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涂雀萨满（下章超展开预警）
雁杳杳观察着一批批悍然赴死的蛮人，心里有些不解：这些士兵固然配合得当，结成的军阵想必连之前遇到的纪秋礼等江湖高手也能拖上一拖，但对她却没有太大用处，如此平白消耗人命，又有什么用处？
她朝着萨满老人大喊：“喂！你们草原人就这么胆小吗？自己不敢过来，让手下人排着队送命？”
枯槁老人的身边，那名有些邪气的紫衫少年现身出来，竟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话，笑道：“对待姑娘这样的高手，再谨慎都不为过啊！青云寨、朔北城，姑娘可当真是天女下凡，我等凡人可不敢怠慢了！”
雁杳杳瞳孔一缩：“你们调查我？”
洪一惊呼：“不对！定是蛮人在朔方有细作！”
紫衫少年抚掌笑道：“勇士们不过是向往中土风物，前去游玩而已，不料竟见到姑娘这般人物——我欲许以高位厚礼，请姑娘到我涂雀氏做客，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
他说这话时，军阵仍然源源不断地冲锋着，那位老人也继续着古怪的歌舞，雁杳杳冷笑一声：“哼，这就是你们待客的态度？我可不去！”
少年道：“啊？我以为中原尚武，这正是打招呼的号方式呢，姑娘不也杀了我好多草原勇士麽？姑娘还请三思，朔州城好些百姓，也正盼着同你们团聚呢！”
他手一引，指向那些被看押的百姓，周围的蛮人立刻逼近过去，揪住十余人，将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洪一用夺来的长枪将一名骑兵捅下马来，猛地转头看向少女，喝道：“快走吧！难道你还想救他们吗？！”
雁杳杳老老实实地回答：“现在确实很难救得了了。”她再快，也快不过已经在人脖子上的刀啊……
“那你还在等什么，那可能真的是“天人”境界的高手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如果这就是“天人合一”的话，感觉多少有点配不上这名头……”
雁杳杳嘴上虽然了不起，行动却已经有了退意，剑势罩住一行四人，调转方向朝南回返。剑气不再任意周游，而是在旋转护持的基础上朝着一个方向突围！
霎时间，凶悍的蛮人军阵中又翻涌起滚滚血涛，一行人顿时冲出十余步远，雁杳杳听见背后那少年在喊：“姑娘若不愿来，这些朔州城的百姓，可就——”
“啪！”洪一拍了她一巴掌，怒喝：“走！”
老萨满更加激烈地手舞足蹈起来，鼓声歌声响遏行云，传到耳畔时，余半仙倒是毫无反应，洪一却突然口吐鲜血，鹿溪午更是从眼角淌下血泪！
雁杳杳柳眉倒竖，剑纳掌中，灵游寰宇，只见道道如霞般的剑气晃过几人周围，那纠缠不休的唱奏声也仿佛被搅碎、被更高亢的剑鸣声所掩盖。剑鸣呼啸而去，远处，老萨满突然一声闷哼，嘴角溢出血丝来！
“阿布！”（父亲）
紫衫少年惊呼道，老萨满却推开他，向一行人逃离的方向疾走，唱奏声稍一停歇，又带着更为阴森的气息卷土重来！
此刻，雁杳杳一行人已经冲出数十步远，那水泄不通的包围圈虽然随着她们移动，却终究补救不及，在朝南的方向变得越来越薄。就在这时，雁杳杳突然看见刚被自己的剑气削去首级的蛮子，脖子里冒出一个血人来——
“呜哇！”雁杳杳后手一剑再度斩去！
此剑一晃而过，竟然毫不受力，雁杳杳一愣神，这才明白方才所见乃是幻觉，自己不知何时竟已着了老萨满的道，连忙清新静气，抱元守一——
只见满地倒伏的尸体一具具爬起，粘稠的血液也渐渐淌满了前路，而随着玲珑心法的运转，种种诡异的情形渐次消失，受到影响变钝的剑势也再次锋锐起来。
但这也并不是结束，她刚刚再度冲出一段路，那诡异的唱奏声又如跗骨之俎般紧随而至，脑海中顿时又异象频发；身旁，鹿溪午倒在余半仙怀中，额头满是冷汗，陷入了恐怖的梦魇之中；洪一也已经无力反击，最后一丝清醒，也只有靠着咬破舌尖的疼痛才苦苦支撑……
她漆黑的眸子深处闪过一道血芒，心里清楚此刻恐怕唯有回头斩首那名老萨满，自己这一行人才好全身而退——
可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一只衰老的手却突然将她拽住，竟是余半仙！
老人仍没有彻底清醒的迹象，只如同梦游一般，张着嘴含糊不清地说着：“不可、不可……”
