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离开
云黎兮睁开眼睛就看到屋子纱帐外面隐隐绰绰跪在地上的人影。
看到他她全身的血都凉了下来，立即起身掀起纱帘。
“你为什么回来了?”跪在哪里的人正是云黎兮给云霓裳的千语。
“主子，属下无能，二姑娘……暴毙了。”千语低头懊恼道。
“嘶啦——”云黎兮手下发力直接扯破了纱帐。
云黎兮怒道“我送你们去之前说了什么?让你们给我看好她，看好她……你们就这么给我看的?”
“主子息怒，二姑娘把我们两个支开，自己了服毒，等我们两个回来就已经……那毒无色无味甚至仵作都没检验出来。送亲的人也被梵天巩扣住不许回京报丧，这会还带着二姑娘继续向南疆走。千崖还跟着。”千语知道云黎兮现在怒极，主子给他们任务他们没有办好，着实该罚。
“她哪来的那种毒。”云黎兮说完就反应了过来，云霓裳一定悄悄找过玄灵或者玄策。
“这两个王八蛋……”想到这里，云黎兮起身让千灵进来服侍自己沐浴更衣，又对着跪在地上的千语道“你和千决带几个人杀了过去，誓死夺回二姑娘。”
“是。”
云黎兮带着海清剑就杀去了回春堂。
“玄灵你给我滚出来。”云黎兮到了回春堂却不能真的提剑杀了进去，无视自己面前拦着的人，冲里面道。
“苁蓉，让开。”从内堂缓缓走出来一个女子，轻纱掩面，若是仔细观察就会看到女子姣好的面容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是你给云霓裳的药?”云黎兮不掩来意直接道。
“是。”
看着面色平静的玄灵，云黎兮怒极“为什么，她才十五岁！”
“若她不死，阿姊你要怎么办?阿兄拼了命才把你救了回来，你就这么不惜命?”
“玄灵，她才十五岁！她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
“三年前阿姊你也才十五岁，我是你的好友不是她的。你为了护住他们三年前牺牲了什么，你知道我也知道，可是他们知道吗？三年过去让她护着你一下不行吗？”玄灵像是被云黎兮刺激到了失声道。
云黎兮伸手揪住玄灵的衣领“她死了，她为了我死了。这下你们满意了?”
“满意啊，至少阿姊你平安无事。”玄灵轻笑
“疯子。”
“你不疯?你若是不疯三年前你能差点没命?你若是不疯你的这些个兄弟姊妹早就没命了。”玄灵像是着魔道。
云黎兮脱力松开了揪着玄灵衣领的手“阿灵，如果他们都不在了，你觉得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如果你不在了，云黎墨他们又怎么活的下去?我阿兄他……”
“阿灵，当年没能救醒我不是他的问题。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没命了，他不该那么自责。”
玄灵看着转移话题的云黎兮心道“难道阿姊你真的不知道阿兄他……”
不可能不知道，你的心思何其细腻，怎么会看不出阿兄那明晃晃的爱意。
玄灵无奈“阿姊你至少应该去看看阿兄，你愿意出门总该去看看他。”
“我会去的。”
“阿姊，你不要怨我。”
云黎兮苦笑“我也想怨你，可我知道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就像当年的我一样，怨不了旁人。可我能怎么办，我刚才就是……”
看着笑的苦涩的云黎兮，玄灵心里又何尝不难受，又或者给云霓裳那种药她又如何真的忍心。
“灵灵阿姊，你有没有一种无色无味甚至仵作都没法检验出来的毒药呢？”
玄灵看着这么晚来找她的人，心下诧异却也没问什么只是道“有啊，你灵灵阿姊什么毒药没有。”
“那灵灵阿姊可以给我一些吗？”
玄灵挑眉“你要那个干什么?毒死南疆王子?”
云霓裳无奈一笑“灵灵阿姊，你不用和我装傻的，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自己最好的选择是什么。”
玄灵毫不意外她的通透，云霓裳很聪明是唯一一个看到了她内心软处的人。
“你最好的选择是嫁到南疆，安安稳稳的活着。你长姊一定会给你云隐卫护你周全的。”
“可是若我不死，来日就是南疆人拿捏长姊的软肋。我不能成为长姊的盔甲，至少不能连累长姊。况且嫁给南疆人让我恶心。”
“为什么不要假死药?你长姊可以帮你逃出来。”
“以南疆人的狡诈，突然暴毙如何会不验尸，我不能给他们留下威胁长姊的把柄。不能现在就给天祁带来战事。我长姊长兄他们吃不消。”
玄灵不再多言，云家这些小辈都太聪明也太执拗，决定做的事情任谁都拦不住也改不了。“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自然不会拦着你，替你长姊谢过你了。”
“谢谢灵灵阿姊，来日长姊问起，你便告诉她是我自己选的。三兄若是……灵灵阿姊你要怎么办?”
