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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回 官府实地作调查 认真鞫讯参与人

    现在,拐子沟这里张家和李家两方面的人虽然已经罢战!不光是他们本村人还有外村的来看热闹!人们仨一堆俩一伙地,有的沉默,有的窃窃私语,同时又有人吵吵嚷嚷,反正是乱哄哄的,就好象是老鳖王八翻了潭。尤其是一些小孩们,他们也不考虑别人的心情和感受,还该怎玩就怎玩!是照样追逐和嬉戏,甚至连哭闹都不讲个地方,当州官老爷带领着衙门里的人,一来到打谷场上,那里立刻就平静下来了。然而是大人不敢说笑,小孩子不敢打闹!胆小的人吓得往人堆里钻,乃至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做公的人注意了他们。

    这时候,就听得州官大人道:“父老乡亲们大家好!”可他说了这一句后,场子里那么多人,就好像没有谁听到一样,然后回应一声说:“好!还是不好!”反正没有任何人吱声,也许是百姓们,因为怕官的原因。

    接下来,又听到州官大人继续说:“我们是专门来问这场官司的,对于今天的事大家比较清楚,你们中有谁比较了解的,就请大胆的站出来说说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突发这种案件,本官想知道有没有人敢讲”。

    讵知众人闻听后,有的摇头晃脑,有人干脆往后趔!还有人马上走开了!就好像生怕粘住了自己,根本没人讲话和吱声。也许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不可能人人不了解,是他们听说了点也知道些,只是因为害怕而不敢讲,可说是多种原因都不能排除。再说人命关天,像这样的大事一旦说出来,或者是讲错了话那还得了!官府就一定会追查到底,这一来就给自己惹了麻烦!而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有些问题是说不清楚的。尤其是,人际关系又错综复杂,人们时常都爱说“拔掉萝卜带出泥!”有些事情往往就在,无意间不是扯住你,就是连着了他,所以,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在过去黎民百姓见了官,都称自己为平民、草民、庶民,或小小老百姓什么的,就正说明了普通老百姓,是没有社会地位的。尤其是乡下人,不光被官府里做公的看不起,就连地主老财和在城里经商的生意人,以及一些光棍茬子也不把他们当回事,认为他们很下贱而自已很高贵。则就充分说明了社会上的平民百姓,才是社会最底层的人,而有钱人也就不把他们当人看,所以还要处处受歧视,根本享受不到平等与尊重!然而就脸说:

    平民百姓为草介,谁会把你当根葱;

    不怨天、不怨地,只因社会不公平。

    在封建社会里,当官的老爷们都是高贵的人,一般也都很少下来,人们要想也见不到他们,虽没不比登天难但是也很不容易!尤其是乡下人,平时就没有机会能够见到官老爷。比如讲就像今天这事,不是特殊情况,人们就没有机会遇上!再不然就是你摊上了官司,或者犯了法被衙门里传讯,总之,一般情况下,平民百姓要想见官,是难上加难非常困难。这时候,袁大人便让衙役捕快们,一定要维护好周围秩序,又让里长王中全带路领着他和师爷,几个人先在村中巡视转倏了一圈。目的是想了解一下村民的反应,听听一些群众的呼声!为的是要掌握第一手资料,然后再去张家看那张老汉,并要向他了解一下这次,两方殴斗的起因和势态发展过程,以及后来他两个儿子被人打死的情况。

    但是,当袁老爷一行人在村里到处查看和转倏的时候,庄上的人一见都是马上迴避和赶忙躲开了,甚至,还有人家马上关门来个封门闭户,就干脆不与他们相见。哪怕就是和人家走碰头了,有些人也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既使当时躲让不及,他们也只好低下头站到路边上,不但不敢乱张望,而且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单等着他们官府里人走过去以后,他们才抬起头来会马上悄悄溜走!岂不知,这都是一种很不正常的现象。所以,在过去人们就常讲:“黎民百姓遇官三分灾!”意思是说必然要倒霉!所以,凡是乡下的百姓都怕见官,实际上这句话就包括了,极其深刻地含义。

    袁大人一行人在庄上转倏了一圈也到了几个地点,同时又询问了个别少数人,也了解到了一些情况,然后就又回到村头打谷场上,就同仵作一块儿验尸。与此同时,袁老爷还吩咐里长王中全让他立即派人,去找两张桌子和几条大板櫈来,他准备现场办公,就在打谷场上审案,他安排完之后,就与仵作开始忙乎了。

