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追查
“你好，我是黄珉。”
S市市警察局警督黄珉对着眼前刚下飞机的年轻人伸出手。
“你好，”对面的年轻人拖着一个小行李箱，打量了一下黄珉，“我叫顾岐止。”
在黄珉让武平当上组长之后，武平与宋圣杰汇报了这个情况。
宋圣杰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把本来跟在他身边的顾岐止派了过去。
黄珉得到消息后，也是第一时间直接来机场接站。
这个编外小组除了黄珉这个组长，还剩三个组员，都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学生。
现在来接机的，出了黄珉也就只有一个组员到齐了。
因为早在黄珉提出组建这个编外小组的时候，就提出了一项规定，就是在调查与这类有关的事件时，必须保证两人及以上同行。
“这边的情况你应该也了解了，”坐在副驾驶上，黄珉向后座递去一根烟，见到顾岐止摆了摆手，他便自顾自的点燃香烟。
“说实话，我当警察以来，从来没有遇见过类似的案件。”
“这次的案件有点太过玄幻了。”
顾岐止没有说话，保持安静着听着。
“催眠？我也认识一些心理医生，但我都没想过还能催眠他人去进行犯罪。”
“更何况这次的罪魁祸首，还还很擅长催眠。”
“这就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障碍，我们没办法保证我们其中的组员没有受到催眠。”
“所以我们必须得保持两人及以上同行，这虽然不能完全保证不出现被催眠的情况，但能尽最大可能的减少风险。”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所谓的催眠属实的情况下。”
“你信这些么？”
黄珉转头问道。
顾岐止与黄珉对视了一眼，而后说道：
“信也不信，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能人异士，但我不信能这样随意的玩弄人心，控制他人。”
黄珉吸了一口烟，没有说话。
控制或玩弄人心，很难吗？
不需要什么能人异士，这样的事情也每分每秒都在世界各地发生。
黄珉虽然这样想，但是没有说出口。
顾岐止也是个年轻人，或者说这个小组里除了他的一位老学生资历深一点，其他三位几乎都没有很多的经验。
顾岐止在其中倒还算得上“经验丰厚”的，毕竟之前处理过几个大案件。
这也是黄珉回来亲自接机的原因之一，他需要一个没有比自己的影子给罩住的年轻人，来看到他没看到的地方。
“对昆仑街道…不，你对整个案件有什么看法吗？”
黄珉开口问向顾岐止。
“很奇怪。”
“奇怪？”
顾岐止看向有些疑惑的黄珉，点了点头。
“因为发展到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在我来到这里之前，嫌疑人周壹曾告诉我们，他认为罪魁祸首是秦斌。”
“秦斌？杨斗钦的那个徒弟？”
黄珉发问。
“是的。”
顾岐止点点头，而后补上一句：
“我和宋圣杰宋局长两人一起做的笔录。”
黄珉从车子的抽屉里找出一瓶喝的只剩一点的矿泉水，将烟头扔了进去。
“秦斌也是我们重点关照的对象，但是他一直在受到监视，就算催眠是真的，总不可能隔空催眠吧？”
一直没说话的那位开车的警员终于忍不住发话。
“这也是这个案件奇怪的一点，许多有嫌疑的人此时都在控制之中，却还有新的关联案件出现。”
“甚至都直接催眠别人只为转告两句话。”
“动机，手法，作案人，无论是哪一条，我们现在都是一头雾水。”
这时，黄珉接了个电话。
“喂，喝奶茶？”
“在哪喝啊？”
“黄河路那边？”
“好喝吗？”
“行行行，有啥好喝的？”
“三季虫少冰七分糖？”
“行，我有时间去。”
挂断电话，顾岐止只感觉这个电话接的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本能的察觉出了什么问题。
“走吧，方子，咱去黄河路。”
方形点点头，转动方向盘向辅道开去。
吩咐完方形后，黄珉转头对着后座的顾岐止说道：
“就先不回去了，刚接到线报，找到道爷了。”
顾岐止没有听过道爷这个名字，显得有些疑惑。
黄珉则主动讲解：
“我们在调查杨斗钦，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除去秦斌，几乎他曾经的所有徒弟现在混的都还可以。”
“大部分人都没有再学习心理学，而是转行去做生意或者考公。”
