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万俟家的小子，你还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不就是受了个伤吗？好了就好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哎，算了。你在休息的那段时间，李暮来看你了，他让我告诉你在恢复以后可以随时找他，他想给你一些东西。）”
“诶，暮叔叔吗？”
“（对，他和你舅舅万俟御日关系比较好，可能就是想对你多一点关照吧。）”
“这样啊。”桂魄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嘴角不自主地上扬，原来我还是被人爱着的啊。要是暮叔叔是我父亲就好了，一想起前些天发生的争吵，桂魄就一肚子火。
“哦，这不是风莫休儿子嘛，你好哇。”
爽朗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没有一点气息？桂魄有些惊愕，猛地转身。
“桂魄大人，午安。”白一鎏脸上挂起微笑，打招呼道。
“小鎏以前跟我说过你呢。我是白氏，白雾，这次我女儿多亏和你组队取得了高分呢，谢谢你的关照。”白雾没有一点架子，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实年龄，恐怕大多数人会把她当成一个学生。
“没有的是，白一鎏很优秀，如果不是他恐怕这次我就会被淘汰了。”
“哦，这么看来，你和你妈还真像呢。”白雾仔细观察了这个孩子，被称作失败的第一实验体。后来碍于万俟一族与风氏的压力，这件事被压了下去，现在的年轻人怕是没有多少知道实验题的事情了。
“诶？真的吗？”桂魄的眼睛忽的闪起来。
白雾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睛，笑出声，道：“正好我和小鎏还没有吃午饭，要一起吗？顺便说说关于你妈的事。小鎏，有时间吗？”
“我随意啊，肯定是有时间的。”
“那你陪陪妈妈吧。”
“好哇，中午吃什么呢？”
啊，我的母亲，如果还在我身边的话，我也可以这样和她相处吗？桂魄不自觉地咬着下唇。
“我可以叫你桂魄吗，还是你希望我称呼你为万俟？”
“啊，额，我随意······如果您喜欢的话请称呼我为‘桂魄’吧。”
“哈哈，不用对我这么恭敬的，我没有继承白氏，没那么高贵。”白雾的笑很自然，和其它家族堆积出来的笑不一样，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我也是明白了白雾的魅力为什么那么大了，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中，她就像是沙漠中的绿洲。桂魄默默地想着，有些害羞，点了点头。
“妈！”
一个小小的身影扑进白雾的怀中，紧紧地抓着她的衣摆，委屈地说：“为什么妈妈回来先去找姐姐哇？不爱我了吗？”
这是······白氏旁系的，白麟鹭，听名字就知道他在旁系中的地位不低。之前有接触过，是个非常高调的孩子，说难听点叫嚣张跋扈，曾经当中与白氏直系发生冲突，说起这件事给白一鎏添了不少麻烦——总结，我不喜欢这个孩子。只是没想到，在母亲面前，这孩子这么老实的吗？！桂魄无言，看着这个可以与小鹿幼崽的可爱程度媲美的男孩，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白一鎏。‘
“没有啦，妈妈很爱小鹭的。小鹭怎么跑这里来了？这里和你们的苑区相隔很远的吧？”
白雾蹲下身，摸着这个乖巧小男孩的脸蛋，温柔地说。
“你们先去点餐，我要烤牛排，全熟孜然，拜托啦！”白雾抱起嘟着嘴的白麟鹭，脸上带着些歉意，俏皮地说。
“我弟还真是长不大啊。”
白一鎏想起早前发生的事就恨得牙痒痒，“真的是，他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种话呢！真是气死我了！啊，不好意思，桂魄大人，让你听我的抱怨。”
“不会。说来，你母亲真是个很好的人呢。”
“如果她能改掉她风流的毛病的话，就是个完美的人了。”
“哈哈，你们每次宴会不也多了很多礼物嘛。唐奕西大人最近和你见面了吗，听闻他最近的工作很忙。”
