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向死·问心
长夜漫漫，一切事物都消解了形状，一切生命都没有了踪迹，一切声音都被掩埋在千寻积雪下。
漆黑、寒冷、死寂。
就连风，也冻结在千里冰原零下三十五摄氏度的极夜低温里，那是北极圈万古的悲愁。
雁杳杳望着从几天前起就似不再变化的地平线，心里生出莫大的恐惧。
“点卡剩余时间：20小时49分22秒”
注视着不停流逝的灵魂刻度，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痛苦，她明白，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她胡思乱想着：自己究竟是会就这样消耗殆尽，还是能在死前走到最深处、抵达北冰洋甚至极点，去看一眼冰山和北极熊？
大概是不可能的吧……老实说，在这万事万物都只剩模糊轮廓的黑暗里，她早就已经失去了方向，看不见前途，看不见自己。
她又觉得荒谬：如果终于要死去，为何多此一举走这一遭？这可是游戏里！
她的生命本来早就可以在那栋高楼结束，却莫名其妙地苟延残喘多了这一段余生，多造了这些孽……
而此时她不知道的是，更荒谬的事，或许尚在前方等待着。
----------------------------------
《梦江湖》贴吧，今天也是被水友们日常柠檬贴占据。
“我真的酸了这回！复制党头子都抽中资格进去玩了，还拜入武当门下，太极拳打得一套一套的，我TM还没抽到！@这天下终究是姓复”——不死山石皇
“日常求资格～资格来～资格四面八方天上地下滚滚来～”——程心的小泡泡
“萌新重金收购内测资格，另外约个师父，天下第一辣种！”——名扬天下
“@不死山石皇_啦啦啦，游戏真好玩～不服你来打我呀？食我揽雀尾辣！”——这天下终究是姓复
“怎么真有人玩上全息武侠游戏了啊？（半恼”——joker小帅
就在这时，一则公告炸晕了众人。
“亲爱的侠士们，全息网游《梦江湖》内测将于一周后结束，并在一段时间的更新维护后正式上线，冬暖梅早，归期不远，让我们期待江湖相逢。”
众多仍未抽到测试资格的水友：“……啊？？”
滋滋、
噼啪……
空旷的雪原上，浮起好像毛衣静电一般的声响，微弱得如同幻觉。
不知从何时开始，四野渐亮，雁杳杳疑惑地抬起了头。
眺望良久，她看见万万米之遥的天空顶端，仿佛九尾狐妖垂下长长的尾巴一样，出现一道柔和的碧色光带。
飘荡着、旋转着，莹亮的妖尾越垂越多，互相吹拂，彼此勾连。
——北极光降下了她的帷幕，层层舒卷、徐徐铺开，终究蔓延过了整个夜空。
那此起彼伏的浪潮，与旋转又忽然炸裂的漩涡，仿佛是来自某个异世界的魔幻海洋；那姹紫嫣红、湛蓝缥碧，更如同天女的仙法一般变幻万千、绚丽无边。
在这神秘而壮美的天象下，渺小如蚁的女孩久久伫立，默默怅望，脸上的泪水不知何故，没完没了地流淌……
雪原被天光照得明亮清楚，在她的身旁，以及千里万里，也连一个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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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旅途终于要到了尽头，白皑皑的雪原延成冰川，在视线尽头朝北冰洋的海面伸出，宛如一架架高悬的跳板。
雁杳杳心中涌起古怪的亢奋——这烦杂荒谬的一切终于要告别，她也再不用为往日的罪孽、未卜的前途痛苦纠结，跳吧，退出游戏！
她睁大的双眼已经越过冰川，看到漂浮着碎冰和冰山的海面，她的脑海里已经开始幻想——渺小的身躯砸开海面，冰凉的海水洗净身上的血污，然后在晶莹的气泡中坠落……也许还会有一头鲸作伴。最后，枕着太古的海床，在没有一丝光亮的宁静里安息……
她御起刀气，“不周山”切开冰川，在绚烂的极光下滑翔！加速、跃出！
——跃入一片纯白里。
少女跌了个狗啃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挣扎翻身，茫然地摆头看看左右。
——纯白。最纯粹最同一最干净最透明的白。
那就是“无”。
这下真的懵逼了。
明明她躺在某个平面上，可却看不见它，左右的尽头，也不存在“水平线”之类的事物。
她打着滚、爬行着向来的方向退去，不多时，极光、积雪、海浪、冰川断裂的巨响和亘古的寒冷在一瞬间罩住了她的脑袋。
她将自己的脑袋拔回来，一瞬间，眼前又只剩下那一片纯白，万籁俱寂，就连寒冷也无影无踪。
她整个人跳过去，回头望，也是一片洁白——但那是仍属于这个世界的白，是海面、冰山、覆盖积雪的海岛的白，在洁白世界的中间，还有蛛网般的冰面裂缝、有极光的倒影、也有夜色的黑，如此多彩，如此真实。
但当她再次朝海洋迈出一步，所有一切又被纯白覆盖。
她再也忍受不住，冲进那个纯白的世界里，举刀向天狂斩！
“你特么够了啊！不用再提醒我这是游戏了吧！”
