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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一舞

    冬日的早晨是失眠的良药,伦敦的冬季,太阳是慵懒的,快7点多才蒙蒙亮起。老宅前院的小路上多了几个匆忙的身影,三三两两的人们向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工作日的早晨是忙碌的,那些年里,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Moni准确地预测到了我昨晚的失眠,到现在倦意才渐渐袭来。不过幸运的是,早晨的一根烟,冬日的冷空气共同将我从睡魔身边拉了回来。

    昨晚的一幕幕浮现在我的眼前,哪怕我极力想将那段记忆埋起来,可却根本挥之不去。

    花了大约一整晚,我和Moni从头到尾地看完了儿子的一生。在我们分别没多久,孩子他妈就回到越南嫁人了。很长一段时间里,年幼的儿子不被家人承认,私生子的恶名挥之不去。那个名门望族的家里,他受尽了排挤和无视。没过多久,他来到英国独自闯天下,说是留学,却实际上是放逐,虽有钱财,但却没有家庭。孤独的生活状态持续了很久,在社交网络上,有不少他暗讽父亲的是个混蛋的状态。在我强烈要求下,Moni黑进了他的私密空间,咒骂我的语句更是比比皆是。

    他既然恨我,为何多年后还要联系我呢?

    他又是否能够相信呢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呢?

    快拂晓了,我无法忍受寂静带来的折磨,脑子完全是乱的。我逃走了,进入了源生之虚的世界里,期盼着在海边钓钓鱼,喝杯酒,忘记现实,忘记即将到来的终极审判。

    源生之虚的世界时间和现实是同步的,和糟糕的英伦天气不同,这里四季分明,到了冬天每天隔三差五就会有雪,而不是寒冷的冬雨。我披上保温用的披风,盘坐在海边的码头上,宠物们在我搭建的临时小棚子里酣睡,里面放了暖灯,铺上了软绵绵的羊毛地毯,三个可爱的小家伙互相依靠着,有我在,不需要害怕危险。

    我想起了对那个女勇者的做出的承诺,拿出欧珀之弦,翻开钓者之书,在背包里搭配好钓饵,准备搜寻海中之宝。

    海中之宝是游戏中可遇不可求的物件,我的仓库里曾经满是他们,但在出发前往伦敦前的几天里,我卖了不少装备和道具,就包括海中之宝。那也算是仪式感吧,轻装上阵,从新出发。

    大多数玩家很讨厌钓鱼,尤其是海钓,着实枯燥。钓鱼却又是重要的道具来源,于是游戏里像我这样没事儿接单的钓手还算不少,不过和我层级接近的也就寥寥几人。多年来,几个版本的积累使我收获颇丰,也算得上是游戏里的隐形富豪了,别人可能会利用钓者身份在聚光灯下大放异彩,不过我愿意在无人的角落里拥有属于自己的一隅,那就完全足够了。

    游戏里的钓鱼系统又简单又困难,这么多年制作组更新了每一个职业的现实程度,只有钓鱼依旧是一个蓄力条,一个鱼的标志和红色的方块,红色的方块笼罩在鱼的标志上到一定时间内才能成功。当然,越稀有的鱼,容错率就越低。至于海中之宝,那个道具的获取只有每天凌晨四点至六点,还不是直接获取,而是通过钓鱼时蓄力条偶尔会出现的宝箱掉落,大部分人是没有这个时间精力的。无论是打完副本,战场,射击模式的天梯,或者模拟经营等等,4-6点的时段意味着,就算你是硬核玩家,这也是你仅有的几个休息时间段了。于是人们纷纷求助于各大工作室,可惜这个道具没有捷径,求助单也是贵到爆炸。那我为什么答应那个女勇者呢,兴许是觉得她的虚拟人物好看罢了,又或许这可能是一个时代的结束,是时候将身上的负重扔下一些了。

    另外,脑机助手是不允许出现在源生大陆的,若违反规则,则是封禁IP的严厉惩罚。

    宠物们正在熟睡,海风吹拂在科尔文码头上,海鸥也还没醒。

    三十分钟后,东方渐白,太阳初升。

    在十多次尝试左右,终于面前的蓄力条有了异象!除了鱼的图标还冒出了一个宝箱,幸运的是,这是个闪光金色宝箱,兴许这一钩便能帮助她完成任务吧。

    这条鱼也来头不小,难不成...是我从未抓到过的那只冬季鱼王?

    我和他足足鏖战了又有半个小时,刚开始就成功捕获了金色宝箱,现在就只剩下我与鱼王的战斗了,果然是个劲敌。东方的太阳照亮了本不够明亮的蓄力条,图标里小鱼的脑袋有一顶皇冠,那是只有鱼王才有的身份象征。

    老头啊老头,想不到你还能在今天有意外的收获,这是不是意味着这将是你最后的一日了,或许一切都预示着我的最后一舞。

    不好,垂钓条只剩下五分钟的倒计时了,我的欧珀钓竿的耐久度也在渐渐变少。

    你是最后一个我需要收集的鱼类了,放弃吧,你逃不开的。我的垂钓生涯里从未见过可敬的对手,无论是在现实或是在这里。可敬的鱼王,我们见面吧!

    叮的一声,捕获了鱼王!钓上来的鱼王名为,波塞冬之友,是一个足有十五米左右的皇带鱼,身上是如宇宙银河一般的星空色。在尚未全亮的清晨里,与没有退场的月亮组成了一幅赞颂夜空的画卷。沉甸甸的金色宝箱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财宝,里面就有五个海中之宝等着我收入囊中。

    来到家门口,我将海中之宝寄出,也还给了她寄给我的报酬。见过即是有缘,相信未来有一天我们还会重新相遇的。

    下线时已是第二天早晨,玛丽尚在熟睡中,老陈听到我下楼已经开始准备起了早饭,桌上放好了一杯茶,氤氲的热气给了我足够多的理由面对门外的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