啊？得了吧您！
雁杳杳将他的手缓缓掰开，安置到洪一旁边，凝视老萨满和蛮人大军，樱唇轻启：“殷杏……”
意识至深至暗处，一道疯狂又似无情的血色身影，骤然睁开了双眼！
“呜！”
这是她头一遭主动唤醒潜藏在身上的那股凶煞之力，随着一声仿佛割裂灵魂的吟啸，煞气如同千军万马一般占据了她的几乎全部心神；外在天地，那流霞一般的剑光尽皆化为血色，少女仰头向天，双剑一展，周围十尺碎尸万段……
而这，仅仅只是那招“剑神无我”的起手式。
洪一恢复清明，第一时间便下意识地看向了天空，只见苍穹之上万里无尘，一轮血色的圆月驱逐了所有墨黑烟云，又有一道道深红的痕迹纵贯南北，仿佛整个天空都正在崩裂……
老萨满惊惧地怪叫起来，洪一震骇莫名，喃喃自语：“这……难道这才是真正“天人合一”？不……这真的是天人合一吗……”
“啊！！”
雁杳杳一声呐喊，靠着仅存的清明强行压回了剑意，她不了解“殷杏”究竟是什么，但那式“剑神无我”却是她所见最为凶残也最为广大的剑招，如果真的使出来，她也不知道会发生怎样恐怖的事情！
她撤回舒展的双臂，用一式“剑气长江”取而代之，剑气凝练成一道血色匹练破空而去，直取远处的老萨满！
老人的身形愈发佝偻，却不闪不避，将长杖一亮，杖身仿佛在剑气与老人内力的双重刺激下剥去了油彩，显露出白森森的真容，竟似是白骨所制！
他佝偻的身影仿佛一下子充满了力量，长杖在身边甩了一周，猛地击出！
这是怎样的一杖！洪一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凶悍猛烈、却又如此阴森恐怖的一杖！
那骨节之间的缝隙孔洞，随着挥舞破风而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声响；杖上带着老人如墨的邪道真气，似缕缕阴魂；就连地上的众多蛮人尸身，也仿佛被这一击牵动，竟然举起手向雁杳杳那一剑抓去！
洪一本能地恐惧这种阴邪的力量，但仍然克制着自己，瞪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看去，他想知道二者之间，这一招究竟胜负为何——
那如招魂使者的哭丧棒一般的杖影，终于撞上那道血色大江一般的剑气！
在洪一震惊的目光中，老人阴邪的真气，以及这一招造就的种种诡异景象，竟然仿佛遇到天敌一般，虽然抵挡了片刻，却在之后飞快地溃散！
仿佛其虽然阴森恐怖，但在雁杳杳剑中的那股煞气面前也只是小巫见大巫，亦如刚刚学会扮鬼吓人的劣童，突然遇上了无情的刽子手！
洪一不禁拍掌顿足，眼看得一招过去，此后每一次交手，红裙少女愈是势不可挡，更是不禁大声叫好！
然而他虽然振奋，殊不知雁杳杳却在苦苦支撑，并非战局不利，而是她再度感觉到那股血煞之气正在吞没自己的精神，并且她越是在战斗中占据上风，血煞气息也就越发气焰嚣张！
不过她固然难捱，那老萨满却更是支撑不住，却见老人口中念念有词，枯枝般的手从怀里摸出一支白玉似的骨笛来，摩挲一阵，轻轻吹奏起来——
战场上再度阴风阵阵、鬼影幢幢，又再次被赤红的剑气消融，但突然间，雁杳杳脑海中猛地一痛！
她瞪大双眸，眼睁睁看见真实得可怕的幻觉：一双素手将自己的视野撕成两半，一道血色罗裙的身影从自己胸膛中离去，摘走自己手中双剑，如一只暴怒的朱雀飞向人群……
那血光如同收割麦子一般在人群中穿梭，不辨别任何敌我，也遇不到半点阻碍。
一对对绝望的眼睛漂浮在血海之中，一张张痛苦的脸从深渊里抬起。它们不敢去追那道血色罗裙，甚至不敢看上一眼，却不约而同地扭头向雁杳杳围来。
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死守心神。这幻象好像不单是老萨满诡异骨笛的作用，更是自己身上那名为“殷杏”的力量作祟——她想借助那股力量突围，却不料反受其害了！
此刻现实场景中，虽然尽是一些蛮人追兵、喊杀声不绝于耳令人厌烦，但却已经可望不可即，仿佛隔着海面望见的碎影——而她在血海之下，苦苦挣扎。
一个个人影仿佛乱扔乱砸似的掉在雁杳杳面前，她仍然仔细辨别着，确认是蛮人才下杀手——这其中还真有朔州城的百姓。所幸她辨认小鹿溪午等人的气息很准确，一步一步，再度带领几人向南方突围而去。
突然，她胸口传来一阵异样，仿佛在冰原冻了一夜后拿雪擦拭一般的感觉——
