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樊楼
樊楼坐落在皇城东华门外的景明坊，是整个汴京城最有名的酒楼。
它有四层之高，栋与栋之间层层都有飞桥栏杆，明暗相通，建造十分宏伟。
不过樊楼能被誉为京都七十二正店之首，定然不止建筑恢宏这么简单。
当李家的马车停在樊楼门口时，立马就有一个有眼力见儿的小厮迎了上来，赶在车夫之前将一个印着“樊”字样的脚蹬放置在了车厢前。
“贵人请下车。”
李文竹闻言掀开车帘，在紫苏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见一布衣小厮正低头哈腰地等在一侧，笑着回了一句：“初次来访，劳这位小哥引路。”
身旁的紫苏也会意地上前一步，悄悄将一个装有几粒碎银的布袋塞到他的手里。
小厮许是见过了太多贵族公子小姐对他们这些下人颐指气使的模样，面对如此客气的李文竹竟一时有些呆怔，脸上的笑意也不自觉真诚了几分。
他不动声色地将钱袋收进衣袖中，侧过身笑道：“小姐客气了。这边请！”
在小厮的带领下，李文竹携紫苏三人从正门穿过大堂，由右侧楼梯而上，进入了一间半开放式雅阁。
这间雅阁临靠二楼围栏，可直接俯视一楼大堂中景，且正对舞榭楼台方向，视野极好。
李文竹知晓她来的这个时间正是正餐点，以樊楼这样的名气，客流定是源源不断。这样的位置，若非常客提前预定，绝不可能坐到。
她们初次来访，又与这樊楼并无任何渊源，却能直接坐到这里，定是这小厮特意安排。
不论他是否是鉴于刚刚收了钱的缘故，这个情，她都承了。
“谢谢。”李文竹朝他莞尔一笑。
小厮却没有就此托乔拿大，而是假装没听到似的，用抹布将本就干净的桌面再次擦拭了一遍，又端起桌上的茶壶给李文竹几人斟满了茶。
做完这些他便退到侧边，将白色抹布搭到左臂上，弯着腰恭敬道：“不知小姐需要点些什么酒水吃食？”
“我也是刚来汴京不久，虽久闻樊楼大名却从未来过，对于这里的吃食也不甚了解。不知小哥可方便推荐一二？”
“小姐是哪里人？”
“我们来自陇西。”紫苏回。
小厮闻言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认真回道：“如果小姐想吃点家乡的味道，可以点一道荞粉和陇西腊肉。我们樊楼有一位厨子便来自陇西，做的口味还是蛮地道的。如果小姐想尝试一下本地的美食，不妨来点汴京烤鸭、酒法白虾、甜碧笋儿、雕花蜜饯。对了，今夏新出的冰酥酪十分清甜可口，还有三色肚丝羹也很不错，小姐都可以尝一下。”
“好，就你说的这些一样来一份，再上一壶玉泉酒。”李文竹道。
小厮微微一愣，随后便笑着大声回道：“几位小姐稍等片刻，美酒美食马上就来~”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李文竹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樊楼的装饰十分讲究，每条过道每间雅阁都挂满了珠帘秀额，夜色渐暗，在烛光辉映下珠光璀璨，灯品新奇。
此时一楼大堂已是宾朋满座，人声鼎沸。中央的舞谢楼台有数名舞娘正翩翩起舞，技艺娴熟，引得满堂喝彩。
二楼、三楼雅阁多是贵族子弟，虽不比楼下喧闹，却也都与同伴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而从雅阁眺窗往外望去，还能看到大半个东边汴京城，游龙飞舞、华彩非凡。
“真真是个消遣的好去处。”
“就是可惜了紫扶没能一起来。”泽兰嘟着嘴有些闷闷不乐。
“呦，还以为你脑袋里只装了这樊楼的新菜，不成想竟还有紫扶的位置？”紫苏忍不住打趣道。
泽兰瘪着嘴白了她一眼：“我只是贪嘴，又不是没良心，真的是！”
李文竹忍不住想笑，却因为才喝下一口茶不免有些呛到，轻咳了几声。
佩兰听见她的咳嗽声，忙拿起手上的薄纱大裳批到她的身上：“小姐，夜寒，还是将披衫穿上吧。”
李文竹笑了笑，没拒绝。
