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剑神无我
雁杳杳震骇难言，下意识地开口，声音沙哑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余半仙，你……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
余半仙背对着她，并不回答，只是再次提醒道：“快走吧！”
“这是什么？五鬼搬运术？”
“乾坤大挪移？”
无论雁杳杳怎么念叨，余半仙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不知为什么，雁杳杳心中突然生出无边无际的恐惧来，她不停地看着上下左右……然而还不等她搞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恐惧，又究竟在怕什么，一道魁梧的身影仿佛突破了某层障壁一般撞了进来，落在四人面前——
那是巴达尔汗。接着，便是骑着巨狼的紫衫少年，以及手持骨笛的老萨满，与此同时，远处的蛮人大军也在朝这边席卷而来。
“长生天啊……老神仙，您究竟是什么人？”巴达尔嘴上恭敬，手里却握着两柄寒光慑人的弯刀，一步步逼近；老萨满则将骨笛捧起，双目微阖，全身气机渐渐凝练，蓄势待发！
紫衫少年却骑着巨狼远远地徘徊着，目光炯炯地盯着余半仙，末了笑容灿烂：“你们看他的手！”
所有人把视线投向老人的手掌，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只沧桑的手呈现半透明的虚影状，随后渐渐——消失无形。
“！！！”
“余半仙！这是怎么回事！”
紫衫少年兴奋地喊道：“阿布！可汗！这一行人绝对关系着大秘密，草原诸部席卷天下，指日可待！”
千百鬼影轰然扩散，黑雾中两道刀光亮如满月！
“——唉！”
这一瞬，余半仙挥动袍袖将鬼影刀光推开——这也让雁杳杳看清，那空荡荡的袖子里确实没有了手掌。他转过身来看着雁杳杳叮嘱道：“你要走得远远的，而且切记——不可再用那股力量，你得把它当做你的命……”
“什么？”
余半仙再次挡开一波进攻，这一下仿佛更狠辣了一些，雁杳杳分明看见，那巴达尔汗的一只胳膊，有了一道不正常的弯折角度！
此刻，老人举着那“算命预测”的布幡，朝雁杳杳等三人一扇！
平地忽起一阵风，这阵风轻柔却有力，将雁杳杳三人卷在一块儿，升至半空，然后缓缓向南漂移——
“这、这是什么？放我下来！”
雁杳杳心中恐惧更甚，在半空奋力挣扎着，然而她们几人此时的状态仿佛真的是凭空漂浮着，上下四方没有任何实质的禁锢，也没有任何着力点。她徒劳无功地挣扎了一秒，紧接着，眼前的人们骤然开始倒退，四周的景物也在飞驰中擦成一片模糊的昏黑。
她死死盯着眨眼间已成豆子大小的老人身影，最后又看见一次围攻扑向了他，并再次被轰退。
鹿溪午害怕地往她怀里钻，被她一把推开，便和洪一凑在一块报团取暖。
她开始向四周挥剑，却什么也砍不到，脚下开始陆续掠过一朵一朵血色鲜花——一、二、三……
到第四朵时，她果断地再次呼唤那个名字——“殷杏”！
一双赤色的眸子与她对视，识海中仿佛响起一声轻笑。
霜刃从失神的掌中落下，又被另一只手接住，霎时凌空斩出千百道剑光。
半空中突然如焰火炸亮一般，绽放开一株血色曼殊沙华，红裙少女从花蕊中现身，向着莽莽草原飘落，而身后一大一小的两道呼喊，一瞬间就被拉长变音，消散殆尽。
余半仙确实要求她离开，但她只犹豫了片刻，便决然向北再度回返！
-----------------
青云寨自那一日后，往来之人不绝。
其中既少不了各路江湖人士，更有官府衙门与军队的人。
但人来人往，从没有谁能看见一直停在湖边的少年——明明他的那一头白发是那么的显眼，明明他的脚边还有一头金灿灿的大黄狗。
