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画里走出来的人
力量突然莫名其妙地增加了。
伊菈可以确定，这并不是她的错觉。诚然，在到达这个新世界之前的时候，身上的旧伤的确会影响她力量的发挥，当旧伤被修复之后，按理说出力相对比之前强是正常的。
但，提升幅度太大了。
伊菈的重量级就摆在那，数据不会骗人，单论力量，她绝对不是那个至少90公斤起步的肌肉壮汉的对手。
——可她偏偏就是赢了，在最不可能赢的领域，违反科学常识地赢了！
伊菈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本身的缘故。那么答案自然就只有一个了。
“维持者，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扑哧——”
卡通化的烟雾迸发声音响起，缅因猫在伊菈身前的空处浮现出来。
“真失礼啊，我才不会在未经许可的前提下对自己的合作人的身体动什么手脚呢。这可是你自己的力量。”
“我自己的？”伊菈皱起眉头，见她这副模样，维持者便明白她大抵是误会了什么，便解释道：
“一开始不就说了吗，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份神秘大礼——所谓的大礼，也就是帮你激活本来就属于你的力量：我们将其称之为『灵能』，而你们称之为『超能力』的特殊力量。”
“结果就是，你获得了『角斗者』这个灵能力。”
觉醒了角斗者能力的人被送到角斗场当角斗者，这笑话可真够冷的……伊菈面无表情地想着，而维持者似乎是看穿了伊菈在想什么一样的，在这个念头刚刚从伊菈脑海中划过时，便继续解释：
“能觉醒什么能力不是我们决定的，而是由你的人生经历和认知决定的。能力的名字也不是我们起的——倒不如说，能力本身就是『角斗者』这个词语，而真正的效果都是从这个词汇衍生出来的。”
“从词汇里衍生？”伊菈的脚步没有停下片刻，而是一边走一边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之前就说过了吧？人类能连通虚境，在整个多元宇宙里，这都是非常稀有的特质。”缅因猫一边说，一边从背后摸出博士帽和眼镜戴上，“而除了情感，认知同样也能引起虚境的变化——只不过形式有所不同。”
“情感能产生庞大的能量，而认知却会给混乱的虚境之中形成一个个『概念』。这些概念在虚境中不断飘荡，直到遇到一个与它匹配的灵魂并与之结合——而那些与概念结合的个体，我们称之为『灵能者』；具有结合潜力但尚未与概念结合的个体，我们则称其为『灵能种子』。”
“灵能者的数量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通常来说，大概一万个人里就有一个具备概念结合资质的‘种子’……”
“但我在地球从来没见到过所谓的超能力者。”伊菈冷静的在头脑里回复对方。
“是的。这是由于地球的特殊性质而决定的——比起其它地方，地球所对应的『虚境』是非常‘薄’的。”
“薄？”
“就像海水有深有浅，虚境也有厚薄一说。厚的地方，虚境的力量就庞大；而薄的地方，虚境的力量就微弱——因此，地球上因为灵能而引起的，你们所谓的‘超自然事件’才会那么少，差不多一百件里才有一件是真的。”
说实话，对真实的超自然事件数量说“才”这个字，伊菈着实是第一次见。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那都是闲的没事的年轻人追求刺激编出来的，可现在忽然冒出来一只外星猫告诉她，那些事情有的居然还是真的……
不过地球都变成微型黑洞了，现在思考这些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就是了。
“说回能力的话题。就是因为地球对应的虚境区域很薄的缘故，所以灵能种子要跟概念结合的话，地球的环境是不适宜的——就像缺乏养分的种子，要么在土里休眠，要么索性长成个营养不良的模样，而你属于前者。”
“休眠的种子，只要扔到水里泡一泡，再把它扔到肥沃的土壤里，就会自然而然的生根发芽——伊菈，我们所做的，就仅仅是泡水这一个步骤而已。”
“这样。”
伊菈接受了这个说法，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刚想再问些什么，便忽然停住了脚步。
原因无他，因为从一旁忽然钻出了一个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从一旁钻出”这种话，用在一条单行的狭窄通道里其实有些奇怪，但事实便是如此：那个绿色长发、不知男女、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模样的孩子忽然从旁边的墙壁——确切地说，是壁画里跳了出来，踩着高雅的舞步，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轻盈地落地后又灵巧的在原地转了两圈后，正好面对着伊菈停了下来，顺势做了一个优雅的鞠躬礼。
