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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回 原告被告各说理 老爷动怒板子量

    且说自此以后,郴州地面上的社会治安也较为平稳了,人民则能安居乐业,然而,在封建社会里,其官府衙门又是,下边人打官司的地方。这日就有两个农民,互相拖拽住来到州衙打官司,他们进了衙门在堂前先击鼓,然后就在大堂之上跪下,单等着大老爷升堂了。那州官袁大人本来正在后堂落坐,他一听堂鼓响,就知道有人要打官司,便赶快穿戴齐整,撩袍端带,来到了大堂之上,就在众衙役的“呜威!”声中升了堂。

    这时候,袁老爷看到下边跪住两个人,一个瘦高个,一个矮胖子,他们全是农民打扮,身上穿的衣服都很破旧。看那瘦高个的年龄在四旬以上,生就的刀条子脸,头发散乱,满脸皱纹,面容憔悴。而那位矮胖子有三十五、六岁,看样子活像是只大狗熊,长着一对金鱼眼晴,塌鼻子,火盆口,蒜瓣牙,不光面目难看,好像还很凶恶。其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他根本就不是啥好鸟!也是一个很难剃刺头,也带个爱寻衅闹事的脸,袁老爷坐在大堂上,便对两人进行了认真询问。原来,二人本在一个村子住,两家还是左邻右舍的邻居,高个子名叫张成祥,人很忠厚诚实,村里人都称他为“张老实”。矮胖子姓李,小名叫草芽子,家里弟兄四个他最小,乡亲们大都喊他叫“李四”和“李草芽!”他们俩则是为了一个鸡蛋,来打官司对簿公堂!

    上回书说到,草芽子李四家喂了几只鸡,其中就有一只小黄母鸡时常丢蛋,因为此事他就状告李四收子他家的鸡蛋,所以才把打到了州衙,让大老爷给评理判决。原来,事情的过程是这样的,今天李四正在院子里劈柴,却突然听到有鸡叫声,他到大门外一看就正是他们家,经常丢蛋的那只黄母鸡。而且还在一边高昂着头,一边扭着脖子在“咯嗒!咯嗒!”的叫唤,好象是有多么委屈似的,李四便怀疑他家的鸡有可能,是在张家刚下了蛋出来的。于是,他要到张家院子里去看究竟,当时张家的大门却是紧闭,他在外头敲了好大一会门,那家主人张成祥才出来把门打开,李四马上就问对方:“我家鸡下的蛋呢?”

    张成祥回答说:“我哪知道你家鸡下的蛋,爹我找错人了吧!”结果,二人就为这点事争执不下!便吵闹着来到州衙打官司。他们二人跪在堂下,都同时口称清天大老爷在上,我们俩是来打官司的,还请大老爷您给评评理,不然的话,我们两家的仇怨就无法解决。

    袁大人一听就感到很有意思,要说这样的事情在农村里,是会经常发生的,因为那时各家都很穷,特别对于吃的东西,哪怕是一星子半点,人们都有可能看在眼里。所以,像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在乡下,也是发生不怎么新鲜,甚至有时还会仅仅计较!象今天这两人就是为了一个鸡蛋,才把官司打到了州衙大堂的。这时候堂上的衙役们,心里都觉得既生气又可笑!他们一般都是认为不值得,其实,州官老爷袁大人也在想,诸如此类小事,也来对簿公堂,难道不觉无聊,真是岂有此理。

    倘若州衙要是处理过问的话,那么在这郴州地面上,方百圆几百里,人口数十万,今后可够我忙乎的。换句话说,对这样的事情我不光不能管,可也管不了、管不完,如果今天开了这个先例,那以后也就扯不清了。因为千家万户的油盐酱醋,及其吃喝拉杂睡的一些琐事,也不是我州府衙门,必须要管的事情,不过我还真得为今后解决,这些问题想出方法才是。不然的话,一旦被这种事缠绕住,往后也就很不好办,于是,袁大人便问二人:“你们是哪里的?姓甚名谁?快快讲来!”

    两人闻听后就同时回答道:“我们俩人都是家住城南,五里外的李家围子。”

    袁大人问那高个子“你姓啥叫何名?”

