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惊吓与橄榄枝
“不过一直这样确实不好，不如趁这机会锻炼一下，云竹你说说我为什么能断定李掌柜和官府宗门有干系。”
叶璃一手突然袭击打得叶云竹猝不及防，她过去半年都没发现李掌柜有问题，这一时半会儿哪能给出靠谱的答案，一顿抱头苦想仍想不出结果，只好挑着说出她觉着比较古怪的事：“醉仙楼有些可疑，厨子是酒楼立足之本，醉仙楼没理由雇用叶璃这样只会做家常小菜的门外汉，一用就是半年。雇我做伙计这点也很奇怪，我知道我的样子不适合做伙计。”
叶云竹如此直白的自爆让叶璃脸色有些微妙，“雇用我们虽然奇怪仍有其他可能……哎，风语结界。”
风语结界叶云竹并不陌生，毕竟连名字都是叶云竹吃饭时一拍脑门给起的。风语结界说是结界，实际上原理相当简单粗暴：以术者为中心将灵气在一定范围内扩散开，通过灵气与术者间的反馈就能对覆盖范围内起到一定监控作用，属于对灵气的基础运用。叶云竹也能用真气办到类似的事，不过她的真气储量远不如叶璃的灵气储量那么变态，无法长时间使用。
顺着叶璃给的提示叶云竹又是一阵苦想旋即反应过来，安康城规模不大，但总归是每年都会举办宗门选拔、有修士聚集的地方，叶璃搁醉仙楼折腾了半年结界没理由无人察觉，无人过问无人查探这不就是醉仙楼跟官府或本地宗门有关联的最好证据么。
需要提示才能想明白其中道理不是叶云竹愚钝，常年来养成的思维习惯让叶云竹思考问题时极少考虑到真气灵气这些非凡领域的东西。
“其实还有一点，杀气。我与山贼流寇之类的亡命徒打过不少交道，对杀气比较敏感，李掌柜隐藏的很好，可我还是能感觉出他身上有很浓的杀气。”
如果叶璃说的是真气、灵气，那引气入体已有一年的叶云竹还能理解，突然提到杀气这么个比真气灵气还虚无缥缈的词就让叶云竹懵圈了。叶云竹记忆中一直乐乐呵呵为人和善的李掌柜身上有很浓的杀气？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番走在前面带路的李掌柜，依旧没看出个所以然。
倒是李掌柜听完叶璃的话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叶璃姑娘给我下了半年毒，胖子我就说不记得哪冒犯过二位姑娘，原来是修炼的罗刹心法吓到姑娘了。”
李掌柜一句话让叶云竹叶璃二人同时惊得如临大敌，叶云竹惊的是叶璃居然会用毒还已经给人灌了半年，叶璃惊的是她下毒之事竟让人识破了。
“月阳果，性寒之物，汁液无色无味，长期服食会导致体内积聚极难察觉的寒毒，以火霓草作引即可引爆寒毒。一旦毒发元婴之下轻则修为大减重则一命呜呼，不过对于已经步入元婴的修士来说……味道不错。”李掌柜手掌一翻一串紫红小果出现在手上，像是要验证他说的“味道不错”一般，取了粒小果抛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
李掌柜还是副笑眯眯的模样，对抽出佩剑的叶云竹和手握火球的叶璃二人摆了摆手，“别紧张，别紧张，胖子我若真要对二位姑娘不利也不会选在这众目睽睽的地方，现下将此事挑明是想劝诫姑娘，对陌生人保持警惕是好事，但如果因为过度警惕反而做出些不理智的行为是可能招来祸患的。结丹期修士纵使毒发，要击杀筑基期修士也不过探囊，望姑娘以后不要鲁莽行事。”
听李掌柜一通分析，叶云竹这才将狂跳不止的心脏慢慢安抚下来。偷偷瞄一眼惊魂未定的叶璃，叶云竹心里不禁生出些别的想法：叶璃靠着她偏激的警惕和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这些年里护得二人平安，也因此隐隐约约萌生出了些许傲气，如果能吸取这次踢到铁板的经验，对叶璃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