“哦，您说的是我父亲吗？嗯，就在测验的前两天我每晚训练完，他都会在出口等我和我一起去吃晚饭呢。”
我周围的人和他们的家人相处都很好，难道是我的原因吗？桂魄一想到这，内心的不安便涌出，灌满了他的思考空间，是我的错吗，是不是我太急躁了。我是不是应该多多体谅一下父亲？
我，真的错了吗？
“桂魄大人？”
“啊，没事。我们快进去吧，正好到了。”
“······好的。”
【新娘？什么意思啊？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嘛？他不会要和小偷结婚吧？不会吧，不会吧？这可是让他家倾家荡产的小偷诶。】
“新娘？那哥哥为什么不去阻止他们呢？”誉玉歪着脑袋说。
“啊，你还不懂吧？这是我们民间的习俗呢，我们这边啊，很多女孩子都是这么嫁过来的呢，算是一种仪式感吧！”
仪式感？他开什么玩笑？
惨叫声传来，是那个女孩，她的左脚的最小的脚趾被一个男人用刀割了下来。
“再跑，跑一次我割一个，看你跑到什么时候。”
“好方法啊，这样也不会影响干活了，还是你聪明。”
“嗨，别说，这可是我积累很久的经验，你叫你儿子也多学学。到时候，你孙子说不定用得着的嘞。”
誉玉见过许许多多的不堪，但是，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理所当然地伤害他们，竟然还是一种流传已久的民俗？
“可是，那个姐姐在哭诶。哥哥，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不去帮她呢？”
誉玉睁大双眼，看着那个脸上依然毫无波澜的少年。
“可是，这是我们的习俗呀，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们就没法在一起了。”
这个少年，长相很普通，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色的痘痘，有部分的甚至冒出了白色的液体。他笑起来，一口大黄牙就露出，双手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冻疮。
真是可怕。
【噫——心思这么坏，难怪长这么丑嘞。】
“你闭嘴好吗？”
誉玉扶额，再度看向那个女孩，他迈开步子，抓住其中一个男人的衣摆，道：“伯伯，别打了。”
“啊，对不起啊，小娃确实不能看这些。明珠！把小娃带过去，待会儿你带到仙家那边！”
“知道了——”
明珠小跑着过来，牵着誉玉的手就往旁边走。
“哥哥，那个姐姐的爸爸妈妈······他们答应了吗？”
“哦，你说这个啊，肯定的啊！我们可是很懂规矩的。跟你说哦，我们谈好了价钱的，三十斤大米和二十斤盐，还有另外的四床被褥嘞，这在我们村可是很好的嘞，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
少年说着，眼里闪烁着光芒，似乎是对未来的期望。
真讽刺。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是在那个姐姐偷你们家的东西的时候，然后你发现，结果阴差阳错不想她受罚，救下她之类的吗？”
誉玉装作是一副沉迷在话本中的孩子的形象，兴奋的问道。
“哈哈不是啦，我们早在之前就认识了！我爹之前就经常去她家的村子那边做生意，我稍微长大一点之后就也过去跟着他做事了，就是在哪里认识的。她和我那时候才是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屁孩哩，我俩关系可好了，现在长大了也到该成亲的时候啦。我啊，也很浪漫的，想着大半年之前的烟花会邀她出来玩玩的，她也同意了嘛，这不就是答应和我成亲了嘛！我那时可激动了，就把她带到我家，我家虽然比不上仙家那富贵，但也比当地的许多人家好上很多哩！到那之后也不晓得为啥子，她突然就发火生气了，我也不知道啊，就问她为什么生气，明明我爹和我娘都是笑呵呵的，就她不晓得一人毁了气氛，多不好呐。结果呢，你知道吗？哎，问她她就只说要回家要回家，这肯定是不行的！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媳妇，怎么能让她回娘家就回娘家呢？无论是对我家，还是对她家名声肯定不好的哩！我大伯也知道她是谁来着，就带着我二伯和我叔，和娘家商量好了，喜气洋洋的，不知道多开心！但是你晓得不，最气人的来了，她趁我们一大家子，混进了其他的队伍里跑回去了！这就不行了！这不就成了个骗婚的小偷了吗！幸好亲家也是偏着咱这边的，我们就好说歹说，这次把她接回来啦！你现在还小，不懂这些，长大就懂啦。你长这么好看，以后抢回来的媳妇肯定也是个漂亮妮子。”
