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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回 老天下起连阴雨 道路难行改乘船

    如今,正值入秋后的天气,太阳也不象前几日那样暴晒了,二人催马急行,又全是走大道,又称为官道,沿途一路所过之处,当地农民也正秋收。时下里,无论是男女老少都在田里,忙于收割稻谷,并且还有人唱起了山歌!实际上就是地方民歌,也为南方的一种小曲。袁大人与表弟曹旺两人,一连向前行了几日,他们听说自已早就,进入了南岳衡山地界,坐在马上眺望,但见周围到处山都是山,而且是山连着山,山山不断。尤其是前进的道路,就更加曲折迤逦比较难走!也就是说,越向前越进入到深山中。

    这天,袁大人和表弟曹宝玉两人,又继续往前走,于是就突然下起雨来!一开始是清风细雨,两人还仍然冒雨坚持前进。然而雨又越下越大,向人们一打听才清楚,他们已经过了松木乡,马上快到了雁峰!而前方也只隔着一条,自衡阳西北山里,流入湘江的一条较大支流,名曰“蒸水”。原来,也离衡州府却是很近了,大约也只有二十几里路,袁大人和表弟曹宝玉,两人还想冒雨往前走。这时候,突然间却打了一个炸雷!其声音又震耳欲聋,而且是轰轰隆隆响声不断,紧接着就大雨如注,好似瓢泼一般,并还越来越大!有诗为证:

    霹雳火闪轰隆隆,大雨滂沱地连天;

    近处涛声响耳畔,犹如天倾地要翻。

    那倾盆大雨又连续下个不停,袁大人和曹旺两人也就不好办!不是这样的话,他们马上加鞭再行片刻,不需多大功夫就能到衡州府!这一下可到好,一雌一滑泥泞难行,别说是人而马也走不了,二人还须找地方躲雨,袁大人和曹旺都感到很沮丧,但两人也都没办法。再说这里是乡下,又不是在集镇上,此处又是江湾环绕,及雨水汇合之处,其村庄也很稀少,更不用说有啥住户了!然而,表兄弟俩还真费了一番周折,最后才找到了一户百姓家。要说有些事情也让人难预料,相今天这事就出于意外,他们二人心想,还是先躲避一时为好,结果这一躲雨还下得没头了!看来老天爷是真不给面子。

    也就是说,袁大人和曹旺两人原本打算,想临时临抱佛脚暂避一时雨,谁知这场雨一下起来就收不住了!看来玉皇大帝的心思谁也琢磨不透,所以,雨就偏偏下得没完没了,这就叫主家不留客老天要留人。他们两人被困住以后,幸好这家房东只是老两口,儿子都另立门户分开过,有个女儿又出了嫁,他家的房子有正屋三间,偏房两间,也宽敞能住得下,老两口人都老实,心底很善良,这样,表兄弟俩就没有作更多的难。

    从地理环境来讲,我国的南方,大部分都属于湿润地带,较北方雨水常年都偏多,尤其是夏秋季节就更为特别,所以,长期以来当地人每家每户,都很注意防备阴雨天,而事前也都储备好了柴、米、油、盐等,之类东西,可说在吃上一般不发愁。袁大人和表弟曹宝玉,二人也不害怕,因为来时已经带足了盘缠,换而言之,不管到啥时候只要兜里有钱,遇事都不会着忙心慌。象他们这次,不管是人吃马喂,反正都有钱开销!故而也就不担心害怕!可就是雨不住点,走不了要当误时间,袁大人不能如到任的!然而心里也很着急,但是也肯定没有用。因为一入秋我国南方,往往都是秋雨连绵,哪一年若是赶上雨水多了,到时候老天要连阴起来,甚至有可能一连俩仨月,都会一天到晚雨下个不停。

    然而,这也正是我国南方,秋天的一个特点,鉴于以上情况,袁大人和表弟曹宝玉二人,就只好停下来不再往前走了。由于正是多雨季节,结果雨是大一阵,小一阵的不住点,这对于他们来讲就没有法子,也只好等着天晴了再走!就这样,一连下了半个多月,表兄弟俩也上不了路。可是,他们心里头也确实着急得很,二人是进退维谷!眼看着离袁大人上任,要去报到的日期已过,则又是走不了可把两人给急坏啦。最终,袁老爷还是想出个主意,他打算冒雨也要去,那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走!就和表弟曹宝玉作了商量,便决定两人分开行动!也为分头走和两次走。也就是说,为了争取时间,袁大人就随身带些盘川,哪怕是冒雨也要上路,可说也叫赶期限;而曹旺等到天晴了,再带上马匹和东西走。

