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和三号的交谈
一间客栈，普通包房。
黄道峰眯起狐狸眼，倚靠在窗边，耳朵听着窗外一声一声的打更声，好不惬意。
杨柳脱下鞋，盘腿坐在木床上，朝他眨眨眼道：“我对朋友一向很好。”
“但你可不是完全按照他想象的去做的吧？”黄道峰“切”了一声，道：“要是你真的像他一样，事事都以复仇为先，那你不应该建议他去锦衣卫，更应该建议他去东西二厂找那帮太监。”
“东西二厂在民间声名不显，但是想也知道，比起关注民间，所谓‘监察百官’的锦衣卫，作为皇帝近侍的太监更能得知一些机密任务吧？”
“锦衣卫就算为这天下做了无数件好事，杀了无数的贪官，破解了无数难以侦破的谜案，也抵不过为了皇上手上沾满鲜血的太监。”
黄道峰冷笑：“为了上位者做了一百件好事，也抵不上为他做一件坏事。因为做了坏事，他们就是自己人，做了好事，那始终都是‘别人’。我看七号、陆岩，他……”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杨柳举起一只手，打断他的话语，道：“你说话一只被打断也是有原因的啊……这样出门小心挨揍。”
“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么多计划瞒得我好苦。”
“好了，那不是没办法吗？”杨柳摆摆手道，“我在之后的行动可是都带着你呢。”
黄道峰撇撇嘴，根本不信他的言语。
至少那个白绢上面的自己他就看不懂，更不明白要怎言才能在白绢燃烧的时候救援那名锦衣卫。
“我不希望我的朋友人生当中只有仇恨。”杨柳挺直腰背，伸个懒腰道：“我希望我能告诉他，他面前不是只有名为‘复仇’、‘血债血偿’的羊肠小道；那只是他面前通天大道的一部分障碍，虽然很难，但是我们跨过去也就是了。”
“他真诚，认死理，还很固执，但他确实是一个好朋友，他也应该有更多的朋友，而不是一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焚烧，直至化为灰烬。”
“呵，那要是他就钻了这个牛角尖呢？”黄道峰冷笑，讥诮道：“他就是想要撞死在南墙上呢？”
“那就让他撞，”杨柳闭上眼。
黄道峰刚想讥笑出声，便听杨柳又道：
“我会全力帮他的，直到他找到自己的未来。”
“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杨柳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黄道峰，但是黄道峰却垂下了眼帘。
他眼睛本来就小，要不注意观察甚至还发现不了。
“你是这么看待仇恨的？我可没见你在持剑人身上留手。”
“对付别人，我一样不会留手。”杨柳躺下，拿起薄被，只盖了一个肚子。
“我今天累了，麻烦你守夜啦。”
然后就没了动静。
‘你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万蛊奇书】的丙级异人对于各种基本欲望都降到了最低，包括睡眠和进食，只要半个月睡一小会或者吃一顿饭就足够了。
黄道峰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东西，但最终，只是叹息道：“我算是你的朋友吗？”
“算。”杨柳状似梦呓。
黄道峰也闭上了眼睛，放出精神触须，真的开始守夜了。
……
“啧，你跟三号说那么多话干什么？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一看就没安好心！你在打什么主意？”心魔从垃圾桶里探出来一颗脑袋，警惕地瞪着杨柳，似乎只要他有什么异动就立马钻进垃圾桶呆到天荒地老。
“没什么，只是有点感叹。”杨柳叹息道：“没想到我身边居然卧虎藏龙。而且，人家现在叫黄道峰，别叫错了。”
“什么？你是说三号是卧龙凤雏？就他那一副被始乱终弃了之后愤愤不平的样子？”
“……你的概括好奇怪……”
“嗨，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心魔，总不能一本经书看到老，不然迟早被时代抛弃。他那一副被背叛了之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的德行，我一看就知道。”
