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再遇少女
黄袍人到来，四下看了看，沿着前路继续追去。
文亮更加确定，黄袍人和以前见过的神仙，完全不一样。要是以前见过的神仙，此刻必然发现自己。
黄袍人究竟是什么人？文亮泛起嘀咕。
劲风吹拂，九道流星，八围一，低空掠过。
文亮蜷缩身躯，紧紧贴在石后。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蹑手蹑脚走出。不知道黄袍人有些什么本事，不敢跟太紧。
翻过山岗，在石湾镇遇到的少女，此刻正在黄袍人前面跑着。似乎已经独自行走很久了。
黄袍人几步追上少女，开口询问。没有半点声音传来，不知黄袍问了些什么。
少女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黄袍人独自离去，少女在原地站一会儿，继续沿路前进。
文亮心中疑惑在翻腾。
黄袍人前进速度很快，仅仅几个呼吸，就到少女身后。
文亮干咳一声，先提醒一下，才开口问道：“怎么独自一人在此？你那些亲人呢？”
饶是如此，少女也被吓了一跳。
少女惊魂未定道：“亮哥哥，是你啊！我的亲人被抓走了！”
文亮忙着跟踪那黄袍人，脚步不停：“边走边说！”
少女回忆道：“我们离开石湾镇之后，走了两天就开始下雨。我当时有一些事情，脱离大家进入树林。等到我按着原路返回，发现十几个士兵，正驱赶着大家，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于是我一路跟随，听几个士兵攀谈，说什么闫将军要攻打召瑕城。”
少女步子慢，黄袍人也还在视野。文亮放慢脚步，问道：“后来呢？”
少女眼睛一红，呜咽道：“我太笨，跟着跟着，就跟丢了。只记得大致方向，是那些流星前往的地方。一路跟随过来，也没有发现大家，也不知道大家现在怎么样了！”
文亮连忙安慰道：“他们既然没有像咱们一样，在漫山遍野乱窜，那就好找了！况且你还记得方向。”
少女面色好转，道：“亮哥哥，刚才那个黄衣服的人，还问你呢！他问我有没有看到你。我听到他的描述，猜到就是你，所以我骗他往前面去了。”
文亮心中非常感激，让黄袍人一路朝东，完全就是一箭双雕。
少女哀求道：“亮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救一救大家啊？对方十几个人，我一个人，恐怕救不了大家。”
如此顺路，心情又非常畅快，对方就十几个人，文亮立刻拍着胸脯答应：“放心！包在我身上！”
少女欢天喜地，伸手抱住文亮的手臂摇晃着，道：“亮哥哥真好！”
少女很热情，空气中，全是少女的体香。手臂随着少女晃动，偶尔触到水一般的柔软，文亮脸上有些灼热，心神有些荡漾。突然想起还不知道少女的名字，深吸一口气，收拢心神，问道：“忘记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兀自摇晃文亮的手臂，笑着道：“我叫穆兰”
带着穆兰，一路低声畅聊，远远的吊在黄袍人身后。
天色暗淡，步入月夜。月盘贴脸的错觉，再次产生。前方接天连地的光幕，逐渐暗淡，最后彻底消失，密密麻麻的流星也变得稀疏。
黄袍人身形一闪，消失了。
文亮眉头一敛，急忙伸出一只手，抱起穆兰赶到黄袍人消失的山岗上。
右前方的盆地里，八道光华，围着一个光团移动，将盆地照如白昼。
能清晰看见九道光华里面的人，正中心的光团里，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穿着紫色宽袍，紫袍左袖只有半截。
紫袍老者明显是要逃出包围，但是周边的八人，分别在各个方向，将他锁死。
文亮正在细看，手臂突然被穆兰摇晃。穆兰神色惶急，低声细语：“亮哥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咱们快走吧！”
文亮深表赞同，带着穆兰走了半响，仍然没有黄袍人半点踪迹。
穆兰突然停住，双脚连跳，左手拍着文亮，右手指着前方，高兴道：“亮哥哥，前面那里似乎有人住诶！”
远处的一片山坡，灯火摇曳，住着些人户，似乎是个村落。文亮眯了迷眼睛，这么多时日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灯火通明的地方。