    那时候从衡州府到郴州,主要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起旱,经耒阳直达郴州,另一条为水路,就在衡州与湘江分道扬镳,曲曲弯弯南下的一条江,也同样经耒阳、过永兴、连接东江,其这段为耒水。前去郴州还须在离许家洞不远的,一江湾处进入一条支流河汊,然后再逆水直上才能达目的地,而这条水道也是比较曲折不太好走。另外,在西边还有一条水路,那就是走湘江直至松柏镇,再经春陵水上溯到一个名为,樟市的小镇附近下船,接着再翻山越岭走旱路到郴州。

    不过,西线水路也较顺畅,而上岸后要去郴州,大都是山区须要翻山越岭,别说要走大道了,也可讲是几乎无路可寻!看来还不如走东路好些,因为东边乘船可直达目的地,而西面就大不相同了。也正如哲学家们所讲,一切矛盾都有它的两面性,要走水路坐船人不费力,可行船又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事,因为东面水路自北向南,那耒水一脱离湘江,就进入了深山里,有时一遇上高山,还要绕来绕去辗转返复!所以,那耒水一路都曲里拐弯的。如果不是阴雨天还好说,如果遇上了雨水季节,无论走哪条路都十分艰难!这就是有利又有弊,此为大自然的形成与造就。

    由于这时期连日来,也总下雨不停歇,现在,袁大人已经耽误了上任日期,那怕就是雨不下天放晴了,泥泞的道路也需要等上,两三天后才能走!所以他们的脚力马匹,眼前却反而成了累赘。袁大人就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他也是经过反复考虑和推敲后,才让表弟曹宝玉暂且留下来,看管马匹和携带的物品,其中就包括他来上任时,在吏部所领的官印文凭,及一切证件、手续等。计划是待到雨不下,天放晴有了路眼后,再让表弟曹宝玉走旱路,而他自己要单独行动去郴州,于是就扮成一位游历学子,也为探亲访友的一介书生,则要轻装坐船走水路,独自一人先去郴州。

    要说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少耽搁些时日天数,使自己能尽快去上任报到!这次沿水道一路上又可以,顺便观賞南国的风景,也好进一步了解耒水两岸的,山川及地形、地貌。二人计划好以后,曹宝玉就留守下来继续等待,袁耀文大人就只携带了,少部分银两和几件替换衣服,并向那家住户房东,借了一把雨伞打上,背着又重新打好的小包袱,光着赤脚踏着泥泞,独自一人则就上了路。

    南方下雨又和北方不一样,而北方连阴天一般都很少,下雨则就下一阵,要连阴也不会太久了,多说也就是两三天,如果再长些就很少见。由于是在山区里,老天爷又是不紧不慢,是唰唰唰一直下个不停,其雨点下的也不分瓣!人若要睁眼看世界,似乎普天下都好像是拉起了,一道水淋淋,雾濛濛的雨雾大幕!则使整个宇宙乾坤,都是白茫茫,雾沼沼的,所以,就有人编了一段顺口溜曰:

    我国北方多平原,进入南方都是山;

    尤其一到三湘地,山山水水紧相连。

    要是冬春还好说,到了夏秋多雨天;

    旱天行走很容易,如遇涝天就作难。

    却说袁大人为了少误时日,就只好冒雨踏着泥泞上路,他先到了湘江边的衡州码头,这时候,雨也下得小了一点,可是,那湘江洪水却是陡然暴涨。就看那江面上洪流滚滚,白浪涛天!码头上却停泊着,许许多多的大小船只,除了最大的几艘三桅、三篷,及两桅、两篷的大船外,其多数都是单桅、单篷和一些小的木船、小筏子、小舢板。

    此刻,码头上正有几位头顶斗笠,身披蓑衣的搬运工正在忙活着,有人称他们是掮客、挑夫,所以他们都在用肩扛、背驮,往一条货船上搬运装载货物,其次还有合伙共抬的。袁大人一看有机会了,心想他们这样冒雨装东西,一定是急着赶时间开船,我不免就向他们打听一下,看这条船装完货后,到底是往南还是往北。若是向上水去恰好就顺路,我要映求他们一下,让船主人行个方便把我捎上,俺要搭他的便船走就是这般主意!袁大人主意已定,便朝着那岸边的货船走去。