“慢慢的，这些人几乎就在S市搭建了一张网，而这张网的中心就是身为他们老师的杨斗钦。”
“倒不是说杨斗钦在后面操纵这一切，毕竟他是这几人的纽带，这也是杨斗钦能被社会誉为神医的原因之一。”
“本来还没什么，在这几个人之中都没调查出太大的问题。”
“但在深入研究到时候发现了一条漏网之鱼，也就是我们称为道爷的一位中年男性。”
“道爷是跟着杨斗钦学的时间最短的一位学生，毕业后直接入了道门，在G市的正一门待了一段时间。”
“这次杨斗钦去世他才赶回来。”
顾岐止一边听着，一边思考。
他等待黄珉说完后，抬头看向黄珉，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这段话之中隐藏了东西。
黄珉满意一笑，便不故意遮掩，继续说道：
“当时的他并没有以杨斗钦曾经的徒弟这个身份来参加葬礼，其余人也没有与他相认，他自称是个云游四方的道人，见到此地在办丧事便过来。”
“他既有证件，对于相关问题也回答入流，所以我们一开始根本没有怀疑。”
“只不过在例行的调查之中，我们将他和杨斗钦联系在了一起。”
“他其实去了正一门不到一两年就回到了S市，只不过深居简出，很少有人见过他。”
车子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杨斗钦看着前方老旧的小区。
“这里，就是他居住的地方。”
“三季虫，三栋，西面。”
“少冰七分糖，一个人，七点钟左右出没过。”
“这就是刚才那些奶茶的含义。”
顾岐止也不是没有听过暗语，只是第一次听说原来点个奶茶都能传递这样的信息。
他心里不自主的想起在学校里时取得那些代号，好像比起这个老警督还是差点意思。
“走吧，咱去看看。”
黄珉和方形同时下车，顾岐止观察了一下车辆的四周，等到确认过一遍后他才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眼前的这个被称为“三季虫”的地方，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楼房。
墙壁上的油漆早已成片跌落，露出里面的红砖瓦，各家各户颜色与外形各异的挡雨棚加之一股奇怪的味道，一下子让方形觉得自己从S市来到了另一座城市。
如此繁华的沿海城市，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三人想要进入三栋，还得先经历过几个小巷子，而如今天色渐晚，连楼房里的灯都不太好使，更别说楼外的小巷子，三人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小巷子里似乎有几个人影。
走进了之后，黄珉面无表情，方形有点惊讶，顾岐止则是罕见的露出了害羞的表情。
“帅哥，去楼上玩玩？”
一位穿着性感，浓妆艳抹的女人踏着高跟鞋，手指缝中夹着一根烟，对着黄珉挑了挑眉。
黄珉嘴上说着不要，眼睛将四人的面容全部扫了一遍。
方形学着自己师傅的，一边从四位美女中间穿过，一边摆手。
顾岐止目不斜视，一直盯着前方，一句话没有说。
或许是先前顾岐止那转瞬即逝的害羞早已被她们捕捉到，其中一个女人在顾岐止经过的时候直接伸手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啪！”
走在前头的两人回头看去，见到顾岐止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往三栋走去。
等出了小巷子，顾岐止黑着脸说道：
“黄队长。”
“怎么了？”
黄珉看不清顾岐止的面孔，只感觉这次他说话特别正经。
“为什么在你的辖区还会有这样的现象出现，扫黄打非不是已经进行了很多年了吗？”
黄珉一愣，而后笑着看向他。
“首先，咱哪来的辖区？”
一听到这话，顾岐止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脸又稍稍红了一些。
“再说，我宁愿他们去厂里打工，也不愿意把她们送进局子。”
“当然，去局子里也比这好。”
黄珉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比较认真，顾岐止也趁这机会把状态调整了回来。
方形听着两人说话，倒是还回头看了几眼。
“到了。”
巷子一转，众人眼前的场地豁然开朗，来到了一栋稍显老旧的房子楼下。
“只有这条巷子通往外面，方子你在这盯好，无论是出去还是进来人，你看到人后就和我们说，然后自己先离开或向我们靠拢。”