下午带她们出门时日头正盛，走了几步发些有些出汗便将外面的披衫脱了，不想这日头刚下，便觉得有些凉意，看来这身体确实有些虚了。
“回头将这些菜品重新打包一份给紫扶带回去吃。”
下午上街时，千金阁突发状况，紫扶不得不回去处理，这才没能与她们一起来。
“好。”紫苏应道。
又等了片刻，便有几名小厮端着几份餐品走了过来。每份餐品都是用统一的青花白瓷碟盛着，看着清凉又可口，十分诱人。
小厮将餐品小心翼翼放到桌子上，没有发出丁点声响。
李文竹点头道了声谢，随后便拿起竹节筷夹了一片碧笋儿放进嘴里。
“味道不错。”
见李文竹如此说，泽兰顿时眼冒金光，急不可耐地拾起一旁的筷子同样夹起一片碧笋儿咽了下去。
“哇~为什么他这个笋片做得这么清脆啊？不行，我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说完她又夹起一片细细咀嚼起来。
紫苏见她又是一副入魔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自己的筷子径自吃起来，不再理会她。
不愧是汴京城最有名的酒楼，每一道餐食都十分考究，就连一向挑食的李文竹都寻不到半分错处。
还有那名动京都的玉泉酒，轻品一口，甘醇而不浓烈，沁人心脾。
美食，美酒，美人，美景......
也不怪那么多的世家子弟时常流连忘返，就连李文竹此刻也觉着，这里实在是一处绝佳的消遣场所。
可就在几人吃得十分愉快时，几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让李文竹瞬间沉了脸。
“咦？这不是名震京都的李大小姐吗？怎么？情伤好了？这么快就出来找乐子了？”
泽兰本还在啃着烤鸭蹄子，一听到这话顿时气急，立马将口中未啃完的烤鸭吐了出来，也更加顾不上看来人是谁了，一骨溜起身手指着对方怒骂道：“你在乱言乱语什么东西？”
来人冷哼一声，双手环臂，斜了泽兰一眼，嘲讽道：“还真是穷乡僻壤出来的，连个丫鬟都这般没规矩！杏儿，给我掌她的嘴！”
它有四层之高，栋与栋之间层层都有飞桥栏杆，明暗相通，建造十分宏伟。
不过樊楼能被誉为京都七十二正店之首，定然不止建筑恢宏这么简单。
当李家的马车停在樊楼门口时，立马就有一个有眼力见儿的小厮迎了上来，赶在车夫之前将一个印着“樊”字样的脚蹬放置在了车厢前。
“贵人请下车。”
李文竹闻言掀开车帘，在紫苏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见一布衣小厮正低头哈腰地等在一侧，笑着回了一句：“初次来访，劳这位小哥引路。”
身旁的紫苏也会意地上前一步，悄悄将一个装有几粒碎银的布袋塞到他的手里。
小厮许是见过了太多贵族公子小姐对他们这些下人颐指气使的模样，面对如此客气的李文竹竟一时有些呆怔，脸上的笑意也不自觉真诚了几分。
他不动声色地将钱袋收进衣袖中，侧过身笑道：“小姐客气了。这边请！”
在小厮的带领下，李文竹携紫苏三人从正门穿过大堂，由右侧楼梯而上，进入了一间半开放式雅阁。
这间雅阁临靠二楼围栏，可直接俯视一楼大堂中景，且正对舞榭楼台方向，视野极好。
李文竹知晓她来的这个时间正是正餐点，以樊楼这样的名气，客流定是源源不断。这样的位置，若非常客提前预定，绝不可能坐到。
她们初次来访，又与这樊楼并无任何渊源，却能直接坐到这里，定是这小厮特意安排。
不论他是否是鉴于刚刚收了钱的缘故，这个情，她都承了。
“谢谢。”李文竹朝他莞尔一笑。
小厮却没有就此托乔拿大，而是假装没听到似的，用抹布将本就干净的桌面再次擦拭了一遍，又端起桌上的茶壶给李文竹几人斟满了茶。
做完这些他便退到侧边，将白色抹布搭到左臂上，弯着腰恭敬道：“不知小姐需要点些什么酒水吃食？”
“我也是刚来汴京不久，虽久闻樊楼大名却从未来过，对于这里的吃食也不甚了解。不知小哥可方便推荐一二？”
“小姐是哪里人？”
“我们来自陇西。”紫苏回。
