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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和或摇制

    埃博尼尔把一品脱的阿斯珀放在了我的面前,招呼来一个年轻小伙子,小伙子代替了他主调的位置,二人长得很像。

    “克里斯,这是我的孙子艾萨克。”

    “来艾萨克,见过你克里斯叔叔。”

    很明显艾萨克继承了他祖父的基因,形象与气质都和年轻时的埃博尼尔几乎一致。

    艾萨克腼腆地冲我打了招呼,接着便接下了调酒点单的工作。虽然我不对西方世界的调酒水平有任何信心,不过艾萨克的技巧明显高于同龄人。无论是摇制或是调和,他的姿势都十分娴熟,若不看面孔,一定会让人误解为银座的王牌酒保。

    说起艾萨克这个名字,那是埃博尼尔年轻时的化名。因为埃博尼尔这个名字过于特殊,每次咖啡厅点单或其他需要名字的场合中,他一定称呼自己为艾萨克。醉醺醺的时候,他总是抽一大口烟,说着对父母的不满,包括抱怨他这个独特的名字。

    上一次我与他重逢时,我们在咖啡厅点单,他却直呼自己为埃博尼尔,仿佛对这个名字的怨恨都消失了,他耐心与服务员拼写名字的景象,至今我仍记忆犹新。听说在母亲病床前,两人终于重修于好。

    我、埃博尼尔和他的女友,三人共同坐在一个半露天的包间内,伦敦的夜晚已经悄然来临,现在是晚上6点整。我和埃博尼尔抽了快半包的烟草,每人喝了4-5个品脱的啤酒,微醺的气氛洋溢在我们身边。桌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碗碟,装着IB酒吧的自制零食,他家的炸猪皮着实不赖,比起在伦敦其他地方吃到的都要更加香脆。想在伦敦这个酒吧之城立足,没有两把刷子的确不行,原来埃博尼尔的秘密是美味的食物。

    时差的缘故,不知不觉困意已经袭来。

    “你回家有吃的么。”他一边梳理长发,一边问道,他感觉到了我的去意。

    “我吃了不少,饿了回去再吃吧。”我揉了揉已经鼓了起来的肚子。

    过了一会,艾萨克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袋子,我接了过来,一掂量还真不轻。

    “艾萨克,给你叔叔调杯酒,他要走了。”

    原来这个老不死的还真不是白请我的,果然有自己的小算盘。

    “叔叔想喝些什么?”艾萨克的声音十分细软,也有可能是我有些醉了。

    “那就来一杯边车吧,如果不好喝我可不给钱。”

    “你本身也没打算给钱。”

    Moni这时候跳了出来,特意吐槽得很大声,我们几人都乐了。

    我往兜子里瞅了一眼,原来是打包好了的自制零食,炸猪皮,蜂蜜杏仁等等,我又翻了翻,看到一个三明治,内心不禁温暖起来。我与埃博尼尔的目光撞上了,相视而笑。

    大学时我们是亲密无间的酒友,当时我家庭条件要比埃博尼尔好很多,毕竟英国学生都是有学生贷款的,每次的酒费大概率也是我来付。现在得到的回报,应该得益于当年的慷慨和不计成本的友情吧。

    我们又聊了五分钟的闲天,艾萨克安静地走了过来,酒盛放在蝶形香槟杯里,放在了我面的前。艾萨克虽然年纪轻轻,但技术和心思都十分老道,特意选择了光线最好的角度摆放酒杯,金黄色的酒体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入口时,柠檬汁和君度酒的比例正好,浓烈的白兰地在摇制后变得十分顺口。我好好和艾萨克握了手,向调酒师致意。

    “怎么样合格了么,克里斯?”埃博尼尔这个混蛋就是在逼着我夸赞他的孙子。

    “90分。几乎完美。”我诚实地说,但埃博尼尔有些不高兴。

    “你这个人,哪不好!”埃博尼尔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怒气。

    “叔叔我还有哪里做的不够好?”艾萨克插了话,制止了我们两个老头的拌嘴。

    “你们店里需要新的柠檬汁榨汁器了,你爷爷太小气了。有些柠檬皮的苦涩混进去了,但不多。”

    艾萨克听我讲的时候十分谦虚,连连点头,我对这个后辈的印象不错。

    “Moni,把元桑的联系方式给艾萨克吧,帮我和他打个招呼。”

    “谢谢叔叔!”看到联系人全名的艾萨克一脸吃惊,他应该也听过元智的大名,在他手底下学习是调酒师的莫大荣幸。

    走之前,我和艾萨克好好握了个手,期待他能够继承我这位花花公子老友的衣钵,不让这座承载了我们二人无数回忆的酒吧荒废下去。我与埃博尼尔告别时倒是简单,这个混蛋竟然懒得站起来,他已经坚信我会是回头客了,不过他想的也没什么错。

    伦敦的安保,我也不好评价。在夜晚的南伦敦徘徊的确不大安全,Moni叫了来时的出租车,尴尬的是,我却忘记了那位有趣的司机的名字。过了五分钟的工夫,出租车从天际线的长队落了下来。我提着一大兜子的晚饭,坐在后排,拨通了玛丽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