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报仇雪恨
金瓦红墙，大雨倾盆，雨声嘈杂，玉明殿内，静如长夜。
风平安然坐在龙椅上，群臣垂头丧气地站着，里里外外站满了士兵。令风瑶想不到的是，风平居然把风珏放出来了……那正好，等人将王氏带来，凑齐了。
“我竟不知，我最疼爱的妹妹，居然是蛇蝎。”风珏愠怒。
风瑶笑道：“瑶儿谢五哥多年照拂。只是，你的母亲，让你不得不死。”
“想必七妹也不是什么弱女子，不如同五哥比试一场。”风珏怒目。
风瑶拿着团扇半掩面，道：“我不跟你打，阿迟你来。”
风珏手里的剑一顿。
沈迟站出来朝风珏挑衅地勾勾手指，歪着头道：“燕王殿下，不要小瞧弱女子。”
风珏跃下台阶飞身朝沈迟砍去，沈迟剑未出鞘，拿着剑鞘挡开顺带往风珏身上一击。风珏那功夫，对付他，沈迟的剑压根不需要出鞘。风珏又一次攻击，沈迟侧身躲开，顺手往他耳边插了朵白色野菊花。一旁看热闹的群臣都憋着笑。风珏的恻隐之心让他不忍下死手，可沈迟竟这般羞辱他。他决定尽全力一战，死在沈迟刀下，也算一桩美事。他伸手拂掉花，白色小花在嘈杂的雨声中坠落。
天空乌云密布，殿内已经点上灯。
风珏持剑进攻，沈迟旋身避开，剑鞘重击风珏腹部，风珏当即吐出一口血来。鲜血将落地的野菊花染得通红。沈迟趁机踢他右手，长剑落入沈迟手中，而后从后方刺入风珏心肺。
被押着的王氏悲痛欲绝，大理寺上刑的场面仿佛再现。风瑶拈着团扇，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下一个风平，她要亲手来。
她将团扇扔掉，拿上剑站到中间，对着龙椅上的人歪头笑。
“你要弑父吗？”风平明知故问。他只是没想到，风瑶竟要亲自动手。
“父？我母亲没跟我说过我有父亲。”风瑶怒道：“天永十二年，楚王殿下灭洛蘅族何其威风，我今日要领教一下，看看是宝刀未老还是油尽灯枯。”
风瑶拔剑同风平搏斗，风平很没品地专攻人眼睛和膝盖，风瑶意识到了便利用他这一点将剑送入风平喉中。最后王氏想撞柱自缢，沈迟及时拦下来。
风瑶往王氏脸上甩了一耳光，嗤笑道：“我怎么能让你这么轻易地死了呢？我母亲对你有恩，你恩将仇报这一点就足以让我将你碎尸万段。但我要你活着，要你亲眼看着你儿子梦寐以求的江山落入我的手中，要你在孤苦无依的人世间，长命百岁。”
雨过天晴，阳光照进沧澜殿。
回到沧澜殿时，风瑶看到梁语在亭中，坐在石凳上，正在侍弄摆在石桌上的一盆蓝色鸢尾，一旁的茶散着热气，白狐趴在梁语腿上休息，洛七和梁姜两人在嬉戏。这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应该就是梁语梦寐以求的生活吧。夕阳映照湖面，一个爱好花草动物的翩翩公子，带着两个好动的小孩，等待外出的妻子归来。
风瑶在不远处站了好久，不忍碰碎这美景画卷，但是梁姜发现了她，自觉地带着洛七跑开。风瑶继续站在原地，等梁语看她一眼，可等了许久，梁语眼里只有那盆鸢尾花。
风瑶走下台阶，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梁语，每一步都期盼着梁语看向她，可是直到她走到梁语身边，梁语都不曾看她。
“梁唯衣。”风瑶喊他名字，但梁语目光始终不离鸢尾花。
风瑶眼泪落下，滴到梁语手背。梁语心里也不好受，他在上午经历了差点死在爱人手上的悲剧，又经历了他心里最后那点期望破灭的痛苦。
风瑶手伸向梁语的手，刚触及手背梁语便刻意转动花盆拒绝风瑶的示好。
“对不起。上午我只是试探风平是否真的拿你威胁我。如不是，御林军会挡下箭；如是，你的暗卫会挡住这箭。我没有不顾你死活。”
梁语还是无视她，她是否在意他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在风瑶心里是可有可无的人，什么占了她心四分之一，全是谎言。
“梁唯衣。”风瑶扯了扯梁语衣袖，委屈落泪哽咽道：“你别不理我。”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梁语手背上，白狐被这些动静吵醒，不悦地抖动尾巴，跳下来跑到花丛中，离开那是非之地。
