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婚礼

    老婆子去世小10年了，可是在梦中还是会经常见到她，今天也不例外。

    我们结婚了，茶色的新娘裙子，没有头纱。捧着她的脸，吻上了她的双唇。重复了千百次的动作，在此时此刻有了新的意义，彼此笑出了声音。海面上泛着日落的阳光，粼粼波光照亮了她的脸颊，太阳下山前成为了彼此一生的依靠。

    “你最近还好么。”她是那么的温柔。

    我点了点头，她却发现了我一瞬间的犹豫。

    她张开了双臂，无声地命令我上前拥抱。进入她那看似弱不禁风，却又坚强无比的臂弯里。

    那一刻，我像个小孩。

    我尽情地感受着她的温度，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抱着我，摸着我的头。

    “没事儿，没事儿。“

    “你该走了宝宝。”

    Moni的声音在远方响起

    Moni立刻叫醒了我，“颠簸”

    “颠簸，起床了老头，再不起我电你了”

    我醒了，脸上还有两道泪痕。十年的孤独消失了一瞬间，但当我睁眼的一刻，却又涌上了心头，臂弯的触感和她的味道都不在了。

    “飞机遇上了气流，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解除免打扰模式，谢谢。”

    远处的富二代少年，对系安全带的动作十分陌生。我眼看着他捣鼓了很久，最后只好按下求助键。不一会，盘旋来了一位智能机器人，亲手给这个少年系好，又慢悠悠地盘旋离开。这孩子明显没有什么动手能力，他将在国外的留学生活吃大亏。年少时，我也一样，经历了无数次毒打，才修炼成了一位全能型选手，家务厨艺处处了得。加油吧，少年，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飞机颠簸了好一会，也许我今天吃的太少了，有一点恶心，赶忙按下按钮，呕吐桶从座椅边升起至面前，吐了不少，嘴里都是酒精的恶心味道。

    气流十分强劲，十多分钟才结束颠簸。我点了服务键，空姐缓缓走来，一会就到了面前。

    “有吃的么？”

    没怎么吃晚饭真是个错误的选择，极度的饥饿感在不适感退去之时突然袭来。等了五分钟，加餐还没来，起身离开了座舱。

    （飞机的最前方是特等舱，只有三间二室一厅的卧室，那是金字塔顶端才能享受的特权。）

    我掀开了经济舱的隔音布，人们在颠簸后回到了梦乡。

    转身来到了公共区域，吧台和洗浴室都是空的，头等舱的吸烟室似乎有人。

    年纪与我相仿的男人倚靠在角落里，贪婪地抽着廉价香烟，味道十分让人作呕。他戴着一顶钓鱼帽，穿着剧务经常穿的马甲。他见到我的第一眼露出了微笑，我用尽最后一丝的力气打了招呼。

    我掏出了一根香烟，它是对抗饥饿感的灵药。

    马甲男表情里透着热情，他三番五次想要搭讪，我戴着耳机装作没听到。策略奏效了，最终他讪讪地离开了吸烟室。独处的空间里，我松了口气。

    Moni：“你不是挺喜欢搭茬的么？”

    “我看见他的装束就想起30多岁干制片的时候了，破工作折磨死我了当时。”

    “老张，老张！”

    不知道她看到了些什么，十分兴奋，但Moni的大嗓门还是震得我有点晕。

    “你再这么大声我就换人了，太吵了Moni！”

    “你自己看老张!”

    我顺着她小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小型的烟草贩卖机。抽了一天香烟的我现在极其想念卷烟的味道，尤其是金弗吉尼亚的绿包烟草，但这个牌子只有英国有。当年留学时为了省钱，学生都会买烟草、卷烟纸和滤嘴，动手一组合就是一根风味十足的卷烟了。

    “啊，找到了。”搜搜找找几分钟，我终于在面板上查到了金弗吉尼亚。不一会自动贩卖机顶上升起了一袋烟草，一盒烟纸和一盒滤嘴。打开绿色包装，我把鼻子伸了进去，贪婪地闻了闻它的香味。拿起甘草糖味的卷烟纸，白色的滤嘴，放上烟草，舔了一口卷烟纸，一只卷烟就组装好了。打开翻盖打火机，醇香的口感在口中四溢，要有一杯酒就好了。

    “你都吐成什么样了，还想喝酒？”

    “喝这个吧。”

    饮品贩卖机传来了咣当的一声，我走近一看，是一听苏打水。

    “张先生您的加餐我放在桌上了，请尽快食用，餐罩只有半小时的保温功能。”

    什么时候进来的？又给我吓一大跳，真该好好培训一下。

    空姐嘱咐完就走了，我深吸了一口卷烟。卷烟的坏处就是一根的量不过是香烟的一半，过了一会就抽完了。我还觉得意犹未尽，打开烟草袋，重复了刚才的动作，点燃了旅途里的最后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