“您好~美丽的小姐！请原谅我的冒犯来访，以及，还请容许我自我介绍——”
“我叫安提布尔·诺赛特，来自精灵之森，是一名正在周游大陆的艺术家。”
“不知……我能否得知您的芳名，并与您共进晚餐？”
伊菈默默地看着面前这个突然跳出来的奇怪的孩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到了他狭长的耳朵、脚踝上的金环……并最终把视线停留在了他裸露在裘衣之外的白洁双肩之上。
她迈开步子走上前去，来到距离安提布尔不足一米远的位置，低下头，看着那仅仅到自己胸口高度的少年，看到了他闪着星星眼的翡翠色眸子，一言不发地伸出了手。
然后……
“哗啦——”
安提布尔呆了一下，只觉得自己身体两侧忽然传来一阵粗鲁但又带些小心的力道，身子都被短暂地拎起了一下。随后便感到自己的双肩和胸前一暖，低下头，却看到自己原本挂在身上的裘衣已经被拉起来，而始作俑者还很贴心的给他又紧了紧前襟，之后又当着他的面抬起手，到他的面前。
“啪！”
“好痛！”
伊菈的手劲很大，直接把安提布尔的前额弹红了一片。精灵少年被猝不及防地弹了这么一下，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捂额头，垂下脑袋，耳朵也跟着耷拉下去，眼角出现了生理性的泪花。
“小孩子出门好好穿衣服，当心被人盯上，而且会感冒。”
身前传来了伊菈那毫无变化的沙哑声音，随后，身前的光线便发生了变化。脚步声在耳边响起，伊菈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了这里，完全没有继续同他说话的意思。安提布尔懵懵地转头看着伊菈远去的背影，整个人看起来都处于一个大脑宕机的状态。
片刻后，他似乎是回过了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迈开步子，走到墙边的壁画前，伸手就从里面捞出来一面落地镜，摸着下巴打量起了镜子里自己现在的打扮。
于是当德利诺兰终于找到安提布尔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便是这样的场景：不知为啥突然好好穿起衣服的安提布尔光着腿，摸着下巴，单手叉腰，上半身微微前倾，一脸认真地照着镜子，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德利诺兰不是擅长思考的人，于是他就直接问了。
“你干什么呢？”他走到安提布尔身边，疑惑的朝着镜子看了一眼，确定那只是安提布尔用魔法变出的一面普通的镜子之后，愈发地不解起来。
“……德利诺兰……”
“嗯？”
“我之前没好好穿衣服吗？”
“……你自己心里没有数的吗？”
与此同时，另一边……
“真意外啊，你居然没直接杀掉他。”维持者一边漂浮在伊菈身旁，一边好奇地上下看着伊菈，“我还以为你会在他刚钻出来的时候就把剑扔过去呢。”
“从墙里钻出来的一个小鬼而已，又不是凭空出现的外星猫。”
“……你对小孩子的耐心意外的多呢。”
“至少比对一只会说话的外星猫多。”
“因为你妹妹吗？”
这句话让伊菈停住了脚步，看向了那只正在打哈欠挠痒的缅因猫，而后者则表现的十分自然。
“别那么看着我嘛~我们把你从黑洞里捞出来的方式就是把信息和物质一同解压出来，对我们而言，地球上发生过的事就是放在硬盘里的文件夹，随时都能查阅的。”一边说，它一边放下了蹬脑袋的后腿，对伊菈露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在选择合作人之前，我总得调查一下对方的背景吧？不然……怎么能确定你会接受这笔交易呢？”
伊菈沉默不语地盯着它看了很久，才把目光收了回来。刚要转身继续走，迎面便跑来了一个气喘吁吁的高大汉子——正是之前的那个看守。
“你怎么在这里？我在外面找了你好几圈，通道里有什么好呆的？”那看守一面喘着粗气，一面抱怨着说，而后扭头，在看到墙壁上的图案时，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你也觉得这壁画很好，对吧？”他直起身来，汗水划过他带着骄傲表情的脸庞，“也对，毕竟你是奴隶出身，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这是布罗昂迪欧的上一任老板在世的时候翻新的，当时的老板花了重金请来安提布尔大师亲自在这里作画，每一位角斗场的观众都能在这里观看大师之作，这些壁画直接将整个布罗昂迪欧的收入提高了将近三成，直到现在，这里还是整个哈弗斯邦克最具有艺术气息的地方之一。”
“听说最近多斯提克老板又请来了安提布尔大师，时隔三十年，这座竞技场又要迎来一次新生了……”
看守满脸感慨地述说起了竞技场的过去，在讲述的过程中骄傲地挺起胸膛，仿佛与这布罗昂迪欧与有荣焉一般。而伊菈则是看起来若有所思的模样。