【什么啊这，这哪是什么小偷，这家人明明就是打着结婚的名头，干着人贩的勾当！】
“那······那个姐姐······她同意了吗······？”
明珠明显愣了一下，片刻移开视线，道：“她还小的，趁着年轻嫁了不挺好的嘛，我看她家今年刚添了一个弟弟，留着给她弟多好啊。我虽然也打不了哪里去，但是我跟着我爹跑了这么久，自然是懂怎么计算利润的，这可是最好的嘞！”
面对这个不大的孩子，少年莫名感到了一阵心虚。奇怪了，这明明是很普通的事啊，我心虚什么啊？
【喂！你还不快动手啊！你再不动手我就动了！昨晚管那么多事，现在又见死不救，你什么意思啊你！】
“眷，你其实还是挺善良的，挺好。”
誉玉垂下眼帘。
“哥哥，好饿，可以走了吗？想吃饭——”
“啊，好，估计也差不多了。诶，正好，我给你介绍介绍吧，沪尔，她的名字哦。”少年笑着说，脸上的笑，看起来很幸福。
【喂喂！你······】
“眷，你知道吗？恶习，可不是只靠一个人一声吼就能随随便便解决的。按照那孩子所说，如果女方家庭已经同意了，并且男方已经交付了彩礼，那么这女孩已经被她的家庭抛弃了，即使我现在救了她，她又能跑去哪里？一个没有任何力量和才能的凡人，她的下场只有那些烟花场所——下场不更惨吗？比起鲁莽行事，你不能静下心来好好看看局势吗？”
【哈？你之前不是说女性的地位比男性要高一点吗？这可是你说的······】
“你是不是在断章取义？我说的是，在灵力者们，女性的地位比男性的地位要高一点，那也只是高一点。但是在凡人的世界里，女性的地位可是远不如男性。”
【啊，为什么在灵力者们当中是“一点”，但在凡人中就是“远不如”啊？你是不是说错了，这不对等啊？】
“······你可真是单纯。在灵力者中，女性的决定性地位是因为她们的大部分人拥有杰出的灵力纯度和灵力强度，这些是男性无法企及的。但是在凡人中，一个女性绝对打不过一个和她同龄的男性，除了发育期间，甚至可能三四个女性都无法在体格和力量上击败一个男性。更何况，女性独自承担着生育成本——这也就是为什么强大的女性灵力者依旧无法和凡人的男性一般在性别地位上占领绝对的高低。”
【难道不是地位升高吗，孕育生命明明是件很好的事哇！世界也很骄傲，培养出了这么优秀的法则嘞！】
“男性，不会因为女性的孕育生命的神圣就去尊重她们，他们大多只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应该的，是女性应有的责任。也可能是生理决定的吧，女性比起男性，更加关爱子女，付出的精力也更多——但是，带来的结果不是男性对她们的理解，是更加肆无忌惮的批评与指责。一旦子女出了大大小小的事，所有的责任首先会正常地落到父母上，但在父母中，母亲承担的责骂会更多。”
【······你是不是太偏激了点啊，这说的有点······搞得好像······额，理性点呗。】
“······嗯，是我偏激了。”誉玉不在意地笑了笑，道，“你不是说要消除这种恶习吗？那好，我告诉你怎么做。男性是绝对不会去行动的，唯有女性自救——女性必须自尊、自爱，自立、自强，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提高自己的实力地位——只有这样，抢婚，这种低俗的恶习才不会重演——这是一场时间消耗战。”
【你怎么就不知道男性不会帮助女性嘞？是不是丑化了男性啊，别忘了你可是个男的诶。虽然这些蝼蚁做的确实恶心。】
“哈，你在说什么？剥削者怎么可能意识到自己在剥削别人啊，他们只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誉玉脸上露出了如同昨晚一般温馨的笑容——眷只觉得，这很可怕，毛骨悚然。