收剑入鞘，叶云竹挡在还未缓神的叶璃跟前，“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做这么多图什么？”
“图二位姑娘。”
一阵恶寒令叶云竹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看李掌柜的眼神……诸位可以往最恶毒的方向想。
见叶云竹反应颇为激烈，李掌柜连忙说道：“姑娘不要误会，胖子我图的是二位姑娘入我兰飞宗。”
“只是这样？那你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李掌柜解释说：“叶云竹姑娘身体状况欠佳，想你二人来安康城参加选拔目的之一便是要给姑娘你延长寿元。本次考核由四个宗门联合筹备，兰飞宗、瀚流院、剑虹谷、旭升堂。其中剑虹谷谷如其名，谷内上下多为剑修，胖子我观叶云竹姑娘你修的是剑，如无意外是要拜入剑虹谷吧？而叶璃姑娘定不会与你分开，必然也会选择剑虹谷，这可就浪费了她的大好才华啊。”
李掌柜弯弯绕绕说了一大堆叶云竹可算听明白了，这胖掌柜哪是瞧上了她二人，这是瞧上了叶璃的天赋，提前抛橄榄枝来了。
叶云竹稍作思索，摇头谢绝，“叶璃会不会浪费天赋以后可从长再议，当下燃眉之急是我需要尽快提升修为保住小命，按李掌柜的说法，似乎剑虹谷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李掌柜仿佛料定叶云竹会如此回答，嘿然一笑身上赘肉随之抖动，一张圆脸凑上前来压低声音道：“那如果说剑虹谷谷主不过金丹谷内长老最多不过结丹，谷中上下实力平平，再如果说胖子我修的罗刹心法乃剑修心法，只要二位拜入我兰飞宗，我这不成气的元婴定对叶云竹姑娘倾囊相授呢？”
叶云竹说不心动是假，却仍不敢轻易接下李掌柜这番承诺，“那也要我们先通过这海选，还是说李掌柜可以直接让我们加入你兰飞宗？”
“开价”不菲的李掌柜当即否定道：“自然不可，通过正式的入门选拔才能成为宗门弟子是我兰飞宗宗规，岂能肆意践踏。但胖子我观察二位姑娘已有半年，相信以你二人实力莫说区区海选，通过我兰飞宗正式的入门选拔绝非难事。”
谈到这里叶云竹心里的警惕和疑虑已退去大半，想了想决定既然要问干脆就问到底，把心里卡着的刺给拔了，“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凭什么信你？你可别说刚才刁难我们、称你师兄的那人不是兰飞宗弟子，师弟是这德性，我们如何相信你这师兄，又如何相信兰飞宗。”
这次回答的不是李掌柜，叶璃从后边抓住叶云竹的胳膊，面色略显惨白，“云竹，刚才那人抬价不完全是刁难。”
叶云竹回头见叶璃脸色难看，关切道：“没事吧？”
“没事，冷静下来了。”叶璃默默地看着叶云竹，眼神中似乎有些苦涩，不待叶云竹仔细分辨，叶璃便移开视线站上前向李掌柜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李掌柜的指点，小女在这给您赔不是。”
看见李掌柜面带欣赏的收下了她的道歉并表示既往不咎，叶璃这才继续对叶云竹说，“刚才那兰飞宗弟子刁难我们之前打量过我们的穿着。”
话已至此叶云竹明白了叶璃的言下之意：她二人手中拮据，苍晶耳坠里的衣物过于惹眼以致没法穿着出门，叶云竹和叶璃平日穿的都是些打满补丁的破旧粗布衣，若想讹诈钱财怎会选她两这样一看就知道没有油水的人。还有，叶云竹和叶璃的工钱加起来是每月七钱碎银，去掉日常开销二人半年间攒下的银子不足四两，即便一两银子对二人而言都是相当一笔巨款了。如果能拜入宗门，一两银子的报名费自然是物超所值，可一旦落选那就是血本无归。偏偏叶云竹的模样别说他人，只看外貌连她自己都不信她能通过选拔。
