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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是说来了八个男生集训吗?怎么有九个短发?

    就读于A中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过青禾这个名字,要么是从保送名单里熟知这个名字,要么就是在每次月考的公告栏的第一名看见过名字,她的名字活跃于老师们口口相传之中,但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

    在大家以为青禾会按部就班地升入理科重点班时,她已经宣布退出文科,转而去学画画,公告栏上昔日的理科第一转而学文,甚至成为一名艺术生,不得不让人觉得有些讶异,许多人为她的理科分数感到唏嘘,叹息着“理科苗子怎会这般想不开。”

    青禾那时想的简单,她单纯不知道社会险恶,选择全凭喜恶,喜欢画画便半路出家去学了。

    至于文理科,她对此也有着深思熟虑的思考,较之理科学习而言,文科的整个思维更加简单与清晰,大几个月艺考集训导致和文化课脱节之后,通过短期高强度的记忆也能得到相当程度上的弥补,但理科不同,她心知肚明,理科几个月不学基本上就废了。

    各科老师来回劝说,但她咬牙不肯退让,最终这件事只得遂了青禾的心意。

    高二暑假就要参与集训,大部分的高中只是小画室,师资力量不足,最终都会选择把自己的学生送入艺考机构去进行更加扎实的辅导。画画不算是一门难以习得的技能,学画画的人有一小部分源于兴趣爱好,但大多数人则会为了更好的升学选择半路出家,往往在高一或者高二时才会系统性地参与艺考的学习形式。

    画画是枯燥的、是熟能生巧的,但同时又是被天赋决定的。尽管我们的理解力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能够清晰地明白关于素描里头的空间关系,但审美与色彩感觉却往往是过去经历塑造的结果,更恰当的说法是:天赋。

    大部分人的能力都在均值回归,在艺术这扇门之外的人们也只知道“艺考能够更加容易地升学”这种可能性,但事实上,大多数人只有在进入高强度的学习之后,才会意识到“画画也并非是一件小打小闹的事”,选择采用艺术生的形式升学未必会比普高的学生来得轻松,这是后话,暂且不论。

    六月底,蝉鸣响彻云霄,云层无法遮挡金色的光线洒落大地,到处都呈现出被晒焉之后毫无生机的形象。此时,普高学生陆陆续续开始放假,青禾却在家里大包小包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将心仪的玩偶与衣裳丢进箱子里,再仔细检查画板、画笔等一系列美术用具,便等着出发去省会城市里头的艺考机构报道。

    前两天,青禾刚剪短了自己的长发,从齐腰直接剪到齐耳,甚至还要再短一些,刘海剪短之后削薄了许多,看着镜子里锅盖头的造型,青禾没忍住,让造型师再理短了一些。

    造型师不住叹着可惜:“多好的长发啊。”

    青禾看着镜子中短得让人感到清爽的造型,笑意从眼底涌现,她嘴角上扬:“不会呀,头发还会长得嘛。”

    造型师剪完最后一部分头发,帮青禾吹干,青禾起身旋转着照了照镜子,左看右看,仿佛看不够似的,边看边满意地点头:“这个好,像个可爱的小正太。”

    这句倒是实话,青禾的个头在女孩子里头不算太矮,一米六略高一些,偏瘦,小而精致的脸蛋上长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卧蚕总会在笑意渐深时出现,她的头发是墨色,齐耳短发配上一套休闲的短袖套装,肤色并非女孩子所具备的白皙,呈现出小麦色,不得不说,不说话时确实像个小男孩。

    很快,青禾与本画室的同窗一起到了画室所指定的培训机构,陪同他们来的老师姓李、单名一个鑫字,学生们都喊他鑫哥,在基础班学习时,鑫哥总是不厌其烦地指导他们,若是偶尔流露出不悦神色时,只要众人表露出求知的渴望,鑫哥最终也会手把手的教大家技巧,他的思路清晰,经常一点就通,因此青禾与同窗都很喜欢他。

    剪了短发后,每个同窗见到青禾都会上下打量几眼,最终发出一声感慨,“多好的头发!”

    青禾自己倒是觉得没有什么,每次都是摆摆手:“但是很麻烦啊,每天要洗头、吹头发也要好久好久,中看不中用的。”

    问多了,最后就不想再解释了。

    临出发前,可以在画室里头先选择室友,机构会基于提交的名单做出安排,青禾与画室里头关系较好的李思思、林俞、秦栀说好一起当室友,但秦栀临时变卦,最终,青禾便于另外两位成为室友。

    几个小时的车程令人身体疲倦,青禾倒在李思思的肩膀上呼呼大睡,下车准备拖着行李往宿舍楼方向走时,鑫哥却先一步拦住了大家的步伐,脸色略微有些凝重。

    大家不明所以,空气大约安静了半分钟,视线都落在鑫哥身上,他不自然地挠挠头:“我刚刚在来的路上,收到了机构校长的消息,他让咱们今晚好好休息、准备准备,明天早上可能要在画室隔间进行一个摸底排查,之后再给你们分班。”

    同窗若有所思,倒是有与鑫哥更熟的男同学拍了拍鑫哥的肩膀,“咋啦?鑫哥怕我们给画室丢脸?”

    “主要是明天要写生石膏像,你们有些人在画室还没接触过吧?”鑫哥的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青禾身上。

    “那还不得硬着头皮画嘛,鑫哥也别担心。”青禾说。

    鑫哥反复叮嘱了几句之后,这才宣布就地解散。

    上报给机构的名单里有八个男生,十二个女生,第二天考试落座后,有个男生站在后头数着名单,满脸写着困惑,他来回踱步好几次,反复确认,最终在校长边上悄声说:

    “校长,好像多出来个男生。”

    这个男生叫群青,是上次月考杀出来的黑马,每门科目都比第二名略高一些,画面上所呈现出来的天赋令人赞叹不已,用校长的原话说便是,这个男生具备冲刺美院的潜质,因此除了素日里的练习之外,校长也会专门逮着他让他参与一些评价绘画作品的场面,比如说此刻,他与校长便在后面窃窃私语。

    “那个小正太的造型能力稍弱,侧面结构的石膏像不好画,好在大关系处理得很好。”

    “旁边的那个女生的造型能力会好很多,整体的大关系处理与线条的处理都比在场的大多数人优越,基本功很扎实。”

    陆续评价了几个人之后群青就乏了,默默坐在后头看着大家画完,视线一会儿盯着石膏像,一会儿又盯着不知道谁的画。

    结束之后,他大致对这些人的造型能力摸了个底,和校长的看法也颇为一致,校长欣赏地拍了拍他,让他带着青禾他们去画室里头进行参观。

    路过画栏时,有张画吸引了群青的注意,画的是宫崎骏动漫的场景,不论是造型还是上色的风格都很清新,笔触也格外细腻,美中不足的是下角歪七扭八的签名,定睛一看,是青禾最喜欢的颜色“群青”。

    “居然有人叫这个名字啊。”青禾说,她的声音清脆,尾音轻快。

    这时,群青正站在她的身后,指了指自己的名字说,“你是说这个名字吗?”

    还没等青禾反应过来,下一句话又接踵而至:“原来你是女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