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你好像不太开心啊？”直觉告诉玉凤，小渔出了事。
“我一直在想，我这个姓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想，多余的余，就和我这个人一样多余的。”小渔充满自嘲：“我的一生，或许在我爸爸的眼里，从来都不是人，是工具。”
“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呀，刘天去哪里了呀。”小渔转话题，不想继续深入下去。却听到手机那边传来的嘈杂的声音，想来玉凤那边比较忙，所以便让玉凤先去忙，挂断了视频电话。她悄悄给自己定了一张明早的火车票，准备晚上就走。
晚上余父听到她说出明天要走消息，先是不解，然后明白了应该是中午的事情吓到了小渔，便堆笑道：“中午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我呢，也只是问问你的意见，不同意的话，回绝了就是，不用走的这么早啊。”
小渔冷淡的回道：“不了，本来休息就请了很久的假了，如果再多休息几天，只怕工资也没有了。”
看到小渔有些冷淡的态度，余父一股无名火上升，他是一家之主，家里的权威，自己的女儿有什么资格摆脸色，于是有些强硬的说道：“你一个月才多少钱，所以我让你嫁给德昌的儿子有什么错的，人家明年还要做生意，赚的钱比你上班要高多了。你就留在家有什么不好。”妈妈则是在一旁收拾桌子，欲言又止。
“我不喜欢他，而且他的爸爸打他妈，他从来不心疼他妈的，我嫁给他，我能看到我未来的日子。”
“你现在去大城市了一趟，就真以为你是城里人了，我告诉你，你根还是在这里。少扯那些有的没的，他爸打他妈怎么了，我们这里哪一家不是这样过来的；真把自己当小姐了，受不得一点委屈，一天好的不学，就学会怎么跟父母顶嘴了是吧，你读书读到哪里去了？”余父见自己说不过小渔，想要通过传统的孝道让余小渔服软认错。
“我要是真听了你的，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我才对不起我读的书。”小渔还没说完，脸上便挨了重重的一耳光，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另外半边脸也挨了一巴掌。
耳边听到余父传来喋喋不休的辱骂：“让你顶嘴，一天天的，去趟城市都学坏了，学会和父母顶嘴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不把你生下来，或者生下来就掐死你。”余父边骂边打，手掌因为长年累月的农活，刮出来一道道的口子，刮在余璇脸上像刀片一样。这个人，连皮肤都是硬的。
正在厨房洗碗的余妈妈跑了出来，上前拦，余父压根没有因为她的阻拦而犹豫，而是连她一起打。小渔暗中捏紧了拳头，但是又没有勇气还击。屋外的小宝听到动静，进来后看到父亲的暴行，便横在父亲和母亲的中间忍受父亲对余小渔母子的拳头。
一个身高170左右的40岁男人，瘦弱无比；小宝175正值青春期，身强体壮，和姐姐一样因为“孝道”二字，面对这样一个恶魔不敢还手，也不能还手。
也许是情绪太高容易导致累，也或是年龄大了，挥不动以前挥了无数次的拳头。余父的暴行没有持续很久停了下来。开始抱怨自己的命苦，面朝黄土背朝天，从早干到晚，十几年的辛苦换来养大了这样一个白眼狼女儿。声音越来越大，竟将村子里面忙碌了一天但是还没有上床休息的村民们都引了过来，余父开始诉说自己这么多年有多么不容易，诉说自己拉扯大一家人的辛苦，天知道，小渔母亲忙里忙外的付出被忽视，小渔往家里寄钱的功劳被抹去，所有的功劳全是他一个人的。然后开始控诉自己的女儿变坏了，不听他这个当父亲的话。村民听完也开始在一旁和稀泥，其中几个年长的男性开始摆谱说什么：“一家之主说的话，怎么还反驳呢？”