明知她演技很好，眼泪说掉就掉，梁语还是扯回袖子，起身跪下，冷声道：“臣不敢。”
“梁唯衣……”
“臣姓梁名语。”梁语起身坐回去。
这是同称呼都要同她计较了吗？风瑶心里难过。每次闹矛盾都是风瑶去哄梁语，这次风瑶也是先低头，可梁语还计较，她只能先礼后兵了。
“梁唯衣这事只有我错了吗？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不要站在我对立面，可你还是这么做了。你就对我无愧吗？”风瑶质问。
梁语浅浅一笑，玉指折下一朵鸢尾花，别在风瑶耳侧发髻上，道：“很适合你。与我宿命中注定的破碎。”
风瑶愣住。
梁语又道：“恭喜殿下得偿所愿，臣体弱多病、庸碌无为，还请殿下允臣解佩。”
“不允。”风瑶冷声道，“我不信命。我要你继续做鹤裕的首辅，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走，也不能死。我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你离开，你守护的梁氏，将不复存在。”
梁语失笑，跪下叩首：“臣，遵旨。”
风瑶突然觉得恶心，趴在栏杆上干呕。
梁语在一旁冷眼看着，他认为又是她在使苦肉计。待风瑶缓过来后，风瑶让洛四将梁语送回梁府。梁语看着昏暗的天空，忽然想起来别院里还有温曦。他立刻出门去了昌远侯府见云若。
“帮你治一个女人？”云若不认为自己听错，但仍难以置信，“梁语，你居然有脸让我帮你治别的女人。你将阿瑶置于何地？”
梁语温声解释：“侯爷别误会，温曦只是我在姑苏时结识的一个眼盲小孩，我对她并无它意。若她的眼睛不好，我只能一直将她留在别院。若她能看见了，我就可以送她回姑苏。”
云若依旧用不善的眼神盯着梁语。
“医者仁心，侯爷……”
“你无需拿这四个字刺激我，我救人，也杀人。”云若表明态度，“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只要阿瑶同意，我可以试着看看。”
风瑶怎么可能同意。梁语还试图跟云若讨价还价，可云若态度坚决，梁语失落地离开昌远侯府。
“公子，昌远侯就是强人所难。”南风不满，“她之前就对温曦不善，怎么可能答应治温曦眼睛。”
西扬反驳：“别把话说太满，殿下对公子有情，没什么不可能的。”
西扬跟风瑶待的时间长，风瑶对梁语的真情他是看在眼里的，他不是胳膊肘往外拐，而是不忍心看风瑶和梁语因为误会错过。
南风听到这话可不乐意，自从他家公子遇上风瑶，多少回失了理智。公子若真想帮先帝，风瑶怎么可能得胜。
车内的梁语被他们吵得心神不宁，出声让他们闭嘴。
登基大典定在两日后，前一日，风瑶聚集了群臣道：“之前你们就对我颇多微词，而今我坐了这位置，你们心中应该更不满了吧。今日让你们来，就是告诉你们，服者留下，职位不变，不服者，允许你们辞官还乡。”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贺伟站出来，怒气冲冲地指着风瑶骂：“老夫绝不可能对一个妇人称臣，你残害手足，弑君杀父，你这样的祸国妖女，必定不得好死。”
风瑶摇着团扇的手停下，起身走下高台站到贺伟面前，称赞道：“贺公有骨气。只是洛言不明白，贺公不愿意臣服，是因为我劣迹斑斑还是因为？我是女子？”
贺伟回答：“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你一介妇人，老夫自是不服。”
“哈哈哈哈哈哈……”风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喘着气说：“原来如此，这真是太好笑了。阿迟，你来和贺伟探讨一下，女子能不能上朝堂。”
沈迟早就听得窝火，正好借这个机会让那些瞧不起女子的狗男人看看，女子是如何撑起这片天。
沈迟一上来就问：“敢问贺太师，女子为何就不能为帝王？”
“最毒妇人心，西施使夫差丧国，貂蝉使董卓丧命，吕后干政怨声载道，刘楚玉骄奢淫逸致宋早亡，贾南风干政致使八王之乱，每一个女子介入的朝廷无一不是早早覆灭。”