是的，这是游戏，现在这个地方的情况也能很通俗地解释——没有贴图，或者说属于未实装的地图外场景。
长刀疯也似的打着旋飞出，在半空中，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出现在长刀飞行路线上，伸手将它稳稳接住。
看着那熟悉的血色罗裙，雁杳杳不禁惊呼出声：“你——！”
殷杏并不搭理，她转身随意的在半空中溜达，竟然如履平地，甚至自由到像踩着台阶一般节节升高，又倒立过来踩着天空行走……
雁杳杳又茫然又震惊，紧张地追着跑，不停呼喊着：“喂！你——你怎么能出来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儿是哪儿？你要干什么？”
“喂！我的刀呢？喂！！！”
殷杏从未回答，她展现出极为陌生的姿态——平静淡然、遗世独立。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天一夜，也许只有一柱香的时间，雁杳杳疲惫地跌坐下来，殷杏倒也并未走远，只是枕着胳膊，斜斜地飘在天上。
点卡剩余时间停止闪烁，定格在了19小时47分41秒不再流逝，亦如周围纯粹的白色，一成不变。
又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好几天，也许还在今天，也许外面整个冬天都过去了……她察觉到自己失去了判断时间的办法，更发现已经找不到从这里出去的路——往哪个方向都是一片白，要怎么找？
灵魂刻度定格，濒死的感觉却停留着，她孤身一人，痛苦、狂躁、抑郁、错乱、绝望……
她再次尝试向殷杏搭话：“喂……你不是想占据我的身体吗？为什么……不理我？”
“你是不是心魔那种东西……还是什么域外天魔？不是应该、用各种言语扰乱人的意志，让人崩溃……”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想杀死世间所有生灵吗？现在这幅样子，是做给谁看啊！”
那红裙女子终于转身俯视她，眼神像是人类看着阿猫阿狗一般：“那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
雁杳杳莫名松了口气，接着疑惑道：“什么无所谓？”
“看了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这幅鬼样子，杀不杀的，已经无所谓了。”
雁杳杳血气上涌，怒喝道：“你杀了那么多人，竟然说无所谓？！”
“哦？”
殷杏瞬间闪现在她面前，几乎贴脸地用血红的眸子与她对视：“你竟然敢说是我杀的了？”
“你、我……”雁杳杳毛骨悚然，瑟缩了一下：“那时在青云寨，不就是你控制了我的身体……”
“那么在草原的时候呢？那可是你主动唤醒的我，而且在追赶的过程中杀的那些小部落，可都是你用自己的力量亲手完成！”
“那、那是为了朔州的百姓报仇！”
“哈哈，一切正义，都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辞。都是杀人，又有什么分别？你作为局外人，本来就没有复仇的立场，只不过是看不过眼朔州城的凄惨景象罢了”
“——那么这其实是什么呢？不过是你恰好有力量，更自以为有这个资格，去评判对错，然后降下刑罚……真是傲慢呐。”
殷杏离开她，甩着广袖在她周围绕着圈，慢条斯理地侃侃而谈，吐出一个令雁杳杳悚然一惊的词语——
“我想起来了，那个词儿：玩家？哈哈哈，你心里早就明白这是个游戏世界，所以在这里杀生都算不上杀生了，可能只是抹除几段数据而已？不过这样的话，朔州百姓的死便失去了意义，你为他们报仇也无从谈起——本质上，只是玩家愤怒的发泄而已~”
“如果抛开杀生的情感色彩，你知道它的本质吗？其实就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而已，而你，在这方面有很高的天赋。你以为我没发现吗？你早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会杀人，怎么？是数量一下子变大了不习惯吗？哈哈哈……”
“小朋友你什么时候，才会不再假装自己也有同情心？”
其实早在某个午后，那同样神秘莫测的少年“白柳岸”便说过少女“脑子里缺根弦”之类的话，倒和血衣女子所言讲得差不多是一件事，然而作为师父他规劝“死生事大，万望慎之”，这女子却夸她有很高的天赋……
雁杳杳并没有反驳，她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殷杏见此正要乘胜追击，却忽然把嘴一捂：“我不该说这些的。”
雁杳杳诧异抬头：“什么？”
殷杏那和她有八九分相似的娇俏面庞上，露出一个浅笑：“因为我发现，你没那么在意这些，你只是希望有人朝你说话。”
一句语毕，纯白世界又恢复了寂静，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某一瞬间，雁杳杳选择向她挥拳，她轻轻笑着，银铃般的笑声这一秒还在耳边，下一秒却已在天上，遥不可及。