    高个子回答:“俺姓张,叫张成祥”。

    袁大人又问矮胖子:“你呢?”

    矮胖子回答:“俺姓李,叫李四芽子!”

    袁大人又问:“你们两个为了什么事来打官司?”

    两人又一口同声的说:“为了鸡蛋一事!”

    袁大人闻听后心说,一个姓张,一个姓李,二人因为一个鸡蛋,就打起了官司好啊!也真以为老爷我没事做了。此刻,那张成祥和李四芽跪在下边,也觉得不自在、不舒服,两人心里都发怵!袁大人接又着问他们:“你俩谁是原告?”

    矮胖子李四说:“我是!”

    袁大人就问他:“李四芽子,你告对方什么?要从实讲来!”

    李四芽子把嘴一瞥说:“禀告清官大老爷!我家饲养了几只鸡,有只黄母鸡就经常不在家里下蛋,而总跑到外面丢蛋。今天上午,我正在院子里劈柴,突然听到有咯哒!咯哒!的鸡叫声,就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跑到外面一看,正是我家那只黄母鸡,从东院邻居张成祥家叫着出来。由于它常到外面去丢蛋,我想一定又是钻进张家鸡窝里了,我就到张家去看,而张家的大门却是紧闭,我推也推不开,喊叫也没人答应!原来里面是上了拴的。当时,我就一边喊叫,一边打门,让张家人快出来开门!可是不管怎么喊、怎样叫,都没有人答应。

    等到过了老半天,他张成祥才提着裤子,咧着个大嘴出来给我开门!俺向他说明了意思,并到他们鸡窝前一瞧,里面空空地并不见鸡蛋。我想一定是被他家的人收去了!所以我要向他讨要鸡蛋,而张成祥却不承认,我就拉他来州衙里打官司,找太爷您给评理做决断!”李四芽子是如此恁般地,从头至尾讲说一遍。

    袁大人便开口道:“张成祥!”

    “草民在!”

    “李四芽子以上所讲,你是否都听到啦?”

    “听到了!”

    “他说的符合不符合事实?你还有什么要申辩的吗?”

    那张成祥却是辩解道:“青天大老爷呀!草民我实在冤枉!”

    “啊!你有什么冤枉?也可讲出来嘛!”

    张成祥说:“天地良心,我可对天发誓!俺没见他家的鸡蛋,如果要是收了他家的鸡蛋,就是昧了良心,不得好死!反正人清楚天知道,可被天打雷劈!或让俺全家人死绝!”

    袁大人道:“你这叫什么话!本官让你有理说理,要实事求是的,把真实情况讲出来,哪个让尔等发誓赌咒了”。

    张成祥说:“李四家的母鸡,时常丢不丢蛋我不清楚,可是,我家今天没有收他们的鸡蛋,他是诬告了俺,草民觉得冤枉!还请大老爷给俺做主”。

    袁大人又问张成祥:“李家的黄母鸡叫你听到了没有?”

    张成祥回答:“小人听到啦!”

    袁大人又问他:“李四芽子说他去你家敲门,你家没有人答应,而过了很长时间,你才出来开门,究竟是为何?你当时正在干啥?为什么不回应?”

    张成祥说:“李四芽子喊叫开门时,一开始,小民我就听到了,皆因为这几天我闹肚子,当时我正蹲在茅房里拉稀,便的全是浓血,只感觉小肚子疼痛,也仿佛下坠着在滚疙瘩。况且就不想站起来,所以就拖延了时间!可是我并不知是怎么回事,李四芽子硬要说我收了他们家的鸡蛋,又拉着我来打官司,我的青天大老爷,你说俺冤不冤枉”。

    袁大人又问张成祥:“你家里都有啥人?”

    张成祥回答:“俺还有老婆和两个孩子,一家共四口人”。

    袁老爷道:“你的孩子和老婆呢?他们为什么不去开门?”

    张成祥说:“我老婆带着孩子,大前天就去了她娘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袁大人又问李四芽子:“张成祥说他老婆孩子,都不在家可是事实?”

    李四芽子说:“回老爷的话,这一点到是真的!因为他的孩子老婆,临走时我也知道,直到今天,还没有见到回来也不假”。

    袁大人道:“我说李四芽子和张成祥!难道说你们俩都没有听人讲过,和气能生财的道理吗?”

