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程芷鹦
悬崖之上罡风猎猎，些许枝叶与沙砾被卷走落向湖面，一时竟有些萧索。
雁杳杳难免震惊，杏眼睁圆：“好家伙！你们玩这么大吗！”
刘刀看她样子有些失笑：“姑娘真是……没错，我与魏姝、路不平三人本就是同道，早就是这个打算，姑娘——”
“慢着……”雁杳杳反应过来，造不造反的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别来哄骗我，我还是个孩子……你总说那女子如何如何厉害，直接去策反她不就什么都解决了？何必舍近求远找我呢！”
“唉，我本来也正有此意，可是后来却查探到这女子是程寨主早年收养，你说有此等关系我又如何……”
这时远处忽有人声传来，雁杳杳看得清楚：来路树林深处，已有火炬闪烁摇晃。刘刀转头一看，也有些无措，雁杳杳见此当机立断，翻身一纵，正如鱼入大海，跃向悬崖下去了！
刘刀吃了一惊，连忙赶上俯身查看——之间漆黑的湖面似乎绽开朵水花，在夜色中却看不分明；又好像有水声传上来，山崖上风大，也辨不清晰。但无论少女是否落水，他已确实失去其踪迹了。
少顷，一众水匪赶到崖边，见有二位头领在此，便分立两旁不动，火炬照得悬崖顶上亮堂堂，富商打扮的青云寨寨主程鹩挺着肚子，迈着八字步走了出来。
刘刀不着痕迹地拔出插在石上的鱼叉，行礼道：“怎么还惊动了寨主大驾，夜深露寒，不如早点歇息？”
程鹩自顾自地走到石块边，左手探指于孔洞内，又收回手捻了捻，眯着眼睛道：“刘统领好内力呀……”
“寨主谬赞了，我也是这几天才有些进步，还要多谢寨主的栽培呢……”
“这几天才有进步……哼。”程鹩左手掐着右手腕子，圆脸上看不出表情：“有时候真是羡慕你们这些全须全尾儿的年轻人，随随便便还能有所进境……若要我找到那两个害了我右手的贼子，一定把他们的胳膊一寸寸的……”
“报！山崖下没有发现！”
挥退手下，程鹩目视刘刀问道：“刘、魏二位统领身手了得，竟也没抓着人？”
“唉，那人谨慎得很，我刚出手要留他，就跳崖了！实在果断，夜里又黑，我是连他样子都没看清啊！”
“刘统领从前做事向来稳当，这次失手，怕不是对程某有什么不满，出工不出力吧！”
“寨主哪里话，我对青云寨一直忠心耿耿，失手我认了寨主责罚便是，切莫这样说笑了！”
“哦？”程鹩微微一笑，“责罚倒不至于，只是我看刘统领……这段时日总操劳新掳来那批村民的琐事，定是因此烦扰了心神，这样，我替你做主，直接将他们压入地牢，还你清静咯！”
“寨主不可！那村民背后有高人——”
刘刀急忙阻拦，程鹩却置若罔闻，摆手道：“甚么高人，程某北方行商这么多年，没听说过有那样的高人。”他又问诸多手下：“刚才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可有看清？”
“没有。”
“晚上太黑了……”
“我就听见有人在喊，还听见弟兄们都已经追过去了，就赶忙也追过来了。”
水匪们都摇着头一问三不知，程鹩却点点头：“是这样。”刘刀又插话道：“寨主，这深夜来人，莫不是官兵——”
这话却像逗中了程鹩似的，只见他突然一笑：“呵！我这寨子，还来官兵？你怕是没吃菜，光喝酒了吧！”
“哎呦，那不得先陪您喝尽兴了吗？”刘刀见缝插针，“寨主，这人就知道逃窜，还跳水，想来也不是什么人物，不用多虑，咱回去接着喝啊！”
“是啊寨主，诶？程小姐怎么一直没见呢？”魏姝也搭腔道，“你们大丈夫喝酒，我这小女子却没个说话的，后日比武大会，我还要先求求程小姐手下留情，给我留点面子呢！”
“我哪里管得到她，你来烦我做甚！”程鹩虽然这样说着，脸上却恢复了和气，转动浑圆的身躯道：“那就回吧，接着奏乐，接着舞！哈哈哈——”
太玄经真是一部玄妙的心法，依靠内力，雁杳杳一口气泅渡十数息，绕岛潜行了颇远的一段距离，才在一处沙地上了岸。
纱幔般的云雾后面，蒙着毛了边的月影，光线实在微弱，雁杳杳努力辨认，前头仿佛仍是高墙一样的山壁，“墙根儿”却被日夜冲刷的湖浪掏出许多坑洞，倒如一间间小屋子似的，正好供人歇息。
她于是摸黑向石壁下走去，突然绊了一跤，吃了满嘴的沙子，羞恼的她这时并未留意到石窝里传来细细的响声。
雁杳杳仔细地摸索，原来沙滩上有许多长长的木头，也不知是从哪儿漂来的。反正四下无人，她干脆跪地爬行起来。
