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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昌黎公主

    辞别了皇帝和散妃,两人出宫的时候没有原路返回,而是选了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穿行其中,道路太窄两人只能前后通行,木妙跟着宣安在后小半步的紧跟着,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跟丢了。

    小道的路面都用了鹅卵石叠成,两旁蔽日的树枝刚好连在一起形成一道天然的露天遮阴棚,这本是在炎热酷暑季为贵人们专门砌的纳凉小道,冬天可是少有人从这里走,石子路上的雪虽然已经清扫干净,但严寒的天气多少在石子上结了些冰碴让整条路变得光滑难行。

    木妙本是修道之人浅浅的水上都可提气前行,只是今天她偏穿了一双鎏金的高底绣花鞋,加上她的脑子一直沉浸在要远赴南疆的思绪中,一路上竟走的竟歪歪斜斜几次都险些滑倒。

    前面的宣安完全无视跟在他后面新婚王妃,一路阔步前行,转弯处有一间凉亭,周围栽种了几排高底错落的松柏。在冬季只有灰白色的北方,那些深绿色的松柏给人一种生机盎然的感觉。

    松柏外是梅花林,风虽凌冽但也带来了梅花的香味,木妙忍不住深吸一口。

    在亭塌里围坐着两女一男,他们均面朝小道的方向张望,终于一个面无表情、身型魁梧的男人,身后跟着个娇小可爱的小女孩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眼中。

    “王兄,王兄,这里!”亭子中一小姑娘包着酱紫色的外袍朝这边叫着,宣安闻言止步冲着小姑娘点头,跟在后面的木妙只顾着自己的心思竟没看到前面停步的宣安。等快越过前面人时才发觉,可已经来不及了,脚下太滑根本收不住脚,千钧一发之际在摔到前面那人身上还是自己往后仰倒的选择中,她选了第三个方案---垫着宣安的靴子踩了过去。

    “好险!好险!差点摔倒。”

    木妙拍着胸脯安慰着受到惊吓的自己。心中不禁夸赞自己的聪敏,可头一回,只见宣安定定低头看着自己靴子上的脚印不动弹。顿时木妙心虚的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地太滑我没定住,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擦擦,”木妙赶紧过去就要弯腰,宣安却赶先一步抬脚向后避开了:

    “因为地太滑所以王妃选择从我不滑的脚上踩过?”

    呃....大意了确实大意了,危险关头,木妙完美继承了师傅们宁可牺牲别人也不能为难自己的传统。

    “我踩的时候提气了应该不疼吧?”木妙扁扁嘴。

    宣安闻言简直啼笑皆非,真是秀才遇到兵,本想跟这位新晋王妃讨论下礼数的问题,但他的新王妃好像关注点在其他上面,宣安甩手抖了抖外氅,衣角哗啦哗啦都快打到木妙身上了。

    宣安跨过木妙往亭子方向走去,明明是鞋子脏了,他却抖了抖外氅。这是何道理,木妙想不通。看着那人独自去了亭塌并未邀请她一起过去,只好停在原地:

    “这该不该过去亭子那边呢,人家并没有叫我过去啊,也许人家有事要谈不方便我一个外人过去呢,那我还是去宫门口等他吧,可是这出宫的路怎么走呀?”木妙越想越难,她的脸不禁苦作一个有十几道褶的包子,站在那左看看右看看不知该如何是好。

    终南王在亭塌边跟几人说了几句话回头看木妙还杵在原地,一会儿往这边瞅一眼一边又垂首扭眉不知道在做什么,罢了罢了再看下去头皮都要紧上三圈,他扭头给刚刚叫他的那个小姑娘一个眼神,小姑娘立马心领神会,屁颠屁颠的往这边跑:

    “皇嫂,皇嫂,快过来,我不敢过去!”那个小姑娘年龄约莫在在14、5岁的模样,锦衣玉钗,站在小路的尽头正向木妙这头招手。

    “哦,哦,你不要过来,太滑了我过去。”木妙反应过来慌忙提气小跑,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那小姑娘面前,小姑娘急切的行了个礼后便拉住了木妙的手左左右右的打量着。