没有任何人看见这个显眼的组合，仿佛他们正处于……另一个图层。
白柳岸已经在这里呆了数月之久，却连姿势也没有变过，更不曾睁眼看一眼路过的人，此刻，却突然抬眸看向北方。
“有意思……是谁？”
少年与大黄狗起身，一同向北行去。
-----------------
五、四、三——
从另一个方向，雁杳杳再次掠过那些血色的花。
此时，她便更能感受到方才自己三人漂移的速度了，她已经提起全速，却仍远远不及，而遥远的天边，已经泛起熹微的晨光。
待到旷野流金，霜天染赤霞，雁杳杳如一道陨星，砸进了如蚁群一般的蛮人中间。
周围的蛮子纷纷退避开来，看着这个去而复返的红裙少女又惊又惧，而在层层叠叠人影之后，她已经搜索不到余半仙的气机。
她朝某个方向走去，面前的蛮人沉默着向左右分开，一条道路便通向北方，尽头是剩余的被看押着的朔州城百姓，那名紫衫少年，以及巴达尔汗和老萨满，也都等在这里。
萨满父子正凑在一起，不知商量什么，此刻微微转头，阴恻恻地注视着少女。巴达尔倒是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正对着雁杳杳，还以手抚膺微微致意。
“余半仙人呢？”雁杳杳发问。
“原来他叫余半仙？”巴达尔颔首，又仿佛带着点敬仰之意一般抬头看天道：“既然是仙，当然回天上了。”
紫衫少年插话道：“你别误会，这是实话……那老者不知使了什么法术，所有人都近不了他的身，随后不多时，仿佛有龙卷风从天上吸引似的，他……便向上面飘走了！”
雁杳杳尝试着想象那幅画面，却果然无论如何想象不到，那太过匪夷所思，太不合道理了。
她看向老萨满手中的骨笛：“那只笛子，给我看看。”
巴达尔哈哈大笑道：“来我帐下，我奉你为国师！你想看，我便去给你取来！”
“可汗！”紫衫少年闻言大惊，连声劝阻，“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抢夺秘宝参悟吗？”
巴达尔汗却不为所动，只目光炯炯地盯着雁杳杳：“长生天已经给了子民他们所需要的一切，而只有懦夫，才会寄希望于什么虚无缥缈的秘宝！”
雁杳杳撇了撇嘴角：“呵呵，漂亮话可真会说啊……你们这些蛮子跑到朔州烧杀抢掠，还想招揽我，未免也太过痴人说梦了一些！”
“姑娘，中原人有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巴达尔昂头负手，“现在你身处绝境，再无援手，改换门庭又有何不可？”
“若我偏不愿呢？”
“那我也只能佩服姑娘自投罗网的勇气了！”
“哼，你们这些人傻等在这里不逃，也是勇气可嘉啊……”
“什么？”
巴达尔不明所以，却又听见少女朝着朔州百姓喊道：“你们记住，回去之后，这里的事不许提起！”
他更加疑惑，紧接着便看到面前的红裙少女展开双剑，开始起舞——
雁杳杳心中百味杂陈，此刻她已经明白了自己方才究竟在恐惧什么。
有一个具备了答案的问题，过去也算摆在了她眼前，但性格使然，她从未细想过，那便是——这个世界，真的是游戏吗？
或许是的——她能呼出数据面板、能随意更换装备武器甚至游戏角色，甚至那行“点卡剩余时间：41小时06分23秒”的提示都还跳动闪烁着，这不是游戏是什么？
或许是的——无论那些武学门派以及他们的武功招式，都同游戏中设定的技能相似，甚至还出现了“余半仙”这个游戏中原有的人物。
或许是的——一切过去现实中少见的景物风光，都可能是精心绘制的场景；她修炼武功时体内真实感觉到的内力流动，也不过是数据的模拟；各种无敌的神功，更只能是基于设定的技能效果，尤其是——余半仙那几手凭空消除事物的神迹！
她从来不擅长，更尤其不爱思考，此刻心里竟只浮起一个念头。
“既然是游戏的话，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识海中传来轻轻的笑声，血色罗裙翩翩起舞，“殷杏”竟然冲她答道：
