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李家道
就在黄珉转头的瞬间，顾岐止看见本来狭小的房间突然扭曲的扩大，一下子就将门外的两人给包裹了进去。
原本站在门口的道爷身形也消失不见，两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内，被弥漫开来的黑色雾气团团围住。
“这是什么地方？”
顾岐止显得有些焦急，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奇幻而诡异的事情。
黄珉则显得更加冷静，转头查看四周的环境。
他内心的吃惊一点不比顾岐止少，但他的警察生涯毕竟要比顾岐止更长，阅历和经验让他并没有显露出来。
两人观察着附近的景况，只不过出去黑色雾气和水泥地板之外，几乎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
黄珉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向着一个方向前进，顾岐止则一边跟着一边继续环顾四周。
两人向前走了不过几步路，一直在观察四周的顾岐止发现了场景的变化。
“你看那边。”
顾岐止伸出手，指向他们右后方的一块地方。
黄珉向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那一片黑色的雾气之中，隐隐约约有烛火在摇晃。
“先去那边看看吧。”
黄珉做出决定，顾岐止点了点头便跟了上去。
在这个位置的地方，任何的变化都可能是一个陷阱，但是顾岐止和黄珉二人此次的目的并不是活命，而是要抓捕嫌疑犯，所以每一个可以逃离这里的机会他们都不会放过。
两人慢慢向那越来越亮的火光处移动，手中的枪支也已经准备好了击发。
“呼…”
就在两人向那边靠近时，一阵风突然穿过，将他们眼前那如同薄纱般的黑雾给完全吹散。
“这…这是什么？”
…………
第三层梦境中，床号为80的中年人突然从床上起身向门口走去。
“咔哒。”
打开门后，中年人对着门前站着的人微微一笑。
“哟，怎么他一走你们就来了？”
那位看不清模样的人没有选择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
“又有偷渡者出现了，你难道还没跟他说吗？”
“偷渡者？”
中年人摇摇头，开口说道：
“那位可不是偷渡者。”
说着，中年人向前走了一步，变得离门口更近。
就这么一小步的移动，那挂在门口如同感应灯的油灯自动燃烧起来，照亮了来着的模样。
那是一副锁子甲覆盖的高大身躯，头上戴着头盔，面部还盖有鬼怪面具，根本看不清容貌。
但是从体格来说，很像是一位古代的猛将。
“二十二，我都说过让你多学习点东西，你每天都闷着，所以这次会判断失误。”
被称为二十二的盔甲人这次居然点了点头，看向中年人等待他的解释。
看到二十二这幅模样，中年人一下子便没了扯闲谈的兴致，叹了口气开始解释道：
“在你们那个年代，道教应该是主流，你怎么一点了解都没有？”
二十二没有回话，而是默默的听着。
“…要是我是你手下的兵，真的会被闷死…”
吐槽完后，中年人也开始了认真的介绍：
“道家圣人曾提出过‘庄周梦蝶’的说法，在现在都能在很多科幻电影和小说中见到。”
中年人也不管二十二知不知道什么是科幻电影和小说，自顾自的说着。
“在现在都有这么多人从中汲取到灵感，更别说那个时候了，只不过在当时还没有什么道教，关注这句话的基本上都是那群道家的哲学家。”
“直到两汉时期道教兴起后，在蜀汉地带出现过道教的一个分支。”
“那个分支名为李家道，为啥取这个名我也不赘述了，由于当时有很多人借托此名起义，导致李家道很快就被人剿灭。”
“其中就有一位道士，恰巧游历四方，躲过了这次灾难，而在当他回到故土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片尸山，至于血海，那早干涸咯。”
“那位李道士一下子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居然直接晕了过去，结果在梦中，他居然又见到了自己的师兄弟和亲朋好友。”
“这一睡就是一年，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悟出了一门道法，从此昏昏沉沉云游四方。”
二十二听到这，也知道了中年人的意思。