雁杳杳视野忽的暂时清明，正看见那涂雀部落的紫衫少年如狼一般藏在人群中，探爪抓向她胸口的玉佩！
她朝着萨满老人大喊：“喂！你们草原人就这么胆小吗？自己不敢过来，让手下人排着队送命？”
枯槁老人的身边，那名有些邪气的紫衫少年现身出来，竟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话，笑道：“对待姑娘这样的高手，再谨慎都不为过啊！青云寨、朔北城，姑娘可当真是天女下凡，我等凡人可不敢怠慢了！”
雁杳杳瞳孔一缩：“你们调查我？”
洪一惊呼：“不对！定是蛮人在朔方有细作！”
紫衫少年抚掌笑道：“勇士们不过是向往中土风物，前去游玩而已，不料竟见到姑娘这般人物——我欲许以高位厚礼，请姑娘到我涂雀氏做客，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
他说这话时，军阵仍然源源不断地冲锋着，那位老人也继续着古怪的歌舞，雁杳杳冷笑一声：“哼，这就是你们待客的态度？我可不去！”
少年道：“啊？我以为中原尚武，这正是打招呼的号方式呢，姑娘不也杀了我好多草原勇士麽？姑娘还请三思，朔州城好些百姓，也正盼着同你们团聚呢！”
他手一引，指向那些被看押的百姓，周围的蛮人立刻逼近过去，揪住十余人，将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洪一用夺来的长枪将一名骑兵捅下马来，猛地转头看向少女，喝道：“快走吧！难道你还想救他们吗？！”
雁杳杳老老实实地回答：“现在确实很难救得了了。”她再快，也快不过已经在人脖子上的刀啊……
“那你还在等什么，那可能真的是“天人”境界的高手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如果这就是“天人合一”的话，感觉多少有点配不上这名头……”
雁杳杳嘴上虽然了不起，行动却已经有了退意，剑势罩住一行四人，调转方向朝南回返。剑气不再任意周游，而是在旋转护持的基础上朝着一个方向突围！
霎时间，凶悍的蛮人军阵中又翻涌起滚滚血涛，一行人顿时冲出十余步远，雁杳杳听见背后那少年在喊：“姑娘若不愿来，这些朔州城的百姓，可就——”
“啪！”洪一拍了她一巴掌，怒喝：“走！”
老萨满更加激烈地手舞足蹈起来，鼓声歌声响遏行云，传到耳畔时，余半仙倒是毫无反应，洪一却突然口吐鲜血，鹿溪午更是从眼角淌下血泪！
雁杳杳柳眉倒竖，剑纳掌中，灵游寰宇，只见道道如霞般的剑气晃过几人周围，那纠缠不休的唱奏声也仿佛被搅碎、被更高亢的剑鸣声所掩盖。剑鸣呼啸而去，远处，老萨满突然一声闷哼，嘴角溢出血丝来！
“阿布！”（父亲）
紫衫少年惊呼道，老萨满却推开他，向一行人逃离的方向疾走，唱奏声稍一停歇，又带着更为阴森的气息卷土重来！
此刻，雁杳杳一行人已经冲出数十步远，那水泄不通的包围圈虽然随着她们移动，却终究补救不及，在朝南的方向变得越来越薄。就在这时，雁杳杳突然看见刚被自己的剑气削去首级的蛮子，脖子里冒出一个血人来——
“呜哇！”雁杳杳后手一剑再度斩去！
此剑一晃而过，竟然毫不受力，雁杳杳一愣神，这才明白方才所见乃是幻觉，自己不知何时竟已着了老萨满的道，连忙清新静气，抱元守一——
只见满地倒伏的尸体一具具爬起，粘稠的血液也渐渐淌满了前路，而随着玲珑心法的运转，种种诡异的情形渐次消失，受到影响变钝的剑势也再次锋锐起来。
但这也并不是结束，她刚刚再度冲出一段路，那诡异的唱奏声又如跗骨之俎般紧随而至，脑海中顿时又异象频发；身旁，鹿溪午倒在余半仙怀中，额头满是冷汗，陷入了恐怖的梦魇之中；洪一也已经无力反击，最后一丝清醒，也只有靠着咬破舌尖的疼痛才苦苦支撑……
她漆黑的眸子深处闪过一道血芒，心里清楚此刻恐怕唯有回头斩首那名老萨满，自己这一行人才好全身而退——
可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一只衰老的手却突然将她拽住，竟是余半仙！
老人仍没有彻底清醒的迹象，只如同梦游一般，张着嘴含糊不清地说着：“不可、不可……”
啊？得了吧您！
雁杳杳将他的手缓缓掰开，安置到洪一旁边，凝视老萨满和蛮人大军，樱唇轻启：“殷杏……”
意识至深至暗处，一道疯狂又似无情的血色身影，骤然睁开了双眼！
“呜！”