“对！”
她同那神秘身影擦肩，交错而过。
下一刻，天底下最凶戾的杀招再现人间！
“剑神无我”！
这一招其实本也包含在雁杳杳秀坊角色的技能列表之内，但来自“殷杏”的这招却绝不是原来那个技能，仅仅只是同名而已，这一点只看两招各自的剑诀便知——
其一为：剑慧神清，物我两忘。
后者为：剑解神销，物我相亡！
妖女殷杏的“剑神无我”，仿佛是一种与整个天地不死不休的决绝意志！
她的剑在旋转起舞，但这一次，剑光不再是以她为圆心挥洒而出了，而是……
直接生发在那一个个蛮人士卒身上！
他们有极少数也佩剑，更多是带刀，也有枪、矛、斧、箭等兵器利刃，此刻竟都如同听闻号令一般纷纷自主飞出，刹那间反刺向自己的主人；就连精兵身上的甲胄，也崩裂开来绞向主人的咽喉！
不过短短几息时间，看押朔州百姓的蛮人已经再无一人站在地上！
几道洪流般的“剑气长江”奔涌而过，在军阵中冲开一条开阔的归途。东方破晓，朝霞如苍龙血溅天穹，又如一道道巨大的疮疤横贯东西。在烘炉般的天地间，朔州的人们向着南方狂奔！
在他们身后，“剑神无我”的粗豪剑气正式升腾而起，盘旋着笼罩着隔绝了内外，即将把这片战场化作一处灭绝的磨盘。
紫衫少年面上滚过震惊、恐惧与消沉黯然种种情绪，老萨满也长叹一声，带着他向后退去，唯有猰余部首领、也是草原诸部共尊的大汗巴达尔踏前几步，身虽一人，却仿佛将所有草原人护在了身后！
而天空也越来越亮，草原上的朝阳，即使被重重赤霞遮挡，依旧有几缕冲破阻拦照耀在了他身上。
他拉满了射雕大弓，搭上一枚重若千钧的箭矢，随着全身真气的灌注，箭锋渐渐亮起炽热的光芒。这灿若骄阳的箭尖正对着的那对眼眸，则已经尽染血色，如绛玉一双。
余半仙背对着她，并不回答，只是再次提醒道：“快走吧！”
“这是什么？五鬼搬运术？”
“乾坤大挪移？”
无论雁杳杳怎么念叨，余半仙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不知为什么，雁杳杳心中突然生出无边无际的恐惧来，她不停地看着上下左右……然而还不等她搞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恐惧，又究竟在怕什么，一道魁梧的身影仿佛突破了某层障壁一般撞了进来，落在四人面前——
那是巴达尔汗。接着，便是骑着巨狼的紫衫少年，以及手持骨笛的老萨满，与此同时，远处的蛮人大军也在朝这边席卷而来。
“长生天啊……老神仙，您究竟是什么人？”巴达尔嘴上恭敬，手里却握着两柄寒光慑人的弯刀，一步步逼近；老萨满则将骨笛捧起，双目微阖，全身气机渐渐凝练，蓄势待发！
紫衫少年却骑着巨狼远远地徘徊着，目光炯炯地盯着余半仙，末了笑容灿烂：“你们看他的手！”
所有人把视线投向老人的手掌，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只沧桑的手呈现半透明的虚影状，随后渐渐——消失无形。
“！！！”
“余半仙！这是怎么回事！”
紫衫少年兴奋地喊道：“阿布！可汗！这一行人绝对关系着大秘密，草原诸部席卷天下，指日可待！”
千百鬼影轰然扩散，黑雾中两道刀光亮如满月！
“——唉！”
这一瞬，余半仙挥动袍袖将鬼影刀光推开——这也让雁杳杳看清，那空荡荡的袖子里确实没有了手掌。他转过身来看着雁杳杳叮嘱道：“你要走得远远的，而且切记——不可再用那股力量，你得把它当做你的命……”
“什么？”
余半仙再次挡开一波进攻，这一下仿佛更狠辣了一些，雁杳杳分明看见，那巴达尔汗的一只胳膊，有了一道不正常的弯折角度！
此刻，老人举着那“算命预测”的布幡，朝雁杳杳等三人一扇！
平地忽起一阵风，这阵风轻柔却有力，将雁杳杳三人卷在一块儿，升至半空，然后缓缓向南漂移——
“这、这是什么？放我下来！”
