甚好，还请两位姑娘带路。”
纪晓芙咬了咬嘴唇，问道：“宋少侠，你殷六叔近来可好么？”
韦小宝道：“啊？你莫非是纪姑姑？”他知道六叔殷梨亭在峨嵋派有一位未过门的妻子，只一直未曾会面。
纪晓芙听他叫自己姑姑，身子微微一晃，似乎站立不稳，道：“我正是纪晓芙。”
韦小宝道：“回纪姑姑的话，我下山之前，殷六叔为了给无忌弟弟治病，用内力替他吸取寒毒，自己受了寒，曾大病了一场，现在应该已经无碍了。”
纪晓芙道：“你……你叫我纪姑娘罢，只盼你六叔吉人自有天相，早日痊愈。”
韦小宝见她一直神情恍惚，暗想：我这六姑可有些不太对头。
三人来到市镇，已是深夜，韦小宝敲开一家客栈大门。店小二打着哈欠，满脸不耐，等看清来人一男两女，俱都仪表不凡，像是江湖人物后，才堆笑道：“三位客官，是来住店吗？”
韦小宝道：“店家，我们要两间上等客房。”
店小二道：“哎呦，真对不住，今日小店人多，天字、地字客房都住满啦，玄字客房倒还剩着两间，三位客官如不介意，便请将就一宿吧。”
韦小宝对两女道：“两位姑娘，要不换一家客栈问问？”
纪晓芙道：“夜色已深，咱们武林中人，没那么多讲究，就在此住宿一晚吧。”
韦小宝自无不可。店小二领三人来到后院，经过一间客房时，忽听房内有一老妇咳嗽不止。跟着有一个声音娇媚的少女道：“婆婆，你的病又犯啦，要不要再服一次药？”
那老妇声音嘶哑：“吃什么吃，想毒死我吗。”咳嗽声渐渐小了下去。
一老一少带病投宿，实属寻常。韦小宝等也不在意，径去客房住下。他奔波一晚，着实有些累了，一沾上枕头，睡意便昏昏袭来。
正在欲睡未睡之际，只听隔壁丁敏君小声道：“师妹，你今天为什么要向宋公子打听殷六侠？”
纪晓芙道：“他是我未婚夫，问他近况，有什么稀奇。”
丁敏君道：“亏师姐还记得，自己和殷六侠已有婚姻之约。”
纪晓芙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丁师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丁敏君道：“我的意思，师姐自己清楚的很。你倒扪心自问：殷六侠几次三番催你完婚，为什么你总推三阻四，为什么你爹爹也来催你时，你宁可离家出走？”
韦小宝听到这里，睡意渐消，只听纪晓芙道：“本派自郭祖师以来，历代同门就算不出家为尼，自守不嫁的女子亦屡见不鲜，小妹不愿出嫁，事属寻常。师妹何必苦苦相逼？”
丁敏君道：“呵呵，师姐不嫁殷六侠，只怕另有其因。”
纪晓芙道：“你不妨把话说明白些。”
丁敏君道：“说明白些，又有何难，你是身在峨眉，心在魔教。”
韦小宝心想：难怪一直觉得这位纪姑姑神情奇怪，原来她跟魔教勾勾搭搭，不清不楚。
纪晓芙声音发颤：“你虽是师妹，但我从来敬你，没得罪过你半分啊，为什么今日这般出言辱我？”
丁敏君道：“小妹哪敢，师父常赞你剑法狠辣，性格刚毅，一直有意将衣钵传你。小妹胆子再大，也不敢有辱未来的掌门啊。”
纪晓芙道：“师妹，你放心，师父便要传我衣钵，我也决计不敢承受。”
丁敏君道：“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只盼将来在师父面前，师姐也记得今天说的话。”
纪晓芙道：“我心意已决，这一生不再嫁人，也绝不会接任峨眉掌门。师妹，望你念在同门之情，勿再逼我。”
只听丁敏君幽幽道：“师姐，你一直待我很好。你入门早，武功也高，由你出任本派掌门，本来谁都没有二话。我只是不服气，师父明知你做出这等事后，仍然不改传承之意。”
纪晓芙声音显得十分害怕：“你说……你说，师父也知道了？”
丁敏君道：“师父是什么人，什么事她老人家不知道？那年师父在峨嵋金顶召聚本门徒众，传授她老人家手创的‘灭剑’和‘绝剑’两套剑法，你迟迟不到，她老人家大发雷霆，便派我去查清其中缘由。”
纪晓芙道：“那日我在甘州忽患急病，动弹不得。此事早已禀明师父，怎么……怎么还是派你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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