“这么多年，你看把你爸都累成什么样了。你爸这次在你回来前，还给我们说，他有多开心呢，还专门杀鸡炖汤，哪个爸爸能做到这样。”
“是啊，这么忙，还同意你妈去照顾你，小宝都一起去了。”
余妈妈在旁边劝众人早点回去：“你们都忙了一天了，这都是家里的事，闹出来也实在不好意思，大家早点回去吧。”
余爸爸吼了一句：“不让人家来，难道要让我委屈死吗？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的女儿。”
小渔仿佛被人扼住喉咙，喘不过气。四周有密不透风的墙，她感觉自己好像无法呼吸。闹剧持续了一会，众人见没有什么热闹可以看，便慢慢从小渔家散去，余小渔明白，自己的事迹会在未来多年成为他们口中鄙夷的谈资。
晚上睡觉前，余妈妈进来看到正在收拾东西的余小渔，有些无奈。她明白，女儿大了，有些时候她想管也力不从心。小渔看了看她，不解也有些埋怨，她不理解一直以来自己的妈妈为什么要忍着，她一生劳累，为了那个男人养大了一双儿女，地里的庄稼没落下不说，家里还要顾上。面对母亲的欲言又止，她说道：“妈，你别劝我了，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要一直这样过下去。”
“孩子，你别放在心上，你爸就是这个性格。他气上来了，发泄完就好了。”
“我......”她望了望母亲脸上的皱纹，好像又深了许多，明明不算大的年龄，白发也已经盖不住了。她对母亲说不出狠话，只得应和道：“我知道了。”，然后从身上拿出仅剩的一千块钱，留了两百给自己，剩下的八百块钱递给了妈妈。
“这点钱，您拿着吧，医药费医保报销了一部分，但是毕竟每个月都在寄钱，我工资也不高。这些就是全部了，我也要早点回去上班，不然工资就不够缴社保了。”
“这怎么行，你的钱你自己留着用吧。”余妈妈将小渔手里的钱推了回来。
“你拿着吧，你不用，小宝学校也要钱。爸身上也拿不出钱来，估计他也不会管，这些钱你别让他知道了。”看出母亲的犹豫，小渔将钱塞进母亲的手里：“本来这次回来还想在家多住两天。”
“你别怪你爸，他好坏还是你爸。把你养大，养育之恩还是有的。”
“妈，我要睡觉了。”小渔不想听她继续讲下去，躺在床上拉过被子就佯装睡觉。余妈妈叹了一口气，出去忙其它的家务了。小渔躲在被窝暗暗流泪，这个家，没有一个人站在她那边。哪怕妈妈，她是老好人，但是她不坚定也导致了自己和小宝继续受到父亲的伤害。
带着无限失望的的心情，小渔踏上了去县城的大巴，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向后移，小渔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如果可以她想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不停下来，看看世界各地的风景，欣赏不同的文化。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这个时间和金钱。那个扎着小辫的女孩，看似已经走出去了，但只是在另一个城市，以原来的身份活着，她没有归属感、没有后盾，没有人能支持自己。想到这里，她就感到无力，更有一种不知道往哪里使劲的茫然。
打开宿舍门，余璇看到熟悉的场景才稍微放松了下来。这里甚至比家里让她更觉得安心一点。临走的时候妈妈给自己带了一些老家的特产，反正假还没有休完，玉凤她们还没下班她想趁此机会做几个菜感谢玉凤她们在她病时的照顾。工作这几年，她的工资每次发完，给家里寄回去就没多少了，但是她很喜欢吃东西，所以一旦休息，都会呆在宿舍给自己鼓捣那些美食，现在的手艺也是很不错了。
弄好后，她发了消息，让玉凤和刘天不要在店里吃晚饭了，回家吃，晚上回来玉凤和刘天闻到了饭菜的味道，玉凤开口打趣：“是田螺姑娘吗？”
“是仙女。”小渔回答道。
