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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回 搭船巧遇好心人 逆流而上借风力

    袁大人说:“那是!那是!还是老伯您想事周到,等他们几人回来了,小生我要向他们提出请求就是了!不过还请老伯您从中美言”。

    老汉回道:“好说!好说!你就放心那是自然的!老汉我帮你就是啦!把一切都包在我身上!”船家罗老汉讲起话来,可说唾沫星子喷多远,他则满口答应下来了!这说明:

    世上总归好人多,与人为善别作恶;

    处事则要换位想,他人有难须帮助。

    袁大人听了当然高兴!随后又与罗老汉拉起了家常,你别看二人年龄有差距,可他们唠得还非常投缘。正当两人谈得起劲的时候,就看从衡州城方向来了几人,但见他们个个都打着雨伞,仔细一数总共是五个人,走在前边的两位,都是头戴粘帽,身穿长衫。同时又戴着眼镜,下巴颏还留着小胡须,其中有一人在腋下,还夹着算盘和账本,两个人好象都是账房先生,在前面并肩行而行。在他们在后面又跟着三人,全是身体健壮,个大腰粗,各自还都带有兵器,人人都能打仨携俩,二十五个可打一百,看样子都是保镖。

    前面说过,那金家总管名叫钱富友,人称铁盘算,在金家除了掌柜的,也就数他的权力大,他在金家是总管又兼账房先生!有人说:“他的名字起的也真好听,说到底也就是个管账的,也名不符实”。要说他本人也没办法,名字是小时候爹妈给起的,他在金府只是为别人管家理财,能得到的也只不过是点薪水,岂不知,金员外对他非常信任,平时都很器重他从没把他当外人,与其说是得力助手,到不如讲当成了左膀右臂。这次让他带了两名保镖来衡州进货,两人一个叫马全,另一个叫郑能,此前他们三人进城,原本是去找这里的卖家老板结账。而来码头上送他们的人,也正是衡州这边的账房先生,和另一位看家护院的家丁,实上际也和保镖是一样的。

    因为双方都是老客户了,衡州这边的掌柜老板,让家里的账房先生,把手续办妥当以后,又让他带了一名下人,并还前来对客户送行。再说又是多次打交道客户,时常共事也有了交情,与其说两下里很尊重,到不如说是在利益金钱的作用下,互相只是表面上的虚伪客气。眼前,客人要走主家送行,既是自然也是必然,这就是待客之道的礼数,然而也可说是礼上往来。当几人来到停船的岸边时,应运的货物都已经装完了船,一些搬运工也相继离开了,就看那姓钱的管家又同那对方账房先,两人都又客气寒喧了一阵子,才相互挥手告别。

    这边的钱管家与对方的管账先生,告别后又目送着人家往回走出了很远,他这才同两名跟班转过身来要上船!此时,袁大人便走上前去,慌忙向那钱管家及保镖,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道:“总管大人及二位管事,小生这里有礼了”。

    其实,那位钱总管也早已发现了这位年轻人,方才他只顾向对方辞行,还没来得及问这边的事,当他一见袁大人向他行礼时,就知道别人有求于他!因为他也是走南闯北的人,不必说也见过一些大世面。常言说凡是生意场上的人,既是生意精同时也见多识广。由于他们在商界长期摸爬滚打,也早已成了市侩油子,个个都像狐狸一样的狡猾,不光会察颜观色,而且透风就过。就看这位钱总管用眼,首先瞟了瞟袁大人,然后便慢条斯理地道:“我说这位公子就免礼罢!但不知你有什么事情要办?就请讲出来吧!我们能帮忙就帮忙,若是帮不了你也别生气”。

    袁大人道:“学生我是中原人,准备去韶州府串亲戚,最近老天不作美,又总下雨不停歇,起旱路也走不了,所以我想搭乘你们的船,先到郴州再说。”

    那位姓钱的管家就再次用眼瞟了瞟,面前的这位年轻人说:“你要去韶州府,那里虽离郴州不远,可属于广东不是湖南呀!别看距离很近而路途很难走!因为从郴州到那里,尽属于是南岭十万大山”。

    袁大人回应道:“噢!我长恁大也是第一次出门,走这条路也是头一回,看来前进路上还真是,曲折艰险,困难多多!所以,我只有先走一步说一步了”。

    那钱总管问:“你去韶州府要探啥子亲戚朋友?”

    袁大人道:“我的姨妈嫁到了那里!家里这才派小生前去省亲”。

    那钱总管又问:“是真的吗?”