黄袍人说不定也在那里，文亮心中激动，带着穆兰赶路。
半响，终于到达。先前看到的一切，净收眼底，无比清晰。繁灯点点，铺满山坡。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如蛇爬搭在山坡上，直通山岗。
文亮带着穆兰沿路走到一半，右前方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锣鼓声。一间硬山顶房屋打开屋门，走出一伙人敲锣打鼓人。
男女老少都有，戏班子浓妆打扮，从房前平地旁沿着阶梯而下，堵在前路。
戏班子下来之后，纷纷转身，目光投来，静静地看着，无声无息。
文亮将穆兰拉到身后，紧紧捏着宝剑，准备看看对方要做什么。
对峙半响，一个长袖飘飘的纤瘦女子，作礼道：“小女子见礼了，两位贵客是从哪里来？”
文亮松了一口气，也还礼道：“我们和家人走散了！天色太黑，想到上面的村子上住一晚，明天再往前面走！”
纤瘦女子长袖掩面，似害羞，道：“啊~呀~！正好和我们同路！”
穆兰心花怒放，抢先道：“你们也是到上面村子去的么？那可真是太好啦！”
“两位贵客既然同路，就随我们一道上去吧！”
纤瘦女子说着，长袖一甩，袖子软绵绵的延伸着，直到文亮面前。
文亮下意识一把抓住，洁白的长袖有力量传来，在往前拉扯，似要引路。
纤瘦女子道：“两位贵客可要抓紧了，免得走丢了！”
纤瘦女子转身和戏班子往上走。
空气逐渐带着凉意，文亮抓着长袖，脚步紧随，问道：“你们是本地人吗？”
纤瘦女子头也不回的答道：“不知道，只知道在此已经几十年了。”
文亮连忙问道：“那你们是哪儿来的？”
问题宛如晴天霹雳，戏班子突然齐齐停住。在原地打转，抓耳挠腮，似冥思苦想。最后你看我，我看你，茫然无比。
纤瘦女子呆立一会儿，皱着眉，道：“经年在此，风也吹，雨也打。以前还记得从什么地方来，现在只知道，每天醒来就到村里去唱戏。”
其余人恍然大悟般，又继续往山岗上面走。
穆兰好奇：“这么说，你们已经定居在这里了么？你们是去给谁唱戏呢？”
纤瘦女子不紧不慢的道：“常道‘远亲不如近邻’，上面那里都是好邻居，总是满座无缺席。时有新客初来乍到，偶有老客期满圆寂。都说我们唱得好，有些老客久念不能去。”
文亮心中一片疑惑。
穆兰替戏班子感到高兴，道：“你们唱一场戏，应该能得到很多打赏吧？”
“似往些年，三瓜两枣，还能得些。但是近些年，每况愈下，我们已经收不到钱。”
那女子说着，音调随着语句，逐渐转化成哀愁。
眨眼已到山岗，两边房舍层叠，灯笼洒光。空气中暖气流动，菜肴飘香。
四方桌沿着山岗摆放，八人一桌，交头接耳。但凡有小孩的那一桌，竟放着许多糖果。
文亮心中诧异，拉着穆兰，跟着纤瘦女子到附近一桌。
这桌才三个人，上座是一个抱着一个婴儿老太太，正在不停地抚摸婴孩。左右两边，各自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人。
纤瘦女子微笑着道：“两位贵客，请入座！”
文亮道谢，与穆兰在下座的一张长凳坐下。
纤瘦女子收回长袖，随着戏班子向戏台走去。
文亮与穆兰入坐后，与那老太太见礼。老太太不回答，自顾自地抚摸着婴儿，双眼紧紧看着戏台。
文亮又与左右两边的人见礼，两人不回答，似乎没有听见。
板凳上似乎长满刺，文亮扭动身躯，时而伸手触摸凳面，左右不顺。
老太太口齿不清的道：“看……看戏！吃……吃……！”
文亮急忙道谢，结结实实坐在板凳上。板凳瞬间无比光滑，再也没有任何凸起的疙瘩。
戏台那边锣鼓响起，纤瘦女子开始念叨。
穆兰只顾着胡吃海塞，文亮没有听下去的心思，陪着穆兰一起吃一些。
一曲终了，大家拍手鼓掌，轰然叫好。快意无比，气氛非常热烈。文亮也抬起手，跟着拍手喝彩。一时间，分不清这边和那边，到底哪里才是戏。
第一场结束，第二场紧接着上场，这是一场喷火变脸的把戏。文亮来了兴趣，紧紧盯着戏台看。
一个穿得威风凛凛的人，披着披风，拿着火把，带着面具上场作礼。
那人作礼完，左头一抬，衣袖把脸挡住。眨眼又把手挪开，面具已经换了一个模样。对着火把一喷，一颗硕大的火球出现。
那人又跳起来凌空翻了个跟头，张嘴把那团火球吸到嘴里。
文亮特别喜欢，看得津津有味。这场结束，又演了一些其他的。突然莫名疲惫，呵欠连天，昏昏沉沉的趴在桌子上睡去。