沈迟要不是顾及这是朝堂，她就要把这老匹夫的腰打折。
“太师就能说这几个？那我先跟太师讲讲，这能误国的可不止女子，那韩子高可不就是误国的男子。然后我就要反驳太师的话了，夫差丧国是因为他昏庸好色，他若如梁相般心如止水，任凭西施再貌美他也不会心动。貂蝉同理。吕后干政怨声载道是因为世人轻视女子，若没有吕后，汉朝怎么能借文景之治强盛。刘楚玉骄奢淫逸我不反对，可宋早亡不是刘子业和刘彧昏庸无道造成的？至于贾南风……个例难道能代表所有女子祸国殃民？那我是不是可以用夫差代表所有男子都这么无能失智？”沈迟带着火气辩驳。
“你……”贺伟指着沈迟，愤怒地骂：“妇人之见！简直就是诡辩。”
沈迟无语，翻了个白眼，道：“既然太师觉得我是在诡辩，那敢问太师，若是令慈在世，她即将登上帝位，太师是否能如今天般慷慨激昂地反驳？”
贺伟无言以对，沈迟向贺伟拜礼道：“沈迟年轻不懂事，冒犯了太师，太师莫怪。”
说完沈迟便退了回去。
风瑶看着贺伟，笑说：“所以太师恨得不是女子干政，而是这干政的女子不姓贺。”
贺伟被辩的无话可说，潇洒地挥袖离去，几位官员也跟着离去。风瑶不是在试探他们，她是真的让不服者辞官还乡。
风瑶问还有没有想走的，再无一人站出来。钱瑛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人，立即跪下磕头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朝文武皆跪下叩首。
风瑶转了转团扇道：“别给我整这些虚的，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世族派还是尚文派，自今日起就别想着结党营私的事，多为百姓谋福。过往罪孽也不再追究，但若继续作恶，你们也是见过我怎么折磨人的。另外，别奉承我，洁身自好清正廉明才是你们该学的。”
风瑶走到梁语面前，扶起梁语，对着梁语一拜：“鹤裕的海晏河清，仰仗梁相多指教。”
风平安然坐在龙椅上，群臣垂头丧气地站着，里里外外站满了士兵。令风瑶想不到的是，风平居然把风珏放出来了……那正好，等人将王氏带来，凑齐了。
“我竟不知，我最疼爱的妹妹，居然是蛇蝎。”风珏愠怒。
风瑶笑道：“瑶儿谢五哥多年照拂。只是，你的母亲，让你不得不死。”
“想必七妹也不是什么弱女子，不如同五哥比试一场。”风珏怒目。
风瑶拿着团扇半掩面，道：“我不跟你打，阿迟你来。”
风珏手里的剑一顿。
沈迟站出来朝风珏挑衅地勾勾手指，歪着头道：“燕王殿下，不要小瞧弱女子。”
风珏跃下台阶飞身朝沈迟砍去，沈迟剑未出鞘，拿着剑鞘挡开顺带往风珏身上一击。风珏那功夫，对付他，沈迟的剑压根不需要出鞘。风珏又一次攻击，沈迟侧身躲开，顺手往他耳边插了朵白色野菊花。一旁看热闹的群臣都憋着笑。风珏的恻隐之心让他不忍下死手，可沈迟竟这般羞辱他。他决定尽全力一战，死在沈迟刀下，也算一桩美事。他伸手拂掉花，白色小花在嘈杂的雨声中坠落。
天空乌云密布，殿内已经点上灯。
风珏持剑进攻，沈迟旋身避开，剑鞘重击风珏腹部，风珏当即吐出一口血来。鲜血将落地的野菊花染得通红。沈迟趁机踢他右手，长剑落入沈迟手中，而后从后方刺入风珏心肺。
被押着的王氏悲痛欲绝，大理寺上刑的场面仿佛再现。风瑶拈着团扇，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下一个风平，她要亲手来。
她将团扇扔掉，拿上剑站到中间，对着龙椅上的人歪头笑。
“你要弑父吗？”风平明知故问。他只是没想到，风瑶竟要亲自动手。
“父？我母亲没跟我说过我有父亲。”风瑶怒道：“天永十二年，楚王殿下灭洛蘅族何其威风，我今日要领教一下，看看是宝刀未老还是油尽灯枯。”
风瑶拔剑同风平搏斗，风平很没品地专攻人眼睛和膝盖，风瑶意识到了便利用他这一点将剑送入风平喉中。最后王氏想撞柱自缢，沈迟及时拦下来。
风瑶往王氏脸上甩了一耳光，嗤笑道：“我怎么能让你这么轻易地死了呢？我母亲对你有恩，你恩将仇报这一点就足以让我将你碎尸万段。但我要你活着，要你亲眼看着你儿子梦寐以求的江山落入我的手中，要你在孤苦无依的人世间，长命百岁。”