这段距离并不远，估摸着也就几丈就到了石窝里，路上却多的是这种木头，粗细都挺均匀，还摸到好几截草绳。正当她有些疑惑时，手却握上了一根别的什么东西，凉丝丝的，还很光滑……
“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前突然发出的一连串大笑，吓得雁杳杳猛然跳了起来。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摸黑前进，突然抓到一只脚，面前几乎贴脸的距离有人大笑……这是什么恐怖片剧情啊喂！
那笑声还不停歇，却是一个少女的声音：“哈哈……你干嘛、跪着过来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干嘛、干嘛抓我的脚啊！”
雁杳杳惊魂未定，小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里，谨慎地伸出脚探了探——
“哈哈哈哈，你是哪里来的螃蟹妖怪吗？你在干嘛啊？哈哈哈！”
雁杳杳又气又羞，大声叫道：“别笑啦！”
“哈哈哈！你样子、太奇怪了……哈哈嗝”
“谁知道有人啊！你有没有公德心啊在这吓人！”
“我就是、在这里休息而已啊！哈哈哈哈～螃蟹……”
“我叫你别笑了！”
雁杳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再度出手抓住少女的脚腕，用力一拽就把她拽了过来！
“哇呀！”
黑暗中响起少女的一声惊呼，她的鼻尖嗅到一阵幽香，腿上传来粗布裙摩擦、翻卷的触感，少女的胴体重重趴在了她膝上，她的另一只手顺势拍落……
“啪！”
“啊！你、你打我！”
声音如出谷黄莺，又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与委屈，雁杳杳脸上发烫，黑暗中却看不出变化，抬手捂着脸颊，脑子里却不禁回味起方才……
只能说！Q弹爽滑……
“我爹都不敢打我！”
那少女在她膝上一阵挣扎，反骑了上来，像只发怒的小猫似的将雁杳杳扑倒在地，又是捏鼻子、又是拧耳朵，还用上了挠痒痒的禁术！
“哈哈哈！抱歉、抱歉，停！别、哈哈哈哈！”
雁杳杳连连告饶，这才躲过一劫，那少女坐在奄奄一息的她身上，示威似的哼了一声，黑暗里看不见她的脸，想来一定神气极了～
雁杳杳努力起身让她坐到边上，这期间免不了扶腰掐胳膊，便估摸出少女同自己差不多体型——甚至可能高一点点……好吧，她知道自己矮啦！
雁杳杳好奇地问道：“你是谁？在这儿做什么？”
“我是芷鹦！在这儿造船呢！”
“呃，我不是问你名字……算了，我叫雁杳杳，我是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雁杳杳？哪个雁，哪个杳？我是兰芷的芷，鹦鹉的鹦！”
“呃……鱼沉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我是大雁的雁，杳无音信的杳……”
“好名字！芷鹦喜欢！”少女大声说着，清脆的声音在石窝里反复回荡，她还又一次扑了过来，雁杳杳一抬头才好险没磕上。石窝里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却仿佛有温暖湿润的香气扑面而来，下边脸颊微微痒，似乎是少女小扇子似的眼睫扑闪扑闪……
“芷鹦的名字里有小鸟，杳杳的名字里也有！喜欢！杳杳留下来陪芷鹦！”
“这……”
雁杳杳必须承认，在这一刻！她狠狠的心动了，毕竟这孩子香香的……软软的……
但是打咩！口水吸回去！
她摁下芷鹦的脸蛋，用力晃晃脑袋，说道：“芷鹦乖啊，姐姐还有事情要做呢，而且，我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有那么重要吗？我也不知道杳杳是什么人呀！你又有什么事情要做？”
“我是外面村子里的村民，村子里其他的人都被抓过来了，就剩我一个，我必须救他们出去！”
“原来是这样……可是，你要怎么救呢？”
“唉……我也不知道，总之青云寨寨主和首领们……都杀掉大概就没问题了吧？”
“诶！”少女吃了一惊，“都杀掉……就没问题了吗？”
雁杳杳挠挠头：“嘿嘿嘿……可能吧，我比较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而且杀掉什么的，也许只是我说大话吧。”
“唔……四大首领，可是很厉害的呢。”
