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太子
“小姐！老爷让你去一下正厅，说是......说是......”紫苏神色慌张，欲言又止。
此时的她不似平常那般沉稳，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
只是这表情也实在看不出这惊吓是好是坏。
李文竹正侧着身子倚靠在美人榻上看书，见她如此，不禁好奇问道：“怎么了？”
紫苏拍着胸脯深呼吸一大口气，才终于缓了过来：“太子殿下来了......说是要......要求娶小姐！”
“什么？！”李文竹这下也被惊得书都没拿稳，哗啦一下掉落在地，“你说……谁？”
“太子殿下!”紫苏格外认真地点了点头。
李文竹嘴唇微张，却久久未发一言。
“小姐，奴婢给你梳妆吧？”佩兰上前轻声提醒道。
“好......”李文竹讷讷地点了点头。
她实在没想明白，这太子究竟是从何而来？
明明两人没有任何交集，莫名奇妙上门求娶是为何意？
而且，不是说那相府嫡小姐姜半夏是众人皆知的准太子妃吗？
难道是……
朝堂政局发生了什么异常？
太子这番动作看似求娶是她，实际是为了割裂父亲与姜相的关系？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完成了梳妆、更衣，李文竹在紫苏的陪同下出了西厢院，恰巧与李木槿同时到达浮曲苑。
而当两人来到正厅，脚踏进门槛，看清端坐在主位上的男子是谁时，不由自主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是前几天宴会上那个郭公子吗？
见二人呆呆地望着对方，李苍耳唯恐礼数不周，忙厉声提醒：“晏晏、瑾儿，还不快过来参见太子殿下！”
“是。”
二人连忙上前几步，朝那人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李文竹叩见太子殿下！”
“李木槿叩见太子殿下！”
太子笑道：“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无需如此多礼。”
“哦？殿下与犬子还有渊源？”李苍耳挑眉问向李木槿。
在他看来，太子说不是第一次见面，那定是说的李木槿。
李木槿向来才华出众，在这一辈的文人子弟中名气甚高。而太子同样才兼文雅、明经擢秀，又素爱以文会友。
如今李木槿高中解元，太子若有心与之结交，也属正常。
而他这个女儿，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可能与高高在上的太子有所交集？
哪怕太子直接言明此番是为求娶晏晏而来，他也只当其许是听了李木槿的什么糊涂话才有这般动作。
毕竟在李木槿眼里，他这个妹妹可是天下第一好的，面对谁都是无止境的夸耀，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词汇都堆积在她身上。
李木槿闻言诚实回道：“先前在樊楼的宴会上与郭......与太子有过一面之缘。”
“槿花公子才华卓然，着实令吾惊羡。”太子道。
“殿下谬赞了。”李木槿颔首。
随后太子又看向一旁闷不吭声的李文竹，主动开口：“吾久闻李小姐才名，今日得幸一见，实在名不虚传。”
李文竹听他这番话，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九日前不是才在宴会上见过吗？
怎么，他就只记得她兄长李木槿，全然忘却了她的存在？
当时他那直勾勾的眼神，难不成还是自己的错觉？
还是说，他是为了不引起旁人口舌，这才为自己遮掩，假装他们二人是第一次相见？
这……其实也没必要吧？
毕竟此刻堂内，除了太子殿下与其贴身侍卫外，也就李氏父子三人了……
想到这，李文竹不禁瞟了一眼被太子当作唯一“外人”却全然不知的李苍耳，内心忍不住偷笑。
“那个……太子殿下，俗话说传言不可信，我不过一内院女子，只在父兄跟前识得三五字，哪里称得上什么才名。”李文竹谦逊回道。
“李小姐何必如此自谦？”太子莞尔一笑，直直盯着她，“李小姐的才华与手段，吾还是了解一二的。”
“手段”二字还格外加重了语气。
李文竹哪里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揶揄之意，却碍于身份无法发作，只好强忍住内心的烦躁，赔着笑脸咬牙切齿道：“殿下……谬赞了。”
这真是太子殿下吗？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那么多的政务朝事不去管，盯着她一个小女娘耍心机做什么？
李文竹面上不显，内心深处却问候了他百八十遍。
“不知太子殿下今日突然造访，所为何事？”李文竹懒得再与他周旋，遂开门见山道。
“晏晏，不得无理。”见李文竹言语直接，李苍耳忙出面斡旋，“殿下，小女自幼身处内宅，又经幼年丧母，缺乏管教，这才出言无状，还望殿下海涵。”
太子，名江祐，乃先皇后郭后所出第二子。
与木口无言的大皇子不同，他自幼便聪明早慧，学啥都快，且小小年纪便知矩守礼，很得官家喜爱。
后大皇子早夭，他便名正言顺受封成了太子。
李苍耳赴京上任这一年来，与太子在朝堂之上也因政事有过几番交锋，很清楚此人能力斐然，实乃人中龙凤，若他日临朝，也当为一位圣主。