玄灵苦笑“你长姊如何会想不到这一层。你三兄若是出事，我绝不独活。”
“为什么不告诉三兄？”
玄灵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抚了脸上的疤，云霓裳了然不再追问。
在心悦的人面前，如何优秀的人都是会自卑的。
就像是拿出了所有的喜欢，但什么都不想要，只求心悦的人能够平安喜乐。
“阿姊你最近睡得还好吗？”看着眼下乌黑，面色发黄的人，玄灵就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这样的面色怎么可能睡得好。
今日若不是云黎兮来的匆忙，只怕她也看不到这样的云黎兮。
“算了，安神汤接着喝吧。不许自己停，否则我让阿兄搬去你府上看着你喝。”玄灵威胁。
云黎兮无奈“好。”
“你摘了次兄的鬼草?”
“怎么可能，黎宸阿兄那个笑面阎罗，我可不敢招惹。”
云黎兮看玄灵面上的害怕不似作假点了点头“确实，次兄才是我们几个人里最不好招惹的。”
“次兄的鬼草少了七株，数量有点太大，你对这个比我了解，帮我留意一下。应该是我们熟悉的人，否则怎么可能进了我的林子。”
听到这玄灵有些迟疑开口“阿姊你知道控梦之术吗？”
云黎兮点头“略有了解，据说是玄氏的秘术，怎么了?”
“之前阿兄试图让阿姊你忘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可是他没成功，我们也没把这事告诉阿姊你。但是……静安阿姊之前来找我，让我帮她忘了一些事情。可我对控梦之术并不精通就没敢同意。让她去找我阿兄，但是静安阿姊拒绝了……”玄灵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后来静安阿姊没有再提过这个事，但我总觉得阿姊有哪里不一样了。”
看着犹犹豫豫的玄灵，她几乎当下就确定了是沈静安摘了鬼草。但是是为了什么?
“静安可有告诉你想忘了什么吗？”
“没有，阿姊只告诉我她想忘记一些前尘往事，不是很重要。”
云黎兮无奈摇头，这话也就只有玄灵会信了，不是很重要为什么还要特地找方法忘掉。
“我先走了。”云黎兮摆了摆手，转身离开。气势汹汹来，最后什么也没做，又孤孤单单的离开。
“阿姊，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有些牺牲是一定要的。”玄灵喃喃道。
……
乐舞阁外面云黎兮看着牌匾上的几个大字，迟迟不肯抬步进去。
乐舞阁和云隐卫曾经是她的左膀右臂，乐舞阁是天下消息传递最快最准确的途径。里面有天下最好的乐师舞娘，也有天下最好的密探。都是她一手培养训练出来的。
几年过去，她竟然连进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位女公子你有什么事吗？”就在云黎兮愣神的时候，有人注意到了在门口发呆的她。
“是你?你真的来了啊。”云黎兮抬眸一看，这人正是那天云黎墨当街从康乐手下救出来的男子。
“女公子认识我?女公子这般模样没道理我们认识但我却不记得。”
云黎兮微微一笑“这个不重要。你为何会愿意听云家三郎的话来乐舞阁呢？”
那人也不追问只是道“乐舞阁名动天下，云三郎那日的话就是给我的拜贴，没道理我不接着。”
云黎兮了然，自己还是没有看错人，此人果然聪明，最起码是个懂得抓住机会的人。
“你们阁主可在?”
“红袖阿姊和添香阿姊吵了起来，阁主在劝架。”
云黎兮装傻“你也不问我是谁?就这么告诉我这些?”
那人也淡笑指了指云黎兮腰间的海清剑“您是飞云将军吧！海清剑我认得，况且那日马车里恐怕不止云三郎一人，您应该也在。以云三郎的个性，那种琐事他可不会插手。”
云黎兮挑眉“那你为何又以为乐舞阁和我有关?”
“我其实不知道，可是飞云将军与玄氏二郎是至交好友的事天下皆知。”
“你可愿意来云隐卫?”