漆黑、寒冷、死寂。
就连风，也冻结在千里冰原零下三十五摄氏度的极夜低温里，那是北极圈万古的悲愁。
雁杳杳望着从几天前起就似不再变化的地平线，心里生出莫大的恐惧。
“点卡剩余时间：20小时49分22秒”
注视着不停流逝的灵魂刻度，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痛苦，她明白，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她胡思乱想着：自己究竟是会就这样消耗殆尽，还是能在死前走到最深处、抵达北冰洋甚至极点，去看一眼冰山和北极熊？
大概是不可能的吧……老实说，在这万事万物都只剩模糊轮廓的黑暗里，她早就已经失去了方向，看不见前途，看不见自己。
她又觉得荒谬：如果终于要死去，为何多此一举走这一遭？这可是游戏里！
她的生命本来早就可以在那栋高楼结束，却莫名其妙地苟延残喘多了这一段余生，多造了这些孽……
而此时她不知道的是，更荒谬的事，或许尚在前方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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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江湖》贴吧，今天也是被水友们日常柠檬贴占据。
“我真的酸了这回！复制党头子都抽中资格进去玩了，还拜入武当门下，太极拳打得一套一套的，我TM还没抽到！@这天下终究是姓复”——不死山石皇
“日常求资格～资格来～资格四面八方天上地下滚滚来～”——程心的小泡泡
“萌新重金收购内测资格，另外约个师父，天下第一辣种！”——名扬天下
“@不死山石皇_啦啦啦，游戏真好玩～不服你来打我呀？食我揽雀尾辣！”——这天下终究是姓复
“怎么真有人玩上全息武侠游戏了啊？（半恼”——joker小帅
就在这时，一则公告炸晕了众人。
“亲爱的侠士们，全息网游《梦江湖》内测将于一周后结束，并在一段时间的更新维护后正式上线，冬暖梅早，归期不远，让我们期待江湖相逢。”
众多仍未抽到测试资格的水友：“……啊？？”
滋滋、
噼啪……
空旷的雪原上，浮起好像毛衣静电一般的声响，微弱得如同幻觉。
不知从何时开始，四野渐亮，雁杳杳疑惑地抬起了头。
眺望良久，她看见万万米之遥的天空顶端，仿佛九尾狐妖垂下长长的尾巴一样，出现一道柔和的碧色光带。
飘荡着、旋转着，莹亮的妖尾越垂越多，互相吹拂，彼此勾连。
——北极光降下了她的帷幕，层层舒卷、徐徐铺开，终究蔓延过了整个夜空。
那此起彼伏的浪潮，与旋转又忽然炸裂的漩涡，仿佛是来自某个异世界的魔幻海洋；那姹紫嫣红、湛蓝缥碧，更如同天女的仙法一般变幻万千、绚丽无边。
在这神秘而壮美的天象下，渺小如蚁的女孩久久伫立，默默怅望，脸上的泪水不知何故，没完没了地流淌……
雪原被天光照得明亮清楚，在她的身旁，以及千里万里，也连一个人都没有。
-----------------
孤独的旅途终于要到了尽头，白皑皑的雪原延成冰川，在视线尽头朝北冰洋的海面伸出，宛如一架架高悬的跳板。
雁杳杳心中涌起古怪的亢奋——这烦杂荒谬的一切终于要告别，她也再不用为往日的罪孽、未卜的前途痛苦纠结，跳吧，退出游戏！
她睁大的双眼已经越过冰川，看到漂浮着碎冰和冰山的海面，她的脑海里已经开始幻想——渺小的身躯砸开海面，冰凉的海水洗净身上的血污，然后在晶莹的气泡中坠落……也许还会有一头鲸作伴。最后，枕着太古的海床，在没有一丝光亮的宁静里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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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着滚、爬行着向来的方向退去，不多时，极光、积雪、海浪、冰川断裂的巨响和亘古的寒冷在一瞬间罩住了她的脑袋。
她将自己的脑袋拔回来，一瞬间，眼前又只剩下那一片纯白，万籁俱寂，就连寒冷也无影无踪。
她整个人跳过去，回头望，也是一片洁白——但那是仍属于这个世界的白，是海面、冰山、覆盖积雪的海岛的白，在洁白世界的中间，还有蛛网般的冰面裂缝、有极光的倒影、也有夜色的黑，如此多彩，如此真实。
但当她再次朝海洋迈出一步，所有一切又被纯白覆盖。
她再也忍受不住，冲进那个纯白的世界里，举刀向天狂斩！
“你特么够了啊！不用再提醒我这是游戏了吧！”
是的，这是游戏，现在这个地方的情况也能很通俗地解释——没有贴图，或者说属于未实装的地图外场景。
长刀疯也似的打着旋飞出，在半空中，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出现在长刀飞行路线上，伸手将它稳稳接住。