    袁大人道:“这事还能假得了!我说的都是真话”。

    那位钱总管闻听后就风趣地说:“你们家在中原,你姨妈却嫁到了南方韶州府,这门子亲戚真可说是,远隔千山万水行走不方便哟!可说也就应了,人们常讲的一句话,那就是有缘人千里相会!请问其中有啥故事吗?当时与男家是怎样成婚的?”

    袁大人回答道:“可不是嘛!两下里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来往了,要说这事讲来也话长,说真的我也不十分清楚,因为那时我还小不记事。听俺姥姥讲,我姨夫年轻的时候,是个跑单帮做生意的,有一年,他从老家到北方给人家弹棉花,正好被我外祖父遇上了。我姥爷、姥娘膝下无儿,只有三个女儿算是绝户头,我母亲是老大,还有我二姨当时已经出嫁,家里就剩下我小姨了。外祖父看我小姨夫,人老实又会手艺活,就把我小姨许配给他,让他倒插门招为养老女婿,然而几年以后,他们也有了孩子。而我老爷、老娘也都老了,同时又相继去世!这时候,我小姨夫便要回原籍家乡,后经全家商量也就搬了家,我这次去他家也是奉了父母之命。再说,也是遵照我外祖父母的生前遗嘱:“就是相离很远也要我家的人,必须与小姨家两下里经常互相走动,则不能断了这门子亲戚”……

    也不等袁大人再继续往下讲,那钱管家便哈哈大笑道:“哎呀!可真有意思!你小姨和你小姨夫,还真有那么一段罗曼史哩。哎!对啦!你说说你那姨夫姓啥、叫啥?在韶州府是不是大户!看我是不是能认识!因为我们和那里有业务来往,所以也有我不少朋友”。要说这位钱管家,他还非要打破砂锅问(璺)到底不可!也总想把事情弄明白,有诗为证:

    管家好奇细打听,寻根摸底要问清;

    大人心里有主见,有意骗他只管懵。

    接下来,那钱管家就又细心询问起了袁大人,然而,袁大人也是胸有成竹,他就慷慨陈词道:“小生的姨夫姓陈,名兴春,其实,也是穷人小户人家,也根本不出名、不入绺”。

    要说喝过墨水的文人又很会编瞎话,并且,也编得合情合理恰到好处!因为像袁大人又做过几年县令,是在官场里打拼出来的,他要搪塞糊弄一些人,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所以,他在回答钱总管的问话时,也比较沉着镇定,是不显山不露水,而且讲得比鳖蛋还圆,真是天衣无缝能经得着推敲,使对方无理由进行怀疑。

    那钱管家闻听后,只是“噢!”了一声,就沉默起来。因为他也在唬弄对方,再说离韶州府又那么远,虽然城市不很大,但一位小人物他上哪会知道?何况又不真实。

    这时候,船家罗老汉就趁机对钱管家说:“钱爷呀!这位公子也是刚到不大一会,方才他已经向我讲了!他说他要到韶州去探亲,想顺便搭乘咱们的船,等到了郴州后他再走旱路去。我给他说,这个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必须得等到钱爷您回来后,向您请示了再说,因为不征得你钱总管的同意,我是不敢许诺的,所以他就一直在等您回来。再说大家都是出门在外人,谁还没有个遇到难处的时候,尤其是我们这样的人,常出门在外的都要互相帮衬才对。我看这位公子年龄不大,可能这回也是第一次出远门,现在他有了困难也怪可怜的,咱们是不是帮帮他,给个方便把他捎上,让他搭乘咱们的船一块走?”

    那罗老汉又是船东,他这样一说那钱管家也没啥说的,于是便顺水推舟道:“要讲你才是船家正主,既然你主人都这样说啦!我还能有啥意见那就这样办”。

    袁大人便赶忙向二人行礼道:“小生我十分感激大管家恩情!同时,还要谢谢罗大伯的情谊和关照!有句叫在家靠乡邻,出外靠朋友,饮水思源莫忘本。如今俺得到您二位的关怀照顾,也让俺感动至深,从此也刻骨不忘,定会牢记一辈子的,眼前,也就只能先说声谢谢!”随说着便是一揖到地。

    那罗老汉和钱总管便一口同声地说:“公子别客气!别客气!你快上船吧!咱们马上就起锚开船了”。

    “小生多谢您二老了!”袁大人一边说着,一边就随钱管家几人上了船。

    此时,那罗老汉却仍然站在岸上,他便问钱管家:“请问钱爷何时走?”

    就听那钱管家说:“咱们现在就走吧!”