    可是,当他到了近前一瞧,除了那几位忙碌的苦力搬运工外,另外,还有一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在距离那货船不远的水边,正聚精会神的握竿垂钓。但见那人面向河水,纹丝不动,一声不吭,甚至连口粗气都不敢喘,也真似木偶一样,正在全神贯注视着,那水面上浮漂的动静。

    岂不知,凡是垂钓者都是这样,他们也是在挖空心思,琢磨水下鱼儿的心理,如果一旦被鱼咬上勾,他们则会喜滋滋地非常高兴。如若是因为观察不到,而让鱼儿再跑掉了,他们就会很后悔的!所以正因为是这样,袁大人就看不清楚那对方的面貌。于是,他便故意先咳嗽了一声!本意是要先用声音向那人打个招呼!好让对方知道自已身后来了人,尔后,再准备到跟前与他接触搭讪话。果不其然,他刚一痰噪过后,就见那人扭过头来,便与袁大人正打了个照面!然后又对这一不速之客,上下打量了起来。

    此刻,袁大人也在仔细地一看,原来这位水边垂钓的人,本是一位老者,看他的岁数已经到了花甲之年,紫棠脸,长椭圆,黑中透红,脸上绉纹尤如刀刻。同时,又是大眼睛,深眼窝,眉膑也都皆白了,且还鼻高口阔,一看面像就能知道,他心中一定是充满着,信念与智慧。袁大人走上前去,便抱拳拱手一揖道:“尊称这位大叔您好!晚生我这边有礼了”。

    其实,就在袁大人打量对方的同时,那位钓鱼老汉也已经,看清楚了对方的面貌长相,而向他施礼问候的人,本是一位年轻公子,以似一游历学子,且是彬彬有礼。那对方老汉,便慌忙站起身来,马上言道:“请公子免礼!老汉不敢当,但不知贵公子究竟有何事?”

    袁大人道:“我想请问大叔你可知道,这一条船装完货后要往哪里去?也就是说,是往上游还是要往下游去?”

    钓鱼老汉听了他的话后,并没有直接回答,却是反而问道:“但不知贵公子为什么,要打听这条船的去向?你有什么事就直言讲!”

    袁大人闻听后心想,既然求人家就得说实话,于是,就开门见山的说道:“噢!学生我准备往南,要去郴州方向投亲访友!皆因为老天爷光下雨,起旱路又不好走,若从水路搭船也难相遇。所以俺想打听一下,这条船等装完了货,要往哪里去!如果顺路的话,我也想搭乘这条船走,但又不知道船家在哪里,可又能否允许!俺想找他当面请求”。

    那钓鱼老者闻听后,睁大眼睛歪起头道:“呵呵!这下你算找对人啦!你想找的船家远在天边,近就在眼前!”

    “哦!请问大叔!那船家人在哪里?”

    “不瞒你说,老小儿我就是!”

    “哦!原来大叔就是呀!失敬!失敬!请问大叔贵姓?”袁大人说着又是躬身一礼。

    随后,就听那船老大说:“小老儿免贵草字姓罗,名叫罗德全,人称水上漂!”结果,他是竹筒倒豆子很直爽,一下连名字带绰号,全都说出来了。

    “噢!大叔您家住哪里,是否就在这衡阳附近?”

    老汉回答说:“小老儿家住岳州洞庭湖畔,如今也是行船经过这里!”

    袁大人也有意和他套近乎,就又问他:“我说罗大叔!您老玩船在水上跑运输,到现在有多少年了?”

    老汉先是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则就打开了话匣子,他就毫无隐瞒的说:“公子要问起这个,小老儿可是有啥说啥了。从前我原本是以打渔为生,近几年又开始行船跑码头,现在也是专给人家运货,则就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船民。如果到了生意不好的时候,没有了货运我还要回老家,仍然打渔,以此来弥补欠缺,维持家里生活”。

    袁大人又道:“我请问大叔,你家中都有什么人?”

    老汉回答说:“除了老伴在家长年守老窝外,还有个女儿早已成家出门,再就是有两个儿子和一个侄子,他们都帮我使船,常年都在外头,风打头雨打脸的陪伴我。要说句托底的话,又叫一起活受罪,俺们父子都是同样,过着这水上险恶的生活!”老汉说到此,也似乎有些伤感……

    袁大人道:“那你儿子和侄子都到哪去了?他们在不在这里?”