“你怎么今天就回来啦？”刘天关切地问道：“不在家里多呆两天。”
“想你们了啊，所以就早点回来呗。”小渔神色如常，仿佛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这些都是你做的？”玉凤问道
“对呀，尝尝这个酱肉，这个是我妈特意给我带的，我带来给你们尝尝。还有这个甜醅，一人一份。对了对了，我还带了枸杞，我们那边的枸杞啊，颗粒饱满颜色又好，等会你们一人分一点泡茶熬汤都可以。”
“你做这么大一桌我们也吃不完啊，不如......”玉凤试探性的问道：“反正现在叶荣轩一个人住我们小区，不如叫上他一起吧，你住院时，他也帮了不少忙呢。”
“说起这，我的医药费是谁帮我出的。”小渔疑惑的问道。
“一开始是叶荣轩，后面是我俩呀。知道你很难，还要帮衬家里，肯定拿不出钱的。”刘天说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可惜没有酒，不然就敬你们两人一人一杯了。”
“新时代还讲这些啊，不过我倒是很喜欢喝酒之后一点点微醺的感觉。”刘天说道
“那就......让叶荣轩顺便带瓶酒吧。”玉凤拿手机发起了消息。
“话说叶荣轩真的来我们店打暑假工？”
“对呀，你是没看到店长双标的样子，成天就在我们面前说他多么勤快，问题我和玉凤和他干一样的活，但是我们做店长就看不到，他一做就是加分项，整的我和玉凤特别无语。”刘天义愤填膺：“还好小叶还懂事。”
叶荣轩一会儿就带了一瓶酒上来，小渔拿过来看了一眼，度数不高。放下心来，玉凤看着他怀里的一瓶酒轻蔑地说道：“就一瓶，四个人。”
“你们当中有人才刚动完手术，不要喝太多，意思一下就行了，下次我叫你们一起去外面喝吧。”
“哎哟，还挺会怜香惜玉。”刘天故意逗他。
刘天找了之前没用完的一次性塑料杯子，开始给每个人倒，给小渔倒的比较少，考虑到她刚好没多久。小渔举起酒杯，说道：“谢谢大家在我生病时对我的照顾，接下来一段时间大家就是同事了，希望互相都可以多多关照，太有水平的话我不会说，总之情谊都在酒里了。”
叶荣轩望着她，眼里有光。小渔有些略微紧张，于是她别过头不去看他的目光，将酒一饮而尽。也就小半口，玉凤不动声色往她碗里放了一块肉，说道：“先吃点东西再喝呀，不然多伤胃。”
“没事，有的时候......”她不想再提起家里的事，但是这次回去发生的事情又让她难过，但也不好影响大家的心情，她哽咽了一下，严实地说道：“这就还有点呛，我觉得我就是铁胃，你看每次我休息都弄吃的，你们都不吃，你们一顿吃一点就饱了，我吃饱了没过多久又饿了，所以现在长这么胖。”
“你看你胖，所以有时候店里很多力气活都要靠你诶。”
小渔笑着说：“那是，毕竟只有我才能搬得动嘛。”
叶荣轩不说话，默默吃菜，听他们讲之前好笑的事情。偶尔抬头看到小渔微笑的脸，有种很遥远的美好。
“对了，叶荣轩你为什么会在我们小区住呢？”玉凤问道
“因为我家离学校挺远的，我睡眠质量不好，所以不住宿舍，就在离学校近的小区买了一套房。”三人羡慕的看着他，他又补充到：“毕业后还可以卖掉，或者租给别人，也算投资。”
“那你一个人住吗？”
“嗯，一个人作息时间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按理说，你在t大，可以去很多地方实习，我们店铺实习对你以后的工作没有作用。而且听你说起来，你家庭条件蛮好的吧，这点工资你应该也不缺的。”刘天理性分析。
“服务行业不好做的，我也想锻炼锻炼自己的毅力，磨砺一下性格。”
“你家里人同意吗？”
“他们比较支持我，因为我还挺让他们放心的。”
“真好。”玉凤看着他，眼里有光。
小渔明白，这种光一般时刻是看不到的。优秀的人应该要受到格外的偏爱，更何况他那么优秀而且热心。小渔不知道自己看向他的时候有没有，但是希望不要被看出来。自卑如她，觉得自己的喜欢就应该暗藏心底就好了。