“安提布尔……”她下意识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皱着眉头想了好久，才在心里有些疑惑地对维持者道：“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是刚刚拦住你的那个‘小鬼’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过的他的名字……真是的，你至少也把对方自我介绍的内容记住吧？”
“没仔细听。”
在心里跟维持者对话完之后，伊菈便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墙壁。那是一组组精美的壁画，看起来似乎是一整个连环的神话故事。由于是从中间开始的，所以有些难以看懂。而在一连串的画面中，最引人瞩目的，是这样一幅画面：威武的重甲战士骑着一匹雄骏的红马，挥舞着长剑，斩向面前的敌人。而在他的身后，一名侧坐在黑马身上的黑袍人手里握着巨大的镰刀，像收割麦子一样割走人身上飘出的灵魂。
即便是伊菈这种艺术盲也一眼就能看出这画的优秀。她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那孩子画得很好啊……”明明看起来只是个不好好穿衣服的小鬼来着。
哪知她这番话，却引来了看守讶异的目光。
“孩子？”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安提布尔大师可是在一百年前就已经在全大陆都享有盛名了。精灵可是出了名的长生种，他们的寿命是人类的十几倍不止，这可是常识——你到底是哪里的人啊，这都不知道？”他倒是听说过，一些穷山僻壤的地方会把路过的精灵旅行者传成山里的精怪……
寿命是人类的十几倍不止……千年寿命么？那还真是够长寿的……伊菈心想。
“啊，不说这个了。老板吩咐我带你去角斗士营房入住，从今天起，你就正式成为一名布罗昂迪欧角斗士了。”说着，看守用力地拍了拍伊菈的肩膀，把一个瘪瘪的钱袋子放到伊菈手里，“好好干，老板很看好你。只要赢下角斗，就有赏金拿。赚够赏金，赢够场数的话，你还可以为自己赎身——当然，脱离了奴隶籍之后，你也还可以继续角斗士生涯。”
伊菈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听着里面有些沉闷的叮当响声，心里大概有了点底。
“知道了，麻烦带路。”
伊菈可以确定，这并不是她的错觉。诚然，在到达这个新世界之前的时候，身上的旧伤的确会影响她力量的发挥，当旧伤被修复之后，按理说出力相对比之前强是正常的。
但，提升幅度太大了。
伊菈的重量级就摆在那，数据不会骗人，单论力量，她绝对不是那个至少90公斤起步的肌肉壮汉的对手。
——可她偏偏就是赢了，在最不可能赢的领域，违反科学常识地赢了！
伊菈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本身的缘故。那么答案自然就只有一个了。
“维持者，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扑哧——”
卡通化的烟雾迸发声音响起，缅因猫在伊菈身前的空处浮现出来。
“真失礼啊，我才不会在未经许可的前提下对自己的合作人的身体动什么手脚呢。这可是你自己的力量。”
“我自己的？”伊菈皱起眉头，见她这副模样，维持者便明白她大抵是误会了什么，便解释道：
“一开始不就说了吗，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份神秘大礼——所谓的大礼，也就是帮你激活本来就属于你的力量：我们将其称之为『灵能』，而你们称之为『超能力』的特殊力量。”
“结果就是，你获得了『角斗者』这个灵能力。”
觉醒了角斗者能力的人被送到角斗场当角斗者，这笑话可真够冷的……伊菈面无表情地想着，而维持者似乎是看穿了伊菈在想什么一样的，在这个念头刚刚从伊菈脑海中划过时，便继续解释：
“能觉醒什么能力不是我们决定的，而是由你的人生经历和认知决定的。能力的名字也不是我们起的——倒不如说，能力本身就是『角斗者』这个词语，而真正的效果都是从这个词汇衍生出来的。”
“从词汇里衍生？”伊菈的脚步没有停下片刻，而是一边走一边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之前就说过了吧？人类能连通虚境，在整个多元宇宙里，这都是非常稀有的特质。”缅因猫一边说，一边从背后摸出博士帽和眼镜戴上，“而除了情感，认知同样也能引起虚境的变化——只不过形式有所不同。”
“情感能产生庞大的能量，而认知却会给混乱的虚境之中形成一个个『概念』。这些概念在虚境中不断飘荡，直到遇到一个与它匹配的灵魂并与之结合——而那些与概念结合的个体，我们称之为『灵能者』；具有结合潜力但尚未与概念结合的个体，我们则称其为『灵能种子』。”