    此次,张家和李家两个家族发生殴斗,其中就有五人丧命多人受伤!咱们对伤者先暂且不说,眼前就光讲死者。前面述过,他们是李大壮、李大猛、李兴旺,以及张老汉的两个儿子,即:二儿子张保林和四儿子张保园,而停放在这里的几具尸首,也正是他们几人的遗体。此刻就见袁老爷和仵作,两人尽都挽起了衣袖,十分认真地对每具尸体,每个部位都不放过,全部是自上而下从头到尾,一处不拉十分仔细地,通通进行检查了一遍。于是,就发现每个死者身上,一般大都是红伤、硬伤,也就是说,不光是被刀斧利刃而砍!还有棍棒、榔头、稍子,也属纯器打伤导致。其实袁老爷和仵作的判断,都是比较准确的,直到二人见解与分析,没有什么疑问完全一致为止。

    随后,州官袁大人又让人领着他,到野外地里察看了第一现场,那是因抗旱挑水张老汉,被死者李大壮打过的地方,回来后又在众人群殴打斗的,各个地点又全部看了一遍,方才回到村头的打谷场上。袁老爷对每个地方,都要亲临现场勘察,乃至每个细小环节和疑点,全部都不放过,这样以来,既获得充分证据,又掌握了第一手资料,可说也是一举多得,这就叫实地考察!有诗为证:

    州官大人特认真,察看现场很注意;

    从不放过每一处,严谨细致做分析。

    这时候,里长王中全也和人们把桌子板凳找来了,一共是两张桌子和几条大板凳,也很简单就放在了当场,袁大人和仵作忙了一阵子后,二人都累得大头小汗的,就看袁老爷先擦了擦手,接着又抺了一把脸上的汗,就坐下来准备正式问案了。眼下也是因陋就简,衙役捕快们都列站在两边,可不像是在州衙大堂上,一个个都是土地爷放屁——神气十足!而现在的受条件很限制,也只好是走到哪步说哪步。然而,那两张桌子本是大老爷和师爷,二人办公用的案桌,又称公案,因为在封建社会里,官府大老爷问案时,也根本少不了的摆设。而那位吕师爷又是,州官袁大人的参谋助手,也相当于现在的书记员,就在别人打官司时,由大老爷问讯他进行记录,也称为录供。

    比如说,案卷中的一些询问笔录和状词、资料等,大部分都要经过他的手,如果他没有张桌子也不好进行记录,所以,对他来讲就必须得给配张桌子,为上面需要摆放笔墨纸砚,在大老爷对原告、被告,进行审讯问话时需要他作记录,所以很重要是不能马虎的。袁大人又让里长王中全,去把张、李两姓家族里,凡是参与了打架的人,无论男女老少,不管他是谁全都得传来,而且一个都不能少。也就是说除非他人死了,哪怕是还有一口气都得到场,这也是一条死命令,无论是谁都需要执行!这一来,那些轻伤号就不必说了。特别是受伤较为严重的,就是用人抬也得抬来,反正需要全部到场等候听审,也就是时刻准备着听从,州官大老爷的传唤和讯问。

    州官老爷就要开始断案了,就看他先整了整官服便坐了下来,由于眼下情况特殊,条件又比较简陋,也不像他平时在州衙大堂上,问案是盛气凌人,就如熊瞎子打敬礼可一手遮天。而现在,他面前摆放的公案,就是三尺法堂!如今那上面并没有,摆放着他的官印,说穿了就是一枚印章,但它标志着官员的爵位与象征。实际上,官印可不象我们平常看戏,见到戏台子上摆放着的那么大,因为那是有意放大和夸张,而故意博取人们的眼球,其次还有文房四宝,以及飞签火票什么的,另外又加上一个惊堂木。

    我记得在前面已经述过,那惊堂木的作用,说白了就是一块木头,它很象过去人赌钱压宝用的宝盒,不过宝盒是方的,此物为长方形。一般都是用紫榆、紫檀木做成,这些木枓又都有一定份量,也比较结实有重量,如果往桌面上一摔,啪!的一响声音也大,又较清脆。所以其用途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大老爷,起急、生气、发脾气、耍威风的时候,则是朝桌子上摔的东西。因为在封建王朝里,自下面七品县令往上,一直到皇帝跟前,同时就包括丞相和一品大员们,摔的都称为惊堂木!这样就能显示出当官的官威来!而皇帝摔的同样是块木头,可那不叫惊堂木!有人问:“叫什么名字?”