“你是说那不是偷渡者，而是修炼了这门道法？”
中年人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如果真是偷渡者，你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去了有什么用吗？”
二十二思考了一会，问道：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中年人听到这话，哈哈一笑：
“我？我能知道什么？我可是才被老大给放出来！”
中年人说到这件事的时候，明显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八十，你别怨老大。”
“别叫我八十！”
中年人皱起眉头，转身准备关门。
“你回去呆着吧，我会照顾好他的，因为我是你们这群老古董中最开明的那一个。”
“啪。”
未等二十二做出回应，八十直接将门关上。
中年人下巴微微抬起，眼神有些迷离，看着半空。
他缓缓抬起手，手掌呈攥紧状。
“多久了…”
中年人喃喃道，只看到半空手掌之中，居然缓缓出现了一个人形轮廓。
可这才不超过五秒，中年人就已经满头大汗。
“八十！”
就在中年人即将力竭之时，门外传来一声低哑的吼声。
中年人瞬间清醒，攥紧的手快速松开，而后皱着眉头对门外大叫道：
“我都说了不要叫八十！你当我是锤子啊！一群老古董！”
门外的二十二或许已经离去，并没有回答中年人的话。
也有可能是根本听不懂中年人为什么总会把八十和锤子联系在一起。
“呼…”
中年人长舒一口气，跪坐在地上，头颅低着。
“抱歉。”
…………
十分钟前，黄珉顾岐止二人望着眼前的场景。
那是一个蠕动山峰，山崖之上尽是各种模样各种形状的恶鬼。
在山巅之上，一个人影盘坐在地面上，一根根巨大的香烛如同箭矢一般扎在山峰的体内，先前二人见到的火光便是来自此处。
“这到底是什么？”
两人举着枪口，根本不知道是瞄准那些不断攀登的恶鬼还是山巅的那道人影。
“不太清楚…你看那人的头！”
顾岐止再次发现异样，黄珉向山巅看去，那一袭道袍的身影盘坐在地面上如同与山扎根在一起。
可是他的头颅被一朵巨大的黑色云朵给包裹，先前看到的雾气源头都来自于此。
两人犹豫之间，爬在崖壁上的恶鬼似乎是发现了两位外来者，齐齐扭过头看向他们。
有些比较“客气”的恶鬼仅仅是侧过头来望向两人，大部分恶鬼的脖子要么扭曲超过九十度，要么直接向后仰一百八十度看向二人。
“吼！”
一只恶鬼嘶吼一声，这群黑色雾气构成的人形恶鬼便全部如同硕果累累的树木上掉下果实一般，一同落地开始飞扑。
在这些恶鬼之中，有些长着人的五官，只不过表情看起来凶神恶煞。
还有些如同模特的剪影，扭着性感的腰肢，头上插着数柄尖刀，披头散发向着二人摇晃而来。
“开火！”
黄珉大喊一声，黑乎乎的枪口还是喷射刺眼的火焰。
“砰砰砰！”
枪声响起，可那些子弹打在这些由雾气构成的恶鬼身上，就直接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并且恶鬼们身上的伤痕转眼即逝，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
“跑！”
黄珉保持着射击姿势，大声吼道，顾岐止下意识向后跑去，跑出几步回头一看，黄珉在一边射击一边撤退，速度要比他慢上很多，再过不久就会被这些可怖的恶鬼追上。
“吼！”
一只低伏着身子的恶鬼突然暴起，跃向速度明显下降很多的黄珉。
黄珉不愧为S市的优秀警督之一，在看到恶鬼暴起的瞬间，立马停止射击，朝着斜后方猛扑过去。
“刺啦！”
恶鬼的利爪并没有直接将黄珉的脖子切断，而是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了见骨的爪印。
“咝…”
黄珉倒吸一口冷气，开始向着与顾岐止完全不同的方向跑去。
“队长！”
顾岐止一下子理解了黄珉的用意，但并不打算接受这一份好意，大喊一声后开始举枪射击。
可这些恶鬼仿佛是天生的捕猎者，在猎物倒下之前绝对不会轻易改变目标。
虽然黄珉年纪已大，可是体能训练一直没有落下，按道理来说速度绝对不会太慢。
但在后背被抓伤之后，除去那火辣辣的疼痛感，还有一种奇异的情绪浮上他的心头。
快往那个小傻子那跑！让他吸引这些恶鬼的注意力！
真可恶啊！这么年轻又这么优秀！
老子救你都不要，那你待会儿就去死吧！
“啪！”
