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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相辅相成

    志合者不以山海为远,道乖者不以咫尺为近,故有跋涉而游集,亦或密迩而不接。

    抱朴子说:志同道合的人不认为隔着高山大海就是遥远;而原则不同的人也不认为咫尺之间就算很近,因为有人跋山涉水只为相见,有人近在身边却从不交往。

    甄俨看着刘和揉捏小少年的嫩手,本想出言阻止,但又想到病不避医,信者医之,便欲言又止,焦急的看着刘和医治。

    小少年感觉疼痛全然消失,方才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小手被放置在刘和腿上,顿时面红耳赤,本就红彤彤的脸蛋显得越发鲜红,忸怩不安的抬头看向刘和,发现正在忙着热酒,无暇顾及自己,方才平心静气。

    两人比肩而坐,近在咫尺,小少年看着心无旁骛的刘和,回忆着摔倒前,在门口偷听到弃文从武的豪言壮语,不禁对着这个陌生的男子心生好奇,明眸紧盯着刘和,暗暗的打量着面前的清秀少年。

    刘和见酒热之后,用湿布包裹着酒樽缓缓倒入掌中,顾不上烫手,趁着热气,连忙握住小少年的手腕紧紧的按压着,持续更换几次热酒贴敷,刘和方才停止。

    小少年似乎对手腕的疼痛产生麻木,明亮的杏眼一直悄悄的注目着刘和,忘却了白皙嫩滑的小手仍搭在刘和腿上。

    直到刘和开口告诫甄俨,要求未来几日持续毛巾热敷,便可消肿止痛。

    浑厚的嗓音使小少年回过神来,本来脸上的绯红渐渐消退,当看到自己的柔荑还放在刘和腿上,顿时脸色又变得殷红,赶忙抽回自己的小手,安静的端直身子坐立于一旁,沉思不语,放佛像个刚刚犯错的小孩子一般。

    “小弟,还不感谢子瑾恩情,以及拜见奉孝兄,日后不可再冒失,疏漏家教礼节”,甄俨训斥着说道。

    “甄尧,拜谢子瑾兄长,见过奉孝兄长”,小少年站起身拱手说道。

    刘和听到甄尧过于柔美的嗓音,有些纳闷,见其十五六岁,误以为处于青年变声期,便不做多想,起身拍了拍甄尧的后背,笑谈道:“我与你兄长相交,自当视你为自家小兄弟,不必如此客气,就让你兄长自罚一杯,早先未曾引荐我们相识”。

    刘和的手搭在甄尧肩上,趣味的看向甄俨,嘴上催促着尽快罚酒,而甄尧身上有些颤栗,白净的脸上晕红发烫,低头娇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让甄尧显得扭扭捏捏。

    “文林兄,子瑾所言有理,快快自饮自酌,子瑾,珍馐美味当前,快让小兄弟落座就膳”,郭嘉偷笑着说道。

    刘和拉着甄尧就坐,见其沉默寡言,有些腼腆内向,知晓右手腕无力,直接给夹了满满一碗肉食,招呼甄尧就食。

    甄俨看着坐在对面的甄尧面红耳赤,心中有些焦急,连忙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文林兄长,你提到做马匹生意,不知是与何人交易”,刘和疑惑的问道。

    “幽州草原广袤,盛产骏马,不瞒子瑾,以前我甄家便是与前任渔阳太守邹丹交易,后来调任泉州县令,近些时日,货源不足,所以我此番前来也是为了此事”,甄俨叹气说道。

    “哦,想必是公孙瓒授权,这邹丹为其增填军需物资钱粮,兄长可否详细讲解,异族以放牧为生,尊崇信任我父,有大量马匹资源,我渔阳刚好府库空虚,到是有兴趣与兄长合作一番,不过兄长只能在我与邹丹之间抉择,不许朝秦暮楚”,刘和思索着说道。

    “子瑾,家族商贾之事,全凭小弟幕后操纵,如若能与子瑾合作,自当赤诚相待”,甄俨喜悦的说道。

    “未曾想小兄弟精通商业之道,你我可直接开诚布公,做君子约定,我幽州马匹资源丰富,可举全州之力与你达成协作共赢”,刘和自信的说道。

    “子瑾兄长果然爽快,小弟自当与兄长推心置腹,我与邹丹约定驽马一匹三千钱,战马一匹五千钱,若是汗血宝马价格可浮动商议,兄长若马匹资源充足,长期合作,看在我二哥既与兄长相交情谊上,我可每匹增加五百钱,不知兄长意下如何”,提到生意来往,甄尧瞬间来了兴趣,不卑不亢的说道。

    “我不愿讨价还价,幽州主要以驽马交易为主,我希望不以单价受利,你我双方可长期盟约,以最终利润二八分成,你们兄弟二人可考虑考虑”,刘和笃定的说道。

    “子瑾兄长,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商人逐利,无可厚非,这二八分成实属无利可图,可否让其三成,我甄家愿成为幽州的聚宝盆,将天下财富尽收彀中”,甄尧从容的说道。

    “小兄弟敢图谋天下之财,真是心存高远,但是天下财阀何其多也,二八分成不变,不必多费口舌,凡事讲究你情我愿,乱世之中,群雄争霸,中原及南方地区,马匹必是天价,没有哪位诸侯会拒绝手上握有骑兵,我相信,有大把的世家迫切希望与我合作”,刘和自傲的说道。

    “子瑾兄长,真是能言善辩,便以兄长所言,我甄家乐意受到幽州庇护,愿竭力达成互惠互利”,甄尧果断的说道。

    刘和端起酒樽敬向在座的三人,见甄尧尴尬的看向甄俨,狐疑的问道:“文林兄长,你这小兄弟也十五六岁了吧,难道喝酒还要向兄长请示允准么”。

    “子瑾,我这小弟酒力不足,既然你我双方形成生意伙伴,促成大好辛事,自当庆贺一番,这样吧,我替他喝了便是”,甄俨说完后,爽朗的痛饮两樽。

    “子瑾,我听你说三日后前往代郡,不知所谓何事,既成合作,又该寻何人对接呢”,甄俨困惑的问道。

    “文林兄长,并州北部正遭受异族侵扰,我父身为大司马,排遣我统兵前去绞贼,待我今晚向父亲奏请此事,让赵别驾与你对接,另外修书一封,你派人带往渔阳,求见郡丞田畴,便自然有人会处理此事”,刘和欣然的说道。

    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现如今,天下大势,风谲云诡,客厅内四人言谈甚正,对袁绍与公孙瓒碰撞的界桥之战,四人纷纷各抒己见。

    甄尧小兄弟让刘和有些意外,人虽然年幼,但是能提前做到深谋远虑,提到二者争雄,打得就是消耗战,谁背后的粮草充裕,将会成为胜者,身逢乱世之中,人口与钱粮才是立足之本,得到众口交赞。

    蓟县笼罩在阴湿的细雨里,灰蒙蒙的天空,迟迟不能见著阳光,刘和与郭嘉在客栈待到下午黄昏之时,方才返回州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