“灵能者的数量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通常来说，大概一万个人里就有一个具备概念结合资质的‘种子’……”
“但我在地球从来没见到过所谓的超能力者。”伊菈冷静的在头脑里回复对方。
“是的。这是由于地球的特殊性质而决定的——比起其它地方，地球所对应的『虚境』是非常‘薄’的。”
“薄？”
“就像海水有深有浅，虚境也有厚薄一说。厚的地方，虚境的力量就庞大；而薄的地方，虚境的力量就微弱——因此，地球上因为灵能而引起的，你们所谓的‘超自然事件’才会那么少，差不多一百件里才有一件是真的。”
说实话，对真实的超自然事件数量说“才”这个字，伊菈着实是第一次见。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那都是闲的没事的年轻人追求刺激编出来的，可现在忽然冒出来一只外星猫告诉她，那些事情有的居然还是真的……
不过地球都变成微型黑洞了，现在思考这些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就是了。
“说回能力的话题。就是因为地球对应的虚境区域很薄的缘故，所以灵能种子要跟概念结合的话，地球的环境是不适宜的——就像缺乏养分的种子，要么在土里休眠，要么索性长成个营养不良的模样，而你属于前者。”
“休眠的种子，只要扔到水里泡一泡，再把它扔到肥沃的土壤里，就会自然而然的生根发芽——伊菈，我们所做的，就仅仅是泡水这一个步骤而已。”
“这样。”
伊菈接受了这个说法，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刚想再问些什么，便忽然停住了脚步。
原因无他，因为从一旁忽然钻出了一个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从一旁钻出”这种话，用在一条单行的狭窄通道里其实有些奇怪，但事实便是如此：那个绿色长发、不知男女、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模样的孩子忽然从旁边的墙壁——确切地说，是壁画里跳了出来，踩着高雅的舞步，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轻盈地落地后又灵巧的在原地转了两圈后，正好面对着伊菈停了下来，顺势做了一个优雅的鞠躬礼。
“您好~美丽的小姐！请原谅我的冒犯来访，以及，还请容许我自我介绍——”
“我叫安提布尔·诺赛特，来自精灵之森，是一名正在周游大陆的艺术家。”
“不知……我能否得知您的芳名，并与您共进晚餐？”
伊菈默默地看着面前这个突然跳出来的奇怪的孩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到了他狭长的耳朵、脚踝上的金环……并最终把视线停留在了他裸露在裘衣之外的白洁双肩之上。
她迈开步子走上前去，来到距离安提布尔不足一米远的位置，低下头，看着那仅仅到自己胸口高度的少年，看到了他闪着星星眼的翡翠色眸子，一言不发地伸出了手。
然后……
“哗啦——”
安提布尔呆了一下，只觉得自己身体两侧忽然传来一阵粗鲁但又带些小心的力道，身子都被短暂地拎起了一下。随后便感到自己的双肩和胸前一暖，低下头，却看到自己原本挂在身上的裘衣已经被拉起来，而始作俑者还很贴心的给他又紧了紧前襟，之后又当着他的面抬起手，到他的面前。
“啪！”
“好痛！”
伊菈的手劲很大，直接把安提布尔的前额弹红了一片。精灵少年被猝不及防地弹了这么一下，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捂额头，垂下脑袋，耳朵也跟着耷拉下去，眼角出现了生理性的泪花。
“小孩子出门好好穿衣服，当心被人盯上，而且会感冒。”
身前传来了伊菈那毫无变化的沙哑声音，随后，身前的光线便发生了变化。脚步声在耳边响起，伊菈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了这里，完全没有继续同他说话的意思。安提布尔懵懵地转头看着伊菈远去的背影，整个人看起来都处于一个大脑宕机的状态。
片刻后，他似乎是回过了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迈开步子，走到墙边的壁画前，伸手就从里面捞出来一面落地镜，摸着下巴打量起了镜子里自己现在的打扮。
于是当德利诺兰终于找到安提布尔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便是这样的场景：不知为啥突然好好穿起衣服的安提布尔光着腿，摸着下巴，单手叉腰，上半身微微前倾，一脸认真地照着镜子，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德利诺兰不是擅长思考的人，于是他就直接问了。
“你干什么呢？”他走到安提布尔身边，疑惑的朝着镜子看了一眼，确定那只是安提布尔用魔法变出的一面普通的镜子之后，愈发地不解起来。