小厮闻言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认真回道：“如果小姐想吃点家乡的味道，可以点一道荞粉和陇西腊肉。我们樊楼有一位厨子便来自陇西，做的口味还是蛮地道的。如果小姐想尝试一下本地的美食，不妨来点汴京烤鸭、酒法白虾、甜碧笋儿、雕花蜜饯。对了，今夏新出的冰酥酪十分清甜可口，还有三色肚丝羹也很不错，小姐都可以尝一下。”
“好，就你说的这些一样来一份，再上一壶玉泉酒。”李文竹道。
小厮微微一愣，随后便笑着大声回道：“几位小姐稍等片刻，美酒美食马上就来~”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李文竹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樊楼的装饰十分讲究，每条过道每间雅阁都挂满了珠帘秀额，夜色渐暗，在烛光辉映下珠光璀璨，灯品新奇。
此时一楼大堂已是宾朋满座，人声鼎沸。中央的舞谢楼台有数名舞娘正翩翩起舞，技艺娴熟，引得满堂喝彩。
二楼、三楼雅阁多是贵族子弟，虽不比楼下喧闹，却也都与同伴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而从雅阁眺窗往外望去，还能看到大半个东边汴京城，游龙飞舞、华彩非凡。
“真真是个消遣的好去处。”
“就是可惜了紫扶没能一起来。”泽兰嘟着嘴有些闷闷不乐。
“呦，还以为你脑袋里只装了这樊楼的新菜，不成想竟还有紫扶的位置？”紫苏忍不住打趣道。
泽兰瘪着嘴白了她一眼：“我只是贪嘴，又不是没良心，真的是！”
李文竹忍不住想笑，却因为才喝下一口茶不免有些呛到，轻咳了几声。
佩兰听见她的咳嗽声，忙拿起手上的薄纱大裳批到她的身上：“小姐，夜寒，还是将披衫穿上吧。”
李文竹笑了笑，没拒绝。
下午带她们出门时日头正盛，走了几步发些有些出汗便将外面的披衫脱了，不想这日头刚下，便觉得有些凉意，看来这身体确实有些虚了。
“回头将这些菜品重新打包一份给紫扶带回去吃。”
下午上街时，千金阁突发状况，紫扶不得不回去处理，这才没能与她们一起来。
“好。”紫苏应道。
又等了片刻，便有几名小厮端着几份餐品走了过来。每份餐品都是用统一的青花白瓷碟盛着，看着清凉又可口，十分诱人。
小厮将餐品小心翼翼放到桌子上，没有发出丁点声响。
李文竹点头道了声谢，随后便拿起竹节筷夹了一片碧笋儿放进嘴里。
“味道不错。”
见李文竹如此说，泽兰顿时眼冒金光，急不可耐地拾起一旁的筷子同样夹起一片碧笋儿咽了下去。
“哇~为什么他这个笋片做得这么清脆啊？不行，我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说完她又夹起一片细细咀嚼起来。
紫苏见她又是一副入魔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自己的筷子径自吃起来，不再理会她。
不愧是汴京城最有名的酒楼，每一道餐食都十分考究，就连一向挑食的李文竹都寻不到半分错处。
还有那名动京都的玉泉酒，轻品一口，甘醇而不浓烈，沁人心脾。
美食，美酒，美人，美景......
也不怪那么多的世家子弟时常流连忘返，就连李文竹此刻也觉着，这里实在是一处绝佳的消遣场所。
可就在几人吃得十分愉快时，几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让李文竹瞬间沉了脸。
“咦？这不是名震京都的李大小姐吗？怎么？情伤好了？这么快就出来找乐子了？”
泽兰本还在啃着烤鸭蹄子，一听到这话顿时气急，立马将口中未啃完的烤鸭吐了出来，也更加顾不上看来人是谁了，一骨溜起身手指着对方怒骂道：“你在乱言乱语什么东西？”
来人冷哼一声，双手环臂，斜了泽兰一眼，嘲讽道：“还真是穷乡僻壤出来的，连个丫鬟都这般没规矩！杏儿，给我掌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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