那人拱手道“此乃萧沐轩之幸。”
“可你来云隐卫就没有自己的名字了。萧沐轩就会不存于世。”
“只要我记得我是萧沐轩，那萧沐轩就还是萧沐轩。只要您记得我是萧沐轩，那萧沐轩就不会消失。”
云黎兮了然一笑，摆手走进了乐舞阁。
这人那日恐怕也是故意栽到康乐手里的，当真是聪明极了。
看到他她全身的血都凉了下来，立即起身掀起纱帘。
“你为什么回来了?”跪在哪里的人正是云黎兮给云霓裳的千语。
“主子，属下无能，二姑娘……暴毙了。”千语低头懊恼道。
“嘶啦——”云黎兮手下发力直接扯破了纱帐。
云黎兮怒道“我送你们去之前说了什么?让你们给我看好她，看好她……你们就这么给我看的?”
“主子息怒，二姑娘把我们两个支开，自己了服毒，等我们两个回来就已经……那毒无色无味甚至仵作都没检验出来。送亲的人也被梵天巩扣住不许回京报丧，这会还带着二姑娘继续向南疆走。千崖还跟着。”千语知道云黎兮现在怒极，主子给他们任务他们没有办好，着实该罚。
“她哪来的那种毒。”云黎兮说完就反应了过来，云霓裳一定悄悄找过玄灵或者玄策。
“这两个王八蛋……”想到这里，云黎兮起身让千灵进来服侍自己沐浴更衣，又对着跪在地上的千语道“你和千决带几个人杀了过去，誓死夺回二姑娘。”
“是。”
云黎兮带着海清剑就杀去了回春堂。
“玄灵你给我滚出来。”云黎兮到了回春堂却不能真的提剑杀了进去，无视自己面前拦着的人，冲里面道。
“苁蓉，让开。”从内堂缓缓走出来一个女子，轻纱掩面，若是仔细观察就会看到女子姣好的面容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是你给云霓裳的药?”云黎兮不掩来意直接道。
“是。”
看着面色平静的玄灵，云黎兮怒极“为什么，她才十五岁！”
“若她不死，阿姊你要怎么办?阿兄拼了命才把你救了回来，你就这么不惜命?”
“玄灵，她才十五岁！她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
“三年前阿姊你也才十五岁，我是你的好友不是她的。你为了护住他们三年前牺牲了什么，你知道我也知道，可是他们知道吗？三年过去让她护着你一下不行吗？”玄灵像是被云黎兮刺激到了失声道。
云黎兮伸手揪住玄灵的衣领“她死了，她为了我死了。这下你们满意了?”
“满意啊，至少阿姊你平安无事。”玄灵轻笑
“疯子。”
“你不疯?你若是不疯三年前你能差点没命?你若是不疯你的这些个兄弟姊妹早就没命了。”玄灵像是着魔道。
云黎兮脱力松开了揪着玄灵衣领的手“阿灵，如果他们都不在了，你觉得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如果你不在了，云黎墨他们又怎么活的下去?我阿兄他……”
“阿灵，当年没能救醒我不是他的问题。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没命了，他不该那么自责。”
玄灵看着转移话题的云黎兮心道“难道阿姊你真的不知道阿兄他……”
不可能不知道，你的心思何其细腻，怎么会看不出阿兄那明晃晃的爱意。
玄灵无奈“阿姊你至少应该去看看阿兄，你愿意出门总该去看看他。”
“我会去的。”
“阿姊，你不要怨我。”
云黎兮苦笑“我也想怨你，可我知道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就像当年的我一样，怨不了旁人。可我能怎么办，我刚才就是……”
看着笑的苦涩的云黎兮，玄灵心里又何尝不难受，又或者给云霓裳那种药她又如何真的忍心。
“灵灵阿姊，你有没有一种无色无味甚至仵作都没法检验出来的毒药呢？”
玄灵看着这么晚来找她的人，心下诧异却也没问什么只是道“有啊，你灵灵阿姊什么毒药没有。”
“那灵灵阿姊可以给我一些吗？”
玄灵挑眉“你要那个干什么?毒死南疆王子?”
云霓裳无奈一笑“灵灵阿姊，你不用和我装傻的，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自己最好的选择是什么。”
玄灵毫不意外她的通透，云霓裳很聪明是唯一一个看到了她内心软处的人。
“你最好的选择是嫁到南疆，安安稳稳的活着。你长姊一定会给你云隐卫护你周全的。”
“可是若我不死，来日就是南疆人拿捏长姊的软肋。我不能成为长姊的盔甲，至少不能连累长姊。况且嫁给南疆人让我恶心。”
“为什么不要假死药?你长姊可以帮你逃出来。”
“以南疆人的狡诈，突然暴毙如何会不验尸，我不能给他们留下威胁长姊的把柄。不能现在就给天祁带来战事。我长姊长兄他们吃不消。”
玄灵不再多言，云家这些小辈都太聪明也太执拗，决定做的事情任谁都拦不住也改不了。“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自然不会拦着你，替你长姊谢过你了。”
“谢谢灵灵阿姊，来日长姊问起，你便告诉她是我自己选的。三兄若是……灵灵阿姊你要怎么办?”
