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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治病难治人

    常遇春跪在地下,磕了个头,说道:“师伯,我这义弟武功既高,为人又极侠义,是个响当当的好汉子。”

    胡青牛道:“好汉子?天下好汉子有多少,我治得了这许多?他不是武当派倒也罢了,既是名门正派中的人物,又何必来求我这邪魔外道?”

    常遇春素知这位师伯性情执拗异常,自来说一不二,他既不肯答允,再求也属枉然。便道:“弟子曾蒙他两番相救,救命之恩,不可不报。这样吧,弟子不要你治,你一掌将我打死,再将这位兄弟治好,咱们一命换一命,你也不吃亏。”

    韦小宝心中一暖:我这大哥对我倒真好。

    胡青牛冷笑道:“你说一命换一命,便一命换一命了?这蝴蝶谷姓胡还是姓常啊?”

    韦小宝心道:见死不救,果然名不虚传。拍拍常遇春的肩膀,说道:“常大哥,不必为小弟费心啦,小弟这病十分难治。胡先生要保全蝶谷医仙的威名,不肯出手,怕治不好坏了自己名声,也是人之常情呐。”

    胡青牛冷哼一声:“你小子想用激将法激我出手,难道老夫是三岁小孩,会上你的当?”

    常遇春也道:“宋兄弟,不可胡说!普天之下,数我师伯医术最高,他若治不好,天底下更没人能治了。”

    韦小宝摇摇头:“未必,未必。小子这病我太师傅也瞧过,连他老人家也一筹莫展,说是从没听过见过。”

    胡青牛道:“张真人武功虽高,医术也只稀疏平常,又有什么奇怪。”

    话虽这么说,却已大起好奇之心。他知张三丰百年修为,见多识广,学贯古今,又游历江湖数十载,说是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地上的事全知道,那也不能算太夸张。

    连张真人都弄不明白的病症,自然是世所罕见的疑难杂症。

    他咳嗽两声,说道:“小子,你且过来,让我把一把脉。”

    韦小宝退后半步,连连摇头:“在下是武当弟子,并非明教中人,给在下治病,岂不是破了先生见死不救的誓言了吗?”

    胡青牛道:“谁说要给你治病了?老夫是只看不治。”手一伸,抓住了韦小宝手腕,一搭脉象,却不见有什么异常,说道:“你张开嘴,给我瞧瞧。”

    韦小宝叹气道:“我说不让你治,你非要逼我。”张大了嘴巴。

    胡青牛看了他喉口、舌苔,均没发觉有何异样,不禁眉毛一皱,问道:“小子,你哪里不舒服?”

    韦小宝道:“那也没什么,只是最近脑袋晕晕沉沉,特别早晨和傍晚最严重。”

    胡青牛自然知道,病症中头晕脑胀,十分常见。或因痰浊阻滞,或因肝郁气滞,亦有气血亏虚者、肝阳上亢者、瘀血阻络者,不一而足。但观这少年脉象和体征,却并非其中任何一种。

    他沉吟片刻,问道:“你可觉胸口气闷?”

    韦小宝道:“那倒没有,只是头晕。”

    胡青牛又问:“近来可吃过野菌、野菜?”

    韦小宝道:“鸡鸭鱼肉吃得多了,蘑菇青菜嘛,倒是一口没尝。”

    胡青牛皱了皱眉,沉默不语。

    他六岁学医,八年有成。二十岁后,罕有观一眼而看不出所患何病的。像今天这样诊脉后依然一无所获,还是三十来年的头一遭。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称奇:连我也一时弄不明白,难怪张真人不得其解了。

    原来韦小宝想到的法子,说来倒也简单,正是没病装病。

    胡青牛医术虽高,但醉心学医,论到人情世故、偷奸耍滑,自然远不及在妓院和皇宫摸爬滚打出来的韦小宝。

    他成名之后,来蝴蝶谷求医的黑白两道上的人物络绎不绝。这些人为求治病,又知道胡青牛脾气怪癖,不论他问什么,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唯恐惹恼了这位医仙。

    他一生之中,从未想过竟会有人没病装病,拿假话来骗自己。何况眼前这人是武当名门正派的弟子,张真人的大徒孙?

    ——蝶谷医仙纵然医术通神,但要治好一个并不存在的假病,自然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常遇春见他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道:“师伯,我这把兄弟得的是什么病?还有的治吗?”

    韦小宝道:“常大哥,你不用白费力气啦。你这位师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看来是一定不会给小弟治病的。小弟这就告辞,免得扰了蝴蝶谷清净。”脚下却不挪步。

    胡青牛不去理他们,心下里不住盘算。似他这等治病成痴之人,遇到这等未曾见过的奇病怪症,自是非得弄清楚不可。寻思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妙法:我先将他治好,然后将他弄死,那就不算违背誓言。

    他打定主意,问到:“除了头晕之外,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韦小宝知道他已渐渐上钩,心想我把病说的越奇怪,他越是心痒难搔。便道:“今天早上我一觉起来,胸口疼得像要裂开,好像有人拿锥子凿一样。”

    胡青牛霎时之间,想到了七八种可引起剧烈胸痛的病因,但又都不太像。问道:“你近来跟人动过武吗?中过暗器没有?”

    韦小宝摇了摇头:“君子动口不动手,在下出门在外,从来都是和气生财的。”

    胡青牛哼了一声,说道:“世上十有八九的病痛,都是与人纷争而起。要是人人都和气生财,老夫这蝴蝶谷就清净的多了。”

    韦小宝道:“是极,是极。除了胸口疼,昨天晚上我半夜醒来,黑暗中只看到红的、紫的、青的、绿的、黄的、白的、蓝的……许许多多五颜六色的小球儿在飞舞,转来转去。”

    胡青牛精神一震,这症状倒像中了七虫七花膏的剧毒。他捋了捋胡子,正要开口,却听韦小宝继续道:“然后耳朵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说话,吵吵闹闹,断断续续,听不清说些什么,捱了半夜,才睡了过去。”

    胡青牛哦了一声,不说话了。病人头晕、眼花、胸痛、耳鸣,实属寻常。但同时在一人身上发作,倒也少见,更令人费解的是,这少年的脉象明明毫无异状,难道是多种疾病一齐发作,互相抵消,所以反而诊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