“我一直在想，我这个姓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想，多余的余，就和我这个人一样多余的。”小渔充满自嘲：“我的一生，或许在我爸爸的眼里，从来都不是人，是工具。”
“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呀，刘天去哪里了呀。”小渔转话题，不想继续深入下去。却听到手机那边传来的嘈杂的声音，想来玉凤那边比较忙，所以便让玉凤先去忙，挂断了视频电话。她悄悄给自己定了一张明早的火车票，准备晚上就走。
晚上余父听到她说出明天要走消息，先是不解，然后明白了应该是中午的事情吓到了小渔，便堆笑道：“中午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我呢，也只是问问你的意见，不同意的话，回绝了就是，不用走的这么早啊。”
小渔冷淡的回道：“不了，本来休息就请了很久的假了，如果再多休息几天，只怕工资也没有了。”
看到小渔有些冷淡的态度，余父一股无名火上升，他是一家之主，家里的权威，自己的女儿有什么资格摆脸色，于是有些强硬的说道：“你一个月才多少钱，所以我让你嫁给德昌的儿子有什么错的，人家明年还要做生意，赚的钱比你上班要高多了。你就留在家有什么不好。”妈妈则是在一旁收拾桌子，欲言又止。
“我不喜欢他，而且他的爸爸打他妈，他从来不心疼他妈的，我嫁给他，我能看到我未来的日子。”
“你现在去大城市了一趟，就真以为你是城里人了，我告诉你，你根还是在这里。少扯那些有的没的，他爸打他妈怎么了，我们这里哪一家不是这样过来的；真把自己当小姐了，受不得一点委屈，一天好的不学，就学会怎么跟父母顶嘴了是吧，你读书读到哪里去了？”余父见自己说不过小渔，想要通过传统的孝道让余小渔服软认错。
“我要是真听了你的，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我才对不起我读的书。”小渔还没说完，脸上便挨了重重的一耳光，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另外半边脸也挨了一巴掌。
耳边听到余父传来喋喋不休的辱骂：“让你顶嘴，一天天的，去趟城市都学坏了，学会和父母顶嘴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不把你生下来，或者生下来就掐死你。”余父边骂边打，手掌因为长年累月的农活，刮出来一道道的口子，刮在余璇脸上像刀片一样。这个人，连皮肤都是硬的。
正在厨房洗碗的余妈妈跑了出来，上前拦，余父压根没有因为她的阻拦而犹豫，而是连她一起打。小渔暗中捏紧了拳头，但是又没有勇气还击。屋外的小宝听到动静，进来后看到父亲的暴行，便横在父亲和母亲的中间忍受父亲对余小渔母子的拳头。
一个身高170左右的40岁男人，瘦弱无比；小宝175正值青春期，身强体壮，和姐姐一样因为“孝道”二字，面对这样一个恶魔不敢还手，也不能还手。
也许是情绪太高容易导致累，也或是年龄大了，挥不动以前挥了无数次的拳头。余父的暴行没有持续很久停了下来。开始抱怨自己的命苦，面朝黄土背朝天，从早干到晚，十几年的辛苦换来养大了这样一个白眼狼女儿。声音越来越大，竟将村子里面忙碌了一天但是还没有上床休息的村民们都引了过来，余父开始诉说自己这么多年有多么不容易，诉说自己拉扯大一家人的辛苦，天知道，小渔母亲忙里忙外的付出被忽视，小渔往家里寄钱的功劳被抹去，所有的功劳全是他一个人的。然后开始控诉自己的女儿变坏了，不听他这个当父亲的话。村民听完也开始在一旁和稀泥，其中几个年长的男性开始摆谱说什么：“一家之主说的话，怎么还反驳呢？”
“这么多年，你看把你爸都累成什么样了。你爸这次在你回来前，还给我们说，他有多开心呢，还专门杀鸡炖汤，哪个爸爸能做到这样。”
“是啊，这么忙，还同意你妈去照顾你，小宝都一起去了。”