整理完思绪，明白了方才那兰飞宗弟子的“刁难”竟是在替她二人着想，叶云竹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叶璃一手突然袭击打得叶云竹猝不及防，她过去半年都没发现李掌柜有问题，这一时半会儿哪能给出靠谱的答案，一顿抱头苦想仍想不出结果，只好挑着说出她觉着比较古怪的事：“醉仙楼有些可疑，厨子是酒楼立足之本，醉仙楼没理由雇用叶璃这样只会做家常小菜的门外汉，一用就是半年。雇我做伙计这点也很奇怪，我知道我的样子不适合做伙计。”
叶云竹如此直白的自爆让叶璃脸色有些微妙，“雇用我们虽然奇怪仍有其他可能……哎，风语结界。”
风语结界叶云竹并不陌生，毕竟连名字都是叶云竹吃饭时一拍脑门给起的。风语结界说是结界，实际上原理相当简单粗暴：以术者为中心将灵气在一定范围内扩散开，通过灵气与术者间的反馈就能对覆盖范围内起到一定监控作用，属于对灵气的基础运用。叶云竹也能用真气办到类似的事，不过她的真气储量远不如叶璃的灵气储量那么变态，无法长时间使用。
顺着叶璃给的提示叶云竹又是一阵苦想旋即反应过来，安康城规模不大，但总归是每年都会举办宗门选拔、有修士聚集的地方，叶璃搁醉仙楼折腾了半年结界没理由无人察觉，无人过问无人查探这不就是醉仙楼跟官府或本地宗门有关联的最好证据么。
需要提示才能想明白其中道理不是叶云竹愚钝，常年来养成的思维习惯让叶云竹思考问题时极少考虑到真气灵气这些非凡领域的东西。
“其实还有一点，杀气。我与山贼流寇之类的亡命徒打过不少交道，对杀气比较敏感，李掌柜隐藏的很好，可我还是能感觉出他身上有很浓的杀气。”
如果叶璃说的是真气、灵气，那引气入体已有一年的叶云竹还能理解，突然提到杀气这么个比真气灵气还虚无缥缈的词就让叶云竹懵圈了。叶云竹记忆中一直乐乐呵呵为人和善的李掌柜身上有很浓的杀气？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番走在前面带路的李掌柜，依旧没看出个所以然。
倒是李掌柜听完叶璃的话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叶璃姑娘给我下了半年毒，胖子我就说不记得哪冒犯过二位姑娘，原来是修炼的罗刹心法吓到姑娘了。”
李掌柜一句话让叶云竹叶璃二人同时惊得如临大敌，叶云竹惊的是叶璃居然会用毒还已经给人灌了半年，叶璃惊的是她下毒之事竟让人识破了。
“月阳果，性寒之物，汁液无色无味，长期服食会导致体内积聚极难察觉的寒毒，以火霓草作引即可引爆寒毒。一旦毒发元婴之下轻则修为大减重则一命呜呼，不过对于已经步入元婴的修士来说……味道不错。”李掌柜手掌一翻一串紫红小果出现在手上，像是要验证他说的“味道不错”一般，取了粒小果抛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
李掌柜还是副笑眯眯的模样，对抽出佩剑的叶云竹和手握火球的叶璃二人摆了摆手，“别紧张，别紧张，胖子我若真要对二位姑娘不利也不会选在这众目睽睽的地方，现下将此事挑明是想劝诫姑娘，对陌生人保持警惕是好事，但如果因为过度警惕反而做出些不理智的行为是可能招来祸患的。结丹期修士纵使毒发，要击杀筑基期修士也不过探囊，望姑娘以后不要鲁莽行事。”
听李掌柜一通分析，叶云竹这才将狂跳不止的心脏慢慢安抚下来。偷偷瞄一眼惊魂未定的叶璃，叶云竹心里不禁生出些别的想法：叶璃靠着她偏激的警惕和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这些年里护得二人平安，也因此隐隐约约萌生出了些许傲气，如果能吸取这次踢到铁板的经验，对叶璃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
收剑入鞘，叶云竹挡在还未缓神的叶璃跟前，“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做这么多图什么？”