    老汉说:“他们都在船舱里睡觉,干我们这种营生的人,除了行船就是吃饭睡觉,一但行起船来,又是不分白天黑夜。倘若是顺风顺水还好说,如果遇上了顶风逆水,还须撑槁拉纤,就有很多的苦吃了!”罗老汉说着是直摇头!岂不知:

    船民整天都辛勤,日子过得不如人。

    雨打头,风吹脸,时刻都会遇凶险。

    整天吃住在船上,一生劳累为生存。

    袁大人听了罗老汉的诉说后,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唉!俺却不知道你们船民们,却过得都是这种生活”。

    罗老汉说:“如果我们自己光说艰难困苦,恐怕是无人理解和同情的,所以,我在此就无须多讲了!”

    袁大人十分同情的道:“是啊!常言说得好,隔行如隔山,一家不知道一家,凡是活在世上的人,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看来你们家也是如此。尤其是你们船民的生活,也真是过得不容易,而小生我以前就不了解这些个,今天,咱们通过一接触交谈,我算一切事都明白了,所以,我就十分同情你们”。

    其实,袁大人的这段话既朴实、又直接,其语言就如乡下农村人,啪话唠家常!他与船家一谈起来,双方就比较投缘!罗老汉也因此对他很佩服。于是就问对方道:“但不知公子你家住哪里?姓啥名谁?此次出门只到郴州吗?还去不去别的地方?小老儿听口音我觉得,公子可不相是我们南方人”。

    袁大人一听他询问自己的情况,不由脑子里咯噔一下子,心说他问得到停清楚,但我不能给他说实话,要不然就暴露了我的身份,需要隐瞒他才是。如今的袁大人,已是在官场上混过了几年,曾当过三年的县令,也长了许多见识学乖了,他又能言善辩,可说是低头有主意,转眼来见识,应对能力也强。于是心中就有了数,便随口答道:“我家住河南开封,祖上姓周,小生的学名叫周俊宝,自幼读书是一名秀才。此次出门要去的地方是韶州,打算到那里探亲访友,原本起旱路去,由于连续下雨不停,所以想要搭乘您老人家的船,走水上去,这样,又能很好地领略一下,这一带的山山水水”。他一讲起话来也是涛涛不绝,把事情说得十分圆滑,也可讲是滴水不漏!这就叫,随即应变方显智者之谋,见风使舵才知舵手之功。

    那船家罗老汉闻听后便道:“我可是常年在外面跑的人,也更知道在外头混的艰难,咱们都同是天下沦落人,哪有相逢不相惜的道理,今天算是巧得很,我们的船也正要往上水去。”

    袁大人又问他:“请问罗老伯,您们准备去哪里?”

    船主罗老汉说:“就正如你所愿要去郴州,因为这船货的主人家住那里,货物装船马上要完,然后就起锚走,俗话说来得早不如赶得巧,这回也正让你碰上啦!”

    袁大人一听特别高兴!便马上说道:“谢天谢地!看来小生我真有运气,我想搭乘老伯您的船先到郴州,然后再起旱路去韶州,还请老伯把我捎上不知行否?”

    船主罗老汉说:“公子也太客啦!常言说与人为善,乐于助人,也是世人应该有的品质,再说给人方便,自己方便,这些道理我都懂。说实话小老儿我这一生,也好朋、好友爱结交各方面的朋友,这事就好说好商量,我已经同意了!不瞒你说,这个家我还可以当!”听他的话音好像,还有什么内情。

    袁大人问:“请问老伯还有别的事吗?”

    船老汉说:“没有啥你不用管,实不相瞒,我是船主不假,但是运的这船货,却是郴州一家大财主的,他们家姓金,别说在郴州,乃至湘南一带,都是数一数二的。也就是说,他们家财产很多是大户,其店铺商行和经贸处,也遍布三湘大地,真可说他家中,是粟红贯朽极其富有。他们这次的货物又非常重要,且还派了总管和两名保镖专门押货,那金家的总管姓钱,人称铁算盘,也是金家老板的得力管家。由于他们家多次雇我们的船运货,打交到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所以,相互之间都比较熟悉!这会儿,那金家总管和两个保镖,他们都去了衡州城。临走时交待,说有朋友相约,等会了面办完事马上就回来,这里的货物也快就装完,我估计也该回来了,等他们一回来就开船!罗老汉是絮絮叨叨没个完,船主罗老汉是一个劲的再向,还未到任的袁大人叙说情由,就听他继续言道:“要说你搭船这事我也能做主,但我还需给押货的人说一声,这也叫相互遵重吧!不过你也不要担心,他们不会拨我的面子,所以这事一定能成。等那些人回来了,由你先向他们求求情,到那时我会帮你说话,也就是在旁边打圆场,而这样做既能够目的达到,而且也顾了他们的脸面,实际上就等于走过场!”若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