“哎呀，芷鹦不用管这些，”雁杳杳拍拍她的手，“你应该也是周围的村民吧？”
“诶？”芷鹦惊呼一声，“……为、为什么？”
“这么可爱的孩子却一个人出现在这岛上，除了被抓过来也没什么别的可能了吧？这里这么多木材绳子，你又说在造船，是想乘船到外面去吗？”
“嗯……”
“所以呀，芷鹦不用管我，你就按原计划乘船离开这里就好！”
“离开这里……就好吗？”
黑暗里，少女的声音变轻了，有些迷惘，而雁杳杳毫不犹豫地肯定道：“嗯！”
少女沉默良久，一声叹息像是夜梦般飘过，她说：“青云寨这段日子一直在准备一场比武大会，如今时间定在了后天，杳杳你……如果想做什么，也不如等到那天，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你做什么都方便。”
雁杳杳闻言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的……这消息可靠吗？”
“是真的，那擂台是新建在岛内潭中的一方木台，有许多……村民都参与了搭建工作，于是这件事就所有人都知道了啊。”
“怎么样？”少女又靠了过来，“现在愿意陪我了吗？”
雁杳杳思考了片刻笑道：“嘿嘿，你说的对，那我就留下来等待时机吧！”她伸了个懒腰，“谢谢你芷鹦，仔细想想，我也需要明天一天的时间来养精蓄锐，除此之外我就帮你造造船吧！”
“真的？太好了！”
也许是双眼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她看周围的景物更清晰了一些，朝上望去大概一丈高处，洞顶的边缘在月光熹微的夜空背景下清晰而平整，像一列屋檐一般令人安心。石窝内，那名为芷鹦的少女仍然看不真切，在角度变换中时隐时现的，只有她光滑的脸蛋轮廓和亮晶晶的双眸，神秘而令人向往。
“你……”
“嗯？什么？”
“没什么……你……你的声音很好听。”
她一定又是脸红了……雁杳杳用手背挨了挨发烫的脸颊，转过头去。
芷鹦凑过来抓起她的手，往边上拽。
“干嘛呀？”
“杳杳到这边来，看这个。”
少女的手柔若无骨，又像玉一样凉丝丝的，雁杳杳不禁想起被顾笙笙拽着到处跑的日子，下意识地就跟着她走了。
雁杳杳难免震惊，杏眼睁圆：“好家伙！你们玩这么大吗！”
刘刀看她样子有些失笑：“姑娘真是……没错，我与魏姝、路不平三人本就是同道，早就是这个打算，姑娘——”
“慢着……”雁杳杳反应过来，造不造反的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别来哄骗我，我还是个孩子……你总说那女子如何如何厉害，直接去策反她不就什么都解决了？何必舍近求远找我呢！”
“唉，我本来也正有此意，可是后来却查探到这女子是程寨主早年收养，你说有此等关系我又如何……”
这时远处忽有人声传来，雁杳杳看得清楚：来路树林深处，已有火炬闪烁摇晃。刘刀转头一看，也有些无措，雁杳杳见此当机立断，翻身一纵，正如鱼入大海，跃向悬崖下去了！
刘刀吃了一惊，连忙赶上俯身查看——之间漆黑的湖面似乎绽开朵水花，在夜色中却看不分明；又好像有水声传上来，山崖上风大，也辨不清晰。但无论少女是否落水，他已确实失去其踪迹了。
少顷，一众水匪赶到崖边，见有二位头领在此，便分立两旁不动，火炬照得悬崖顶上亮堂堂，富商打扮的青云寨寨主程鹩挺着肚子，迈着八字步走了出来。
刘刀不着痕迹地拔出插在石上的鱼叉，行礼道：“怎么还惊动了寨主大驾，夜深露寒，不如早点歇息？”
程鹩自顾自地走到石块边，左手探指于孔洞内，又收回手捻了捻，眯着眼睛道：“刘统领好内力呀……”
“寨主谬赞了，我也是这几天才有些进步，还要多谢寨主的栽培呢……”
“这几天才有进步……哼。”程鹩左手掐着右手腕子，圆脸上看不出表情：“有时候真是羡慕你们这些全须全尾儿的年轻人，随随便便还能有所进境……若要我找到那两个害了我右手的贼子，一定把他们的胳膊一寸寸的……”
“报！山崖下没有发现！”
挥退手下，程鹩目视刘刀问道：“刘、魏二位统领身手了得，竟也没抓着人？”
“唉，那人谨慎得很，我刚出手要留他，就跳崖了！实在果断，夜里又黑，我是连他样子都没看清啊！”
“刘统领从前做事向来稳当，这次失手，怕不是对程某有什么不满，出工不出力吧！”
“寨主哪里话，我对青云寨一直忠心耿耿，失手我认了寨主责罚便是，切莫这样说笑了！”