方形点了点头，找了个电线杆靠着，掏出手机和香烟装模作样了起来，同时把包中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伪装？”
顾岐止看着黄珉从中掏出一件看起来脏兮兮的外套套在身上，自己也拿起一件。
等到拿到手中，他才知道眼前这位前辈的经验体现在何处。
衣服看起来脏兮兮，但实际上并没有很脏，而且衣服上还有着一种独特的怪味。
“走吧，查电表，查水表去。”
两人慢慢想着亮着灯的三楼走去。
…………
第三层梦境内，周壹看着终于出现的“室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怎么，平常那么多问题的周壹怎么现在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中年男人依旧把玩着棋子，笑望着他。
周壹按了按太阳穴，问道：
“你是我的第二人格吗？”
“第二人格？可以算吧，但不是。”
“你认识…之前的我？”
周壹再次发问，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在看到中年男人这个动作好，周壹都恨不得上去抽他一个耳光。
这根没问有什么区别？
又是可以算，又是点头加摇头，问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
两人沉默良久，周壹发问：
“我是什么，你又是什么？”
中年男人点点头，说道：
“很有水平的问题。”
“我们都算是这个世界的异类，秦斌也是。”
“异类？”
中年男人瞥了眼房门，而后继续说道：
“难道你还觉得自己是正常人？”
“有哪个正常人能够出入他人梦境，还能进行更改或者自己搭建梦境？”
周壹刚想用清醒梦学说来反对的时候，被中年男人打断了。
“那些人大部分都是骗子，真想能做到，他们还差太多。”
周壹又陷入了沉默，中年男人则仿佛会读心术一样，继续开口：
“放心吧，秦斌并不会害你，可能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你还会觉得是件好事。”
周壹抬头与对方对视，问道：
“你也参加了那个交易？”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说了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无论多好的影片，看太多总会腻啊。”
没等周壹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中年男人突然站了起来，从床下摸出一把椅子搭在了墙上。
顺着梯子向上望去，周壹这才发现天花板居然有一扇天窗，这是他之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上去吧。”
中年男人指了指上面。
“上去，去哪？”
“去破案吧，有些东西我们以后再说。”
周壹皱起眉头，本想拒绝的他，目光透过天窗，居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小顾？怎么能在这里看到小顾？”
“呵呵呵，他们可能遇到了点麻烦，对于你来说或许是小事，但对于这些第一次踏入梦境的人来说，可能就是灭顶之灾咯。”
“梦境？他们怎么会踏入梦境？”
周壹显得有些焦急，虽然他和小顾其实并不是很熟，但是顾岐止是赵立局长带出来的，自己对赵局长的愧疚可能转移了一部分到了他这个徒弟身上。
“你再问可能就会错过了哦。”
中年男人已经坐回了床上，手指缝中的白子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色，在白色床单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显眼。
与此同时，顾岐止和黄珉二人敲响了房门。
“笃笃笃。”
一边敲门，黄珉一边操着当地口音对着里面喊道，顾岐止在一旁听不太懂，但是大概意思应该是问水表怎么超了这么多之类的。
或许是黄珉的方言降低了门内人的怀疑，过了不久，门打开一条缝，露出半张脸。
“咋啦？”
那张脸沟壑纵横，看起来比黄珉老上不少，最主要是眼底的血丝，多的吓人，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
黄珉悄悄把脚尖向门缝中移去，一边跟门内人说着有的没的。
就在黄珉准备脚尖发力，直接把门弄开的时候，顾岐止突然大喊道：
“不对！”
S市市警察局警督黄珉对着眼前刚下飞机的年轻人伸出手。