玄灵苦笑“你长姊如何会想不到这一层。你三兄若是出事，我绝不独活。”
“为什么不告诉三兄？”
玄灵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抚了脸上的疤，云霓裳了然不再追问。
在心悦的人面前，如何优秀的人都是会自卑的。
就像是拿出了所有的喜欢，但什么都不想要，只求心悦的人能够平安喜乐。
“阿姊你最近睡得还好吗？”看着眼下乌黑，面色发黄的人，玄灵就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这样的面色怎么可能睡得好。
今日若不是云黎兮来的匆忙，只怕她也看不到这样的云黎兮。
“算了，安神汤接着喝吧。不许自己停，否则我让阿兄搬去你府上看着你喝。”玄灵威胁。
云黎兮无奈“好。”
“你摘了次兄的鬼草?”
“怎么可能，黎宸阿兄那个笑面阎罗，我可不敢招惹。”
云黎兮看玄灵面上的害怕不似作假点了点头“确实，次兄才是我们几个人里最不好招惹的。”
“次兄的鬼草少了七株，数量有点太大，你对这个比我了解，帮我留意一下。应该是我们熟悉的人，否则怎么可能进了我的林子。”
听到这玄灵有些迟疑开口“阿姊你知道控梦之术吗？”
云黎兮点头“略有了解，据说是玄氏的秘术，怎么了?”
“之前阿兄试图让阿姊你忘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可是他没成功，我们也没把这事告诉阿姊你。但是……静安阿姊之前来找我，让我帮她忘了一些事情。可我对控梦之术并不精通就没敢同意。让她去找我阿兄，但是静安阿姊拒绝了……”玄灵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后来静安阿姊没有再提过这个事，但我总觉得阿姊有哪里不一样了。”
看着犹犹豫豫的玄灵，她几乎当下就确定了是沈静安摘了鬼草。但是是为了什么?
“静安可有告诉你想忘了什么吗？”
“没有，阿姊只告诉我她想忘记一些前尘往事，不是很重要。”
云黎兮无奈摇头，这话也就只有玄灵会信了，不是很重要为什么还要特地找方法忘掉。
“我先走了。”云黎兮摆了摆手，转身离开。气势汹汹来，最后什么也没做，又孤孤单单的离开。
“阿姊，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有些牺牲是一定要的。”玄灵喃喃道。
……
乐舞阁外面云黎兮看着牌匾上的几个大字，迟迟不肯抬步进去。
乐舞阁和云隐卫曾经是她的左膀右臂，乐舞阁是天下消息传递最快最准确的途径。里面有天下最好的乐师舞娘，也有天下最好的密探。都是她一手培养训练出来的。
几年过去，她竟然连进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位女公子你有什么事吗？”就在云黎兮愣神的时候，有人注意到了在门口发呆的她。
“是你?你真的来了啊。”云黎兮抬眸一看，这人正是那天云黎墨当街从康乐手下救出来的男子。
“女公子认识我?女公子这般模样没道理我们认识但我却不记得。”
云黎兮微微一笑“这个不重要。你为何会愿意听云家三郎的话来乐舞阁呢？”
那人也不追问只是道“乐舞阁名动天下，云三郎那日的话就是给我的拜贴，没道理我不接着。”
云黎兮了然，自己还是没有看错人，此人果然聪明，最起码是个懂得抓住机会的人。
“你们阁主可在?”
“红袖阿姊和添香阿姊吵了起来，阁主在劝架。”
云黎兮装傻“你也不问我是谁?就这么告诉我这些?”
那人也淡笑指了指云黎兮腰间的海清剑“您是飞云将军吧！海清剑我认得，况且那日马车里恐怕不止云三郎一人，您应该也在。以云三郎的个性，那种琐事他可不会插手。”
云黎兮挑眉“那你为何又以为乐舞阁和我有关?”
“我其实不知道，可是飞云将军与玄氏二郎是至交好友的事天下皆知。”
“你可愿意来云隐卫?”
那人拱手道“此乃萧沐轩之幸。”
“可你来云隐卫就没有自己的名字了。萧沐轩就会不存于世。”
“只要我记得我是萧沐轩，那萧沐轩就还是萧沐轩。只要您记得我是萧沐轩，那萧沐轩就不会消失。”
云黎兮了然一笑，摆手走进了乐舞阁。
这人那日恐怕也是故意栽到康乐手里的，当真是聪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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