文亮更加确定，黄袍人和以前见过的神仙，完全不一样。要是以前见过的神仙，此刻必然发现自己。
黄袍人究竟是什么人？文亮泛起嘀咕。
劲风吹拂，九道流星，八围一，低空掠过。
文亮蜷缩身躯，紧紧贴在石后。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蹑手蹑脚走出。不知道黄袍人有些什么本事，不敢跟太紧。
翻过山岗，在石湾镇遇到的少女，此刻正在黄袍人前面跑着。似乎已经独自行走很久了。
黄袍人几步追上少女，开口询问。没有半点声音传来，不知黄袍问了些什么。
少女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黄袍人独自离去，少女在原地站一会儿，继续沿路前进。
文亮心中疑惑在翻腾。
黄袍人前进速度很快，仅仅几个呼吸，就到少女身后。
文亮干咳一声，先提醒一下，才开口问道：“怎么独自一人在此？你那些亲人呢？”
饶是如此，少女也被吓了一跳。
少女惊魂未定道：“亮哥哥，是你啊！我的亲人被抓走了！”
文亮忙着跟踪那黄袍人，脚步不停：“边走边说！”
少女回忆道：“我们离开石湾镇之后，走了两天就开始下雨。我当时有一些事情，脱离大家进入树林。等到我按着原路返回，发现十几个士兵，正驱赶着大家，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于是我一路跟随，听几个士兵攀谈，说什么闫将军要攻打召瑕城。”
少女步子慢，黄袍人也还在视野。文亮放慢脚步，问道：“后来呢？”
少女眼睛一红，呜咽道：“我太笨，跟着跟着，就跟丢了。只记得大致方向，是那些流星前往的地方。一路跟随过来，也没有发现大家，也不知道大家现在怎么样了！”
文亮连忙安慰道：“他们既然没有像咱们一样，在漫山遍野乱窜，那就好找了！况且你还记得方向。”
少女面色好转，道：“亮哥哥，刚才那个黄衣服的人，还问你呢！他问我有没有看到你。我听到他的描述，猜到就是你，所以我骗他往前面去了。”
文亮心中非常感激，让黄袍人一路朝东，完全就是一箭双雕。
少女哀求道：“亮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救一救大家啊？对方十几个人，我一个人，恐怕救不了大家。”
如此顺路，心情又非常畅快，对方就十几个人，文亮立刻拍着胸脯答应：“放心！包在我身上！”
少女欢天喜地，伸手抱住文亮的手臂摇晃着，道：“亮哥哥真好！”
少女很热情，空气中，全是少女的体香。手臂随着少女晃动，偶尔触到水一般的柔软，文亮脸上有些灼热，心神有些荡漾。突然想起还不知道少女的名字，深吸一口气，收拢心神，问道：“忘记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兀自摇晃文亮的手臂，笑着道：“我叫穆兰”
带着穆兰，一路低声畅聊，远远的吊在黄袍人身后。
天色暗淡，步入月夜。月盘贴脸的错觉，再次产生。前方接天连地的光幕，逐渐暗淡，最后彻底消失，密密麻麻的流星也变得稀疏。
黄袍人身形一闪，消失了。
文亮眉头一敛，急忙伸出一只手，抱起穆兰赶到黄袍人消失的山岗上。
右前方的盆地里，八道光华，围着一个光团移动，将盆地照如白昼。
能清晰看见九道光华里面的人，正中心的光团里，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穿着紫色宽袍，紫袍左袖只有半截。
紫袍老者明显是要逃出包围，但是周边的八人，分别在各个方向，将他锁死。
文亮正在细看，手臂突然被穆兰摇晃。穆兰神色惶急，低声细语：“亮哥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咱们快走吧！”
文亮深表赞同，带着穆兰走了半响，仍然没有黄袍人半点踪迹。
穆兰突然停住，双脚连跳，左手拍着文亮，右手指着前方，高兴道：“亮哥哥，前面那里似乎有人住诶！”
远处的一片山坡，灯火摇曳，住着些人户，似乎是个村落。文亮眯了迷眼睛，这么多时日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灯火通明的地方。
黄袍人说不定也在那里，文亮心中激动，带着穆兰赶路。