“只不过，在这一场性别的斗争中，彼此互相伤害，只能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只不过，伤势的程度可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好的，不就是受了个伤吗？好了就好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哎，算了。你在休息的那段时间，李暮来看你了，他让我告诉你在恢复以后可以随时找他，他想给你一些东西。）”
“诶，暮叔叔吗？”
“（对，他和你舅舅万俟御日关系比较好，可能就是想对你多一点关照吧。）”
“这样啊。”桂魄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嘴角不自主地上扬，原来我还是被人爱着的啊。要是暮叔叔是我父亲就好了，一想起前些天发生的争吵，桂魄就一肚子火。
“哦，这不是风莫休儿子嘛，你好哇。”
爽朗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没有一点气息？桂魄有些惊愕，猛地转身。
“桂魄大人，午安。”白一鎏脸上挂起微笑，打招呼道。
“小鎏以前跟我说过你呢。我是白氏，白雾，这次我女儿多亏和你组队取得了高分呢，谢谢你的关照。”白雾没有一点架子，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实年龄，恐怕大多数人会把她当成一个学生。
“没有的是，白一鎏很优秀，如果不是他恐怕这次我就会被淘汰了。”
“哦，这么看来，你和你妈还真像呢。”白雾仔细观察了这个孩子，被称作失败的第一实验体。后来碍于万俟一族与风氏的压力，这件事被压了下去，现在的年轻人怕是没有多少知道实验题的事情了。
“诶？真的吗？”桂魄的眼睛忽的闪起来。
白雾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睛，笑出声，道：“正好我和小鎏还没有吃午饭，要一起吗？顺便说说关于你妈的事。小鎏，有时间吗？”
“我随意啊，肯定是有时间的。”
“那你陪陪妈妈吧。”
“好哇，中午吃什么呢？”
啊，我的母亲，如果还在我身边的话，我也可以这样和她相处吗？桂魄不自觉地咬着下唇。
“我可以叫你桂魄吗，还是你希望我称呼你为万俟？”
“啊，额，我随意······如果您喜欢的话请称呼我为‘桂魄’吧。”
“哈哈，不用对我这么恭敬的，我没有继承白氏，没那么高贵。”白雾的笑很自然，和其它家族堆积出来的笑不一样，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我也是明白了白雾的魅力为什么那么大了，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中，她就像是沙漠中的绿洲。桂魄默默地想着，有些害羞，点了点头。
“妈！”
一个小小的身影扑进白雾的怀中，紧紧地抓着她的衣摆，委屈地说：“为什么妈妈回来先去找姐姐哇？不爱我了吗？”
这是······白氏旁系的，白麟鹭，听名字就知道他在旁系中的地位不低。之前有接触过，是个非常高调的孩子，说难听点叫嚣张跋扈，曾经当中与白氏直系发生冲突，说起这件事给白一鎏添了不少麻烦——总结，我不喜欢这个孩子。只是没想到，在母亲面前，这孩子这么老实的吗？！桂魄无言，看着这个可以与小鹿幼崽的可爱程度媲美的男孩，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白一鎏。‘
“没有啦，妈妈很爱小鹭的。小鹭怎么跑这里来了？这里和你们的苑区相隔很远的吧？”
白雾蹲下身，摸着这个乖巧小男孩的脸蛋，温柔地说。
“你们先去点餐，我要烤牛排，全熟孜然，拜托啦！”白雾抱起嘟着嘴的白麟鹭，脸上带着些歉意，俏皮地说。
“我弟还真是长不大啊。”
白一鎏想起早前发生的事就恨得牙痒痒，“真的是，他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种话呢！真是气死我了！啊，不好意思，桂魄大人，让你听我的抱怨。”
“不会。说来，你母亲真是个很好的人呢。”
“如果她能改掉她风流的毛病的话，就是个完美的人了。”
“哈哈，你们每次宴会不也多了很多礼物嘛。唐奕西大人最近和你见面了吗，听闻他最近的工作很忙。”
“哦，您说的是我父亲吗？嗯，就在测验的前两天我每晚训练完，他都会在出口等我和我一起去吃晚饭呢。”
