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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勾栏听曲,初见李师师

    原型是个老实人,偶尔勾栏听曲,却不留宿。

    林冲想了好一阵,冗繁的记忆中,却没有一个老相好,更没有当世第一名妓李师师的印象,顿时有些失望。

    既然到了此处,自然想一睹绝色,都没印象,却去哪家找?

    他心中烦闷,耳力却明,只听一路过客都在说什么“潮韵阁”、“清倌人”,走得近些,听了一阵,顿时乐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那李师师此时尚不很出名,只是“潮韵阁”的清倌人,色艺双绝,能善诗词,歌舞俱佳,但因老鸨子哄抬鲍价,尚未梳拢。

    今日恰是她十八岁芳辰,“潮韵阁”大操大办,却要点大蜡烛了!

    原厂原装,自然要去看看了……

    林冲远远跟着那几人,心中却在默默推算。

    《水浒》中,燕青与李师师结拜时,俩人报过年龄,李师师说自己二十七了,而那时梁山泊已经三败高俅,打算招安,草草算下来,距今也尚有八九个年头,年龄果然对得上!

    行了一停,那几人转入一家青楼。

    林冲等了几息,这才跟过去,抬头看时,门头匾额果然写着“潮韵阁”三个鎏金大字,大门两侧,外挂两面牌,牌上各有五个字:

    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魁!

    林冲看了一阵,举步而入,早有门子迎上前来,打躬道:

    “这位客官,却是吃酒,还是听曲儿?”

    林冲笑道:

    “特为师师姑娘而来!”

    那门子顿时眉花眼笑,便引着他朝胡梯走去,陪着笑道:

    “客官雅量,今日师师姑娘梳拢,要上二楼,却须先纳纹银十两,若只在楼下一观芳踪,却不必如此,只需会了酒钱!”

    潮韵阁果然哄抬鲍价了!

    记忆中,原型去勾栏听曲儿,不过几文钱,若叫来包厢陪酒,也不过十来两银子,这潮韵阁倒好,只入门费就是十两?

    难道李师师会挨个陪酒么?

    林冲近日颇得了不少金银,自然潇洒,当即从怀里摸了一根金条出来,“啪”的一声,拍到那门子手里,道:

    “多了算你的,需引我去一处佳座!”

    “谢官人厚赐!”

    那门子声音都颤了,一根金条,少说也有十两,却值一百两白银,只需上交十两,其余九十两,便都是自己的了!

    忙凑上前来,低声道:

    “官人有所不知,今日但有银子,却未必能抱得佳人归。师师姑娘有言在先,歌舞之后,却要填词了,非得有看得上眼的名篇,才肯许他上了三楼,官人若有此心,当早做打算……”

    啥意思,还要考试?

    只是点大蜡烛,又不是当官儿,你不量管子,考什么诗词?

    林冲默默吐槽,脸上却丝毫不变,应了一声,便随那门子上了二楼,却见楼上只有二十来桌,一多半还是空的,倒是楼下早已挤满了人,显然这十两银子的门槛儿,也不是谁都能跨得过!

    有钱能使鬼推磨,那门子甚是尽心,只将林冲引到二楼正中,一座花厅之前,这才落了座,斟上香茗,讨好的低语道:

    “师师姑娘便在这花厅中献舞了!”

    林冲笑道:

    “有劳,取些酒肉来!”

    门子一愣,这地方谁还吃饭啊?

    林冲又丢过去一根金条,大喇喇的说:

    “快去,先叫两个姑娘过来伺候着,好酒好菜只管上!”

    “得嘞!”

    门子笑得眼都没了,颠颠儿去了。

    不一时,便有两个美人儿端着酒婷婷袅袅上前,敛衽一礼,道:

    “秋月、梧桐,见过官人,官人万福!”

    林冲招招手,两女便一左一右挨着他坐下,先斟了酒,便拿盏儿来喂,林冲也不露怯,一手搂着一个,就势吃了,笑道:

    “酒是好酒,但有胭脂吃,便更好了!”

    两女显然没听过这种段子,一时不解,那梧桐娇声道:

    “倒是怪了,胭脂却怎么吃得?”

    林冲往前一凑,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笑道:

    “这不是吃了么?”

    梧桐“呀”的一声,掩住红唇,秋月却得了窍,在一旁笑道:

    “奴家胭脂却又不同,官人可也尝尝?”

    一时风月,甚是逍遥。

    渐渐的,二楼也坐满了,大多桌上且拼了好几人,却也只品茗吟诗,只林冲那桌,有酒肉,也有美人,倒是没人来凑,反而在一旁窃笑。

    都说这汉子,怕是痴了。

    二楼客人,都是想来点李师师,居然还抱了美人?

    就不怕师师姑娘生气?

    又过一时,弦乐声响起,有八个貌美侍女从三楼下来,侍立两侧,才有一个美人轻移莲步,款蹙湘裙,翩翩而进。

    她一出现,楼上、楼下顿时静了下来。

    只有林冲这桌,浑似没看见一样,依然同秋月、梧桐二女在那里猜拳,声音甚是突兀,楼上一众粉丝,顿时眉头大皱。

    林冲自然看到了,果然够惊艳!

    若单论姿容风致,却远胜贞娘等人,只是过于瘦弱了,不似贞娘那般丰腴,凹凸有致,想来大宋审美如此,也释然了。

    李师师瞥了一眼林冲那桌,神色不变,倒是秋月、梧桐甚是识趣,就收了声,一左一右揽住林冲臂膀,低声道:

    “官人,不如先看师师姑娘歌舞如何?”

    林冲也不是来砸场子,笑了笑,便丢下酒盏,看向李师师。

    照例,李师师先弹了几曲,又唱了一阵,而后那八个侍女弹奏,李师师独自起舞,果然赏心悦目,宛若谪仙子。

    演唱会期间,众粉丝色授魂与,不断打赏。

    林冲离得最近,却神色清明,只管左拥右抱,偶尔赞一声,却不掏分文,桌上杯盘狼藉,活生生一个浪荡子!

    李师师看得分明,虽笑靥如花,心中却甚是不快。

    她下楼之前,老鸨子特意吩咐过,说花厅前那一桌的公子,出手最是豪横,没见人就先丢了两根金条,让她仔细端详。

    初见之下,却有些失望。

    李师师爱的是燕青那种吹拉弹唱俱佳,俊俏白皮的翩翩公子,可林冲魁伟健硕,豹头环眼,虽是富家公子打扮,却有一股草莽之气,倒像个武官,也许还见过血,望之不似良配。

    只是如此,倒也罢了。

    一场歌舞下来,却不曾见他动容,难道我还不够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