“图二位姑娘。”
一阵恶寒令叶云竹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看李掌柜的眼神……诸位可以往最恶毒的方向想。
见叶云竹反应颇为激烈，李掌柜连忙说道：“姑娘不要误会，胖子我图的是二位姑娘入我兰飞宗。”
“只是这样？那你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李掌柜解释说：“叶云竹姑娘身体状况欠佳，想你二人来安康城参加选拔目的之一便是要给姑娘你延长寿元。本次考核由四个宗门联合筹备，兰飞宗、瀚流院、剑虹谷、旭升堂。其中剑虹谷谷如其名，谷内上下多为剑修，胖子我观叶云竹姑娘你修的是剑，如无意外是要拜入剑虹谷吧？而叶璃姑娘定不会与你分开，必然也会选择剑虹谷，这可就浪费了她的大好才华啊。”
李掌柜弯弯绕绕说了一大堆叶云竹可算听明白了，这胖掌柜哪是瞧上了她二人，这是瞧上了叶璃的天赋，提前抛橄榄枝来了。
叶云竹稍作思索，摇头谢绝，“叶璃会不会浪费天赋以后可从长再议，当下燃眉之急是我需要尽快提升修为保住小命，按李掌柜的说法，似乎剑虹谷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李掌柜仿佛料定叶云竹会如此回答，嘿然一笑身上赘肉随之抖动，一张圆脸凑上前来压低声音道：“那如果说剑虹谷谷主不过金丹谷内长老最多不过结丹，谷中上下实力平平，再如果说胖子我修的罗刹心法乃剑修心法，只要二位拜入我兰飞宗，我这不成气的元婴定对叶云竹姑娘倾囊相授呢？”
叶云竹说不心动是假，却仍不敢轻易接下李掌柜这番承诺，“那也要我们先通过这海选，还是说李掌柜可以直接让我们加入你兰飞宗？”
“开价”不菲的李掌柜当即否定道：“自然不可，通过正式的入门选拔才能成为宗门弟子是我兰飞宗宗规，岂能肆意践踏。但胖子我观察二位姑娘已有半年，相信以你二人实力莫说区区海选，通过我兰飞宗正式的入门选拔绝非难事。”
谈到这里叶云竹心里的警惕和疑虑已退去大半，想了想决定既然要问干脆就问到底，把心里卡着的刺给拔了，“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凭什么信你？你可别说刚才刁难我们、称你师兄的那人不是兰飞宗弟子，师弟是这德性，我们如何相信你这师兄，又如何相信兰飞宗。”
这次回答的不是李掌柜，叶璃从后边抓住叶云竹的胳膊，面色略显惨白，“云竹，刚才那人抬价不完全是刁难。”
叶云竹回头见叶璃脸色难看，关切道：“没事吧？”
“没事，冷静下来了。”叶璃默默地看着叶云竹，眼神中似乎有些苦涩，不待叶云竹仔细分辨，叶璃便移开视线站上前向李掌柜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李掌柜的指点，小女在这给您赔不是。”
看见李掌柜面带欣赏的收下了她的道歉并表示既往不咎，叶璃这才继续对叶云竹说，“刚才那兰飞宗弟子刁难我们之前打量过我们的穿着。”
话已至此叶云竹明白了叶璃的言下之意：她二人手中拮据，苍晶耳坠里的衣物过于惹眼以致没法穿着出门，叶云竹和叶璃平日穿的都是些打满补丁的破旧粗布衣，若想讹诈钱财怎会选她两这样一看就知道没有油水的人。还有，叶云竹和叶璃的工钱加起来是每月七钱碎银，去掉日常开销二人半年间攒下的银子不足四两，即便一两银子对二人而言都是相当一笔巨款了。如果能拜入宗门，一两银子的报名费自然是物超所值，可一旦落选那就是血本无归。偏偏叶云竹的模样别说他人，只看外貌连她自己都不信她能通过选拔。
整理完思绪，明白了方才那兰飞宗弟子的“刁难”竟是在替她二人着想，叶云竹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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