看着那熟悉的血色罗裙，雁杳杳不禁惊呼出声：“你——！”
殷杏并不搭理，她转身随意的在半空中溜达，竟然如履平地，甚至自由到像踩着台阶一般节节升高，又倒立过来踩着天空行走……
雁杳杳又茫然又震惊，紧张地追着跑，不停呼喊着：“喂！你——你怎么能出来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儿是哪儿？你要干什么？”
“喂！我的刀呢？喂！！！”
殷杏从未回答，她展现出极为陌生的姿态——平静淡然、遗世独立。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天一夜，也许只有一柱香的时间，雁杳杳疲惫地跌坐下来，殷杏倒也并未走远，只是枕着胳膊，斜斜地飘在天上。
点卡剩余时间停止闪烁，定格在了19小时47分41秒不再流逝，亦如周围纯粹的白色，一成不变。
又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好几天，也许还在今天，也许外面整个冬天都过去了……她察觉到自己失去了判断时间的办法，更发现已经找不到从这里出去的路——往哪个方向都是一片白，要怎么找？
灵魂刻度定格，濒死的感觉却停留着，她孤身一人，痛苦、狂躁、抑郁、错乱、绝望……
她再次尝试向殷杏搭话：“喂……你不是想占据我的身体吗？为什么……不理我？”
“你是不是心魔那种东西……还是什么域外天魔？不是应该、用各种言语扰乱人的意志，让人崩溃……”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想杀死世间所有生灵吗？现在这幅样子，是做给谁看啊！”
那红裙女子终于转身俯视她，眼神像是人类看着阿猫阿狗一般：“那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
雁杳杳莫名松了口气，接着疑惑道：“什么无所谓？”
“看了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这幅鬼样子，杀不杀的，已经无所谓了。”
雁杳杳血气上涌，怒喝道：“你杀了那么多人，竟然说无所谓？！”
“哦？”
殷杏瞬间闪现在她面前，几乎贴脸地用血红的眸子与她对视：“你竟然敢说是我杀的了？”
“你、我……”雁杳杳毛骨悚然，瑟缩了一下：“那时在青云寨，不就是你控制了我的身体……”
“那么在草原的时候呢？那可是你主动唤醒的我，而且在追赶的过程中杀的那些小部落，可都是你用自己的力量亲手完成！”
“那、那是为了朔州的百姓报仇！”
“哈哈，一切正义，都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辞。都是杀人，又有什么分别？你作为局外人，本来就没有复仇的立场，只不过是看不过眼朔州城的凄惨景象罢了”
“——那么这其实是什么呢？不过是你恰好有力量，更自以为有这个资格，去评判对错，然后降下刑罚……真是傲慢呐。”
殷杏离开她，甩着广袖在她周围绕着圈，慢条斯理地侃侃而谈，吐出一个令雁杳杳悚然一惊的词语——
“我想起来了，那个词儿：玩家？哈哈哈，你心里早就明白这是个游戏世界，所以在这里杀生都算不上杀生了，可能只是抹除几段数据而已？不过这样的话，朔州百姓的死便失去了意义，你为他们报仇也无从谈起——本质上，只是玩家愤怒的发泄而已~”
“如果抛开杀生的情感色彩，你知道它的本质吗？其实就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而已，而你，在这方面有很高的天赋。你以为我没发现吗？你早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会杀人，怎么？是数量一下子变大了不习惯吗？哈哈哈……”
“小朋友你什么时候，才会不再假装自己也有同情心？”
其实早在某个午后，那同样神秘莫测的少年“白柳岸”便说过少女“脑子里缺根弦”之类的话，倒和血衣女子所言讲得差不多是一件事，然而作为师父他规劝“死生事大，万望慎之”，这女子却夸她有很高的天赋……
雁杳杳并没有反驳，她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殷杏见此正要乘胜追击，却忽然把嘴一捂：“我不该说这些的。”
雁杳杳诧异抬头：“什么？”
殷杏那和她有八九分相似的娇俏面庞上，露出一个浅笑：“因为我发现，你没那么在意这些，你只是希望有人朝你说话。”
一句语毕，纯白世界又恢复了寂静，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某一瞬间，雁杳杳选择向她挥拳，她轻轻笑着，银铃般的笑声这一秒还在耳边，下一秒却已在天上，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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