余妈妈在旁边劝众人早点回去：“你们都忙了一天了，这都是家里的事，闹出来也实在不好意思，大家早点回去吧。”
余爸爸吼了一句：“不让人家来，难道要让我委屈死吗？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的女儿。”
小渔仿佛被人扼住喉咙，喘不过气。四周有密不透风的墙，她感觉自己好像无法呼吸。闹剧持续了一会，众人见没有什么热闹可以看，便慢慢从小渔家散去，余小渔明白，自己的事迹会在未来多年成为他们口中鄙夷的谈资。
晚上睡觉前，余妈妈进来看到正在收拾东西的余小渔，有些无奈。她明白，女儿大了，有些时候她想管也力不从心。小渔看了看她，不解也有些埋怨，她不理解一直以来自己的妈妈为什么要忍着，她一生劳累，为了那个男人养大了一双儿女，地里的庄稼没落下不说，家里还要顾上。面对母亲的欲言又止，她说道：“妈，你别劝我了，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要一直这样过下去。”
“孩子，你别放在心上，你爸就是这个性格。他气上来了，发泄完就好了。”
“我......”她望了望母亲脸上的皱纹，好像又深了许多，明明不算大的年龄，白发也已经盖不住了。她对母亲说不出狠话，只得应和道：“我知道了。”，然后从身上拿出仅剩的一千块钱，留了两百给自己，剩下的八百块钱递给了妈妈。
“这点钱，您拿着吧，医药费医保报销了一部分，但是毕竟每个月都在寄钱，我工资也不高。这些就是全部了，我也要早点回去上班，不然工资就不够缴社保了。”
“这怎么行，你的钱你自己留着用吧。”余妈妈将小渔手里的钱推了回来。
“你拿着吧，你不用，小宝学校也要钱。爸身上也拿不出钱来，估计他也不会管，这些钱你别让他知道了。”看出母亲的犹豫，小渔将钱塞进母亲的手里：“本来这次回来还想在家多住两天。”
“你别怪你爸，他好坏还是你爸。把你养大，养育之恩还是有的。”
“妈，我要睡觉了。”小渔不想听她继续讲下去，躺在床上拉过被子就佯装睡觉。余妈妈叹了一口气，出去忙其它的家务了。小渔躲在被窝暗暗流泪，这个家，没有一个人站在她那边。哪怕妈妈，她是老好人，但是她不坚定也导致了自己和小宝继续受到父亲的伤害。
带着无限失望的的心情，小渔踏上了去县城的大巴，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向后移，小渔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如果可以她想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不停下来，看看世界各地的风景，欣赏不同的文化。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这个时间和金钱。那个扎着小辫的女孩，看似已经走出去了，但只是在另一个城市，以原来的身份活着，她没有归属感、没有后盾，没有人能支持自己。想到这里，她就感到无力，更有一种不知道往哪里使劲的茫然。
打开宿舍门，余璇看到熟悉的场景才稍微放松了下来。这里甚至比家里让她更觉得安心一点。临走的时候妈妈给自己带了一些老家的特产，反正假还没有休完，玉凤她们还没下班她想趁此机会做几个菜感谢玉凤她们在她病时的照顾。工作这几年，她的工资每次发完，给家里寄回去就没多少了，但是她很喜欢吃东西，所以一旦休息，都会呆在宿舍给自己鼓捣那些美食，现在的手艺也是很不错了。
弄好后，她发了消息，让玉凤和刘天不要在店里吃晚饭了，回家吃，晚上回来玉凤和刘天闻到了饭菜的味道，玉凤开口打趣：“是田螺姑娘吗？”
“是仙女。”小渔回答道。
“你怎么今天就回来啦？”刘天关切地问道：“不在家里多呆两天。”
“想你们了啊，所以就早点回来呗。”小渔神色如常，仿佛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这些都是你做的？”玉凤问道