    “好来!”罗老汉一面答应着,一面扯起嗓门托着长腔高声喊道:“顺顺地风哟!孩子们快准备,马上要开船啦”。

    可能有人会问:“船主罗老汉喊顺顺地风,究竟什么意思?怎么与土匪强盗的黑话,又差不多似乎一样”。

    俗话说卖啥吆喝啥,世间各行各业,都有自已的行规行话,然而,在水上常搞运输的船民水手们,他们在开船前都会这样喊,及乎也成了贯例。有人说这是一种迷信,也是船民水手们的幻想和希望,似乎是在寻求上天护佑!同时也为一种精神寄托。

    还有人讲:“这是喊给河神听的,也等于是打招乎!及对河神的遵重!也就是说,他们吃这碗饭的人,平时在行船中,就难免要遇到困难和险阻。比方说狂风暴雨,激流漩窝,暗礁险滩,等等,一些意外情况,真到了那时河神就会帮忙!否则的话,你无论有啥事他都不管。然而在开船前,艄公只需这样一喊,或许,行船时就能一帆风顺,畅通无阻,哪怕就是遇上了,激流险滩和暗礁也能克服和战胜”。据说,自古以来,行船搞运输的人,一般都是这样做的,久而久之,则就变为了常态,却也成为了船民们的,一种信仰和精神寄托!但也可说是迷信!到底是真是假能不能灵验,咱们先不去讨论它……

    再说那罗老汉的话音刚落,就见从船舱里噌!噌!噌!窜出来三个年轻小伙子,年龄最大的也只有二十几岁,最小的有十七、八岁,几个人都是光着膀子,浑身上下赤条条的,只穿了一件大裤衩子。只见他们每一个人身上,其皮肤都是黑油油、亮晶晶,顔色发紫发亮,原来也是常年都在,风刮雨淋和太阳晒下,则自然形成了这种肤色。

    然而这三个人就是,罗老汉的儿子和侄子,他们从船舱里一钻出来,也不用别人安排就自动忙乎开了。比如说有人去起锚,有人抽跳板,随后又去掂船槁,是各就各位,齐心协力,共同撑船,缓缓离开了岸边。这条船上的掌舵人,也无说就是罗老汉,又被人们称为“舵手、舵主”或“艄公!”要说他这个角色,就是行船中的指挥和总管。但见他双手紧握舵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如同在战场上指挥打仗的将军,时刻都在很经心地注意着,前方水面上的一切变化,以及周围情况的动静,说到底他就是要全在面,掌控和把握着整个局势。

    据说,一个好舵手,也称高手,在行船时可借八面来风!但笔者认为:可能有点夸大其词!如果实打实的讲,起码说顶头风他用不上。倘若是在水上航行,一位优秀掌舵者,他能够运用到四至五个方向的风,也就是很不错了,又可说是顶瓜瓜的技术。那么不管他是谁,想要利用到六七或八面的风,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你认为我说的有偏差,还可以去请问那些内行人。因为他们都有实践经验,是最清楚不过了,所以,在众多水手们当中,时常就流传着几句谚语道:

    水上行船靠舵手,触礁搁浅要怪他;

    磨舵本是技术活,关键时刻见真功。

    然而在耒水河上行走他们这只船,也属于是较大一点的一蓬一桅,能载货两三万斤不成问题!如果再大一点的船,要跑这条水道一般都担心。因为耒水也是流入,湘江中的一条较大支流,它的上游就是东江,船若是再大点和运货多了,也根本到不了郴州去。由于从东江湾至郴州还有一段距离,恐怕那条支流就行不通。到时候还需要换船倒货,麻烦也就大了,所以,使用这条船从水上运输,既便利又经济还是较为合适的。现在已经开船启航了,大木船载着一船货物,也正在码头岸边徐徐移动,不一会儿,便离开岸边驶出了码头,尔后就溯水向上游驶去了。

    此刻,天上还在下着小雨,船上人最忙碌的还是罗家父子,那罗老汉亲自掌舵,他的儿子和侄子都用槁撑船,看来他们也够辛苦的,那钱总管和马全、郑能两个保镖,三人就进入船舱去睡大头觉了。因为是逆水行舟,雨又淅淅沥沥地下着,袁大人却独自一人,打着伞坐在船头上,这时候,他就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深思与回忆之中。使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这条船,啥时候才能够到达目的地——郴州!那里究竟是个啥情况,可说他是全然不知道,他就象是隔着口袋买东西,也只是在估计和有个大约谋。