“哦？”程鹩微微一笑，“责罚倒不至于，只是我看刘统领……这段时日总操劳新掳来那批村民的琐事，定是因此烦扰了心神，这样，我替你做主，直接将他们压入地牢，还你清静咯！”
“寨主不可！那村民背后有高人——”
刘刀急忙阻拦，程鹩却置若罔闻，摆手道：“甚么高人，程某北方行商这么多年，没听说过有那样的高人。”他又问诸多手下：“刚才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可有看清？”
“没有。”
“晚上太黑了……”
“我就听见有人在喊，还听见弟兄们都已经追过去了，就赶忙也追过来了。”
水匪们都摇着头一问三不知，程鹩却点点头：“是这样。”刘刀又插话道：“寨主，这深夜来人，莫不是官兵——”
这话却像逗中了程鹩似的，只见他突然一笑：“呵！我这寨子，还来官兵？你怕是没吃菜，光喝酒了吧！”
“哎呦，那不得先陪您喝尽兴了吗？”刘刀见缝插针，“寨主，这人就知道逃窜，还跳水，想来也不是什么人物，不用多虑，咱回去接着喝啊！”
“是啊寨主，诶？程小姐怎么一直没见呢？”魏姝也搭腔道，“你们大丈夫喝酒，我这小女子却没个说话的，后日比武大会，我还要先求求程小姐手下留情，给我留点面子呢！”
“我哪里管得到她，你来烦我做甚！”程鹩虽然这样说着，脸上却恢复了和气，转动浑圆的身躯道：“那就回吧，接着奏乐，接着舞！哈哈哈——”
太玄经真是一部玄妙的心法，依靠内力，雁杳杳一口气泅渡十数息，绕岛潜行了颇远的一段距离，才在一处沙地上了岸。
纱幔般的云雾后面，蒙着毛了边的月影，光线实在微弱，雁杳杳努力辨认，前头仿佛仍是高墙一样的山壁，“墙根儿”却被日夜冲刷的湖浪掏出许多坑洞，倒如一间间小屋子似的，正好供人歇息。
她于是摸黑向石壁下走去，突然绊了一跤，吃了满嘴的沙子，羞恼的她这时并未留意到石窝里传来细细的响声。
雁杳杳仔细地摸索，原来沙滩上有许多长长的木头，也不知是从哪儿漂来的。反正四下无人，她干脆跪地爬行起来。
这段距离并不远，估摸着也就几丈就到了石窝里，路上却多的是这种木头，粗细都挺均匀，还摸到好几截草绳。正当她有些疑惑时，手却握上了一根别的什么东西，凉丝丝的，还很光滑……
“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前突然发出的一连串大笑，吓得雁杳杳猛然跳了起来。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摸黑前进，突然抓到一只脚，面前几乎贴脸的距离有人大笑……这是什么恐怖片剧情啊喂！
那笑声还不停歇，却是一个少女的声音：“哈哈……你干嘛、跪着过来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干嘛、干嘛抓我的脚啊！”
雁杳杳惊魂未定，小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里，谨慎地伸出脚探了探——
“哈哈哈哈，你是哪里来的螃蟹妖怪吗？你在干嘛啊？哈哈哈！”
雁杳杳又气又羞，大声叫道：“别笑啦！”
“哈哈哈！你样子、太奇怪了……哈哈嗝”
“谁知道有人啊！你有没有公德心啊在这吓人！”
“我就是、在这里休息而已啊！哈哈哈哈～螃蟹……”
“我叫你别笑了！”
雁杳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再度出手抓住少女的脚腕，用力一拽就把她拽了过来！
“哇呀！”
黑暗中响起少女的一声惊呼，她的鼻尖嗅到一阵幽香，腿上传来粗布裙摩擦、翻卷的触感，少女的胴体重重趴在了她膝上，她的另一只手顺势拍落……
“啪！”
“啊！你、你打我！”
声音如出谷黄莺，又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与委屈，雁杳杳脸上发烫，黑暗中却看不出变化，抬手捂着脸颊，脑子里却不禁回味起方才……
只能说！Q弹爽滑……
“我爹都不敢打我！”
那少女在她膝上一阵挣扎，反骑了上来，像只发怒的小猫似的将雁杳杳扑倒在地，又是捏鼻子、又是拧耳朵，还用上了挠痒痒的禁术！
“哈哈哈！抱歉、抱歉，停！别、哈哈哈哈！”
雁杳杳连连告饶，这才躲过一劫，那少女坐在奄奄一息的她身上，示威似的哼了一声，黑暗里看不见她的脸，想来一定神气极了～
雁杳杳努力起身让她坐到边上，这期间免不了扶腰掐胳膊，便估摸出少女同自己差不多体型——甚至可能高一点点……好吧，她知道自己矮啦！