只是，这是为人君的评价，而非私交啊！
谁能知道这贤德表明的太子，私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而且，他这莫名其妙跑来求娶，谁知道安了什么心思？
再说了，伴君如伴虎，帝王之家多是喜怒无常之人。若刚刚李文竹那一问惹怒了他，借机降罪他们李家……
李苍耳想到这里不免心下一惊。
不想，太子却只是舒然一笑：“无妨，先前一直听闻李小姐性情温和，为人极守规矩，今日一见却发现传闻果然不可全信。不过……”他停顿了两秒，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些，“吾倒觉着李小姐这般心直口快的性子，挺好。”
额……
李文竹这下彻底傻眼了。
这太子……不会是假冒的吧？！
不是说北文太子殿下最是循规蹈矩吗？一言一行从不逾矩半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刚刚就是故意出言无状，虽有风险，却也是想让太子看清她的无礼之举，从而对她产生厌弃。
不管太子是出于何种目的想娶她，她可从未想过要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城里生活。
可这太子，显然不走寻常路啊……
太子这番话不禁吓到了李文竹，就连李苍耳也不禁开始怀疑，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在朝堂之上端正秀丽、一口一句“我北文乃礼仪之邦，北文子民自当明纪守礼”的太子吗？
不过，李木槿就不一样了。
在他得知太子殿下当众宣布自己是来求娶李文竹之后，他便对其产生了莫名的亲近感。
尤其在看到其便是郭公子时，顿时觉着其与妹妹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当他听到太子夸赞妹妹这番话后，对其作为未来妹夫的认可达到了空前的程度。
他随即大步往前走了一步，抚掌大笑道：“太子果然眼光卓越，一眼可辨宝藏。我这个妹妹不是我自夸，绝非一般女子可比拟，其才学若是与试，我也得甘拜下风……”
“哥哥，”李文竹见他又要开启一轮王婆卖瓜模式，连忙拉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朝他使了使眼色，“太子乃当今第一才子，我们这般小门小户就别上赶子献丑了。”
“哪里就是献丑？晏晏，我不允许你这般说自己。”
……
哎，李文竹抚额苦笑。
她这个哥哥呀……
此时的她不似平常那般沉稳，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
只是这表情也实在看不出这惊吓是好是坏。
李文竹正侧着身子倚靠在美人榻上看书，见她如此，不禁好奇问道：“怎么了？”
紫苏拍着胸脯深呼吸一大口气，才终于缓了过来：“太子殿下来了......说是要......要求娶小姐！”
“什么？！”李文竹这下也被惊得书都没拿稳，哗啦一下掉落在地，“你说……谁？”
“太子殿下!”紫苏格外认真地点了点头。
李文竹嘴唇微张，却久久未发一言。
“小姐，奴婢给你梳妆吧？”佩兰上前轻声提醒道。
“好......”李文竹讷讷地点了点头。
她实在没想明白，这太子究竟是从何而来？
明明两人没有任何交集，莫名奇妙上门求娶是为何意？
而且，不是说那相府嫡小姐姜半夏是众人皆知的准太子妃吗？
难道是……
朝堂政局发生了什么异常？
太子这番动作看似求娶是她，实际是为了割裂父亲与姜相的关系？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完成了梳妆、更衣，李文竹在紫苏的陪同下出了西厢院，恰巧与李木槿同时到达浮曲苑。
而当两人来到正厅，脚踏进门槛，看清端坐在主位上的男子是谁时，不由自主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是前几天宴会上那个郭公子吗？
见二人呆呆地望着对方，李苍耳唯恐礼数不周，忙厉声提醒：“晏晏、瑾儿，还不快过来参见太子殿下！”
“是。”
二人连忙上前几步，朝那人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李文竹叩见太子殿下！”
“李木槿叩见太子殿下！”
太子笑道：“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无需如此多礼。”
“哦？殿下与犬子还有渊源？”李苍耳挑眉问向李木槿。
在他看来，太子说不是第一次见面，那定是说的李木槿。
李木槿向来才华出众，在这一辈的文人子弟中名气甚高。而太子同样才兼文雅、明经擢秀，又素爱以文会友。
如今李木槿高中解元，太子若有心与之结交，也属正常。
而他这个女儿，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可能与高高在上的太子有所交集？
哪怕太子直接言明此番是为求娶晏晏而来，他也只当其许是听了李木槿的什么糊涂话才有这般动作。