    “皇嫂,还记得我吗?那天宫宴我们见过的。”这皇宫只有一位公主,听说是先皇的嫔妃在被遣散后在民间所生,但究竟是不是皇室血脉已是无从查起,但当她的母亲带着她找来时,新皇还是将她留在了宫里,从小被两位兄长奉为掌上明珠般长大,行为夸张做风大胆从不受皇家礼仪约束,看来眼前这位便是那位金枝玉叶的昌黎公主。

    木妙也恭敬的回礼道:

    “公主万福!”神色有些拘谨。

    “那天的晚宴可就数你最有趣,今日听到你要进宫。我巴巴在这守了好久呢。”

    “我一直在太后宫里,要是你去的话就不用在这吹冷风了。”

    “太后?”昌黎慌忙抖抖肩,“我可不敢去那。”

    “啊那是为何?”木妙不解。

    “你们在那不冷吗,快过来!”亭塌上一男子冲这边喊道。

    “来啦。”昌黎开心的拉着木妙的手就往亭塌边跑去,虽然这里不是石子路,但也是大块的石砖砌就而成,走上去还是有点滑的。木妙刚想嘱咐昌黎慢一点的时候,昌黎在上亭塌台阶时一脚踩空,往后就要摔倒。

    木妙赶忙用一只手去托她,可还是没来得及,昌黎就直直的仰在了木妙身上,而木妙则被撞的朝后结结实实摔在了石阶上。

    嘶....呼....好疼。

    站在远处的宫人见到这一幕瞬间就围了过来,扶起昌黎便检查她有没有受伤,而她的夫婿终南王也是拉着他妹妹胳膊腿的问,“这里疼不疼哪里疼不疼?”

    而那个躺在地上的木妙倒是没人关心,缓了缓刚想要爬起突然面前伸出一只宽白的手指,顺着手的方向,一张白皙的美人脸出现在了面前,细细的眉眼正看着木妙,可他穿着打扮却是个男儿郎,木妙忍不住感叹:

    “好美的人呀!”

    心里想着手便递了过去,被接住的瞬间,后面一个大掌顺着腰把木妙提溜了起来,木妙回头一看这么亲昵又粗暴的举动,除了宣安应该没有第二个人敢这样对待终南王妃了。

    另一边的昌黎360度无死角大检查已经结束了,昌黎过来拉着木妙问有没有事,木妙笑答:“无妨无妨,我在山上摔的比这个更狠的经常有,无妨无妨。”

    “王妃好啊!”刚刚递手的男子对着木妙施礼道。木妙疑惑的看向宣安,

    “这是东霂国的广留侯。”

    “见过广留候!”木妙微微屈膝回了一个礼。

    “好啦好啦都认识啦,别拘着了这里没有外人,快来木妙,坐这里,这里有暖铺。”昌黎拉着木妙率先坐下了,广留候宣安分别在两侧也坐了过去。

    “今天的妆容倒是更适合你。”广留候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已经止不住的扯到耳根旁了,一旁的昌黎也是咯咯咯的笑。看来两人是想起那晚的热闹团子了。

    “可是我今日没有妆扮啊!”

    噗哈哈哈,两人再忍不住在那笑的前仰后合,木妙实在不知有那么好笑吗。

    “皇兄啊,还是你火眼金睛识得了这么一个妙人做我的王嫂。哈哈哈”昌黎拍着宣安的肩膀欻欻直响。

    “你这样率直的性子去了婆家可怎么办。”宣安嗔怪的拍了拍昌黎的头。

    率直?我若这样行事一定被称之为粗鄙,而且估计还得再加上商贾之家的出身佐证。若是公主那就会被冠以率直的称号。

    同样的两人被世人不同区别对待无非是一个有背景一个有背影罢了,木妙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刚刚还挺喜欢眼前的这位金枝玉叶现在却没半分好感了,她终究还不到师傅们所说的那种世事皆看淡的境界,更何况她那不着调的师傅们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在列礼物清单。当然不是木妙的礼物,是问弦府要的礼物清单。

    “那日宫宴上,你说你是修道之人?”一旁的广留候问木妙。

    “恩!”