    据笔者了解为“镇国龙砥!”所以,这叫贵人用贵物。或许有人还要问:“为什么皇上用的东西起名恁好听?”

    要按照过去的说法,皇上贵为天子,属于真龙转世,他虽然是肉体凡胎,也食人间烟火,但他不算民间常人。再说官府衙门里的大老爷,平时他们一坐堂审案,精神头也就来了,其威风劲也不用多说,就正如平民百姓所言:

    大小是个官,强似卖大烟。

    不光有了权,还能再捞钱。

    出人又头地,争光耀祖先。

    说到这里,也让笔者我想起了一件事,记得有人问过我:“你说皇帝摔的是镇国龙砥!大臣们摔的是惊堂木!请问说书唱戏摔的叫啥子?”他的这一问,却把我给问懵了。说实话,当时我是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应对了,是卡了老半天的壳也回答不上来!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在想,要讲说书人摔的是“惊堂木”可又不妥。因为他一不是官,二没有为官府做事,甚至,连官府衙门里都没有去过,更甭用说能坐什么大堂!他怎么能和当官的相提并论。如果再要与皇帝老儿摔的那玩艺比较,就更不粘边和不值一提了!但是,究竟又叫什么好呢?我思来想去,也经过了好大一番功夫的考虑、琢磨,终于才豁然开朗!啊!要不就叫“穷摔!”这样也较为贴切些!有道是:

    搜肠刮肚没有词,挖空心思无对策;

    想了半天有主意,分明就叫在穷摔。

    然而,过去的人都称说书唱戏的为下九流,他们整天都跟要饭花子一样,全凭着一张嘴,不光是谈古论今,且还要说人长、道人短,随便骂人和忽悠人。比如说:他们在台上表演喷空,又能说得天花乱坠!当讲到欢喜场面时,能让人捧腹大笑!若说到悲哀处,又会使观众听了伤心流泪,甚至,还要为古人担忧!然而他们也不容易,其实还不都是为了养家糊口。但是,他们的摔,一是为了提精神;二是刺激情绪鼓舞人;三是穷斗乐子和开心!再说他们摔时都能够把握火喉,而且还能摔到点子上,所以我认为他们是穷摔……

    咱们闲扯了一阵还得回到原来问题上,就眼下这种情况,州官袁大人就是想跩牌子也跩不了,因为一切都得从实际出发,也就只好因陋就简,这就叫走到哪步说哪步。但见他的案桌上也没放什么东西,而师爷那张桌子上却摆着文房四宝,象他当师爷的就属于刀笔小吏,笔墨纸砚这东西都是当用的,其实这就叫卖啥吆喝啥,说到底他是专吃这碗饭的,不管走到哪就需要带上。也就是说,住在乡下要种地,常住城里会经商,学子必须读诗书,当了和尚的则念经,打铁匠时常抡大锤,讨饭花子总串门!这就是自然和必然。

    州官袁老爷在城里就已经听了两方代表,以及里长王中全的叙述禀报,关于对事情的引起与经过,他也早有了清晰的脉络。但是他却不动声色仍在心里想,对此案我应该如何审,究竟从哪里下手是好,他心中还在反复琢磨!其实他在来时的路上,已经是掂量了又掂量,考虑了又考虑。现在在他头脑里也想好了,一个基本粗略的计划,所以,当前火烧眉毛的事他还仍然,沉着冷静遇事不慌,好象早已经是胸有成竹,一定能应对各种情况的。因为他在官场里已经打拼了好几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仅能够坐得着阵,而且还不紧不慢,气质威严有那个大样。我所讲的气质实际就是,一个人的精神面貌和心理承受!接下来,州官袁老爷便问里长王中全:“张、李两姓管事的和当事人,是否都来啦?”

    里长王中全代替回答:“是!都已经来了!”

    袁大人又问:“那张家老汉呢?”

    里长王中全用手一指东北角上说:“他就在那场边上!”

    袁大人道:“他能不能走?若不行你派人把他抬过来,本官我有话要问!”