“你好，”对面的年轻人拖着一个小行李箱，打量了一下黄珉，“我叫顾岐止。”
在黄珉让武平当上组长之后，武平与宋圣杰汇报了这个情况。
宋圣杰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把本来跟在他身边的顾岐止派了过去。
黄珉得到消息后，也是第一时间直接来机场接站。
这个编外小组除了黄珉这个组长，还剩三个组员，都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学生。
现在来接机的，出了黄珉也就只有一个组员到齐了。
因为早在黄珉提出组建这个编外小组的时候，就提出了一项规定，就是在调查与这类有关的事件时，必须保证两人及以上同行。
“这边的情况你应该也了解了，”坐在副驾驶上，黄珉向后座递去一根烟，见到顾岐止摆了摆手，他便自顾自的点燃香烟。
“说实话，我当警察以来，从来没有遇见过类似的案件。”
“这次的案件有点太过玄幻了。”
顾岐止没有说话，保持安静着听着。
“催眠？我也认识一些心理医生，但我都没想过还能催眠他人去进行犯罪。”
“更何况这次的罪魁祸首，还还很擅长催眠。”
“这就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障碍，我们没办法保证我们其中的组员没有受到催眠。”
“所以我们必须得保持两人及以上同行，这虽然不能完全保证不出现被催眠的情况，但能尽最大可能的减少风险。”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所谓的催眠属实的情况下。”
“你信这些么？”
黄珉转头问道。
顾岐止与黄珉对视了一眼，而后说道：
“信也不信，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能人异士，但我不信能这样随意的玩弄人心，控制他人。”
黄珉吸了一口烟，没有说话。
控制或玩弄人心，很难吗？
不需要什么能人异士，这样的事情也每分每秒都在世界各地发生。
黄珉虽然这样想，但是没有说出口。
顾岐止也是个年轻人，或者说这个小组里除了他的一位老学生资历深一点，其他三位几乎都没有很多的经验。
顾岐止在其中倒还算得上“经验丰厚”的，毕竟之前处理过几个大案件。
这也是黄珉回来亲自接机的原因之一，他需要一个没有比自己的影子给罩住的年轻人，来看到他没看到的地方。
“对昆仑街道…不，你对整个案件有什么看法吗？”
黄珉开口问向顾岐止。
“很奇怪。”
“奇怪？”
顾岐止看向有些疑惑的黄珉，点了点头。
“因为发展到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在我来到这里之前，嫌疑人周壹曾告诉我们，他认为罪魁祸首是秦斌。”
“秦斌？杨斗钦的那个徒弟？”
黄珉发问。
“是的。”
顾岐止点点头，而后补上一句：
“我和宋圣杰宋局长两人一起做的笔录。”
黄珉从车子的抽屉里找出一瓶喝的只剩一点的矿泉水，将烟头扔了进去。
“秦斌也是我们重点关照的对象，但是他一直在受到监视，就算催眠是真的，总不可能隔空催眠吧？”
一直没说话的那位开车的警员终于忍不住发话。
“这也是这个案件奇怪的一点，许多有嫌疑的人此时都在控制之中，却还有新的关联案件出现。”
“甚至都直接催眠别人只为转告两句话。”
“动机，手法，作案人，无论是哪一条，我们现在都是一头雾水。”
这时，黄珉接了个电话。
“喂，喝奶茶？”
“在哪喝啊？”
“黄河路那边？”
“好喝吗？”
“行行行，有啥好喝的？”
“三季虫少冰七分糖？”
“行，我有时间去。”
挂断电话，顾岐止只感觉这个电话接的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本能的察觉出了什么问题。
“走吧，方子，咱去黄河路。”
方形点点头，转动方向盘向辅道开去。
吩咐完方形后，黄珉转头对着后座的顾岐止说道：
“就先不回去了，刚接到线报，找到道爷了。”
顾岐止没有听过道爷这个名字，显得有些疑惑。
黄珉则主动讲解：
“我们在调查杨斗钦，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除去秦斌，几乎他曾经的所有徒弟现在混的都还可以。”
“大部分人都没有再学习心理学，而是转行去做生意或者考公。”
“慢慢的，这些人几乎就在S市搭建了一张网，而这张网的中心就是身为他们老师的杨斗钦。”
“倒不是说杨斗钦在后面操纵这一切，毕竟他是这几人的纽带，这也是杨斗钦能被社会誉为神医的原因之一。”