    “这里听说曾是前朝天师的居住之所,你也是修行之人,这里可有何不同?”广留候望着亭台外的一潭池水漫不经心的说道。

    木妙的心思全在别的地方,听到广留候这样一说,她才凝神注意到,这里确实有一股灵力涌动着。

    没想到在这权力计谋集中之地,竟会有这样一处灵力之地,修道之人达到三重境就能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变化,而木妙虽修道十余年仍只在第一重境界内外徘徊。常人在修道后很容易的凝神进气在她这却是难如登天。

    她体内的神识是散的根本聚集不起来,师傅们总是安慰她机缘不到,想到这木妙就懊恼,不过倒是她天生可辨别三界生灵的法眼,是她修为极高的师傅们都不曾做到的。这稍微能聊以寄慰。

    “这里的确有一股灵力,可是这灵力好像不是天精地华孕育而生,”木妙闭眼沉思半刻后讲到,

    “哦,为何这样说?”

    “这股灵力亦正亦邪不纯净,若常人借助这股灵力修行如非有强大的定力,不然一时不差便会...”

    木妙将知道的一一陈述了出来,还没等说完宣安厉喝一声:

    “大胆,信口雌黄,先皇也是你敢妄议的?”

    木妙被这一声厉喝给镇住了,她有点茫然的看着发声的宣安,可焦点怎么都聚集不在一处。眼前突然开始天旋地转的晕,她伸手在眼前要抓住什么能支撑的东西可已经来不及了,眼前的黑洞越来越大,吸着她往里走。

    最先发现木妙不对的广留候伸手过去托住了木妙的背:

    “木妙,木妙,”黑暗中照进一道白色的炽光,木妙奋力朝光的方向伸手,她醒来时又看到了那张绝美的脸庞。半梦半醒间她问:

    “你怎么生的这样美?你是人是妖?”广留候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果然道士的天职是降妖除魔,都这样了还不忘问一句是不是妖。

    宣安一只手伸在旁边留在半空中,广留候讪讪一笑赶紧将木妙扶了过去。

    “嘿嘿,还你还你,”

    一旁的昌黎过来搀着广留候的手臂,“王嫂没事吧!”问的是木妙搀的是广留候,呃,可能太后不喜欢她也是有些原因的。

    “还能起身吗?”宣安抓着木妙的手臂在探查脉象,

    “无妨的。”木妙恭敬的回答。

    “是不是刚才摔倒伤到哪了,叫御医来看看吧。”广留候看着木妙脸色不太好。

    “刚好在宫里我去禀报皇兄,”昌黎也附和着。

    “你觉得怎么样?”宣安放下膝上的手臂,抬手顺着背摸到木妙的后脑,这一举动太过亲昵,更何况旁边还有两人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触电一样木妙弹到旁边。

    “我没事,不用麻烦了,”说话间脸颊已晕上一层红红的胭脂直直延伸到了耳后根。

    一时间木妙这样的娇羞的样子让广留候看的失了神,直到宣安咳了一声才知自己的失态。

    “若无事我们就回府吧,”宣安一把将木妙横拦在了怀里,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晕,木妙紧紧抓住眼前的衣氅,脸上瞬时惨白一片,广留候看到急忙提醒:

    “哎,哎,她若是头部受伤你这样抱着怕是会加重伤势.”

    刚抬脚走出的宣安回头站在广留候面前,“我刚刚已经检查过,没什么大碍,让广留候费心了,不过天色不早了,就算你是广留候,皇宫也不容许外男在此久留。”

    说罢便抱着木妙走了。

    “王兄,记得给昌黎写信!”公主在后面追着喊了一句。广留候撇撇嘴还沉浸在刚刚木妙那娇羞的样子,自言自语道:“小丫头长大了!”

    说完也阔步离开了。公主刚回头一看到广留候也走了,着急追上去。

    “广哥哥你这去哪呀,你说陪我玩一天的。”

    “我的公主呀,你没听到吗,这皇宫不能久留,我再待下去要被砍头的,我改日再来陪你!”说着一溜烟的就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