    常言说,不登山不知天多高,不下深潭不知地之厚!而万事都是开头难,要干事情头三脚也难踢!袁大人心想,这次我到郴州以后,首先应该做什么?然后如何开展工作,才会不辜负朝廷对我的信任。再就是这场雨会下到何时?我表弟曹旺还仍然滞留在半道上,那地方也是乡下农村,离衡州府还有几十里,被困在了一户农民的家中,又不知他何时能上路。再者说哪怕就是雨停了,但也不知道旱路好不好走?这一切的一切,在他脑子里都象乱麻似的,既挥之不去,又梳理不清!所以他是忧心忡忡……

    他乘坐的这条船又是逆水往上游去,也就是说,从衡州府到郴州走水路坐船,需要先从湘江进入耒水,经过耒阳、永兴再进入东江,接下来,再从东江湾驶进一条大溪谷,最后才可达目的地郴州。沿途两岸又都是山,也因连日来的大雨,耒水中搅合着泥沙又大猛涨,往上游去还是顶水,由于落差大水流又湍急!船若前进就需要趁风扬帆,要靠风力助推才能够前行。此刻,就看那汹涌澎湃地波涛,拍打着耒水河两岸,若不是常在河边走的人,一见此情此景就会心惊胆战!因为水流就像脱缰的野马,在发疯似的正向下游,呼啸和狂奔不停,也真说是可怕极了。

    有句话叫“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说实话,他们就是想用人拉纤都不行!因为江水一下子猛涨了不少,其很多地方也使拉纤人,在流水两岸边无路可寻。别说是没有路不好下脚,哪怕就是有路能走,往上游去阻力也会特别大,他们的船向前行驶了,两个时晨后风就停下来了,现在船上的帆篷也用不上,船要前行就得靠人用搞撑!若要顶水撑船也特别费力气。这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他们也是时走时停,眼下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是绷得紧紧地,因为只有得了风才可走,而无风就得停下来!也许这就叫顺势而为吧!……

    到了天黑以后,突然间,又是风又是雨的,一时间,是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大雨下得睁不开眼,而江面上本是白浪滔天,却又看不清楚!说实话让人觉得水下,好像有多条巨龙都在用力,缠绕和阻挠住货船前进,则给他们制造了一次又一次的,事端和麻烦。船在风浪中行进就如同,猴子窜跳似的忽起忽落,想行进也是十分艰难!不过罗老汉和儿子、侄儿,具是长期生活在水上,也是从常年累月中熬过来的,他们又都是玩船的老手。作为船民搞运输一天到晚虽然艰辛,过着颠簸流漓的生活,有时候还风打头雨打脸,然而,他们都无所惧好象也习惯了,甚至还得迎着困难上。因为这是他们的职业,人若处在这种环境里,作为他们个人来讲,且都没有什么办法,所以,这都是无法选择的事!而在水上生活的船民,也是属于劳动人民行例中的,成员或一分子,其环境也不容许他们每个人挑捡,这就叫: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崽子会打洞。

    船民儿子当水手,和尚收徒学念经。

    从古到今成规律,谁想改变都不能。

    由于雨下得大,且又是水高浪急,要行船也十分困难,船家罗老汉就让抛锚停下了,打算到了第二天再说,可那总管非却要继续走不让停。他们又是货主,是出钱雇用了别人,所以,那罗老汉也没啥说的就只好遵照执行,便让儿子和侄子几个年轻人,各拉船篙分别进入了岗位,随后便奋力撑船前进。好象是天也助他们,就在货船刚刚走了不大一会,便就刮起了一点微弱的西北风!这可是值得他们侥幸的事,罗老汉虽说上了年纪可他却十分机警,立刻就命儿子和侄儿赶快拉起帆篷。

    然而,那帆篷一挂起也就不需要人力撑船了,不光省了劲货船前进的速度也加快了,此刻几位年轻人也可以,在船上休息不要再出力卖劲了。倘若就象方才形势,还真得把他们一个个,都累得跟孙子一样,现在一停下来休息,大家又都说说笑笑,一片欢声笑语,而且人人还非常开心。俗话说卖啥吆喝啥!他们的船往前行进,那罗老汉可不敢发愣,他作为掌舵人可是责任重大,不光要及时掌握住船舵,而且还必须时刻注意到前方水面。那掌舵人罗老汉,不但要把握好前进方向,而且在航行中,还对必然会遇到一些情况,如风力、风向、水流速度等,一些具体情况能随时应变。这耒水上段是东江,它起源于南岭的西北端,往下游落差又较大,水流湍急,如果一不小心,就有颠覆、搁浅,以及撞岸的可能,若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