“本来还没什么，在这几个人之中都没调查出太大的问题。”
“但在深入研究到时候发现了一条漏网之鱼，也就是我们称为道爷的一位中年男性。”
“道爷是跟着杨斗钦学的时间最短的一位学生，毕业后直接入了道门，在G市的正一门待了一段时间。”
“这次杨斗钦去世他才赶回来。”
顾岐止一边听着，一边思考。
他等待黄珉说完后，抬头看向黄珉，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这段话之中隐藏了东西。
黄珉满意一笑，便不故意遮掩，继续说道：
“当时的他并没有以杨斗钦曾经的徒弟这个身份来参加葬礼，其余人也没有与他相认，他自称是个云游四方的道人，见到此地在办丧事便过来。”
“他既有证件，对于相关问题也回答入流，所以我们一开始根本没有怀疑。”
“只不过在例行的调查之中，我们将他和杨斗钦联系在了一起。”
“他其实去了正一门不到一两年就回到了S市，只不过深居简出，很少有人见过他。”
车子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杨斗钦看着前方老旧的小区。
“这里，就是他居住的地方。”
“三季虫，三栋，西面。”
“少冰七分糖，一个人，七点钟左右出没过。”
“这就是刚才那些奶茶的含义。”
顾岐止也不是没有听过暗语，只是第一次听说原来点个奶茶都能传递这样的信息。
他心里不自主的想起在学校里时取得那些代号，好像比起这个老警督还是差点意思。
“走吧，咱去看看。”
黄珉和方形同时下车，顾岐止观察了一下车辆的四周，等到确认过一遍后他才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眼前的这个被称为“三季虫”的地方，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楼房。
墙壁上的油漆早已成片跌落，露出里面的红砖瓦，各家各户颜色与外形各异的挡雨棚加之一股奇怪的味道，一下子让方形觉得自己从S市来到了另一座城市。
如此繁华的沿海城市，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三人想要进入三栋，还得先经历过几个小巷子，而如今天色渐晚，连楼房里的灯都不太好使，更别说楼外的小巷子，三人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小巷子里似乎有几个人影。
走进了之后，黄珉面无表情，方形有点惊讶，顾岐止则是罕见的露出了害羞的表情。
“帅哥，去楼上玩玩？”
一位穿着性感，浓妆艳抹的女人踏着高跟鞋，手指缝中夹着一根烟，对着黄珉挑了挑眉。
黄珉嘴上说着不要，眼睛将四人的面容全部扫了一遍。
方形学着自己师傅的，一边从四位美女中间穿过，一边摆手。
顾岐止目不斜视，一直盯着前方，一句话没有说。
或许是先前顾岐止那转瞬即逝的害羞早已被她们捕捉到，其中一个女人在顾岐止经过的时候直接伸手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啪！”
走在前头的两人回头看去，见到顾岐止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往三栋走去。
等出了小巷子，顾岐止黑着脸说道：
“黄队长。”
“怎么了？”
黄珉看不清顾岐止的面孔，只感觉这次他说话特别正经。
“为什么在你的辖区还会有这样的现象出现，扫黄打非不是已经进行了很多年了吗？”
黄珉一愣，而后笑着看向他。
“首先，咱哪来的辖区？”
一听到这话，顾岐止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脸又稍稍红了一些。
“再说，我宁愿他们去厂里打工，也不愿意把她们送进局子。”
“当然，去局子里也比这好。”
黄珉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比较认真，顾岐止也趁这机会把状态调整了回来。
方形听着两人说话，倒是还回头看了几眼。
“到了。”
巷子一转，众人眼前的场地豁然开朗，来到了一栋稍显老旧的房子楼下。
“只有这条巷子通往外面，方子你在这盯好，无论是出去还是进来人，你看到人后就和我们说，然后自己先离开或向我们靠拢。”
方形点了点头，找了个电线杆靠着，掏出手机和香烟装模作样了起来，同时把包中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伪装？”