雨过天晴，阳光照进沧澜殿。
回到沧澜殿时，风瑶看到梁语在亭中，坐在石凳上，正在侍弄摆在石桌上的一盆蓝色鸢尾，一旁的茶散着热气，白狐趴在梁语腿上休息，洛七和梁姜两人在嬉戏。这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应该就是梁语梦寐以求的生活吧。夕阳映照湖面，一个爱好花草动物的翩翩公子，带着两个好动的小孩，等待外出的妻子归来。
风瑶在不远处站了好久，不忍碰碎这美景画卷，但是梁姜发现了她，自觉地带着洛七跑开。风瑶继续站在原地，等梁语看她一眼，可等了许久，梁语眼里只有那盆鸢尾花。
风瑶走下台阶，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梁语，每一步都期盼着梁语看向她，可是直到她走到梁语身边，梁语都不曾看她。
“梁唯衣。”风瑶喊他名字，但梁语目光始终不离鸢尾花。
风瑶眼泪落下，滴到梁语手背。梁语心里也不好受，他在上午经历了差点死在爱人手上的悲剧，又经历了他心里最后那点期望破灭的痛苦。
风瑶手伸向梁语的手，刚触及手背梁语便刻意转动花盆拒绝风瑶的示好。
“对不起。上午我只是试探风平是否真的拿你威胁我。如不是，御林军会挡下箭；如是，你的暗卫会挡住这箭。我没有不顾你死活。”
梁语还是无视她，她是否在意他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在风瑶心里是可有可无的人，什么占了她心四分之一，全是谎言。
“梁唯衣。”风瑶扯了扯梁语衣袖，委屈落泪哽咽道：“你别不理我。”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梁语手背上，白狐被这些动静吵醒，不悦地抖动尾巴，跳下来跑到花丛中，离开那是非之地。
明知她演技很好，眼泪说掉就掉，梁语还是扯回袖子，起身跪下，冷声道：“臣不敢。”
“梁唯衣……”
“臣姓梁名语。”梁语起身坐回去。
这是同称呼都要同她计较了吗？风瑶心里难过。每次闹矛盾都是风瑶去哄梁语，这次风瑶也是先低头，可梁语还计较，她只能先礼后兵了。
“梁唯衣这事只有我错了吗？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不要站在我对立面，可你还是这么做了。你就对我无愧吗？”风瑶质问。
梁语浅浅一笑，玉指折下一朵鸢尾花，别在风瑶耳侧发髻上，道：“很适合你。与我宿命中注定的破碎。”
风瑶愣住。
梁语又道：“恭喜殿下得偿所愿，臣体弱多病、庸碌无为，还请殿下允臣解佩。”
“不允。”风瑶冷声道，“我不信命。我要你继续做鹤裕的首辅，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走，也不能死。我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你离开，你守护的梁氏，将不复存在。”
梁语失笑，跪下叩首：“臣，遵旨。”
风瑶突然觉得恶心，趴在栏杆上干呕。
梁语在一旁冷眼看着，他认为又是她在使苦肉计。待风瑶缓过来后，风瑶让洛四将梁语送回梁府。梁语看着昏暗的天空，忽然想起来别院里还有温曦。他立刻出门去了昌远侯府见云若。
“帮你治一个女人？”云若不认为自己听错，但仍难以置信，“梁语，你居然有脸让我帮你治别的女人。你将阿瑶置于何地？”
梁语温声解释：“侯爷别误会，温曦只是我在姑苏时结识的一个眼盲小孩，我对她并无它意。若她的眼睛不好，我只能一直将她留在别院。若她能看见了，我就可以送她回姑苏。”
云若依旧用不善的眼神盯着梁语。
“医者仁心，侯爷……”
“你无需拿这四个字刺激我，我救人，也杀人。”云若表明态度，“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只要阿瑶同意，我可以试着看看。”
风瑶怎么可能同意。梁语还试图跟云若讨价还价，可云若态度坚决，梁语失落地离开昌远侯府。