雁杳杳心中恐惧更甚，在半空奋力挣扎着，然而她们几人此时的状态仿佛真的是凭空漂浮着，上下四方没有任何实质的禁锢，也没有任何着力点。她徒劳无功地挣扎了一秒，紧接着，眼前的人们骤然开始倒退，四周的景物也在飞驰中擦成一片模糊的昏黑。
她死死盯着眨眼间已成豆子大小的老人身影，最后又看见一次围攻扑向了他，并再次被轰退。
鹿溪午害怕地往她怀里钻，被她一把推开，便和洪一凑在一块报团取暖。
她开始向四周挥剑，却什么也砍不到，脚下开始陆续掠过一朵一朵血色鲜花——一、二、三……
到第四朵时，她果断地再次呼唤那个名字——“殷杏”！
一双赤色的眸子与她对视，识海中仿佛响起一声轻笑。
霜刃从失神的掌中落下，又被另一只手接住，霎时凌空斩出千百道剑光。
半空中突然如焰火炸亮一般，绽放开一株血色曼殊沙华，红裙少女从花蕊中现身，向着莽莽草原飘落，而身后一大一小的两道呼喊，一瞬间就被拉长变音，消散殆尽。
余半仙确实要求她离开，但她只犹豫了片刻，便决然向北再度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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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寨自那一日后，往来之人不绝。
其中既少不了各路江湖人士，更有官府衙门与军队的人。
但人来人往，从没有谁能看见一直停在湖边的少年——明明他的那一头白发是那么的显眼，明明他的脚边还有一头金灿灿的大黄狗。
没有任何人看见这个显眼的组合，仿佛他们正处于……另一个图层。
白柳岸已经在这里呆了数月之久，却连姿势也没有变过，更不曾睁眼看一眼路过的人，此刻，却突然抬眸看向北方。
“有意思……是谁？”
少年与大黄狗起身，一同向北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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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三——
从另一个方向，雁杳杳再次掠过那些血色的花。
此时，她便更能感受到方才自己三人漂移的速度了，她已经提起全速，却仍远远不及，而遥远的天边，已经泛起熹微的晨光。
待到旷野流金，霜天染赤霞，雁杳杳如一道陨星，砸进了如蚁群一般的蛮人中间。
周围的蛮子纷纷退避开来，看着这个去而复返的红裙少女又惊又惧，而在层层叠叠人影之后，她已经搜索不到余半仙的气机。
她朝某个方向走去，面前的蛮人沉默着向左右分开，一条道路便通向北方，尽头是剩余的被看押着的朔州城百姓，那名紫衫少年，以及巴达尔汗和老萨满，也都等在这里。
萨满父子正凑在一起，不知商量什么，此刻微微转头，阴恻恻地注视着少女。巴达尔倒是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正对着雁杳杳，还以手抚膺微微致意。
“余半仙人呢？”雁杳杳发问。
“原来他叫余半仙？”巴达尔颔首，又仿佛带着点敬仰之意一般抬头看天道：“既然是仙，当然回天上了。”
紫衫少年插话道：“你别误会，这是实话……那老者不知使了什么法术，所有人都近不了他的身，随后不多时，仿佛有龙卷风从天上吸引似的，他……便向上面飘走了！”
雁杳杳尝试着想象那幅画面，却果然无论如何想象不到，那太过匪夷所思，太不合道理了。
她看向老萨满手中的骨笛：“那只笛子，给我看看。”
巴达尔哈哈大笑道：“来我帐下，我奉你为国师！你想看，我便去给你取来！”
“可汗！”紫衫少年闻言大惊，连声劝阻，“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抢夺秘宝参悟吗？”