雁杳杳好奇地问道：“你是谁？在这儿做什么？”
“我是芷鹦！在这儿造船呢！”
“呃，我不是问你名字……算了，我叫雁杳杳，我是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雁杳杳？哪个雁，哪个杳？我是兰芷的芷，鹦鹉的鹦！”
“呃……鱼沉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我是大雁的雁，杳无音信的杳……”
“好名字！芷鹦喜欢！”少女大声说着，清脆的声音在石窝里反复回荡，她还又一次扑了过来，雁杳杳一抬头才好险没磕上。石窝里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却仿佛有温暖湿润的香气扑面而来，下边脸颊微微痒，似乎是少女小扇子似的眼睫扑闪扑闪……
“芷鹦的名字里有小鸟，杳杳的名字里也有！喜欢！杳杳留下来陪芷鹦！”
“这……”
雁杳杳必须承认，在这一刻！她狠狠的心动了，毕竟这孩子香香的……软软的……
但是打咩！口水吸回去！
她摁下芷鹦的脸蛋，用力晃晃脑袋，说道：“芷鹦乖啊，姐姐还有事情要做呢，而且，我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有那么重要吗？我也不知道杳杳是什么人呀！你又有什么事情要做？”
“我是外面村子里的村民，村子里其他的人都被抓过来了，就剩我一个，我必须救他们出去！”
“原来是这样……可是，你要怎么救呢？”
“唉……我也不知道，总之青云寨寨主和首领们……都杀掉大概就没问题了吧？”
“诶！”少女吃了一惊，“都杀掉……就没问题了吗？”
雁杳杳挠挠头：“嘿嘿嘿……可能吧，我比较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而且杀掉什么的，也许只是我说大话吧。”
“唔……四大首领，可是很厉害的呢。”
“哎呀，芷鹦不用管这些，”雁杳杳拍拍她的手，“你应该也是周围的村民吧？”
“诶？”芷鹦惊呼一声，“……为、为什么？”
“这么可爱的孩子却一个人出现在这岛上，除了被抓过来也没什么别的可能了吧？这里这么多木材绳子，你又说在造船，是想乘船到外面去吗？”
“嗯……”
“所以呀，芷鹦不用管我，你就按原计划乘船离开这里就好！”
“离开这里……就好吗？”
黑暗里，少女的声音变轻了，有些迷惘，而雁杳杳毫不犹豫地肯定道：“嗯！”
少女沉默良久，一声叹息像是夜梦般飘过，她说：“青云寨这段日子一直在准备一场比武大会，如今时间定在了后天，杳杳你……如果想做什么，也不如等到那天，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你做什么都方便。”
雁杳杳闻言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的……这消息可靠吗？”
“是真的，那擂台是新建在岛内潭中的一方木台，有许多……村民都参与了搭建工作，于是这件事就所有人都知道了啊。”
“怎么样？”少女又靠了过来，“现在愿意陪我了吗？”
雁杳杳思考了片刻笑道：“嘿嘿，你说的对，那我就留下来等待时机吧！”她伸了个懒腰，“谢谢你芷鹦，仔细想想，我也需要明天一天的时间来养精蓄锐，除此之外我就帮你造造船吧！”
“真的？太好了！”
也许是双眼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她看周围的景物更清晰了一些，朝上望去大概一丈高处，洞顶的边缘在月光熹微的夜空背景下清晰而平整，像一列屋檐一般令人安心。石窝内，那名为芷鹦的少女仍然看不真切，在角度变换中时隐时现的，只有她光滑的脸蛋轮廓和亮晶晶的双眸，神秘而令人向往。
“你……”
“嗯？什么？”
“没什么……你……你的声音很好听。”
她一定又是脸红了……雁杳杳用手背挨了挨发烫的脸颊，转过头去。
芷鹦凑过来抓起她的手，往边上拽。
“干嘛呀？”
“杳杳到这边来，看这个。”
少女的手柔若无骨，又像玉一样凉丝丝的，雁杳杳不禁想起被顾笙笙拽着到处跑的日子，下意识地就跟着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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