顾岐止看着黄珉从中掏出一件看起来脏兮兮的外套套在身上，自己也拿起一件。
等到拿到手中，他才知道眼前这位前辈的经验体现在何处。
衣服看起来脏兮兮，但实际上并没有很脏，而且衣服上还有着一种独特的怪味。
“走吧，查电表，查水表去。”
两人慢慢想着亮着灯的三楼走去。
…………
第三层梦境内，周壹看着终于出现的“室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怎么，平常那么多问题的周壹怎么现在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中年男人依旧把玩着棋子，笑望着他。
周壹按了按太阳穴，问道：
“你是我的第二人格吗？”
“第二人格？可以算吧，但不是。”
“你认识…之前的我？”
周壹再次发问，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在看到中年男人这个动作好，周壹都恨不得上去抽他一个耳光。
这根没问有什么区别？
又是可以算，又是点头加摇头，问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
两人沉默良久，周壹发问：
“我是什么，你又是什么？”
中年男人点点头，说道：
“很有水平的问题。”
“我们都算是这个世界的异类，秦斌也是。”
“异类？”
中年男人瞥了眼房门，而后继续说道：
“难道你还觉得自己是正常人？”
“有哪个正常人能够出入他人梦境，还能进行更改或者自己搭建梦境？”
周壹刚想用清醒梦学说来反对的时候，被中年男人打断了。
“那些人大部分都是骗子，真想能做到，他们还差太多。”
周壹又陷入了沉默，中年男人则仿佛会读心术一样，继续开口：
“放心吧，秦斌并不会害你，可能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你还会觉得是件好事。”
周壹抬头与对方对视，问道：
“你也参加了那个交易？”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说了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无论多好的影片，看太多总会腻啊。”
没等周壹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中年男人突然站了起来，从床下摸出一把椅子搭在了墙上。
顺着梯子向上望去，周壹这才发现天花板居然有一扇天窗，这是他之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上去吧。”
中年男人指了指上面。
“上去，去哪？”
“去破案吧，有些东西我们以后再说。”
周壹皱起眉头，本想拒绝的他，目光透过天窗，居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小顾？怎么能在这里看到小顾？”
“呵呵呵，他们可能遇到了点麻烦，对于你来说或许是小事，但对于这些第一次踏入梦境的人来说，可能就是灭顶之灾咯。”
“梦境？他们怎么会踏入梦境？”
周壹显得有些焦急，虽然他和小顾其实并不是很熟，但是顾岐止是赵立局长带出来的，自己对赵局长的愧疚可能转移了一部分到了他这个徒弟身上。
“你再问可能就会错过了哦。”
中年男人已经坐回了床上，手指缝中的白子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色，在白色床单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显眼。
与此同时，顾岐止和黄珉二人敲响了房门。
“笃笃笃。”
一边敲门，黄珉一边操着当地口音对着里面喊道，顾岐止在一旁听不太懂，但是大概意思应该是问水表怎么超了这么多之类的。
或许是黄珉的方言降低了门内人的怀疑，过了不久，门打开一条缝，露出半张脸。
“咋啦？”
那张脸沟壑纵横，看起来比黄珉老上不少，最主要是眼底的血丝，多的吓人，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
黄珉悄悄把脚尖向门缝中移去，一边跟门内人说着有的没的。
就在黄珉准备脚尖发力，直接把门弄开的时候，顾岐止突然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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