我周围的人和他们的家人相处都很好，难道是我的原因吗？桂魄一想到这，内心的不安便涌出，灌满了他的思考空间，是我的错吗，是不是我太急躁了。我是不是应该多多体谅一下父亲？
我，真的错了吗？
“桂魄大人？”
“啊，没事。我们快进去吧，正好到了。”
“······好的。”
【新娘？什么意思啊？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嘛？他不会要和小偷结婚吧？不会吧，不会吧？这可是让他家倾家荡产的小偷诶。】
“新娘？那哥哥为什么不去阻止他们呢？”誉玉歪着脑袋说。
“啊，你还不懂吧？这是我们民间的习俗呢，我们这边啊，很多女孩子都是这么嫁过来的呢，算是一种仪式感吧！”
仪式感？他开什么玩笑？
惨叫声传来，是那个女孩，她的左脚的最小的脚趾被一个男人用刀割了下来。
“再跑，跑一次我割一个，看你跑到什么时候。”
“好方法啊，这样也不会影响干活了，还是你聪明。”
“嗨，别说，这可是我积累很久的经验，你叫你儿子也多学学。到时候，你孙子说不定用得着的嘞。”
誉玉见过许许多多的不堪，但是，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理所当然地伤害他们，竟然还是一种流传已久的民俗？
“可是，那个姐姐在哭诶。哥哥，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不去帮她呢？”
誉玉睁大双眼，看着那个脸上依然毫无波澜的少年。
“可是，这是我们的习俗呀，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们就没法在一起了。”
这个少年，长相很普通，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色的痘痘，有部分的甚至冒出了白色的液体。他笑起来，一口大黄牙就露出，双手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冻疮。
真是可怕。
【噫——心思这么坏，难怪长这么丑嘞。】
“你闭嘴好吗？”
誉玉扶额，再度看向那个女孩，他迈开步子，抓住其中一个男人的衣摆，道：“伯伯，别打了。”
“啊，对不起啊，小娃确实不能看这些。明珠！把小娃带过去，待会儿你带到仙家那边！”
“知道了——”
明珠小跑着过来，牵着誉玉的手就往旁边走。
“哥哥，那个姐姐的爸爸妈妈······他们答应了吗？”
“哦，你说这个啊，肯定的啊！我们可是很懂规矩的。跟你说哦，我们谈好了价钱的，三十斤大米和二十斤盐，还有另外的四床被褥嘞，这在我们村可是很好的嘞，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
少年说着，眼里闪烁着光芒，似乎是对未来的期望。
真讽刺。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是在那个姐姐偷你们家的东西的时候，然后你发现，结果阴差阳错不想她受罚，救下她之类的吗？”
誉玉装作是一副沉迷在话本中的孩子的形象，兴奋的问道。
“哈哈不是啦，我们早在之前就认识了！我爹之前就经常去她家的村子那边做生意，我稍微长大一点之后就也过去跟着他做事了，就是在哪里认识的。她和我那时候才是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屁孩哩，我俩关系可好了，现在长大了也到该成亲的时候啦。我啊，也很浪漫的，想着大半年之前的烟花会邀她出来玩玩的，她也同意了嘛，这不就是答应和我成亲了嘛！我那时可激动了，就把她带到我家，我家虽然比不上仙家那富贵，但也比当地的许多人家好上很多哩！到那之后也不晓得为啥子，她突然就发火生气了，我也不知道啊，就问她为什么生气，明明我爹和我娘都是笑呵呵的，就她不晓得一人毁了气氛，多不好呐。结果呢，你知道吗？哎，问她她就只说要回家要回家，这肯定是不行的！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媳妇，怎么能让她回娘家就回娘家呢？无论是对我家，还是对她家名声肯定不好的哩！我大伯也知道她是谁来着，就带着我二伯和我叔，和娘家商量好了，喜气洋洋的，不知道多开心！但是你晓得不，最气人的来了，她趁我们一大家子，混进了其他的队伍里跑回去了！这就不行了！这不就成了个骗婚的小偷了吗！幸好亲家也是偏着咱这边的，我们就好说歹说，这次把她接回来啦！你现在还小，不懂这些，长大就懂啦。你长这么好看，以后抢回来的媳妇肯定也是个漂亮妮子。”