黄珉也是个果断人，在察觉到心中那混乱的思绪之后，立马给自己的脸上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巴掌，将那些恶念又驱散了出去。
清除完杂念后，黄珉脚下步伐再次加快，他本想绕过这座山登上山巅，可他绕了一段距离之后，才发现那座山峰的山崖处一直正对着他，根本找不到路登上山顶，除非与这些恶鬼一样尝试着爬上去。
黄珉并没有注意到，在他速度降下来的那段时间里，一缕黑发交织形成的黑蛇已经追上了他。
黑蛇的身子紧紧贴着地面，若不仔细根本察觉不到它的身形。
就在黄珉奔跑的过程中，他突然感觉到右小腿上突然传来了疼痛感。
他便跑着便抽空向腿上望去，一只不知从何处过来的黑蛇一口咬进了他的小腿，裤子没有做到任何的保护作用，鲜血缓缓流出。
黄珉沿着那条黑蛇的尾巴望向后方的恶鬼群，找到了它的主人。
正是那位身姿曼妙，衣不蔽体的女性恶鬼。
可是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黄珉心中原本的恐惧居然消失无踪，反而从心底中冒出一些不太健康的念头。
他很想反抗这个念头，可并不是每一个人的意志都是钢铁。
在抵御过先前一波恶念的冲击，黄珉的思想防线已经如同一张薄纸，触之即破。
“队长！别停下！”
顾岐止大喊道，握着打光弹药的手枪，开始向黄珉那边跑去。
黄珉站立在原地，满眼迷恋的盯着那跑来的恶鬼。
“快跑啊队长你在干什么！”
看着黄珉痴呆的模样，顾岐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仍旧拼尽全力朝那边跑去。
哪怕很可能赶不上。
“吼！”
跑在最前方的恶鬼好似发出喜悦的咆哮，觉得这一次的捕猎自己能够享受到最精美的部分。
那让黄珉为之痴迷的恶鬼则跟在后面，口中的咆哮声似乎更大，仿佛不满意自己的猎物被他人抢走。
“队长！”
最后一次撕心裂肺的咆哮，终究还是没有唤醒黄珉。
“噗嗤！”
黑色的利爪直接穿透了黄珉的胸膛，将他的心脏给掏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
恶鬼发出笑声，张开大嘴将心脏吞下。
“咕咚！”
听到跑在最前方恶鬼胃中那美食落袋的声音，剩余的恶鬼们也全部一拥而上，想要将黄珉分尸。
此时，一道苍白的雷霆从天而降，直直落在黄珉的尸体上。
“啊啊啊啊！”
那些围拥上的恶鬼们惨叫着，那不怕子弹的雾气身体在雷电的轰击之下开始慢慢消散。
“周叔？”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影，顾岐止都愣了一下。
周壹没有对着小顾解释什么，眉头皱着看向前方如同蝗虫群的恶鬼们。
“五雷正法！”
周壹双手随便捏出一个手印，向前一指。
刹那间，敕令天地，雷霆奔涌，万鬼辟易。
“小顾！不要怕！这些东西用枪也能打的死！”
“啥？”
顾岐止看向那群在雷电下慢慢消融的恶鬼，又看看了眼前的手枪。
“这都不是真的！”
当周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岐止立马捕捉到了重点。
“不是真的…也就是说…只要我想…”
顾岐止缓缓抬起枪口，指向那就算顶着湮灭风险也要向周壹冲去的恶鬼群。
“呼…”
顾岐止吐出一口浊气，扣动扳机。
“哒！”
已经耗尽子弹的手枪并没有打出任何一枚子弹。
顾岐止拉动枪机，再次调整呼吸。
最前方的恶鬼已经离周壹很近，周壹本想使出他最擅长的那套改变地形，可是发现根本做不到。
这个梦境可以随意的凭空制造，可是却改变不了一点地形。
“临！”
周壹回忆起在短视频中看过的一个手印，立马变换手指的分布。
虽然说这样的手印在现实中可能一点用处没有，但在心底会留下一个固有的印象。
而这样的印象在梦境中反而会增强力量。
“轰！”
两个身形巨大的金甲武士顺着指尖流出，瞬间挡在最前方。
就在这时，顾岐止再次扣动扳机。
“轰！”
小顾终于把握到窍门了。
周壹一开始是这么想的。
可是他立马发觉声音好像有些不对。
手枪的枪声有这么大吗？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周壹头微微一偏，看到了那把小小的手枪射击出来的“子弹”。
“导弹！？”
周壹一时间很想大喊出声，可是那很容易破坏顾岐止的构想，很可能会导致导弹飞行到一半会凭空消失。
疯子与天才仅有一步之隔。
这句话放在现实或许不该很准确，但在梦境之中，越是缺乏常识的疯子反而会更强。
望着自己发射出的导弹，顾岐止满意的笑了笑。