“公子，昌远侯就是强人所难。”南风不满，“她之前就对温曦不善，怎么可能答应治温曦眼睛。”
西扬反驳：“别把话说太满，殿下对公子有情，没什么不可能的。”
西扬跟风瑶待的时间长，风瑶对梁语的真情他是看在眼里的，他不是胳膊肘往外拐，而是不忍心看风瑶和梁语因为误会错过。
南风听到这话可不乐意，自从他家公子遇上风瑶，多少回失了理智。公子若真想帮先帝，风瑶怎么可能得胜。
车内的梁语被他们吵得心神不宁，出声让他们闭嘴。
登基大典定在两日后，前一日，风瑶聚集了群臣道：“之前你们就对我颇多微词，而今我坐了这位置，你们心中应该更不满了吧。今日让你们来，就是告诉你们，服者留下，职位不变，不服者，允许你们辞官还乡。”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贺伟站出来，怒气冲冲地指着风瑶骂：“老夫绝不可能对一个妇人称臣，你残害手足，弑君杀父，你这样的祸国妖女，必定不得好死。”
风瑶摇着团扇的手停下，起身走下高台站到贺伟面前，称赞道：“贺公有骨气。只是洛言不明白，贺公不愿意臣服，是因为我劣迹斑斑还是因为？我是女子？”
贺伟回答：“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你一介妇人，老夫自是不服。”
“哈哈哈哈哈哈……”风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喘着气说：“原来如此，这真是太好笑了。阿迟，你来和贺伟探讨一下，女子能不能上朝堂。”
沈迟早就听得窝火，正好借这个机会让那些瞧不起女子的狗男人看看，女子是如何撑起这片天。
沈迟一上来就问：“敢问贺太师，女子为何就不能为帝王？”
“最毒妇人心，西施使夫差丧国，貂蝉使董卓丧命，吕后干政怨声载道，刘楚玉骄奢淫逸致宋早亡，贾南风干政致使八王之乱，每一个女子介入的朝廷无一不是早早覆灭。”
沈迟要不是顾及这是朝堂，她就要把这老匹夫的腰打折。
“太师就能说这几个？那我先跟太师讲讲，这能误国的可不止女子，那韩子高可不就是误国的男子。然后我就要反驳太师的话了，夫差丧国是因为他昏庸好色，他若如梁相般心如止水，任凭西施再貌美他也不会心动。貂蝉同理。吕后干政怨声载道是因为世人轻视女子，若没有吕后，汉朝怎么能借文景之治强盛。刘楚玉骄奢淫逸我不反对，可宋早亡不是刘子业和刘彧昏庸无道造成的？至于贾南风……个例难道能代表所有女子祸国殃民？那我是不是可以用夫差代表所有男子都这么无能失智？”沈迟带着火气辩驳。
“你……”贺伟指着沈迟，愤怒地骂：“妇人之见！简直就是诡辩。”
沈迟无语，翻了个白眼，道：“既然太师觉得我是在诡辩，那敢问太师，若是令慈在世，她即将登上帝位，太师是否能如今天般慷慨激昂地反驳？”
贺伟无言以对，沈迟向贺伟拜礼道：“沈迟年轻不懂事，冒犯了太师，太师莫怪。”
说完沈迟便退了回去。
风瑶看着贺伟，笑说：“所以太师恨得不是女子干政，而是这干政的女子不姓贺。”
贺伟被辩的无话可说，潇洒地挥袖离去，几位官员也跟着离去。风瑶不是在试探他们，她是真的让不服者辞官还乡。
风瑶问还有没有想走的，再无一人站出来。钱瑛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人，立即跪下磕头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朝文武皆跪下叩首。
风瑶转了转团扇道：“别给我整这些虚的，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世族派还是尚文派，自今日起就别想着结党营私的事，多为百姓谋福。过往罪孽也不再追究，但若继续作恶，你们也是见过我怎么折磨人的。另外，别奉承我，洁身自好清正廉明才是你们该学的。”
风瑶走到梁语面前，扶起梁语，对着梁语一拜：“鹤裕的海晏河清，仰仗梁相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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