“对呀，尝尝这个酱肉，这个是我妈特意给我带的，我带来给你们尝尝。还有这个甜醅，一人一份。对了对了，我还带了枸杞，我们那边的枸杞啊，颗粒饱满颜色又好，等会你们一人分一点泡茶熬汤都可以。”
“你做这么大一桌我们也吃不完啊，不如......”玉凤试探性的问道：“反正现在叶荣轩一个人住我们小区，不如叫上他一起吧，你住院时，他也帮了不少忙呢。”
“说起这，我的医药费是谁帮我出的。”小渔疑惑的问道。
“一开始是叶荣轩，后面是我俩呀。知道你很难，还要帮衬家里，肯定拿不出钱的。”刘天说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可惜没有酒，不然就敬你们两人一人一杯了。”
“新时代还讲这些啊，不过我倒是很喜欢喝酒之后一点点微醺的感觉。”刘天说道
“那就......让叶荣轩顺便带瓶酒吧。”玉凤拿手机发起了消息。
“话说叶荣轩真的来我们店打暑假工？”
“对呀，你是没看到店长双标的样子，成天就在我们面前说他多么勤快，问题我和玉凤和他干一样的活，但是我们做店长就看不到，他一做就是加分项，整的我和玉凤特别无语。”刘天义愤填膺：“还好小叶还懂事。”
叶荣轩一会儿就带了一瓶酒上来，小渔拿过来看了一眼，度数不高。放下心来，玉凤看着他怀里的一瓶酒轻蔑地说道：“就一瓶，四个人。”
“你们当中有人才刚动完手术，不要喝太多，意思一下就行了，下次我叫你们一起去外面喝吧。”
“哎哟，还挺会怜香惜玉。”刘天故意逗他。
刘天找了之前没用完的一次性塑料杯子，开始给每个人倒，给小渔倒的比较少，考虑到她刚好没多久。小渔举起酒杯，说道：“谢谢大家在我生病时对我的照顾，接下来一段时间大家就是同事了，希望互相都可以多多关照，太有水平的话我不会说，总之情谊都在酒里了。”
叶荣轩望着她，眼里有光。小渔有些略微紧张，于是她别过头不去看他的目光，将酒一饮而尽。也就小半口，玉凤不动声色往她碗里放了一块肉，说道：“先吃点东西再喝呀，不然多伤胃。”
“没事，有的时候......”她不想再提起家里的事，但是这次回去发生的事情又让她难过，但也不好影响大家的心情，她哽咽了一下，严实地说道：“这就还有点呛，我觉得我就是铁胃，你看每次我休息都弄吃的，你们都不吃，你们一顿吃一点就饱了，我吃饱了没过多久又饿了，所以现在长这么胖。”
“你看你胖，所以有时候店里很多力气活都要靠你诶。”
小渔笑着说：“那是，毕竟只有我才能搬得动嘛。”
叶荣轩不说话，默默吃菜，听他们讲之前好笑的事情。偶尔抬头看到小渔微笑的脸，有种很遥远的美好。
“对了，叶荣轩你为什么会在我们小区住呢？”玉凤问道
“因为我家离学校挺远的，我睡眠质量不好，所以不住宿舍，就在离学校近的小区买了一套房。”三人羡慕的看着他，他又补充到：“毕业后还可以卖掉，或者租给别人，也算投资。”
“那你一个人住吗？”
“嗯，一个人作息时间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按理说，你在t大，可以去很多地方实习，我们店铺实习对你以后的工作没有作用。而且听你说起来，你家庭条件蛮好的吧，这点工资你应该也不缺的。”刘天理性分析。
“服务行业不好做的，我也想锻炼锻炼自己的毅力，磨砺一下性格。”
“你家里人同意吗？”
“他们比较支持我，因为我还挺让他们放心的。”
“真好。”玉凤看着他，眼里有光。
小渔明白，这种光一般时刻是看不到的。优秀的人应该要受到格外的偏爱，更何况他那么优秀而且热心。小渔不知道自己看向他的时候有没有，但是希望不要被看出来。自卑如她，觉得自己的喜欢就应该暗藏心底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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