“……德利诺兰……”
“嗯？”
“我之前没好好穿衣服吗？”
“……你自己心里没有数的吗？”
与此同时，另一边……
“真意外啊，你居然没直接杀掉他。”维持者一边漂浮在伊菈身旁，一边好奇地上下看着伊菈，“我还以为你会在他刚钻出来的时候就把剑扔过去呢。”
“从墙里钻出来的一个小鬼而已，又不是凭空出现的外星猫。”
“……你对小孩子的耐心意外的多呢。”
“至少比对一只会说话的外星猫多。”
“因为你妹妹吗？”
这句话让伊菈停住了脚步，看向了那只正在打哈欠挠痒的缅因猫，而后者则表现的十分自然。
“别那么看着我嘛~我们把你从黑洞里捞出来的方式就是把信息和物质一同解压出来，对我们而言，地球上发生过的事就是放在硬盘里的文件夹，随时都能查阅的。”一边说，它一边放下了蹬脑袋的后腿，对伊菈露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在选择合作人之前，我总得调查一下对方的背景吧？不然……怎么能确定你会接受这笔交易呢？”
伊菈沉默不语地盯着它看了很久，才把目光收了回来。刚要转身继续走，迎面便跑来了一个气喘吁吁的高大汉子——正是之前的那个看守。
“你怎么在这里？我在外面找了你好几圈，通道里有什么好呆的？”那看守一面喘着粗气，一面抱怨着说，而后扭头，在看到墙壁上的图案时，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你也觉得这壁画很好，对吧？”他直起身来，汗水划过他带着骄傲表情的脸庞，“也对，毕竟你是奴隶出身，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这是布罗昂迪欧的上一任老板在世的时候翻新的，当时的老板花了重金请来安提布尔大师亲自在这里作画，每一位角斗场的观众都能在这里观看大师之作，这些壁画直接将整个布罗昂迪欧的收入提高了将近三成，直到现在，这里还是整个哈弗斯邦克最具有艺术气息的地方之一。”
“听说最近多斯提克老板又请来了安提布尔大师，时隔三十年，这座竞技场又要迎来一次新生了……”
看守满脸感慨地述说起了竞技场的过去，在讲述的过程中骄傲地挺起胸膛，仿佛与这布罗昂迪欧与有荣焉一般。而伊菈则是看起来若有所思的模样。
“安提布尔……”她下意识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皱着眉头想了好久，才在心里有些疑惑地对维持者道：“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是刚刚拦住你的那个‘小鬼’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过的他的名字……真是的，你至少也把对方自我介绍的内容记住吧？”
“没仔细听。”
在心里跟维持者对话完之后，伊菈便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墙壁。那是一组组精美的壁画，看起来似乎是一整个连环的神话故事。由于是从中间开始的，所以有些难以看懂。而在一连串的画面中，最引人瞩目的，是这样一幅画面：威武的重甲战士骑着一匹雄骏的红马，挥舞着长剑，斩向面前的敌人。而在他的身后，一名侧坐在黑马身上的黑袍人手里握着巨大的镰刀，像收割麦子一样割走人身上飘出的灵魂。
即便是伊菈这种艺术盲也一眼就能看出这画的优秀。她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那孩子画得很好啊……”明明看起来只是个不好好穿衣服的小鬼来着。
哪知她这番话，却引来了看守讶异的目光。
“孩子？”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安提布尔大师可是在一百年前就已经在全大陆都享有盛名了。精灵可是出了名的长生种，他们的寿命是人类的十几倍不止，这可是常识——你到底是哪里的人啊，这都不知道？”他倒是听说过，一些穷山僻壤的地方会把路过的精灵旅行者传成山里的精怪……
寿命是人类的十几倍不止……千年寿命么？那还真是够长寿的……伊菈心想。
“啊，不说这个了。老板吩咐我带你去角斗士营房入住，从今天起，你就正式成为一名布罗昂迪欧角斗士了。”说着，看守用力地拍了拍伊菈的肩膀，把一个瘪瘪的钱袋子放到伊菈手里，“好好干，老板很看好你。只要赢下角斗，就有赏金拿。赚够赏金，赢够场数的话，你还可以为自己赎身——当然，脱离了奴隶籍之后，你也还可以继续角斗士生涯。”
伊菈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听着里面有些沉闷的叮当响声，心里大概有了点底。
“知道了，麻烦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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