这是她头一遭主动唤醒潜藏在身上的那股凶煞之力，随着一声仿佛割裂灵魂的吟啸，煞气如同千军万马一般占据了她的几乎全部心神；外在天地，那流霞一般的剑光尽皆化为血色，少女仰头向天，双剑一展，周围十尺碎尸万段……
而这，仅仅只是那招“剑神无我”的起手式。
洪一恢复清明，第一时间便下意识地看向了天空，只见苍穹之上万里无尘，一轮血色的圆月驱逐了所有墨黑烟云，又有一道道深红的痕迹纵贯南北，仿佛整个天空都正在崩裂……
老萨满惊惧地怪叫起来，洪一震骇莫名，喃喃自语：“这……难道这才是真正“天人合一”？不……这真的是天人合一吗……”
“啊！！”
雁杳杳一声呐喊，靠着仅存的清明强行压回了剑意，她不了解“殷杏”究竟是什么，但那式“剑神无我”却是她所见最为凶残也最为广大的剑招，如果真的使出来，她也不知道会发生怎样恐怖的事情！
她撤回舒展的双臂，用一式“剑气长江”取而代之，剑气凝练成一道血色匹练破空而去，直取远处的老萨满！
老人的身形愈发佝偻，却不闪不避，将长杖一亮，杖身仿佛在剑气与老人内力的双重刺激下剥去了油彩，显露出白森森的真容，竟似是白骨所制！
他佝偻的身影仿佛一下子充满了力量，长杖在身边甩了一周，猛地击出！
这是怎样的一杖！洪一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凶悍猛烈、却又如此阴森恐怖的一杖！
那骨节之间的缝隙孔洞，随着挥舞破风而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声响；杖上带着老人如墨的邪道真气，似缕缕阴魂；就连地上的众多蛮人尸身，也仿佛被这一击牵动，竟然举起手向雁杳杳那一剑抓去！
洪一本能地恐惧这种阴邪的力量，但仍然克制着自己，瞪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看去，他想知道二者之间，这一招究竟胜负为何——
那如招魂使者的哭丧棒一般的杖影，终于撞上那道血色大江一般的剑气！
在洪一震惊的目光中，老人阴邪的真气，以及这一招造就的种种诡异景象，竟然仿佛遇到天敌一般，虽然抵挡了片刻，却在之后飞快地溃散！
仿佛其虽然阴森恐怖，但在雁杳杳剑中的那股煞气面前也只是小巫见大巫，亦如刚刚学会扮鬼吓人的劣童，突然遇上了无情的刽子手！
洪一不禁拍掌顿足，眼看得一招过去，此后每一次交手，红裙少女愈是势不可挡，更是不禁大声叫好！
然而他虽然振奋，殊不知雁杳杳却在苦苦支撑，并非战局不利，而是她再度感觉到那股血煞之气正在吞没自己的精神，并且她越是在战斗中占据上风，血煞气息也就越发气焰嚣张！
不过她固然难捱，那老萨满却更是支撑不住，却见老人口中念念有词，枯枝般的手从怀里摸出一支白玉似的骨笛来，摩挲一阵，轻轻吹奏起来——
战场上再度阴风阵阵、鬼影幢幢，又再次被赤红的剑气消融，但突然间，雁杳杳脑海中猛地一痛！
她瞪大双眸，眼睁睁看见真实得可怕的幻觉：一双素手将自己的视野撕成两半，一道血色罗裙的身影从自己胸膛中离去，摘走自己手中双剑，如一只暴怒的朱雀飞向人群……
那血光如同收割麦子一般在人群中穿梭，不辨别任何敌我，也遇不到半点阻碍。
一对对绝望的眼睛漂浮在血海之中，一张张痛苦的脸从深渊里抬起。它们不敢去追那道血色罗裙，甚至不敢看上一眼，却不约而同地扭头向雁杳杳围来。
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死守心神。这幻象好像不单是老萨满诡异骨笛的作用，更是自己身上那名为“殷杏”的力量作祟——她想借助那股力量突围，却不料反受其害了！
此刻现实场景中，虽然尽是一些蛮人追兵、喊杀声不绝于耳令人厌烦，但却已经可望不可即，仿佛隔着海面望见的碎影——而她在血海之下，苦苦挣扎。
一个个人影仿佛乱扔乱砸似的掉在雁杳杳面前，她仍然仔细辨别着，确认是蛮人才下杀手——这其中还真有朔州城的百姓。所幸她辨认小鹿溪午等人的气息很准确，一步一步，再度带领几人向南方突围而去。
突然，她胸口传来一阵异样，仿佛在冰原冻了一夜后拿雪擦拭一般的感觉——
雁杳杳视野忽的暂时清明，正看见那涂雀部落的紫衫少年如狼一般藏在人群中，探爪抓向她胸口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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