    李四芽子回答:“反正我是不知道!”

    张成祥说:“小人好象听到过!”

    州官袁大人就把惊堂木一拍道:“你们两人竟为一个鸡蛋,这点小事就吵吵闹闹,打官司来到公堂之上,让本官给你们评理断案,则成何体统。而两家又是隔墙邻居,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这样也就伤了和气!尔等们以为值得吗?再说官府衙门也不是,专为你们两家开的,我说来人呢!还不快用板子侍侯”。

    那张成祥一听却吓得魂飞天外!也就自感惭愧,便急忙哀求道:“小人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来打官司啦!”

    然而,那李四芽子则不然,他先伸了伸脖子,尔后又用手抺了一下脸,好像有点不服气的说:“俺认为人吃的是米,争的是理!俺就是为了公正而来,别的也不想图个什么,就是要求大老爷做以公断。另外我还听人们常说,不吃馒头也要争(蒸)口气!所以,今天俺才要来衙门里打官司,也定要与他弄个水落石出,和事非曲直来不可!这就是小人心中的想法,而不是胡说和嘴硬!”这正是:

    大堂之上要公理,不知自身为老几;

    挑起事端咬一口,别人有错他有理。

    袁大人一听李四芽子所讲,就知道他既当婊子又立牌房,心里就很生气!心说我今天算是碰上个,会歪搅胡缠的露头钉,原来,他是要向我讨理要说法,真叫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难道说我这州衙大堂,就是专为你们家开的?那好吧!等一会我就给你公理!也让尔等真正明白,啥叫公理和应该如何做人,要说这只是袁大人的心里话。他随后就说道:“本官问你还有什么要求?你是想让张成祥赔偿鸡蛋?还是另有所图?尔等都尽管讲出来,也让老爷我好好听听”。

    李四芽子答道:“要说这个嘛!第一张成祥必须向我道谦……

    不等李四芽子再往下讲,那张成祥就插言争辩道:“向你道歉!我不知要道什么歉!因为我没收你家的鸡蛋,所以,你就是托二十四个连鬓胡子带鋬,俺也不会给你道歉!”两人也就互不相让,在大堂上争吵起来了。

    这时候,袁大人则把惊堂木一拍,啪!的一声响,然后便吼道:“呌!尔等们一个个真是大胆!竟敢在此吵闹这还了得!”结果,他这一声吼还真管用,就把两人给吓着了。那李四芽子和张成祥都心想,看来这位州官大老爷的脾气也不小,闹不好我们都要挨打,则不能硬往枪口上撞,只有小心点才是。

    紧接着袁大人又道:“我说李四芽子和张成祥,你们俩可都给我听好了!若是李四芽子讲话,就不许你张成祥插言,也只有他把话讲完了我问到你时,让你说尔等才能讲话。要不然,本官非要打你板子,狠狠惩罚尔等不可!与其相同,要是你张成祥正讲话,他李四芽子也不准乱发言,违反了同样受到制裁!你们俩都听清楚了没有?”

    张成祥说:“是他冤枉了俺,却还要让俺给他道歉,公理何在?我想不通!”

    袁大人道:“就是李四讲错了,你不服气也得先听着,让对方把话说完了以后,让你辩解时你再辩解!不然的话,光是这样乱吵吵、胡嚷嚷、成何体统!”你还别说,州官大老爷用话一压,张成祥则就不敢言语了。

    此刻,大堂上又静了下来,袁大人又问李四芽子道:“你的要求除道谦还有什么?”

    李四芽子说:“张家还得赔俺一个鸡蛋!”

    袁大人就问张成祥:“你愿意赔吗?有没有意见?”

    张成祥说:“俺有意见!俺冤枉!”

    袁大人道:“你冤枉什么?到底有啥理由讲到当面!”

    张成祥说:“俺家里没有收过他们的鸡蛋,既不应该赔偿,也不应该道歉!而且我还要说,他是猪八戒扛着铁耙子上南墙!”

    袁大人问张成祥:“此话怎讲?”

    张成祥回答:“是他倒打一耙!”