原本站在门口的道爷身形也消失不见，两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内，被弥漫开来的黑色雾气团团围住。
“这是什么地方？”
顾岐止显得有些焦急，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奇幻而诡异的事情。
黄珉则显得更加冷静，转头查看四周的环境。
他内心的吃惊一点不比顾岐止少，但他的警察生涯毕竟要比顾岐止更长，阅历和经验让他并没有显露出来。
两人观察着附近的景况，只不过出去黑色雾气和水泥地板之外，几乎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
黄珉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向着一个方向前进，顾岐止则一边跟着一边继续环顾四周。
两人向前走了不过几步路，一直在观察四周的顾岐止发现了场景的变化。
“你看那边。”
顾岐止伸出手，指向他们右后方的一块地方。
黄珉向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那一片黑色的雾气之中，隐隐约约有烛火在摇晃。
“先去那边看看吧。”
黄珉做出决定，顾岐止点了点头便跟了上去。
在这个位置的地方，任何的变化都可能是一个陷阱，但是顾岐止和黄珉二人此次的目的并不是活命，而是要抓捕嫌疑犯，所以每一个可以逃离这里的机会他们都不会放过。
两人慢慢向那越来越亮的火光处移动，手中的枪支也已经准备好了击发。
“呼…”
就在两人向那边靠近时，一阵风突然穿过，将他们眼前那如同薄纱般的黑雾给完全吹散。
“这…这是什么？”
…………
第三层梦境中，床号为80的中年人突然从床上起身向门口走去。
“咔哒。”
打开门后，中年人对着门前站着的人微微一笑。
“哟，怎么他一走你们就来了？”
那位看不清模样的人没有选择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
“又有偷渡者出现了，你难道还没跟他说吗？”
“偷渡者？”
中年人摇摇头，开口说道：
“那位可不是偷渡者。”
说着，中年人向前走了一步，变得离门口更近。
就这么一小步的移动，那挂在门口如同感应灯的油灯自动燃烧起来，照亮了来着的模样。
那是一副锁子甲覆盖的高大身躯，头上戴着头盔，面部还盖有鬼怪面具，根本看不清容貌。
但是从体格来说，很像是一位古代的猛将。
“二十二，我都说过让你多学习点东西，你每天都闷着，所以这次会判断失误。”
被称为二十二的盔甲人这次居然点了点头，看向中年人等待他的解释。
看到二十二这幅模样，中年人一下子便没了扯闲谈的兴致，叹了口气开始解释道：
“在你们那个年代，道教应该是主流，你怎么一点了解都没有？”
二十二没有回话，而是默默的听着。
“…要是我是你手下的兵，真的会被闷死…”
吐槽完后，中年人也开始了认真的介绍：
“道家圣人曾提出过‘庄周梦蝶’的说法，在现在都能在很多科幻电影和小说中见到。”
中年人也不管二十二知不知道什么是科幻电影和小说，自顾自的说着。
“在现在都有这么多人从中汲取到灵感，更别说那个时候了，只不过在当时还没有什么道教，关注这句话的基本上都是那群道家的哲学家。”
“直到两汉时期道教兴起后，在蜀汉地带出现过道教的一个分支。”
“那个分支名为李家道，为啥取这个名我也不赘述了，由于当时有很多人借托此名起义，导致李家道很快就被人剿灭。”
“其中就有一位道士，恰巧游历四方，躲过了这次灾难，而在当他回到故土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片尸山，至于血海，那早干涸咯。”
“那位李道士一下子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居然直接晕了过去，结果在梦中，他居然又见到了自己的师兄弟和亲朋好友。”
“这一睡就是一年，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悟出了一门道法，从此昏昏沉沉云游四方。”
二十二听到这，也知道了中年人的意思。
“你是说那不是偷渡者，而是修炼了这门道法？”
中年人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如果真是偷渡者，你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去了有什么用吗？”