【什么啊这，这哪是什么小偷，这家人明明就是打着结婚的名头，干着人贩的勾当！】
“那······那个姐姐······她同意了吗······？”
明珠明显愣了一下，片刻移开视线，道：“她还小的，趁着年轻嫁了不挺好的嘛，我看她家今年刚添了一个弟弟，留着给她弟多好啊。我虽然也打不了哪里去，但是我跟着我爹跑了这么久，自然是懂怎么计算利润的，这可是最好的嘞！”
面对这个不大的孩子，少年莫名感到了一阵心虚。奇怪了，这明明是很普通的事啊，我心虚什么啊？
【喂！你还不快动手啊！你再不动手我就动了！昨晚管那么多事，现在又见死不救，你什么意思啊你！】
“眷，你其实还是挺善良的，挺好。”
誉玉垂下眼帘。
“哥哥，好饿，可以走了吗？想吃饭——”
“啊，好，估计也差不多了。诶，正好，我给你介绍介绍吧，沪尔，她的名字哦。”少年笑着说，脸上的笑，看起来很幸福。
【喂喂！你······】
“眷，你知道吗？恶习，可不是只靠一个人一声吼就能随随便便解决的。按照那孩子所说，如果女方家庭已经同意了，并且男方已经交付了彩礼，那么这女孩已经被她的家庭抛弃了，即使我现在救了她，她又能跑去哪里？一个没有任何力量和才能的凡人，她的下场只有那些烟花场所——下场不更惨吗？比起鲁莽行事，你不能静下心来好好看看局势吗？”
【哈？你之前不是说女性的地位比男性要高一点吗？这可是你说的······】
“你是不是在断章取义？我说的是，在灵力者们，女性的地位比男性的地位要高一点，那也只是高一点。但是在凡人的世界里，女性的地位可是远不如男性。”
【啊，为什么在灵力者们当中是“一点”，但在凡人中就是“远不如”啊？你是不是说错了，这不对等啊？】
“······你可真是单纯。在灵力者中，女性的决定性地位是因为她们的大部分人拥有杰出的灵力纯度和灵力强度，这些是男性无法企及的。但是在凡人中，一个女性绝对打不过一个和她同龄的男性，除了发育期间，甚至可能三四个女性都无法在体格和力量上击败一个男性。更何况，女性独自承担着生育成本——这也就是为什么强大的女性灵力者依旧无法和凡人的男性一般在性别地位上占领绝对的高低。”
【难道不是地位升高吗，孕育生命明明是件很好的事哇！世界也很骄傲，培养出了这么优秀的法则嘞！】
“男性，不会因为女性的孕育生命的神圣就去尊重她们，他们大多只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应该的，是女性应有的责任。也可能是生理决定的吧，女性比起男性，更加关爱子女，付出的精力也更多——但是，带来的结果不是男性对她们的理解，是更加肆无忌惮的批评与指责。一旦子女出了大大小小的事，所有的责任首先会正常地落到父母上，但在父母中，母亲承担的责骂会更多。”
【······你是不是太偏激了点啊，这说的有点······搞得好像······额，理性点呗。】
“······嗯，是我偏激了。”誉玉不在意地笑了笑，道，“你不是说要消除这种恶习吗？那好，我告诉你怎么做。男性是绝对不会去行动的，唯有女性自救——女性必须自尊、自爱，自立、自强，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提高自己的实力地位——只有这样，抢婚，这种低俗的恶习才不会重演——这是一场时间消耗战。”
【你怎么就不知道男性不会帮助女性嘞？是不是丑化了男性啊，别忘了你可是个男的诶。虽然这些蝼蚁做的确实恶心。】
“哈，你在说什么？剥削者怎么可能意识到自己在剥削别人啊，他们只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誉玉脸上露出了如同昨晚一般温馨的笑容——眷只觉得，这很可怕，毛骨悚然。
“只不过，在这一场性别的斗争中，彼此互相伤害，只能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只不过，伤势的程度可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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