    按说,在公堂之上进行理由分辩,两下里唇枪舌箭也是很自然的,反正嘴是两张皮,咋说咋有理,也可以强辞夺理和歪曲事实。然而,从古至今始终都有人,使用金钱送礼拉关系,或者有权有势就能高一等,具备了这些条件,若上公堂打官司,也是怎说怎有理准能够赢。要不怎说“官府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别进来!”岂不知这句话也真是,说得入木三分,同时,也正是过去官府衙门里的真实写照。而今这张成祥和李四芽子,他们两人也都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州官袁大人则心想,你们二人都有理,就是本官我没理。你们争来争去在扯皮,实际就是为了一个鸡蛋,如果都像你们这样,老爷我一天到晚算是忙不过来了,看来尔等都该吃点苦头才是。

    此刻,那李四芽子与张成祥两人,在大堂上争吵得不可开交!就听李四芽子说:“俺家的鸡蛋你收啦!”

    张成祥说:“我没有收!”

    “你收啦!”

    “我没收!”

    “你要没收才怪哩!”

    “我要是收了您家的鸡蛋,就是违反了天地良心,俺就在这里赌咒,但愿老天爷睁眼,不光我不得好死,也可以把俺一家人死绝户。另外,我还要请问你一下,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也要对天发誓赌个咒?”

    李四芽子说:“赌就赌!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反正俺家的鸡肯定是,把蛋下到了您家鸡窝里,我敢保证说鸡叫唤就是证明,倘若是没有下,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张成祥说:你讲“是乌龟王八蛋不行!得说点切合实际的才可以!”

    “啥是切合实际,不都是一样!”

    “那可不一样!”

    两个人一个说下了蛋,一个说没下蛋!在大堂上争论起来,是没完没了,说着说着,双方都站起身来,甚至,还要拉起架式撕扯动手。突然,就听得啪!的一声响!原来是州官老爷发了怒,他一生气就拍起了惊堂木!说道:“尔等大胆!竟敢在此喧嚣吵闹,搅扰公堂,还不快来人!”

    随后,便就上来几名衙役道:“请问大人有何吩咐?”

    州官袁老爷道:“先将每人各打二十大板!以惩治他们扰乱公堂秩序之罪!”

    “好嘞!”众衙役回答着就一齐动手,有人把他们按倒,有人扬起手中木杖就打,就听辟哩啪啦,乒乒乓乓,一五一十地一阵子好打。李四芽子和张成祥两人都把嘴,咧得跟提不上的裤腰一样,并且还“哎哟!哎哟!”的只叫唤!这正是:

    原告被告闹公堂,惹得老爷大发狂。

    用手一拍惊堂木,骂声尔等太逞强。

    说声打来有人做,黑红木棍身上量。

    要说张成祥与李四芽子两人挨打,也是自作自受活该!两人挨完打以后,袁大人又平静了一下心情,才又和风细雨地说道:“按说你们两家也是多年的老邻居,而人老几辈都在一起相处,本应该互谅互让,相互之间帮衬。结果,却为了一个鸡蛋,也是鸡毛蒜皮小事,双方却对簿公堂,来到州衙里打官司!这说明了什么?这证明了尔等都是小家子气,这样做就会让人贻笑大方。再者说,要做人都得本份,不光不能斤斤计较,而且不管是谁都需要宽宏大量,以帮助他人为荣,须要善待弱者,现在看来,你们都是缺少理智和公德。所谓理智公德,说白了就是仁义道德,特别是你李四芽子,更为差劲缺火!要说只为一个鸡蛋,你就不该把事情闹这么大,而来州衙大堂打官司,我这样讲你懂吗?”

    袁大人把李四芽子和张成祥两人,尽都训得犹如狗血喷头,也可说他们每个人,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那李四芽子便首先说道:“我懂得!我懂得!”

    袁大人问他:“你懂了什么?”

    李四芽回答说:“我已经接受了教训,我这就反省!我在此还要保证,今后不再违犯了,一定按照大老爷说的去做”。

    袁大人道:“你不要光讲好听的,就说本案鸡蛋一事你知罪吗?”

    李四芽子一听则发愣了,就又慌忙叩头说:“大老爷!小人家丢了鸡蛋,俺本是原告我有啥罪?而张成祥是被告,有罪的应该是他不是我!”若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