“嗯，他有可能是罪臣之后。他家是清白的，或者说，在他看来是这样的。”杨柳在键盘上打字。
“那你不用【天目】瞅瞅？”
“我做过占卜，他隐瞒的秘密对我没有危害。”
“真不愧是你，能跟千年王八比苟。”
“不要打扰我编背景。”
杨柳看着面前文档上满篇的人物设定，又照了照自己的样貌，庆幸道：“幸亏我发育晚，不然等时间再长一些，想要洗白一个档案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想干嘛？”
“让三号混进异人司。我需要大量超凡存在的尸体来提供电量，不管是武者还是异人，来者不拒。”
“那你呢？”
“架不住平民的尸体数量多啊……”杨柳感叹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
一处义庄，年迈的收尸人拄着桃木盘成的粗拐杖，步履蹒跚地拖着草席包裹、麻绳绑紧的尸体。
棺材？没有棺材。连草席都是他把尸体身上的铜板都拿走了才买的，当然，大部分还是他自掏腰包。
但凡兜里还有一颗铜板，也不至于被活活饿死。
更可能被不是那么饿的人活活打死抢钱。
“哎，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老李拄着拐，手上还拉着装尸体的车。
他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手臂的肌肉遒劲，虎目圆瞪，没有慈眉善目的姿态，反而有一股子煞气。
不像是个收尸人，更像是个征战沙场的猛将。
“科——科！”
被草席包裹的尸体猛然挣扎起来，像是被活捉的鱼一样左摇右摆，想要挣脱草席和麻绳的束缚。
麻绳绷紧，似乎随时都要断裂。
老李登时停下马车，抡圆了棍子似的桃木手杖，狠狠地砸在摇动的尸体身上。
“咚！”
尸体一抽一抽地，开始垂死挣扎。
“咚！”
草席包裹住头部的地方伸出湿润的痕迹。
“对不住了，兄弟。但是哥哥我可不能让你诈尸来祸害活人。”
老李叹息一声，驼着背用火折子点燃了两具尸体。
“唔——”
没诈尸的那具“尸体”猛然挣扎起来。
黄道峰眯起狐狸眼，倚靠在窗边，耳朵听着窗外一声一声的打更声，好不惬意。
杨柳脱下鞋，盘腿坐在木床上，朝他眨眨眼道：“我对朋友一向很好。”
“但你可不是完全按照他想象的去做的吧？”黄道峰“切”了一声，道：“要是你真的像他一样，事事都以复仇为先，那你不应该建议他去锦衣卫，更应该建议他去东西二厂找那帮太监。”
“东西二厂在民间声名不显，但是想也知道，比起关注民间，所谓‘监察百官’的锦衣卫，作为皇帝近侍的太监更能得知一些机密任务吧？”
“锦衣卫就算为这天下做了无数件好事，杀了无数的贪官，破解了无数难以侦破的谜案，也抵不过为了皇上手上沾满鲜血的太监。”
黄道峰冷笑：“为了上位者做了一百件好事，也抵不上为他做一件坏事。因为做了坏事，他们就是自己人，做了好事，那始终都是‘别人’。我看七号、陆岩，他……”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杨柳举起一只手，打断他的话语，道：“你说话一只被打断也是有原因的啊……这样出门小心挨揍。”
“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么多计划瞒得我好苦。”
“好了，那不是没办法吗？”杨柳摆摆手道，“我在之后的行动可是都带着你呢。”
黄道峰撇撇嘴，根本不信他的言语。
至少那个白绢上面的自己他就看不懂，更不明白要怎言才能在白绢燃烧的时候救援那名锦衣卫。
“我不希望我的朋友人生当中只有仇恨。”杨柳挺直腰背，伸个懒腰道：“我希望我能告诉他，他面前不是只有名为‘复仇’、‘血债血偿’的羊肠小道；那只是他面前通天大道的一部分障碍，虽然很难，但是我们跨过去也就是了。”
“他真诚，认死理，还很固执，但他确实是一个好朋友，他也应该有更多的朋友，而不是一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焚烧，直至化为灰烬。”
“呵，那要是他就钻了这个牛角尖呢？”黄道峰冷笑，讥诮道：“他就是想要撞死在南墙上呢？”
“那就让他撞，”杨柳闭上眼。
黄道峰刚想讥笑出声，便听杨柳又道：
“我会全力帮他的，直到他找到自己的未来。”