毕竟在李木槿眼里，他这个妹妹可是天下第一好的，面对谁都是无止境的夸耀，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词汇都堆积在她身上。
李木槿闻言诚实回道：“先前在樊楼的宴会上与郭......与太子有过一面之缘。”
“槿花公子才华卓然，着实令吾惊羡。”太子道。
“殿下谬赞了。”李木槿颔首。
随后太子又看向一旁闷不吭声的李文竹，主动开口：“吾久闻李小姐才名，今日得幸一见，实在名不虚传。”
李文竹听他这番话，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九日前不是才在宴会上见过吗？
怎么，他就只记得她兄长李木槿，全然忘却了她的存在？
当时他那直勾勾的眼神，难不成还是自己的错觉？
还是说，他是为了不引起旁人口舌，这才为自己遮掩，假装他们二人是第一次相见？
这……其实也没必要吧？
毕竟此刻堂内，除了太子殿下与其贴身侍卫外，也就李氏父子三人了……
想到这，李文竹不禁瞟了一眼被太子当作唯一“外人”却全然不知的李苍耳，内心忍不住偷笑。
“那个……太子殿下，俗话说传言不可信，我不过一内院女子，只在父兄跟前识得三五字，哪里称得上什么才名。”李文竹谦逊回道。
“李小姐何必如此自谦？”太子莞尔一笑，直直盯着她，“李小姐的才华与手段，吾还是了解一二的。”
“手段”二字还格外加重了语气。
李文竹哪里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揶揄之意，却碍于身份无法发作，只好强忍住内心的烦躁，赔着笑脸咬牙切齿道：“殿下……谬赞了。”
这真是太子殿下吗？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那么多的政务朝事不去管，盯着她一个小女娘耍心机做什么？
李文竹面上不显，内心深处却问候了他百八十遍。
“不知太子殿下今日突然造访，所为何事？”李文竹懒得再与他周旋，遂开门见山道。
“晏晏，不得无理。”见李文竹言语直接，李苍耳忙出面斡旋，“殿下，小女自幼身处内宅，又经幼年丧母，缺乏管教，这才出言无状，还望殿下海涵。”
太子，名江祐，乃先皇后郭后所出第二子。
与木口无言的大皇子不同，他自幼便聪明早慧，学啥都快，且小小年纪便知矩守礼，很得官家喜爱。
后大皇子早夭，他便名正言顺受封成了太子。
李苍耳赴京上任这一年来，与太子在朝堂之上也因政事有过几番交锋，很清楚此人能力斐然，实乃人中龙凤，若他日临朝，也当为一位圣主。
只是，这是为人君的评价，而非私交啊！
谁能知道这贤德表明的太子，私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而且，他这莫名其妙跑来求娶，谁知道安了什么心思？
再说了，伴君如伴虎，帝王之家多是喜怒无常之人。若刚刚李文竹那一问惹怒了他，借机降罪他们李家……
李苍耳想到这里不免心下一惊。
不想，太子却只是舒然一笑：“无妨，先前一直听闻李小姐性情温和，为人极守规矩，今日一见却发现传闻果然不可全信。不过……”他停顿了两秒，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些，“吾倒觉着李小姐这般心直口快的性子，挺好。”
额……
李文竹这下彻底傻眼了。
这太子……不会是假冒的吧？！
不是说北文太子殿下最是循规蹈矩吗？一言一行从不逾矩半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刚刚就是故意出言无状，虽有风险，却也是想让太子看清她的无礼之举，从而对她产生厌弃。
不管太子是出于何种目的想娶她，她可从未想过要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城里生活。
可这太子，显然不走寻常路啊……
太子这番话不禁吓到了李文竹，就连李苍耳也不禁开始怀疑，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在朝堂之上端正秀丽、一口一句“我北文乃礼仪之邦，北文子民自当明纪守礼”的太子吗？
不过，李木槿就不一样了。
在他得知太子殿下当众宣布自己是来求娶李文竹之后，他便对其产生了莫名的亲近感。
尤其在看到其便是郭公子时，顿时觉着其与妹妹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当他听到太子夸赞妹妹这番话后，对其作为未来妹夫的认可达到了空前的程度。
他随即大步往前走了一步，抚掌大笑道：“太子果然眼光卓越，一眼可辨宝藏。我这个妹妹不是我自夸，绝非一般女子可比拟，其才学若是与试，我也得甘拜下风……”
“哥哥，”李文竹见他又要开启一轮王婆卖瓜模式，连忙拉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朝他使了使眼色，“太子乃当今第一才子，我们这般小门小户就别上赶子献丑了。”
“哪里就是献丑？晏晏，我不允许你这般说自己。”
……
哎，李文竹抚额苦笑。
她这个哥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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