    “是!”里长王中全答应着就去场园边,使两人掺住张老汉来到场地中间。这时候,州官袁大人用目一打量,见他的额头上是道道皱纹,头发和胡子都白了,原本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且还弯腰驼背,光住脊梁,下边只穿一条裤衩,脸上、身上又有多处伤痕,不光带血,还一身泥土象个泥猴。袁大人看过之后,就觉得他十分可怜!并让人搬了人凳子叫他坐下,于是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老汉回答:“小老儿我叫张志方!”他说着就想跪下,可站了几站也没站起来。

    州官袁老爷一摆手道:“不必啦!你就坐那不要动!本官这次来就是为,你们张、李两家因浇地争水,所引起的一场纠纷打架,我听说你是最初当事人,事情由你所起也是被打者。现在你就先说说你和那,死去的李大壮是如何发生口角的?又是怎样动的手?你要一点一滴从实讲来,可不许有半点的谎话和瞒哄!否则的话,本官可要从重法落!你听懂了吗?”

    老汉张志方便点点头道:“我听懂了!”随后,就见他泪如雨下,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泣不成声!一时间,泪水就好似珍珠断线,雨打莲叶一般往下乱掉!好像他心里有多大委屈,甚至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原来,为抗旱用水灌溉秧田,他与李大壮发生口角,被对方打了一顿也真够冤枉了!由此却又引起了张家和李家,两个家族的人互相对打。在殴斗中双方都是大打出手,结果他的二儿子和小儿子,又被李家人打死,也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行船则遇顶头风。人们常说壮年丧偶,老年丧子,是人一生中最痛苦的事情,看来这位张老汉也不走运,或者说是太背时和比较倒霉。所以,一些不幸的事情就让他摊上了!如今他是既悲愤、又憋屈,摔头都找不到硬地,寻死上吊缺少绳子,这就叫:

    世上好事他无缘,有了灾祸要承担;

    也怪人间不公平,又怨上天不睁眼。

    老汉张志方的泪水止不住一个劲地往下掉!他不光悲伤难过,而且也非常愤恨!他咬牙切齿了一阵子后,就把今天清晨一大早,他与李大壮两人都是为了用水,灌溉自己家的稻田地。是如何先发生口角,以致于后来又怎样动的手,及全部经过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向州官大人诉说了一遍!在此期间,那位吕师爷是不停的,挥毫走笔录了他的口供,而且,又让他在供状上画了押。也就是说,要在供词后面签名,同时还须摁上手指印,然后,州官袁老爷让人把他,掺到一旁边去休息!接着又让里长王中全去把,张志方的老伴找来问话。其实那老太婆也就在,旁边不远的地方得着哩!不用说一喊,她也不敢怠慢马上就到了,便走上前去双膝跪下。

    袁大人问她:“你可是张志方的老伴?也就是妻子、堂客!”

    老婆回答说:“是!”

    袁大人又道:“听说今天早上,是你到野外去喊老伴吃饭,发现你的丈夫张志方挨了打,就马上跑回家叫上几个儿子,去到地里找李大壮算账出气,有这回事吗?”

    老婆回答说:“有!”

    袁大人又追问她一句:“你讲的是真?”

    老婆回答:“我说的是真没有撒谎!”

    袁大人道:“既然是真,就说说当时的情况吧!你都看到些什么?又是咋想的?为啥要让儿子报仇?全要如实讲来不许撒谎,若有不实之词,本官一旦查明就要追究责任,而且是严惩不怠!你听清楚了吗?”

    老太婆回答:“我听清楚了!”

    袁大人道:“既然听清楚了也明白啦!你就如实讲来!”

    随后,那张刘氏老太婆就把她到地里以后,见到的和听到的事情,以及回去叫孩子们去野外地里,一起找李大壮算帐寻仇的,前后经过从头到尾,如此恁般地讲说了一遍!其实也就不外乎笔者,在前面所叙述的情况。如果实事求是讲,她们老张家也够冤枉的,老伴受了欺负挨了打不说,也因为给老伴报仇雪耻,还把二儿子和小儿子的性命给搭上了,也可说是够倒霉的。而到了此刻,她的眼泪也早哭干了!这又让她从头到尾诉说一遍,就好像用刀尖扎在她的心窝上,又等同往她伤口上洒了一把盐。

    然而,她是悲愤难忍,心境难平,浑身发抖!把牙咬得咯吱吱响,也自嘴角里往外流血,而两只眼睛都红了,讲起话来嗓子都沙哑,要说这就是一篇难念的经。这时候,坐在大老爷一旁边的那位吕师爷,是认认真真地把老婆张刘氏,所讲说、叙述全都记录在案,最后又让她在上边画了押。紧接着,袁大人又要审张、李两姓家族的人,换句话讲,凡是参与这次打架的人,不论是男女老少,全都得到场守候在这里,准备随时听从大老爷的传讯和问话。若知后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