巴达尔汗却不为所动，只目光炯炯地盯着雁杳杳：“长生天已经给了子民他们所需要的一切，而只有懦夫，才会寄希望于什么虚无缥缈的秘宝！”
雁杳杳撇了撇嘴角：“呵呵，漂亮话可真会说啊……你们这些蛮子跑到朔州烧杀抢掠，还想招揽我，未免也太过痴人说梦了一些！”
“姑娘，中原人有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巴达尔昂头负手，“现在你身处绝境，再无援手，改换门庭又有何不可？”
“若我偏不愿呢？”
“那我也只能佩服姑娘自投罗网的勇气了！”
“哼，你们这些人傻等在这里不逃，也是勇气可嘉啊……”
“什么？”
巴达尔不明所以，却又听见少女朝着朔州百姓喊道：“你们记住，回去之后，这里的事不许提起！”
他更加疑惑，紧接着便看到面前的红裙少女展开双剑，开始起舞——
雁杳杳心中百味杂陈，此刻她已经明白了自己方才究竟在恐惧什么。
有一个具备了答案的问题，过去也算摆在了她眼前，但性格使然，她从未细想过，那便是——这个世界，真的是游戏吗？
或许是的——她能呼出数据面板、能随意更换装备武器甚至游戏角色，甚至那行“点卡剩余时间：41小时06分23秒”的提示都还跳动闪烁着，这不是游戏是什么？
或许是的——无论那些武学门派以及他们的武功招式，都同游戏中设定的技能相似，甚至还出现了“余半仙”这个游戏中原有的人物。
或许是的——一切过去现实中少见的景物风光，都可能是精心绘制的场景；她修炼武功时体内真实感觉到的内力流动，也不过是数据的模拟；各种无敌的神功，更只能是基于设定的技能效果，尤其是——余半仙那几手凭空消除事物的神迹！
她从来不擅长，更尤其不爱思考，此刻心里竟只浮起一个念头。
“既然是游戏的话，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识海中传来轻轻的笑声，血色罗裙翩翩起舞，“殷杏”竟然冲她答道：
“对！”
她同那神秘身影擦肩，交错而过。
下一刻，天底下最凶戾的杀招再现人间！
“剑神无我”！
这一招其实本也包含在雁杳杳秀坊角色的技能列表之内，但来自“殷杏”的这招却绝不是原来那个技能，仅仅只是同名而已，这一点只看两招各自的剑诀便知——
其一为：剑慧神清，物我两忘。
后者为：剑解神销，物我相亡！
妖女殷杏的“剑神无我”，仿佛是一种与整个天地不死不休的决绝意志！
她的剑在旋转起舞，但这一次，剑光不再是以她为圆心挥洒而出了，而是……
直接生发在那一个个蛮人士卒身上！
他们有极少数也佩剑，更多是带刀，也有枪、矛、斧、箭等兵器利刃，此刻竟都如同听闻号令一般纷纷自主飞出，刹那间反刺向自己的主人；就连精兵身上的甲胄，也崩裂开来绞向主人的咽喉！
不过短短几息时间，看押朔州百姓的蛮人已经再无一人站在地上！
几道洪流般的“剑气长江”奔涌而过，在军阵中冲开一条开阔的归途。东方破晓，朝霞如苍龙血溅天穹，又如一道道巨大的疮疤横贯东西。在烘炉般的天地间，朔州的人们向着南方狂奔！
在他们身后，“剑神无我”的粗豪剑气正式升腾而起，盘旋着笼罩着隔绝了内外，即将把这片战场化作一处灭绝的磨盘。
紫衫少年面上滚过震惊、恐惧与消沉黯然种种情绪，老萨满也长叹一声，带着他向后退去，唯有猰余部首领、也是草原诸部共尊的大汗巴达尔踏前几步，身虽一人，却仿佛将所有草原人护在了身后！
而天空也越来越亮，草原上的朝阳，即使被重重赤霞遮挡，依旧有几缕冲破阻拦照耀在了他身上。
他拉满了射雕大弓，搭上一枚重若千钧的箭矢，随着全身真气的灌注，箭锋渐渐亮起炽热的光芒。这灿若骄阳的箭尖正对着的那对眼眸，则已经尽染血色，如绛玉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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