“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杨柳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黄道峰，但是黄道峰却垂下了眼帘。
他眼睛本来就小，要不注意观察甚至还发现不了。
“你是这么看待仇恨的？我可没见你在持剑人身上留手。”
“对付别人，我一样不会留手。”杨柳躺下，拿起薄被，只盖了一个肚子。
“我今天累了，麻烦你守夜啦。”
然后就没了动静。
‘你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万蛊奇书】的丙级异人对于各种基本欲望都降到了最低，包括睡眠和进食，只要半个月睡一小会或者吃一顿饭就足够了。
黄道峰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东西，但最终，只是叹息道：“我算是你的朋友吗？”
“算。”杨柳状似梦呓。
黄道峰也闭上了眼睛，放出精神触须，真的开始守夜了。
……
“啧，你跟三号说那么多话干什么？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一看就没安好心！你在打什么主意？”心魔从垃圾桶里探出来一颗脑袋，警惕地瞪着杨柳，似乎只要他有什么异动就立马钻进垃圾桶呆到天荒地老。
“没什么，只是有点感叹。”杨柳叹息道：“没想到我身边居然卧虎藏龙。而且，人家现在叫黄道峰，别叫错了。”
“什么？你是说三号是卧龙凤雏？就他那一副被始乱终弃了之后愤愤不平的样子？”
“……你的概括好奇怪……”
“嗨，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心魔，总不能一本经书看到老，不然迟早被时代抛弃。他那一副被背叛了之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的德行，我一看就知道。”
“嗯，他有可能是罪臣之后。他家是清白的，或者说，在他看来是这样的。”杨柳在键盘上打字。
“那你不用【天目】瞅瞅？”
“我做过占卜，他隐瞒的秘密对我没有危害。”
“真不愧是你，能跟千年王八比苟。”
“不要打扰我编背景。”
杨柳看着面前文档上满篇的人物设定，又照了照自己的样貌，庆幸道：“幸亏我发育晚，不然等时间再长一些，想要洗白一个档案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想干嘛？”
“让三号混进异人司。我需要大量超凡存在的尸体来提供电量，不管是武者还是异人，来者不拒。”
“那你呢？”
“架不住平民的尸体数量多啊……”杨柳感叹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
一处义庄，年迈的收尸人拄着桃木盘成的粗拐杖，步履蹒跚地拖着草席包裹、麻绳绑紧的尸体。
棺材？没有棺材。连草席都是他把尸体身上的铜板都拿走了才买的，当然，大部分还是他自掏腰包。
但凡兜里还有一颗铜板，也不至于被活活饿死。
更可能被不是那么饿的人活活打死抢钱。
“哎，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老李拄着拐，手上还拉着装尸体的车。
他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手臂的肌肉遒劲，虎目圆瞪，没有慈眉善目的姿态，反而有一股子煞气。
不像是个收尸人，更像是个征战沙场的猛将。
“科——科！”
被草席包裹的尸体猛然挣扎起来，像是被活捉的鱼一样左摇右摆，想要挣脱草席和麻绳的束缚。
麻绳绷紧，似乎随时都要断裂。
老李登时停下马车，抡圆了棍子似的桃木手杖，狠狠地砸在摇动的尸体身上。
“咚！”
尸体一抽一抽地，开始垂死挣扎。
“咚！”
草席包裹住头部的地方伸出湿润的痕迹。
“对不住了，兄弟。但是哥哥我可不能让你诈尸来祸害活人。”
老李叹息一声，驼着背用火折子点燃了两具尸体。
“唔——”
没诈尸的那具“尸体”猛然挣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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