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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血太岁(下)

    “竹笋”基本被血色冒着黑烟的太岁包裹,像是插在草莓蛋糕上的黑色蜡烛。

    “什么宝石?”陆岩问。

    “砰!”明明是爆炸,却没能传递出多少能量,连声音都是极小的。

    陆岩抬头看去,崖顶的太岁像是乳燕归巢,重重地撞向地面的太岁。

    两个血肉太岁摞在一起相容,像是一个葫芦。

    它已经红到发黑,充满不祥气息的黑雾拱卫在它周围。

    如果黑雾是海,那黑太岁就是海眼,吞吐着一切,腐蚀着一切。

    四号浑身是毒,对此的感受更加明显,黑太岁仿佛是最诱人的佳肴,诱惑他一口吞掉。

    但是这个体积差一看就知道是谁吞谁。

    四号凭借莫大的毅力闭上眼睛,感受如芒在背的危机感,冲杨柳大喊:

    “跑!”

    杨柳根本不用提醒,他现在开始唾弃七号的稚嫩。

    当时收小弟就是看中他讲义气、头铁。现在后悔也是因为他头太铁。

    这么明显的不祥都不知道跑的吗?

    陆岩感到一阵失重,整个人就已离开栖身的树枝,悬在空中,头上就是狂奔的杨柳一行人。

    “快,黄宝石!你倒是给点力,麻利点,像个男子汉!”四号嗓子都快破音了。

    嗖——

    一条细长的舌头刺向杨柳后背。

    “小心!”

    四号听见风声,一咬牙,用背部挡在杨柳身后。

    唰!

    陆岩的刀很快,现在已经可以看到之后七号的风采。

    那根细长的舌头脱离太岁本体,迅速化成黑雾,加入黑雾团体。

    “谢了。”四号已经做好刮肉的准备了,但能不受伤还是最好的,“如果你能把黄宝石拿出来就更好了。”

    无边无际的黑雾蒸腾起来,围绕着太岁运动,时而聚集时而分离。而黑太岁的葫芦形已经快要看不出来了。

    杨柳推测,只要两个太岁真正地合二为一,它将再次迎来一轮膨胀。

    如果跑得不够远,那被太岁吞没是唯一的结局。

    但是跑了这么久,杨柳的蛛丝异力已经快要消耗没了,体力也见底了。

    再来就要用电量了。

    “你的黄宝石呢?”四号的汗水沾湿了额前的头发,露出浅浅的菱形印记。他微微仰头,不让汗水流下来。

    他的汗水也有毒。

    “就是你在这里最重要的东西!”四号注意到正在缩小的葫芦,整个人的耐心也逐渐告磐。

    陆岩紧了紧手上的刀。

    无论何时,他都不会放下自己的武器。

    哪怕是死。

    四号心急如焚,但他也不想恩将仇报,场面一下就僵持住了。

    “你腰上别着的棍子是什么?”杨柳问。

    “虎爷爷的拐杖。”陆岩回答。

    他知道自己应该对面前奇怪的组合生起警惕心,但是似乎他愿意相信他们不会对自己不利。

    “你愿意把它交给我吗?”杨柳问。

    陆岩依旧握着刀,从腰侧抽出来那根拐杖。

    “嗯?”

    那不是拐杖,而是一颗黄宝石。

    “呜——”

    像是古老而又悠扬的号角,又仿佛疯狂而又迷乱的呢喃。

    黑太岁醒了。

    “记住两件事!”巨大的“肉墙”迎面而来。

    空气中浮现出一道漩涡,那是通向下一个地点的入口。

    “第一件,不要靠近树林。”

    杨柳的蛛丝依旧粘着陆岩,他毫不犹豫地投向半空中的漩涡。

    “第二件,不要靠近黑海!”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下一瞬间就能消失。

    四号也在无休止的转动中晕了过去。

    在昏迷前,他觉得自己应当担心一下蛛丝的坚韧程度,不要让人失散。

    但实际上……

    ‘为什么我总是在晕倒?’他脑海里只剩这一个想法。

    “这是谁家的后生?怎地躺在这里哟?”

    好吵。

    “侬醒醒,醒醒,地上凉。”

    好困,再睡会。

    似乎还有东西杵自己的脸。

    “别闹。”四号换了一个睡姿,像婴儿一样。

    等等。

    我是谁?我在哪?我现在在干什么?

    四号的脑海中似乎有东西在叫嚣:

    “就这样睡过去吧……”

    那声音像是母后,念着家乡的歌谣,哄他入眠。

    “什么也不用管,没有任何烦恼……”

    “只要你就此睡过去……”

    等等。

    莫名地,四号觉得屁股一阵幻痛,似乎有个女的狠狠一巴掌抽到上面。

    “啊!”

    四号刚支棱起来,额头就遭到重击,留下一个红印。

    “好疼!”他听见面前的小孩试探性地伸出肉乎乎的爪子,想要触碰自己额头上的红印,却又不敢。

    接着,四号又听见小孩说什么“歪果仁”、“奇幻小说”之类的话。

    虽然是陌生的语言,还没听懂,但在这里实在是太正常了。

    “苏州府?”四号用这里的其中一个方言问道。

    他父亲的家族,白家,就在苏州府,那里是个神奇的地方,每隔三里地就有一种全新的方言。从语音语调到用词习惯都不一样。

    “对啊。”面前的小孩一副“这个胡人还会说话”的表情。

    “柳哥儿发现侬躺在这里,便叫了我来看看,还准备去请个郎中来呢。”一个年轻妇人牵着另一个男孩,笑着道。

    “多谢!”四号发现自己的胳膊恢复了,夹板也消失不见,便挠挠自己金色的头发,发现系在腰上的蛛丝已经不翼而飞,用余光警惕扫过四周,问道:“你有看见与我一起的其他人吗?”

    “莫得,这里只有侬一个人。”年轻妇人摇摇头。

    妇人似乎还有事,就先挎着篮子带着孩子走了。剩下四号和男孩面面相觑。

    “你叫什么名字?”四号问。

    男孩用一种“你怎么这么像拐子”的眼神睨了他一眼,道:“杨柳。”

    四号从来不知道二号小时候表情这么丰富,脸上不是只会“面无表情”,“冷笑”和“皮笑肉不笑”。

    ‘该死的持刀人。’四号咬牙切齿。

    “你有黄宝石吗?”他问。

    不管发生了什么,先把出口凭证准备好,不能像七号那时一样,差点被黑太岁吞了。

    “我要有宝石,还在这干嘛?不早就去住大房子了?”男孩,应该说是幼年杨柳回答。

    四号这才把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看向周围的环境。

    男孩说的对。

    周围的房屋都是就地取材的,有的干脆拿芦苇盖成,当然,这算好的。

    不好的整个身家全在渔船上,整年在江河上漂着,除了采购基本不会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