半响，终于到达。先前看到的一切，净收眼底，无比清晰。繁灯点点，铺满山坡。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如蛇爬搭在山坡上，直通山岗。
文亮带着穆兰沿路走到一半，右前方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锣鼓声。一间硬山顶房屋打开屋门，走出一伙人敲锣打鼓人。
男女老少都有，戏班子浓妆打扮，从房前平地旁沿着阶梯而下，堵在前路。
戏班子下来之后，纷纷转身，目光投来，静静地看着，无声无息。
文亮将穆兰拉到身后，紧紧捏着宝剑，准备看看对方要做什么。
对峙半响，一个长袖飘飘的纤瘦女子，作礼道：“小女子见礼了，两位贵客是从哪里来？”
文亮松了一口气，也还礼道：“我们和家人走散了！天色太黑，想到上面的村子上住一晚，明天再往前面走！”
纤瘦女子长袖掩面，似害羞，道：“啊~呀~！正好和我们同路！”
穆兰心花怒放，抢先道：“你们也是到上面村子去的么？那可真是太好啦！”
“两位贵客既然同路，就随我们一道上去吧！”
纤瘦女子说着，长袖一甩，袖子软绵绵的延伸着，直到文亮面前。
文亮下意识一把抓住，洁白的长袖有力量传来，在往前拉扯，似要引路。
纤瘦女子道：“两位贵客可要抓紧了，免得走丢了！”
纤瘦女子转身和戏班子往上走。
空气逐渐带着凉意，文亮抓着长袖，脚步紧随，问道：“你们是本地人吗？”
纤瘦女子头也不回的答道：“不知道，只知道在此已经几十年了。”
文亮连忙问道：“那你们是哪儿来的？”
问题宛如晴天霹雳，戏班子突然齐齐停住。在原地打转，抓耳挠腮，似冥思苦想。最后你看我，我看你，茫然无比。
纤瘦女子呆立一会儿，皱着眉，道：“经年在此，风也吹，雨也打。以前还记得从什么地方来，现在只知道，每天醒来就到村里去唱戏。”
其余人恍然大悟般，又继续往山岗上面走。
穆兰好奇：“这么说，你们已经定居在这里了么？你们是去给谁唱戏呢？”
纤瘦女子不紧不慢的道：“常道‘远亲不如近邻’，上面那里都是好邻居，总是满座无缺席。时有新客初来乍到，偶有老客期满圆寂。都说我们唱得好，有些老客久念不能去。”
文亮心中一片疑惑。
穆兰替戏班子感到高兴，道：“你们唱一场戏，应该能得到很多打赏吧？”
“似往些年，三瓜两枣，还能得些。但是近些年，每况愈下，我们已经收不到钱。”
那女子说着，音调随着语句，逐渐转化成哀愁。
眨眼已到山岗，两边房舍层叠，灯笼洒光。空气中暖气流动，菜肴飘香。
四方桌沿着山岗摆放，八人一桌，交头接耳。但凡有小孩的那一桌，竟放着许多糖果。
文亮心中诧异，拉着穆兰，跟着纤瘦女子到附近一桌。
这桌才三个人，上座是一个抱着一个婴儿老太太，正在不停地抚摸婴孩。左右两边，各自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人。
纤瘦女子微笑着道：“两位贵客，请入座！”
文亮道谢，与穆兰在下座的一张长凳坐下。
纤瘦女子收回长袖，随着戏班子向戏台走去。
文亮与穆兰入坐后，与那老太太见礼。老太太不回答，自顾自地抚摸着婴儿，双眼紧紧看着戏台。
文亮又与左右两边的人见礼，两人不回答，似乎没有听见。
板凳上似乎长满刺，文亮扭动身躯，时而伸手触摸凳面，左右不顺。
老太太口齿不清的道：“看……看戏！吃……吃……！”
文亮急忙道谢，结结实实坐在板凳上。板凳瞬间无比光滑，再也没有任何凸起的疙瘩。
戏台那边锣鼓响起，纤瘦女子开始念叨。
穆兰只顾着胡吃海塞，文亮没有听下去的心思，陪着穆兰一起吃一些。
一曲终了，大家拍手鼓掌，轰然叫好。快意无比，气氛非常热烈。文亮也抬起手，跟着拍手喝彩。一时间，分不清这边和那边，到底哪里才是戏。
第一场结束，第二场紧接着上场，这是一场喷火变脸的把戏。文亮来了兴趣，紧紧盯着戏台看。
一个穿得威风凛凛的人，披着披风，拿着火把，带着面具上场作礼。
那人作礼完，左头一抬，衣袖把脸挡住。眨眼又把手挪开，面具已经换了一个模样。对着火把一喷，一颗硕大的火球出现。
那人又跳起来凌空翻了个跟头，张嘴把那团火球吸到嘴里。
文亮特别喜欢，看得津津有味。这场结束，又演了一些其他的。突然莫名疲惫，呵欠连天，昏昏沉沉的趴在桌子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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