二十二思考了一会，问道：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中年人听到这话，哈哈一笑：
“我？我能知道什么？我可是才被老大给放出来！”
中年人说到这件事的时候，明显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八十，你别怨老大。”
“别叫我八十！”
中年人皱起眉头，转身准备关门。
“你回去呆着吧，我会照顾好他的，因为我是你们这群老古董中最开明的那一个。”
“啪。”
未等二十二做出回应，八十直接将门关上。
中年人下巴微微抬起，眼神有些迷离，看着半空。
他缓缓抬起手，手掌呈攥紧状。
“多久了…”
中年人喃喃道，只看到半空手掌之中，居然缓缓出现了一个人形轮廓。
可这才不超过五秒，中年人就已经满头大汗。
“八十！”
就在中年人即将力竭之时，门外传来一声低哑的吼声。
中年人瞬间清醒，攥紧的手快速松开，而后皱着眉头对门外大叫道：
“我都说了不要叫八十！你当我是锤子啊！一群老古董！”
门外的二十二或许已经离去，并没有回答中年人的话。
也有可能是根本听不懂中年人为什么总会把八十和锤子联系在一起。
“呼…”
中年人长舒一口气，跪坐在地上，头颅低着。
“抱歉。”
…………
十分钟前，黄珉顾岐止二人望着眼前的场景。
那是一个蠕动山峰，山崖之上尽是各种模样各种形状的恶鬼。
在山巅之上，一个人影盘坐在地面上，一根根巨大的香烛如同箭矢一般扎在山峰的体内，先前二人见到的火光便是来自此处。
“这到底是什么？”
两人举着枪口，根本不知道是瞄准那些不断攀登的恶鬼还是山巅的那道人影。
“不太清楚…你看那人的头！”
顾岐止再次发现异样，黄珉向山巅看去，那一袭道袍的身影盘坐在地面上如同与山扎根在一起。
可是他的头颅被一朵巨大的黑色云朵给包裹，先前看到的雾气源头都来自于此。
两人犹豫之间，爬在崖壁上的恶鬼似乎是发现了两位外来者，齐齐扭过头看向他们。
有些比较“客气”的恶鬼仅仅是侧过头来望向两人，大部分恶鬼的脖子要么扭曲超过九十度，要么直接向后仰一百八十度看向二人。
“吼！”
一只恶鬼嘶吼一声，这群黑色雾气构成的人形恶鬼便全部如同硕果累累的树木上掉下果实一般，一同落地开始飞扑。
在这些恶鬼之中，有些长着人的五官，只不过表情看起来凶神恶煞。
还有些如同模特的剪影，扭着性感的腰肢，头上插着数柄尖刀，披头散发向着二人摇晃而来。
“开火！”
黄珉大喊一声，黑乎乎的枪口还是喷射刺眼的火焰。
“砰砰砰！”
枪声响起，可那些子弹打在这些由雾气构成的恶鬼身上，就直接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并且恶鬼们身上的伤痕转眼即逝，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
“跑！”
黄珉保持着射击姿势，大声吼道，顾岐止下意识向后跑去，跑出几步回头一看，黄珉在一边射击一边撤退，速度要比他慢上很多，再过不久就会被这些可怖的恶鬼追上。
“吼！”
一只低伏着身子的恶鬼突然暴起，跃向速度明显下降很多的黄珉。
黄珉不愧为S市的优秀警督之一，在看到恶鬼暴起的瞬间，立马停止射击，朝着斜后方猛扑过去。
“刺啦！”
恶鬼的利爪并没有直接将黄珉的脖子切断，而是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了见骨的爪印。
“咝…”
黄珉倒吸一口冷气，开始向着与顾岐止完全不同的方向跑去。
“队长！”
顾岐止一下子理解了黄珉的用意，但并不打算接受这一份好意，大喊一声后开始举枪射击。
可这些恶鬼仿佛是天生的捕猎者，在猎物倒下之前绝对不会轻易改变目标。
虽然黄珉年纪已大，可是体能训练一直没有落下，按道理来说速度绝对不会太慢。
但在后背被抓伤之后，除去那火辣辣的疼痛感，还有一种奇异的情绪浮上他的心头。
快往那个小傻子那跑！让他吸引这些恶鬼的注意力！
真可恶啊！这么年轻又这么优秀！
老子救你都不要，那你待会儿就去死吧！
“啪！”
黄珉也是个果断人，在察觉到心中那混乱的思绪之后，立马给自己的脸上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巴掌，将那些恶念又驱散了出去。
清除完杂念后，黄珉脚下步伐再次加快，他本想绕过这座山登上山巅，可他绕了一段距离之后，才发现那座山峰的山崖处一直正对着他，根本找不到路登上山顶，除非与这些恶鬼一样尝试着爬上去。
黄珉并没有注意到，在他速度降下来的那段时间里，一缕黑发交织形成的黑蛇已经追上了他。
黑蛇的身子紧紧贴着地面，若不仔细根本察觉不到它的身形。
就在黄珉奔跑的过程中，他突然感觉到右小腿上突然传来了疼痛感。
他便跑着便抽空向腿上望去，一只不知从何处过来的黑蛇一口咬进了他的小腿，裤子没有做到任何的保护作用，鲜血缓缓流出。
黄珉沿着那条黑蛇的尾巴望向后方的恶鬼群，找到了它的主人。
正是那位身姿曼妙，衣不蔽体的女性恶鬼。
可是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黄珉心中原本的恐惧居然消失无踪，反而从心底中冒出一些不太健康的念头。
他很想反抗这个念头，可并不是每一个人的意志都是钢铁。
在抵御过先前一波恶念的冲击，黄珉的思想防线已经如同一张薄纸，触之即破。
“队长！别停下！”
顾岐止大喊道，握着打光弹药的手枪，开始向黄珉那边跑去。
黄珉站立在原地，满眼迷恋的盯着那跑来的恶鬼。
“快跑啊队长你在干什么！”
看着黄珉痴呆的模样，顾岐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仍旧拼尽全力朝那边跑去。
哪怕很可能赶不上。
“吼！”
跑在最前方的恶鬼好似发出喜悦的咆哮，觉得这一次的捕猎自己能够享受到最精美的部分。
那让黄珉为之痴迷的恶鬼则跟在后面，口中的咆哮声似乎更大，仿佛不满意自己的猎物被他人抢走。
“队长！”
最后一次撕心裂肺的咆哮，终究还是没有唤醒黄珉。
“噗嗤！”
黑色的利爪直接穿透了黄珉的胸膛，将他的心脏给掏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
恶鬼发出笑声，张开大嘴将心脏吞下。
“咕咚！”
听到跑在最前方恶鬼胃中那美食落袋的声音，剩余的恶鬼们也全部一拥而上，想要将黄珉分尸。
此时，一道苍白的雷霆从天而降，直直落在黄珉的尸体上。
“啊啊啊啊！”
那些围拥上的恶鬼们惨叫着，那不怕子弹的雾气身体在雷电的轰击之下开始慢慢消散。
“周叔？”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影，顾岐止都愣了一下。
周壹没有对着小顾解释什么，眉头皱着看向前方如同蝗虫群的恶鬼们。
“五雷正法！”
周壹双手随便捏出一个手印，向前一指。
刹那间，敕令天地，雷霆奔涌，万鬼辟易。
“小顾！不要怕！这些东西用枪也能打的死！”
“啥？”
顾岐止看向那群在雷电下慢慢消融的恶鬼，又看看了眼前的手枪。
“这都不是真的！”
当周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岐止立马捕捉到了重点。
“不是真的…也就是说…只要我想…”
顾岐止缓缓抬起枪口，指向那就算顶着湮灭风险也要向周壹冲去的恶鬼群。
“呼…”
顾岐止吐出一口浊气，扣动扳机。
“哒！”
已经耗尽子弹的手枪并没有打出任何一枚子弹。
顾岐止拉动枪机，再次调整呼吸。
最前方的恶鬼已经离周壹很近，周壹本想使出他最擅长的那套改变地形，可是发现根本做不到。
这个梦境可以随意的凭空制造，可是却改变不了一点地形。
“临！”
周壹回忆起在短视频中看过的一个手印，立马变换手指的分布。
虽然说这样的手印在现实中可能一点用处没有，但在心底会留下一个固有的印象。
而这样的印象在梦境中反而会增强力量。
“轰！”
两个身形巨大的金甲武士顺着指尖流出，瞬间挡在最前方。
就在这时，顾岐止再次扣动扳机。
“轰！”
小顾终于把握到窍门了。
周壹一开始是这么想的。
可是他立马发觉声音好像有些不对。
手枪的枪声有这么大吗？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周壹头微微一偏，看到了那把小小的手枪射击出来的“子弹”。
“导弹！？”
周壹一时间很想大喊出声，可是那很容易破坏顾岐止的构想，很可能会导致导弹飞行到一半会凭空消失。
疯子与天才仅有一步之隔。
这句话放在现实或许不该很准确，但在梦境之中，越是缺乏常识的疯子反而会更强。
望着自己发射出的导弹，顾岐止满意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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